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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喉结滚动:“忽悠蛋,发言之前考虑下自己的人身安全。”
林予被掐着屁股贴住萧泽的胸膛,仰起的鼻尖都蹭到了萧泽脸上的泡沫。他继续斗胆直言:“不是你先问的吗?本来就帅,还买了麦当劳给我吃。”
萧泽低低地笑起来:“德行,学会逗我了?”
林予把最后那点刮干净,挣开对方的怀抱让萧泽洗脸。他搁下刮胡刀,踌躇片刻从背后抱住了萧泽,待萧泽洗完站直,他就把脸贴在了萧泽的肩膀上。
“哥,你每天给我发短信,没话想说,发个标点就行。”
“山里没信号。”
“那一有信号你就发,我等你。”
“你知道我不爱发短信,麻烦。”
林予松开手,他以为萧泽会答应的,他觉得两个人交往时分开的话,保持这种程度的联络并不过分。现在只好安慰自己,萧泽的工作太忙太辛苦,顾及不到也是没办法的。
萧泽从架子上拿了瓶没开封的洗面『奶』,说:“把整理袋拿进来,我收拾点洗漱用品。”
“噢……”林予没有任何纠缠,直接跑出去拿了趟袋子。萧泽指挥着他拿东拿西,洗面『奶』香皂洗发水沐浴『露』,已经装了一大包。
“拿瓶凡士林。”
林予装好。
“润唇膏,拿俩。”
林予想冬天户外作业真辛苦,萧泽都要抹嘴唇了。
“那瓶黄『色』的。”
架子都要空了,林予拿下一瓶淡黄『色』的『液』体,瓶身都是英文,他看不懂,而且感觉洗漱用的东西都已经拿全了,于是随口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萧泽说:“干你用的。”
林予吓得把瓶子掉了,圆溜溜的俩眼要跳出眼眶似的。他知道萧泽流氓起来不是人,偷偷瞥了眼对方,见萧泽挂着淡淡的笑。
他气不打一处来:“那不用带!”
“怎么不用?”萧泽抬眼看着他,笑容很浅,笑得很坏,“我把你也带上不就行了?不然又护手霜又润唇膏,我给谁用?”
林予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萧泽要带他一起走吗?!
他惊喜得话都说不利索:“哥,你要带我一起去工作?真的?!我能去?我跟着你吗?”
萧泽不紧不慢地解释:“把你扔这儿不定被萧尧祸害成什么样,我可不放心。您不是懂风水么,探探路,就当带个小工。”
林予蹿到萧泽身上:“哥!我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他说完有点疑『惑』,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太难以置信,“可我真的能去吗,我不是你们单位的人,连临时工都不算。”
“理论上是不行的。”萧泽脸不红心不跳,“那实际上我就滥用职权了呗。”
林予吓得松了手:“啊?!那你是不是有污点了……”
萧泽笑出来:“什么狗屁,没多大事儿,快收拾完睡觉了。”
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再也不用自己郁闷了,林予咧着嘴装好那几只袋子,装到最后一只看见那瓶黄『色』的『液』体,默默地想,这真是干那个用的吗……
他不懂就问:“哥,真的要那个我吗?”
萧泽差点笑喷:“逗你的,那是免水洗手『液』。”
第40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眼下是冬天; 考察队的目的地是郢山; 林予拿着地图研究了半天,只能确定在南方地区; 更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他也算去过一些地方; 但都是千里走单骑; 一只背包几件衣服,再拿上傍身的家伙什儿; 就足够了。这回不一样; 带的东西无比齐全,像要迁徙到南方过日子。
“工具更多; 都装好放车上了。”萧泽拿着清单叼着烟; 最后点一遍数。别人点数算账都不能说话; 怕出错,但他还顾得上吓唬人:“两辆皮卡车装行李,你要是表现得不行,就自己坐皮卡的后兜里。”
林予立刻当了真:“我肯定好好表现; 我给大家服务。”
萧泽问:“怎么服务; 马杀鸡啊?”
“马杀鸡不行……那个只给你做。”林予面『露』难『色』; 他拿手的就是算命,可是不太合时宜。要是算出来结果不好,岂不是影响工作状态,要是一味说好的,又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他考虑了半天:“哥,我就干杂活儿; 绝对不拖你后腿。”
萧泽点完数掐灭了烟:“吓唬你的,安生跟着我就行。”他其实没打算让林予干什么,毕竟他们的工作专业『性』很强,外行也干不了。
但就是想捎带上林予一起去,总感觉孩子扔家里不放心。
其实,何止是林予怕重蹈前任的覆辙,萧泽自己也不太想重复昨天的故事。这忽悠蛋四处流浪似的,来到这座城市也可能只是个过客,他甚至想过,会不会哪天忙完回来,猫眼书店还是猫眼书店,陶渊明还是陶渊明,但林予已经悄悄地走了。
找都没地方找,比黑户口还他妈不靠谱。
出发准备基本已经完成,萧泽熬夜出了考察队此次任务的详细统筹单。走之前没什么大事儿了,有家室的再热乎两天,孑然一身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萧泽把几箱行李提前装上车,然后带着林予回了猫眼书店。卷闸门拉着,上面是斑驳的涂鸦痕迹,他们从偏门进去,要打理一下这一亩三分地。
萧泽从储物间扛出几卷苫布,要把『露』着的家具书架遮盖住,防止落灰,说:“忽悠蛋,拿个彩喷去卷闸门上写歇业公告。”
林予去了,在大门上找了片空白地方,喷完一扭脸,脚底下跟着陶渊明和孟小慧。再一抬头,其余那几只已经蹿上了越野车。
猫是不是通人『性』不确定,但肯定都不傻,看出他们要走,提前就占好了位置。萧泽以往都是把这六只猫送到猫舍寄养或者分别送到几个朋友那儿,这回他还没想好。
开上车离开,人在前猫在后,林予问:“哥,咱们回家吗?”
萧泽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对方:“群发一条问问谁有空帮忙照顾。”
林予低头编辑信息,按下发送后便等着回信。正好驶到路口停下来等红灯,手机滴滴响起来,收到了两条的回复。
林予打开一看:“姥姥说她没空。第二条也是姥姥发的,嘱咐路上小心。”
话音刚落,又『插』进来一条,他直接报告:“杜杉说他有空,问需要照顾多久。”
“小杉回来了?”萧泽琢磨了一句,红灯变绿,重新汇入了车流,“噢对,他应该是放寒假了。”
林予随口问:“哥,他是谁啊?还在上学吗?”
萧泽打着方向盘:“去年跟他搞了一阵,他现在应该正读研。”
林予真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句,不然没准儿就和前男友见面了。他迅速删除了对方的信息,还用力戳了戳屏幕,有没有搞错啊,萧泽管对方叫“小杉”!
可是管他呢,叫忽悠蛋。
这会儿工夫又蹦进来几条信息,林予多了个心眼儿,先问问萧泽是谁。结果差点没把他气死,十个有八个都是前男友,剩下的两个可能还潜藏着发展机会。
林予快要把萧泽的手机戳个稀巴烂,喘气声都粗重了些许。
萧泽的确有点欠考虑,他也没想到一条群发信息能炸出来这么多旧爱。扭脸一瞥,林予低头攥着手机生闷气,狠咬着嘴唇,估计是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伸手捏住林予的脸蛋儿:“甭气了,不值当的。”
林予一巴掌拍在车窗上,留下个若隐若现的手掌印:“萧!萧大哥,我恨!”
他也太怂了,想直呼其名都没敢。
萧泽又用指尖掂掂林予的下巴:“恨我?”
“你也可恨!反正我就是恨!”林予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你不会明白的,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只有一个你,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
萧泽减速,渐渐停了车,熄火后拔下钥匙,又拿着钥匙尖去拨林予鬓角的碎发。他都把忽悠蛋气得念诗了,还是瞎念。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真是这么回事儿,如果忽悠蛋现在要寄存八卦图和地球仪,一条短信出去蹦进来一撮前男友,他估计也得找找不痛快。
萧泽靠近解开林予的安全带,近距离耳语:“怎么才能不生气?”
林予被那道气息拂得身子发酥,很老实地说:“可能过一会儿就不生气了。”
萧泽清楚地明白他们两个之间,他占据着绝对主动的位置,起码当下是。他在每份感情中都习惯占主导地位,不只是爱情,还包括友情和亲情。但是和林予的关系里,这份主导地位让他没什么快感,反而觉得有点滋味不对。
他觉得林予很怕他。
不只是因为喜欢而怕他不高兴,或是怕失去,抛开这些,貌似有点单纯地……怕他。真的挺像孩子怕家长、学生怕老师那种。
估计他有时候凶是一方面,年龄差距是一方面。
“忽悠蛋。”萧泽抓起林予的手腕,“你刚才生气拍了车窗对不对?”
林予蜷缩着手指:“我没太用力……”
“不用力怎么消气?没有怪你的意思。”萧泽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他就不信邪了,自己又不吃人,“下次生气可以拍我,没事儿。”
林予僵着不动,觉得这人好不实在,明知道他不敢,还故意这么说。
萧泽抓着林予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没骗你,你是不是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林予挣脱不过,只能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打在萧泽的肩膀和胸口。五六下之后终于停了,他的手就挨在萧泽的胸膛上,手指一收,他感叹道:“胸肌好结实啊……”
萧泽破了功,忍着笑说:“『摸』『摸』里面。”
衬衫的前两个扣子都没扣着,林予被蛊『惑』一般把手往里『摸』,好死不死地又问了句:“那个小杉『摸』过吗?”
萧泽沉默了,林予心碎了。
挣开跳下车,林予才发觉这是妖娆门口。他带领着六只猫冲进了酒大门,像携家带口又离家出走。萧尧迎上来,以为是自己的规劝奏效,高兴道:“对嘛!以后就来玩儿!但是你带这几只东西干什么,跟带着拖油瓶似的。”
萧泽锁了车跟进来,掐断了萧尧的话头:“以后你少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三十多的人一点都他妈不靠谱。”
萧尧拽着林予进去了,走到台前拿上手机,他积攒着上百条信息没看,这会儿点开才看见了那条群发,“靠,不会是让我照顾?给江桥,我可不管。”
林予说:“妖娆哥,小明吃得多,要格外多喂它一点。”
“行,我要是忘了就当给它减肥。”萧尧说完才觉得不对,“萧泽走了,为什么你不照顾?”
林予回答:“我哥要把我也带去。”
萧尧愣了几秒,愣完抓着头发又续了几秒。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从这俩人搞上之前就觉得不对劲!萧泽那么一个工作狂,那么严肃认真的一个队长,居然滥用职权带家属!
在酒安顿好六只猫,临走前萧泽转了钱给江桥,江桥送了他两瓶酒。准备回家过最后一夜,“再会”刚说完就被萧尧薅住了衣袖。
萧尧妩媚又猥琐地问:“你带弟弟去,会不会睡他?”
萧泽说:“看情况。”
“『操』,什么叫看情况?我弟还没成年呢!”
“你弟?”萧泽笑了一声,不过他觉得林予多个哥哥不是坏事,“你弟没成年就让他帮你买润滑剂,看你们俩现场直播,你缺不缺德?”
萧尧讪讪地松开手:“我那是对他进行生动的『性』教育。”
萧泽笑意殆尽,嗓音十分低沉:“不牢你费心,我自己会教育。”
安顿好一切回家睡了最后一觉,第二天五点起床准时出发。林予昨晚缠在萧泽身上睡的,生怕睡醒只剩下自己。去研究院的路上他仍然坐他的副驾,等和其他人汇合后,他就自觉挪到后排了,因为副队长在副驾上会和萧泽聊天讨论。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靠着车窗不出声不吭气,还好带了那堆学习资料,他可以自己看看解闷儿。
上高速以后窗外的风景漂亮起来,看书累了就看看远处的田野,林予想起上一次坐火车,坐了将近十个小时。本来这座城市不是目的地,但闷在车厢实在辛苦,他就下车了。
左右没有家,目的地也没有人等,在哪儿下车都一样。
大家起得很早,一旦进入安稳的行驶状态就开始犯困。车厢里其他队友都陆续闭目补觉,只剩萧泽握着方向盘,看着前路。
林予倾身扶住靠背,一歪头望着萧泽的侧脸,小声问:“哥,你困吗?”
“还行,你困的话也睡会儿。”萧泽没有回头,但反过右手『摸』了『摸』他的头。林予靠得更近一些:“我也不困,我……。”
他继续往前,屁股只挨着座位边缘,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想你了。”
萧泽反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同样低的音量说:“有病么。”
林予不好意思地搓搓耳廓,他觉得虽然和萧泽一前一后坐在车里,但从出发开始都没说过话,就是有点想。车厢内平稳的呼吸声交织着,后来还响起了呼噜声。林予保持着前倾的姿势看着路,偶尔打开矿泉水递给萧泽喝两口。
赶了一天路,午饭都是凑合解决的,就算轮流开车也会疲惫,所以晚上计划在服务区休息三个钟头。车队并排停好,肚子饿的去餐厅加餐,不饿的去洗漱一番,然后抓紧时间睡觉。
车厢空了,大家都很老练地抱着睡袋上了皮卡后兜,各式搭营工具齐全,拽片防雨布就能挡住风。萧泽和林予在餐厅吃了碗热馄饨,趁着热乎劲儿回到车上,抖搂开『毛』毯一裹,挤着窝在了后座上。
熄了火的越野车就是个铁皮盒子,没多久就冷了。萧泽抱着林予,低头能埋到林予的衣领缝隙里,他嗅了嗅,问:“后悔么,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
林予还抱着那本资料,说:“不后悔,我以前睡公园的时候——”
“别提你睡公园。”萧泽打断他,“以后都不会再睡公园,忘了。”
林予点点头,萧泽从他手里拿过资料,笑话他:“在家扔着不看,出门倒假装用功了。都看了哪科?我提问提问。”
萧泽问了三五道题,甭管答案是否规范,林予好歹把大意答对了。
“不是太笨。”萧泽调亮灯光,“有不会的么,我给你讲讲。”
林予伸手指了指:“物理化学都不太会,看不明白。”
萧泽心想这很正常,重点高中重点班尖子生的复习资料,就算是学校里的学生估计也百分之六七十看不懂。他说:“没关系,反正目前不懂也影响不到实际生活,我教你英语。”
林予在他怀里扭了扭:“我不喜欢英语。”
“那外国人找你算命怎么办?”
“我就say no。”
“给你一千让你算呢?”
“那就yes……”
萧泽关了灯,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被他浪费掉四十分钟。强制教英语,贴着耳朵给人家练听力,最后林予烦了要跳车,他武力解决,外面的人肯定以为里面在车震。
最后闹累了,林予窝在萧泽的怀里一动不动,蔫蔫地说:“哥,我好困了。”
“我也困了,睡觉。”萧泽圈着对方,十指交握像扣紧的开关。
两天后考察队终于抵达郢山,从县城深入又行驶了几百公里的山路。虽然是冬天,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