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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阙微笑着点了点头。
略说两句,梁王妃就让他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在顷刻间退的一干二净。
梁太妃那人选已经挑的差不多了,都是和她比较亲近的人家,不出意外,上半年就能定下来。庄氏是她挑的,小九之前的未婚妻曾氏也是她挑的,就连魏阙也不放过,老太婆可真是好心思,生怕被子孙跟她不是一条心。
对这个结果,她当然是不满意,她要的是一个听她话受她掌控的三媳妇。可梁王把魏阙的婚事全权交给梁太妃做主,她也只能干瞪眼。不免想起了燕婉,好一阵可惜。
且说魏阙,进了书房便拿出那副画像来,随着宋嘉禾的描述,他脑海中冒出一个人来,画到后来,他不是在听宋嘉禾描述,而是自己在画。毕竟语言描述并不能精确的分毫不差。
成型之后,宋嘉禾惊呼,一模一样!
魏阙轻轻叩着桌面,一模一样,眼前浮现了当时她眼里的厌恶,憎恨与恐惧。李石做了什么,会让她露出如此情绪。
魏阙眉峰微皱,扬声:“来人!”
便有属下应声而入。
“盯着李石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上报!“第一次询问被打断,小丫头明显大松一口气,第二次欲言又止,满眼为难。如此看来,不是小事。不过,不说总比随便敷衍他好。
来人恭声应是,见魏阙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安排。
魏阙将画像卷起来,在仙鹤求桃烛台上引火点燃,扔进没水的笔洗内。火苗很快就将画像吞噬殆尽,只留下灰烬。
魏阙突然笑了下,往后靠了靠。也不知她从哪儿知道了骊姬,还生出那等荒谬的误会,怪不得怎么都不开窍。眼下误会解开,她应该也能琢磨出点味来了。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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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半响,宋老夫人才回过神来,望着神色复杂的宋嘉禾,心里咯噔一响。
宋老夫人不动声色的问她:“你怎么知道的?他和你说的?”
宋嘉禾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面具:“当年三表哥送我回来时就戴着这面具,我记得他左手心那道伤疤,今天看见后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真巧!宋老夫人心塞了下,若说不是他有意而为之,宋老夫人是万万不肯信了。
宋老夫人越发肯定他不怀好意,可暖暖言之凿凿他有心上人了。
“那倒是要好生感谢他了。”宋老夫人含笑道。
宋嘉禾又道:“三表哥说这事最好不要说出去。”
宋老夫人疑惑的看着她。
宋嘉禾犹豫了下道:“当年三表哥是奉师命办事,途径武都,所以没有告知家里。”过家门而不入,到底不好听。
宋老夫人垂下眼,哪至于这么急了,连去家里坐一坐的时间都没有,说白了还是和家里不亲近。
宋嘉禾小心翼翼的看着宋老夫人,魏家能把刚出生的魏阙扔进香积寺不管不顾,直到他拜入名门才想起有这儿子,这样的家人要来又有何用,上不慈下不孝,怨不得人。
可长辈们总是重孝道的,宋嘉禾怕祖母对魏阙有偏见,至于为什么怕,她还没心思去细究。
望着孙女脸上的忐忑之色,宋老夫人觉得心更塞了,她稳了稳心神道:“那咱们就换个方式好好谢他。思来想去,他也不缺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有一心上人,只是出身有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看看能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宋嘉禾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我弄错了!其实不是我从无尘大师那听来的,我是在那个梦里听别人说的,大家都这么说,我就,我就当真了!今天见到了那位姑娘,我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果然如此,就说魏阙要是有心上人,怎么可能对暖暖这么上心。宋老夫人又纳闷:“你怎么会见到那姑娘了?”
宋嘉禾支吾着见见到骊姬的事情道了一遍。
宋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活到这把年纪,哪还不知道魏阙是故意带暖暖去见骊姬。略一思索,宋老夫人就想到了宋老爷子,也就宋老爷子可能给魏阙通风报信。
宋老夫人暗暗啐了老头子一口,按下了和老头子算账的怒火,眼下关键的是暖暖的态度。
宋老夫人看着孙女,心微微下沉:“他待你委实不错,你想过为什么嘛?“
宋嘉禾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回来的路上都在想,越想越心惊。
之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眼下这片叶子掉了,宋嘉禾猛然发现魏阙待她何止是不错,而自己对他也有着不自觉的信赖和亲近,越过了表兄妹的界限。
宋老夫人幽幽一叹,又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宋嘉禾咬了咬唇,眼底露出茫然之色:“祖母,我心里有些乱,我想好好理一下!”眼下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来事情。
宋老夫人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回去休息吧!睡一觉养好精神,好好想,细细想,不要着急,知道吗?”
之前和她说起对她有意的儿郎,她都是笑嘻嘻的插科打诨过去,宋老夫人也就知道她不中意,可轮到魏阙,这丫头态度就不同了,那么大的区别,她眼睛又不瞎。
宋老夫人暗暗叹气,润物细无声,还真着了他的道。若他不是魏家老三,哪怕本事再差些,就冲他这些年对暖暖的恩情和这份心,宋老夫人也是放心将孙女托付与他的,可他偏偏是魏家子,想起魏家那烂摊子,宋老夫人就觉头疼。
宋嘉禾忽然抱住宋老夫人,瓮声瓮气道:“祖母,我让您担心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宋老夫人慈爱的抚着她的后背。
抱了好一会儿,宋嘉禾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宋老夫人,出了院子,立时绷不住,垂头丧气起来。
草草洗漱好,宋嘉禾就上了床,自然是睡不着的,这会儿能睡得着,她才要佩服自己。
守夜的青画就听见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还若有若无的唉声叹气声。废了老鼻子劲,她才忍住询问的欲望。昏昏沉沉间,青画睡了过去。
宋嘉禾就没她这好运了,烙了一夜的馅饼。天蒙蒙亮之际,无精打采的宋嘉禾瞪着床顶的海棠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她好像真的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第九十一章()
瞪得眼睛都花了;宋嘉禾还是没想出折子来;反倒眼皮开始发酸。宋嘉禾打了一个哈欠;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眼皮迫不及待的想相亲相爱。
宋嘉禾终于挨不住了;认命的闭上眼;有什么等她醒来再说吧;现在她脑子里都是乱麻。
“向祖母和母亲那告个假,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晚些过去请安。”话音未落;人已经去了梦乡。
青画应了一声,又试探着唤了一句:“姑娘?”
没有反应,青画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姑娘?”
还是没有反应;看来已经睡着了;青画摇了摇头,睡着了就好。
青画蹑手蹑脚的离开;吩咐外头的人:“姑娘在补觉;不要打扰。”随后她亲自去替宋嘉禾请假。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她这年纪本就贪睡的时候;寻常至少也要四个时辰的睡眠;昨儿一夜未眠,可不就要睡上大半天补回来。
宋嘉禾无精打采的坐在梳妆台前;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昏昏胀胀的。
宋嘉禾仔细盯着镜子瞧了瞧,气色明显没有之前红润亮泽;果然熬夜伤身。
化妆的间隙;青书觑着宋嘉禾的脸色,慢慢儿的说道:“姑娘,上午夫人来瞧过您,见您还睡着,便吩咐奴婢们好生照顾着。”
把玩着金海棠珠花步摇的宋嘉禾顿了顿,笑了下,自从林嬷嬷来了之后。林氏对她就越发上心了,还真是托了林嬷嬷的福。
见宋嘉禾笑而不语,那笑也是未达眼底的,青书便不再多言。
装扮毕,宋嘉禾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先去向林氏请安。
见了宋嘉禾,林氏便问:“好些了吗?”
宋嘉禾笑着道:“多谢母亲关心,我就是昨天玩得太高兴,兴奋劲没过去,所以晚上睡不着,早上便有些起不来了。”
“你们小姑娘家就是爱玩。”林氏应景的笑了笑,然后就想起了关上别庄内的宋嘉卉。
不等宋嘉卉身上的伤养好,她被送到了别庄,对外放出了她脸伤加重,羞于见人的口风。
就连除夕夜的团圆宴,宋嘉卉都没有出席,她壮着胆子提了一句,宋铭才允许她去看了宋嘉卉一眼。
女儿抱着她嚎啕大哭,求她带她走。林氏何曾不想,可她无能为力。宋铭绝不可能这么快放她出来的。
卉儿今年都十七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可不就要错过花期,宋铭到底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才能消气,不想还好,一想林氏就愁肠满结。
望着走神的林氏,宋嘉禾低头喝了一口蜜水。
林嬷嬷轻轻的推了下林氏。
林氏恍然回神,不自在的扶了扶金钗:“我这有几盒品相不错的官燕,你带回去,女儿家吃燕窝好。”
“多谢母亲!”宋嘉禾微笑道。
林氏也弯了弯嘴角,随即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自从娘家那场纷乱之后,母女之间的隔阂好像更深了,深的林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宋嘉禾。
宋嘉禾理了理袖摆,对林氏道:“母亲好生歇着,我先去向祖母请安。”
林氏应了一声:“那你去吧!”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得一旁的林嬷嬷暗自摇头叹息,来了这么些时日,她算是看出来了。林氏跟六姑娘之间那不是一般的生分,哪像是母女,都快成陌生人了。
在林嬷嬷看来,造成这样的局面,林氏和宋嘉禾得各打五十大板。
林氏错在偏心太过,纵然六姑娘不是她一手养大的,可那也是亲骨肉,更该好生怜爱以弥补这些年的亏欠,可林嬷嬷冷眼瞧着,林氏愧疚是有,却没有弥补的行动。
至于宋嘉禾,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林氏做的再不好,她作为女儿也不该使小性子晾着林氏。她是晚辈,放下身段撒撒娇,又有何妨,何至于这样端着架子弄得林氏也下不了台。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面上嬷嬷还是得劝着林氏,放下身段拉拢宋嘉禾。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宋嘉禾比林氏在宋铭和宋老爷子、宋老夫人那更有脸面。
林氏因为宋嘉卉之事在宋家这三位掌权者处吃了挂落,想缓和关系,宋嘉禾是最好的途径。
“亲母女哪有隔夜的仇!”林嬷嬷苦口婆心:“夫人多关心关心六姑娘,就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
林氏满嘴苦涩,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宋嘉禾,她也想弥补,可她见了小女儿,就控制不住的心虚胆怯。
出了院子,被外头被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一照,宋嘉禾惬意的眯眯眼,果然还是外面舒服。
林氏觉得跟她在一块不自在,其实她也是。
明明两人都不舒服,却不得不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真是强人所难。幸好过了正月,就要分家了。分家好啊,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宋嘉禾脚步轻快的前去温安院见宋老夫人,远远的看见碧瓦飞甍的院落后,她的脚步不免越迟疑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宋嘉禾用力揉了一把脸,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逃避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进门前,宋嘉禾吩咐青画几个候在门口别跟进来。
屋子里头,宋老夫人早就在等着她了,祖孙俩都想到一块去了,宋老夫人也屏退了左右。偌大的屋子里,就祖孙二人。
见宋嘉禾一副上刑场的模样,宋老夫人绷不住笑了。
宋老夫人一笑,宋嘉禾也忍不住笑起来,气氛渐趋缓和。
笑嘻嘻的请了安,宋嘉禾自觉的走上前挨着贴着宋老夫人在炕上坐了。
宋老夫人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虽然盖了脂粉,可还是能看得出来一夜未眠的憔悴,真是受罪了。宋老夫人心疼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想明白了没?”
宋嘉禾收起嬉笑之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能告诉祖母吗?”宋老夫人和颜悦色的看着她。
对着旁人,宋嘉禾自然是羞于启齿的,然面对宋老夫人,宋嘉禾的脸一点一点的红起来,就像染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祖母,我好像变心了。”
宋老夫人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瞪着宋嘉禾,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吓了一大跳的宋嘉禾赶忙给宋老夫人拍背顺气。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宋老夫人不轻不重的打了她一下,没好气道:“什么叫变心?说的什么混账话。”变心二字,让宋老夫人想到负心汉,这三个字怎么可能跟她孙女搭上边。暖暖和季恪简压根就不算回事,一没两厢情愿,二没媒妁婚约,哪门子的心可以变。
宋嘉禾缩了缩脖子,悻悻然的揉了揉鼻尖。她就是变心了嘛!
宋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抛开孙女的用词不当,她倒是理解了孙女的意思。
她不喜欢季恪简,喜欢魏阙了。对于这个答案,宋老夫人并不意外。
因为一个梦,暖暖对季恪简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可这感情毕竟是空中楼阁,事实是季恪简拒绝了婚事,还一直绕着暖暖走。
与之相对的魏阙,样样不必季恪简差,对她温柔体贴,细致周到,还有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十年交情摆在那。
心动太容易了,也就孙女闹了个大乌龙,以为魏阙有心上人,所以灯下黑,从来都没往那个地方想过。眼下醒悟过来,可不就明白了。
“喜欢谁,不喜欢谁?你真的想明白了?”宋老夫人看着宋嘉禾的眼睛,声音肃穆而又郑重,这种事哪里容得了马虎。
迎着宋老夫人严肃的目光,宋嘉禾点了点头:“祖母,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感情我明白。我不喜欢季表哥了,其实我当年都想过主动去追他。”
说到这儿,宋嘉禾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不过他一直躲着我,我就放弃了,一方面是赌气另一方面是拉不下面子,我还自我安慰顺其自然就好。
去年来京城的路上见到他,我很高兴,依着那个梦,到了京城他就该喜欢我了。直到那天我差点摔倒,季表哥为了避嫌特意退开几步。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傻的可笑,就算梦里一些事成真了,可也有很多事都变了,我和季表哥的关系早就和梦里不一样了,在梦里季表哥可没躲着我。”
说话间,宋嘉禾不由想起了当年,不管是在宋家、季家还是林家,她总是能‘遇见’季恪简,遇见了他们会说说话聊聊天。
次数多了,宋嘉禾也琢磨出点味儿来,莫不是季恪简瞧上她了。存了这个心思,她便暗暗打量观察起他来,之后的发展水到渠成,及笄礼后,他们便定了亲。
然而这辈子,这些事绝不可能发生了!
宋嘉禾语调平静:“我凭什么觉得我和季表哥之间不会变,明明已经变了这么多!我若是活在梦里,对他纠缠不休,只会让他厌恶我,我不想走到这一步。所以不如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想通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之后再见到他,一开始还有些难过,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能做到心如止水,听见姨母为他相看人,也能够波澜不惊了。”
宋老夫人轻轻摩了摩宋嘉禾的脑袋,目光怜惜,她现在说的平静,可当时的痛苦纠结岂是旁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