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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客套回应:“言重了,人没事儿就行。”
林予把纸巾递给安慧芝:“阿姨,您别难过,她瞒着您就是不想让您担惊受怕,虽然有时候她喜欢和您对着干,但她其实是很在意您的。”
安慧芝点点头:“她那个傻子,总是自以为成熟懂事了。”
“经过这些,以后肯定都是好事儿了。”林予想起给曹安琪看的手相,波折过后一帆风顺,他相信曹安琪会醒来,并且相信曹安琪以后会幸福。
安慧芝和曹国伟离开后,病房没人再说话,很安静。林予跪在沙发上看向窗外,天高云淡好风景,金黄的落叶更是漂亮,看得人很舒心。
回过头来,茶几上是孟老太『插』好的鲜花,也十分养眼。
都比窗台上那朵烂掉的落叶玫瑰强百倍。
萧泽躺在床上出声道:“忽悠蛋,别胡思『乱』想。”
林予感觉萧泽也会读心术了:“哥,叶海轮会怎么样?”
“被学校开除是肯定的,纵火伤人也要受到惩处。”萧泽回答,“他和你之前的交往也许是真心,但欺骗和最后关头的伤害也是切实存在的,别为他难过了,你做得很好,你以后也会有更好的朋友。”
林予点点头,继续看向远方。
曹安琪真正醒来是在两天后,睁开第一眼看见曹国伟后又心烦地闭上了。安慧芝立刻把曹国伟赶出病房,独自守着宝贝女儿长吁短叹。
“妈……”曹安琪一开口便流下泪,不是因为悲伤,纯粹是后脑的伤口被牵扯到太痛。
“别说话了,先别说了。”安慧芝轻轻地给曹安琪擦眼泪,自己却哭得更凶,“你要吓死我了,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也活不成。”
曹安琪强忍着痛意:“我这不没事儿了么,你别哭啦。”
“不哭不哭,医生说你慢慢养着就行,咱们不着急。”安慧芝吸着鼻子,“伤害你的那个学生已经被开除了,我和你爸一定要告他和学校,等你好了就转学去一中。”
曹安琪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安慧芝以为她害怕,解释道:“我们告他是让他受到惩罚,不能让你平白受这些罪。告学校是为了让其他家长有个警惕,学校未必就是孩子的保护伞,为了所谓的声誉他们可能根本没有原则和底线。”
育人的地方,居然变成罪恶的温床。某种意义上,那帮领导比叶海轮更加恐怖。
曹安琪不想回忆起那些,何况她还有更担心的:“妈,林予和老板怎么样了?我记得他们来救我,火势那么凶,他们是最后跳下来的。”
安慧芝回答:“林予没有大碍,他哥哥受伤了,在另一层病房。等会儿我就通知他,你当面谢谢人家。”
曹安琪赶紧说:“先给我擦擦脸,还得梳头。”
林予一听说曹安琪醒了,便立刻带着萧泽的祝福前往楼上病房。其实萧泽也没有祝福什么,他完全是自己脑补的。
走到了病房门口,他手里还拿着从花瓶里抽出的两只百合,推门进去,里面是个套间,很高级。进入里间,他终于看见了几天没见的曹安琪。
曹安琪安详地半躺,简直看不出生命体征。她更瘦了,脸『色』苍白着,头发微微散『乱』,两只手平搭在被子上,看着毫无力气。
林予走到床边,轻声开口:“曹安琪,我来看你了,你在睡觉吗?”
三五秒后,曹安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两眼『迷』茫空洞,像在大火中醒来时一样。
“你不会失忆了?”林予心跳一滞,“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哥哥,曹安东尼。”
曹安琪噗嗤笑出来:“放屁。”
林予把花搁下:“你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你失忆了。”他在椅子上坐下,喃喃地说,“其实失忆了也挺好,就不记得那些痛苦的事儿了。”
曹安琪看着他:“可是也就不记得你和老板了,也不记得陶渊明了,所以我宁愿在脑子里储存着那些痛苦,也不想和高兴的事儿一起删除。”
林予陪曹安琪说了很多话,大部分是他在说,曹安琪在听。他这人不缺心眼儿,但是实在没有心机,又格外容易对人掏心掏肺。
于是说到最后,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曹安琪自己的情感收获。
曹安琪听得开心,忽然没声了,纳闷儿道:“怎么了,继续呀。”
“其实……”林予不好意思地抓抓脸颊,“其实祸福相依,这件事也给我的人生带来了一些变化,也不能说是变化,应该是推动我人生的发展了。”
“什么啊。”曹安琪一头雾水,“别卖关子。”
林予清咳一声:“告诉你一个秘密,反正你以后要是来书店肯定也会发现。我,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同『性』。”
曹安琪愣了两秒:“你是不是喜欢老板?!”
她太激动,后脑疼得差点抽搐起来,眼泪顺着鬓角往下流,像个『操』心的老母亲一样。林予给她擦眼泪,她问了好多:“那你的人生怎么发展了?经此一难,你们难道?可你们不是兄弟吗?”
没等林予解释,曹安琪讷讷道:“也对,反正不会怀孕。”
“……”林予脸红如火,“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什么话都说……没法聊了!”
之后养伤恢复的日子,曹安琪就像听爱情剧似的,天天听林予讲爱的故事。后来萧泽要出院了,走之前和林予一起来看她。
曹安琪再次向萧泽和林予道谢,她已经恢复得能缓慢走动了,但主要还是靠轮椅。天气冷了许多,难得晴朗无云,她想去病房外透透气。
萧泽去办理出院手续了,林予推着曹安琪前往医院的后花园。他们在一颗大树下停住,林予坐在长椅上,和曹安琪面对面。
曹安琪盖着『毛』毯说:“幸好那天没有把资料抱回教室,不然就一起烧光了,那是我给你的礼物。”
“谢谢。”林予捡起一片叶子,“我能学会吗?”
曹安琪笑:“能,学不会让你老板教你嘛。”
林予低头看着叶子上的纹理:“听说叶海轮的案子快要开庭了,你到时候如果出席的话会见到他。别害怕,真相大白以后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嗯,我不怕。”曹安琪也情不自禁地看向那片叶子,“林予,咱们俩一起失忆。我忘记遇见叶海轮的所有事,你也忘记。”
林予点点头:“好,那就一起失忆。”
他说完抬头,看着曹安琪的眼睛,故作疑『惑』地问:“哎?你是?”
曹安琪也看着他,回答:“我叫曹安琪,改天要一起吃汉堡吗?”
“……吃红薯糯米糕。”林予嫌弃地说,说完又笑起来,“曹安琪,你长得很漂亮,缠着纱布也漂亮。”
曹安琪自得地点点头:“这我是很清楚的。”
他们两个说着废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大笑,曹安琪笑得头痛欲裂,林予慌张地喊停。就着满地金黄的落叶,他们一起忘掉了不快的记忆。
临走前,林予折了朵完好的落叶玫瑰。
他没再送人,也没因此想起什么人。
他推上曹安琪走了,就把那朵落叶玫瑰留在了长椅上。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各自回头看了一眼,但都没说什么。
也许心里说了不要再见。
第36章 (三)我欲因之梦吴越()
“晨对午; 夏对冬; 下饷对高舂。青春对白昼,古柏对苍松。”
距离上一次『吟』诵这些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彼时林予装着瞎躺在房顶上看星星; 险些丧命。此时他坐在猫眼书店的单人沙发上抱着猫; 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安逸得像个贵『妇』。
其实还没到冬日; 但是只降温却没来暖气; 比冬天还难熬。
那本《笠翁对韵》旧得书皮都掉了,里面泛黄的书页也十分薄脆; 稍不注意就撕开一道大口子。林予挑着念; 念了几句把书合上开始背; 整本书已经倒背如流。
萧泽也懒懒的,在藤椅上拿着手机和队里的同事们闲聊,说道:“净背这些没用的,曹安琪不是送了你好多学科资料么; 自己多看看。”
林予闭上嘴; 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他倒是想看; 可是看不太懂。曹安琪是理科生,送给他那些什么物理化学生物的资料,他满脑子风水八卦乾坤周易,一接近科学就头疼。
于是他就撒娇:“哥,我头好疼。”
萧泽专治撒娇:“猫过敏,把加菲扔了。”
“那不行; 加菲给我暖手。”林予老实了,拿起一本高中语文,随手翻到一首诗,“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他念了囫囵几句,没仔细看每句的注解。“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他『露』出笑模样,“这句我知道,吴越就是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勾践卧薪尝胆,可厉害呢。”
萧泽打着字没仔细听,自然也没去纠正。后来店里客人逐渐多了,他便起身去忙,也没再管林予是如何自学成才。
林予其实根本没心思自学成才,至少当下没有。
他可是刚开始谈恋爱啊,谈恋爱耶。
萧泽出院也已经有一礼拜了,背上的伤都恢复到无痕状态了,而林予时常怀疑,他真的在和萧泽谈恋爱吗?
也太美了,简直不敢相信。
他这人很实诚,不会就说不会,好吃就说好吃,不相信就没完没了地问。
萧泽在台后面煮咖啡,天冷了,冰淇淋销量骤减,热咖啡的销量爆炸上涨。刚倒好一杯,林予颠儿过来趴在台面上盯着他,圆眼放电不如长眼妩媚,效果有点打折。
“怎么了?”
“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萧泽往咖啡里丢进两颗方糖:“在了。别废话,给角落那大哥端过去。”
“噢,好的!”林予满足地接过,端着咖啡当了会儿服务生。
人来人往生意不错,快到中午的时候萧泽算账,林予去关好门,然后守在萧泽身旁叫外卖。浏览着各种优惠套餐,他假装不经意地问:“哥,你是和我在一起了?”
萧泽把计算器上的数字归零:“要不我叫你哥,你饶了我。”
“哈哈!那我叫情侣双人特惠餐!”林予开心地戳屏幕,付完款搁下手机,又手欠似的去戳萧泽的手臂。一路向下,戳到了萧泽的肋骨,再向下,又戳到了萧泽的后腰,他用指腹隔着衣服划拉:“哥,你文身的时候疼吗?”
“不疼。”萧泽把账算好,转向电脑屏幕整理表格,“你也想文?”
林予在右后侧抱住萧泽,趴在萧泽的肩膀上:“不疼的话可以试试,我文个什么呀,八卦图好还是风水阵好啊。”
萧泽相信这孩子真能干出那事儿,说:“你见过炒股的在身上文走势图么?见过健身教练在身上文跑步机么?脑残。”
林予一听有道理,但是被说脑残很没面子,嘀咕道:“可是当兵的就有文精忠报国的呢。”
他说完低头嗅萧泽的衣服,闻见了非常淡的烟味。越闻越上瘾,他都要凑到萧泽的衣领里了,痴痴地说:“哥,我们在一起了哈。”
刚哈完最后一个字,电脑开始播视频,萧泽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肘:“忽悠蛋,你这几天每天确认几十遍,看监控,比较直观。”
监控画面是昨天晚上,已经打烊关门,萧泽把『乱』放的书归位,林予蹲在角落对几只猫说“晚安”。都收拾完,林予直接蹿到萧泽背上,萧泽背着他关了灯。
画面已经黑了,但是林予知道,萧泽在黑暗中上楼时偏过头亲了他的脸。
他人生中头一回谈恋爱,既没经验,也不懂技巧,全凭着一颗不太好使的脑瓜和一腔满当当的爱意。他望着萧泽的侧脸:“哥,你多担待我行吗?”
萧泽关掉电脑,转脸低头噙住他的嘴唇:“你想让我怎么担待?”
林予闭着眼睛,咬紧的牙关一点点松开,他连哼带喘像被抽走了魂魄:“不知道……这样就挺好……”
咣当一声巨响,打破了挺好的局面。
萧尧站在门口正中,黑超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机车皮衣衬着一双长腿,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还拎着那份情侣双人特惠餐。
他到门口正好碰见送外卖的,再一看店家附赠的情侣套餐祝福卡,立马觉得浑身胀气。
“妖娆哥,你吃饭了吗?”林予赶紧起来,被人撞见真不好意思,而且还是被萧尧撞见。萧尧冷笑一声:“有道是饱暖思『淫』欲,您二位还没吃午饭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泽不吃这套:“嗯,就是这么血气方刚。”
萧尧气得肝儿疼,萧泽流氓起来不是人,他制不住。不过林予好欺负,他直奔林予过去,揽着人上了二楼,没安好心道:“弟弟,怎么样,恋爱生活还顺利吗?”
林予点点头,怕刺激对方边便说:“还好。”
“真的还好吗?唉,到底是年轻。”萧尧给自己叫了份全家桶,左手抱着那桶炸鸡,右手搂着林予的肩膀,“你是不是觉得萧泽对你挺好的?”
萧泽的同事打来,他端着饭去阳台接电话了,林予边上没人撑腰,说话也没底气:“挺好的,我哥一直对我都很好。”
“因为他是你哥嘛,不对你好姥姥肯定要怪他啊。”萧尧捏着一只鸡腿,无名指和小拇指微微翘着,格外淑女,“你想过以后吗?现在整天在一起挺好,以后分手了呢,多尴尬呀。”
林予把脸一皱:“我们不分手。”
萧尧眯着眼甩头发:“啧啧,年纪小就是单纯,居然还相信世上有天长地久呢。”
林予说不过,干脆不说了,只闷头吃饭。萧尧却不放过他,把一只香辣翅放进他碗里,语重心长地说:“弟弟,萧泽刚上初中就早恋了,一路就没怎么停,现在群发个召唤信息给他的前任们,你等着,医生老师总经理,高的矮的混血的,能办个座谈会了。”
林予不搭理,但吃饭的速度变慢了,有些没胃口。
“你对他很特别吗?你永远不会变成前任吗?”萧尧本来只是因嫉妒而体内缺德素飙升,这会儿欺负人却实实在在地觉出趣味来。毕竟林予『性』子软,说两句就臊眉耷眼的,也从来不翻脸,此刻杵着那碗饭发呆,可怜兮兮的特让人有施虐欲。
萧尧问:“你哥跟你承诺一生一世了吗?”
林予摇摇头:“可是也没有说不一生一世。”
“唉,你倒挺会自我安慰。”萧尧又放了块原味鸡给林予,“弟,现实一点,男女结合可不只是看感情,学历家境工资都重要着呢。男男难道就不考虑了吗?没错,男男不能结婚,可是不能结婚就更没保障了呀。”
他就像个历经沧桑的妈妈桑:“萧泽有楼有车有钱有学历,你呢?”
林予小声说:“我会读心术。”
“……你不要和我闹。”萧尧翘着兰花指戳在林予脑门上,“你干脆说你能见鬼好了。”
林予没说话,他确实能见鬼嘛。
一顿饭味同嚼蜡,萧尧把他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把他心里那点甜蜜抽丝剥茧倒腾干净,还用铁刷子刮了刮,刮得他心脏抽痛。
萧泽终于讲完电话从阳台回来,碗已经空了,径直去漱口洗手。洗完出来见萧尧撕扯着鸡皮装无事发生,而林予低头对着饭搓脸。
手不大不小,盖在脸上来回搓,把脸皮都搓红了,偶尔哼哼一声,不知道是搓得太舒服,还是把自己的细皮嫩肉搓疼了。
“忽悠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