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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会知道每个人背后有多么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就像这个林一森，在他混迹过的那几个片场里，大概很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这个嘻嘻哈哈的大男孩，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陆媛的外孙。
陆媛，应该算是第一个在好莱坞占有一席之地的华裔女演员，改革开放之后，更是对两国的文化界的友好往来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荣立中说连外交部都要买她的面子，确实没夸张。
林乐乐拍了拍娟子的肩膀说道：“别担心，这孩子背景这么厚，还能老老实实去中海戏剧学院读了四年书，毕业两年了也没演过什么男一号，应该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公子哥，毕竟是陆媛家的子弟，底蕴在那里呢！”。
事实证明林乐乐猜的不错，林一森来公司来面试的那天，林乐乐和荣立中有事临时出去了，他就在公司等了两个小时，却几乎收获了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全部好感。
林乐乐回来的时候，他正在教小云分辨咖啡豆。小云今年又长高了两三公分，整个人越□□亮了，虽然打扮的还是那么朴素干净，却是极为明丽动人。
林一森坐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身边，举止之间却没有任何暧昧，他认真的描述着不同咖啡豆的形状和色泽，态度自然又活泼，小云本来是个怕生的性格，尤其面对陌生异性一直比较拘谨，此刻和林一森聊着天倒是笑语盈盈的很放松。
荣立中意味深长的冲林乐乐点了点头，无声的传达了一个意思：瞅瞅，这就是你要的女人缘体质吧！
等到荣立中和林乐乐正式坐下来和林一森聊了十几分钟后，林乐乐基本就敲定了这个胡斐，这人身上天生的讨喜气质应该能很好的抵消胡斐这个角色的招黑体质。
整个面试过程中，林乐乐和荣立中都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演员看待，林一森也应对的很自然，好像大家都不知道沈致远这个副部长的存在一样，娟子开始的时候还左看看右看看的以为能听到点什么内幕，后来也明白过来了，这种潜归则的事情是没人会当面说破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出乎林乐乐的意料了，和林一森一样看上他们这个戏的人还真不少，而且一个个来头都不小，和《梁祝》那时候老赵的人就能占了三四个配角的情况完全不能比了，现在他们一个“马春花”的背后都有两三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呢，尤其让林乐乐头疼的，是现在有人想要和姜冉抢袁紫衣！
袁紫衣这个角色已经敲定的风声，舟天那边早就放出去了，林乐乐他们也默认了，舟天少东家女朋友定下的角色，居然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来抢，不但林乐乐没想到，老甲鱼丛飞也是没想到，他还亲自打电话来探听了一下林乐乐的口风，林乐乐自然是拍着胸脯让他放一百二十个心，自己绝对不会反悔的。
不过说归说，这个来抢袁紫衣的当然也不是什么等闲角色，确实让林乐乐他们有点为难。
光影传媒，作为最早的闽南系进入大陆影视圈的公司，背后是台资，现下台娱还处在兴盛期，在电视文娱这块尤其占优，不管是华语系的观众还是艺人，都还是很买他们的账的，据说去年某大导能一举拿到金马奖，和光影老大金强栋的暗中支持与运作是分不开的，而这次想来竞争袁紫衣一角的，正是光影传媒强推的台湾小花旦吴美曦。
“吴美曦不是一直走电影路线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拍电视剧了？”
吴岩一边夹着菜一边问道，他们三个现在做不同的项目，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一般都是凑吃饭的点儿。
“谁知道呢？他们老总庄则岳嘴上说的倒是很客气，说他们金董早就想和咱们合作了，不过听他那话背后的意思，倒像是如果咱们不知趣的话，他们金老大可是要发飙的。”，荣立中一脸嘲讽的说道，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对于传闻中黑白通吃的金强栋很是不以为然。
“难道庄则岳他们是终于意识到吴美曦根本担不起大银幕，打算让她转回电视圈了吗？”，吴岩先把一只螃蟹的壳掰开了放进了荣立中的碗里，又扭头看着林乐乐问道。
林乐乐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荣立中见她坐下这半天一直在发愣，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了怼她问道：“想什么呢你，怎么呆头呆脑的？”。
“啊！我没想什么…”，林乐乐抬头看着他们两个，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这个吴美曦林乐乐是知道的，她应该算是2010年前后娱乐圈最著名的“强推之耻”，2005年一出道就演大片女主，迄今为止已经演了三部，每次都是一堆顶级明星给她配戏，然后每次票房都大扑街。
这样的女星自然马上就和潜归则三个字划上了等号，很快八卦群众都知道了金强栋是她干爹的这个传闻，随着光影为她投资的一部又一部大电影的票房失利，金强栋“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甚至还有个别八卦群众萌起了金强栋和吴美曦这对“金屋”cp来，信誓旦旦的说这才是真爱啊。
林乐乐当年还是一个新人，一时也没看懂这是什么骚操作，后来在圈子里浸淫久了才悟到了，可去TM的真爱啊，这明明是拿吴美曦当幌子，赤果果的冼钱啊。
金强栋原来就有嘿道背景，当时大陆影视圈包括金融圈都还是很不成熟的阶段，正是他冼钱的最佳时机，因为胆量大作风狠，他不但给自己洗，还替别人洗，很快就结成了一个颇为庞大的利益团伙，每次光影为吴美曦投资的大片都是某几家公司一起参与的，虽然表面上票房扑街，但私下里各位老大却是纷纷落袋为安了。
所以吴岩刚才所推测的吴美曦想转投电视荧屏的逻辑压根是不合理的，从头到尾，并没有人替吴美曦的个人演艺生涯真正操心过，包括吴美曦本人。林乐乐后期接触过她，吴美曦虽然生的一副蛇蝎美人的容貌，其实却是一个脑子空空的木头美人，估计金强栋看上她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她足够听话，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提线木偶。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绝光影，都说金强栋这个人很不好惹，我也不想合作不成变仇人啊！”，林乐乐再开口的时候，索性直接岔开了话题。
“怎么？你还真以为他找人烧了《水仙》片场的事情是真的啊！”，荣立中半开玩笑的说道。
林乐乐无言的看着荣立中眨了眨眼睛，心里有点啼笑皆非，她还真知道这事就是真的，金强栋骨子里是一个颇为疯狂的人，做出这种事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旁边吴岩看他们两个这样正想搭话呢，林乐乐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名字连忙抬手冲他二人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电话是她师公沈致远打来的，约她明天见个面。
荣立中听了不由十分惊讶：“啊呀，你师公对这个林一森的事情还真上心啊，居然还亲自过问后续情况啊！”。
吴岩也点着头附和道：“就是啊，难道最近宣传口又要和好莱坞那边谈什么合作了吗？”
林乐乐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她觉得沈致远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林一森的事情，这种事电话里完全能说清楚，需要沈部长亲自面谈的，绝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默默的写写写
第127章 吃 亏（）
林乐乐平时极少和沈致远见面； 就算是经常看望黄老师，也多是去学校； 最多偶尔从新闻联播里能瞥到他一闪而过的身影。从部长助理到副部长，沈致远没有多大变化，理着平头； 精干又儒雅； 非常符合他宣传口的形象。
这次他还是把林乐乐约到荣立中大哥的茶馆里，沈致远一见林乐乐进来就扬手招呼道：“林总来了啊！”。
“唉，师公您别笑话我了！”，林乐乐一边笑着回应； 一边递上了两袋东西：
“这是我老家朋友带过来的咸笋干； 烧鸭子最好吃，本来想让人送去给黄老师的，正好给您捎回去吧。”
沈致远笑着接了过来，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乐乐，眼前这个年轻女人； 有着女明星才有的标致外貌； 举手投足间却是商业人士的精干爽利，态度从容的又完全超出了她的实际年龄； 沈致远甚至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两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乐乐的样子了。
林乐乐坐下后并没有着急问沈致远找她的目的； 只是很熟练的冲泡着荣立庸特意拿出来的陈年普洱； 静静的等着沈部长开口。
沈致远品了林乐乐跑出来的第一壶茶，缓声开口说道：“乐乐，我今天找你就是随便聊聊……”。
果然不是为了林一森； 林乐乐心里暗自想到，点了点头等待沈致远的下文。
“现在，网媒发展越来越快，快到有点超出了我们所有的人预料，以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接下来政府部门舆情管理工作将面临极大的挑战……”。
面对沈部长一下子把话题带到如此的高度，林乐乐丝毫也不奇怪，她和沈部长从第一次见面起，关系就很微妙，沈部长应该是最不受她外表所迷惑的一个人吧，从开始的心存戒备，到现在和自己商讨舆情管理，林乐乐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自己的，倒是不介意这种相处方式。
“我听立中说，你们的网管部能在半个小时内完全控制一般论坛的风向，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沈致远并没有察觉到林乐乐所思所想，言简意赅的继续说道。
听沈致远这样级别的人物，一本正经的说出“网管部”这三个字，林乐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估计这名字是荣立中告诉沈致远的，然后沈部长就当真了。
娟子妈妈一直搞不清娟子在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娟子很得意的吹嘘了一番自己如何掌管着十来台电脑和几百号人，她妈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网管啊！”，重创之下，娟子干脆向林乐乐申请把她部门的名字由“网宣部”改为了“网管部”……
“这个啊，和别人相比，我们工作室的水军效率确实很高，主要是因为在目前这个阶段，我们工作室很可能是娱乐圈里唯一自己养水军的，当然，我说的是具有几百终端的成规模水军，而不是公司里自己人弄几个马甲披挂上阵的那种……”。
林乐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沈致远做任何隐瞒，所以很干脆的把工作室的底都事无巨细的亮给了他：
“我们的水军队伍主要分3个层次，网管部负责人和2个正式员工是整个队伍的中枢，负责方案策划并下达任务书，另外还有十几个掌握了真实身份的核心成员，他们每个人又管理着几个UU群，最紧急的时候，最多能动员到近千个ID发帖水贴。而一般的专职水军队呢，从“工兵”到“元帅”有的分级高达二十多个层次，他们的效率当然没法和我们比，再加上减少了酬金的层层盘剥，我们的队伍的稳定性也是远高于别人的……”。
林乐乐这一串一串的具体数据报出来，沈部长并没有任何不耐烦，听的很认真，林乐乐见状便继续说道：
“您也知道的，有时候舆轮引导的风向，就差那么十来分钟，你迟了十分钟局势很可能已无法逆转。我们做过数据统计，一般性质的娱乐新闻只需要200到300的同口径评论，基本就可以定下风向了，这时候路人们的心态很有意思，他们大多数会随声附和，就算有不同意见的，一般也已经丧失了反驳的动力和兴趣，所以在半个小时之内控制舆论风向，对我们而言并不是难事。”。
听完林乐乐的介绍，沈致远微微的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后又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在搜罗这些人了，你找人有什么具体原则吗？”。
这一问，让林乐乐有点惊讶了，她没想到沈部长会问到这么细，不过她还是马上答道：
“当然是有原则的，基层水军主要来自一些游戏平台和论坛用户，无论是上网的时长，还是稳定性和安全性都要经过一定的考察期，而且对于他们，我从一开始就严格的把所有关系都建立于网络上，不涉及任何现实身份，这是一个基本的安全原则，所以基层水军只会以为女星林乐乐是他们的长期包年客户，而不会知道其实我就是他们的老板本人……”。
林乐乐说完，不由的仔细观察着沈致远的神情，见他微微皱着眉头没有马上答话，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林乐乐心里一动，犹豫了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师公，您不会是想把这套用到您的工作去吧……这…恐怕不太合适哎……”。
“哦？怎么不合适，你说说看。”，沈致远回过神来，饶有兴趣的问道。
林乐乐越发迟疑了，自己能想到的隐患，沈致远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她有些怀疑这位师公是在耍自己，想了好一会儿后才很谨慎的说道：
“这个嘛，无论哪种组织方式的水军，只要不是刷屏机器，终端总还是要靠真人操作的，这只要是人呢，就一定存在风险，娱乐圈的事再怎么爆料，也就是那些事，而您那里…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沈致远见林乐乐拧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笑了起来，打趣道：
“放心吧林总，我不是来收编你的水军的，只是打探一下敌情而已……”。
沈致远说到这儿顿了顿，没等林乐乐接话又马上说道：
“水军我不收编，不过这小头目么，你要给我找一个，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帮我培养一个人，要熟悉掌握了解市面上所有水军的套路，不要那种只会说不会干的，要能策划、能组织、能水贴的那种，半年后，我给他一个工务员编制，怎么样？没问题吧林总！”。
What？林乐乐挑眉看着师公，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怎么？有难度吗？”，见林乐乐不答话，沈致远表情越发轻松，“培养不出来也没关系，就直接把你们那个网管部部长给我也行啊！”。
“没问题、没问题，培养的出来、培养的出来，这是我们的荣幸啊！”，林乐乐连忙满口答应着。
见林乐乐慌不迭的应了下来，沈致远满意的微微一笑，想了想又问道：
“林总既然觉得我们体制内的事情不能用水军，那对我们舆请控制这块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你可是我心目中的网宣专家……”。
林乐乐一时没接话，只是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炒作的那点事是瞒不过沈致远的，不过沈致远扔过来这枚糖衣炮弹她也不想接，这位师公的水太深，不适合她这样身世单薄的人随意涉足，思忖片刻，林乐乐避重就轻的说道：
“这个吧，我就是觉的以现在网络资讯的发展速度和舆论发酵的速度，我们各个部门的官方号可能需要好好培训一下，才能应付得了今后各种突发事件，否则不但很难发挥沟通安抚的作用，还可能适得其反……”。
林乐乐说的这个情况沈致远当然也很清楚，上个月才发生的一起重大游船事故就是一个典型例子，沉船之后，当地证府不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及时发布事故通报，还发了一篇某某领导亲临现场大力指挥抢险救灾的通稿，这一下子就彻底激怒了网友，让一起本来完全是黑心商家造成的责任事故，演变成了对证府失职的申讨大潮。
而沈致远本人经过了解后却不由十分感慨，那位领导确实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而且作为一名高学历的中青年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