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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七心中一阵狂喜,思毓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她忙凑到思毓的身旁,故作亲密的靠在他怀里,操着最甜腻的声音道:“他就是我丈夫,你待怎样?”
“莫非真是找错了?”那兵头子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思毓。
这个少年年纪虽不大,但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让他有一种想立刻跪地膜拜的冲动。真是邪了门了。兵头子暗骂一句,强自镇定的笑道:“我们要找一个姓沈的女人,既然她不是,那就得罪了。”
说着一挥手,吩咐他带来的二十几个人,赶紧离开。他隐约觉得眼前的少年绝不是善茬,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个办事的手下人,可没必要把命搭上。
“你且等等。”思毓忽然开口道。
“您老有什么事?”感觉到眼前少年的深不可测之后,他明显规矩了许多,语调也谦卑了起来。
“是谁派你来这里抓人的?朝廷下过逮捕令吗?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官兵?”思毓问道。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那兵头子哑口无言。喏喏了半天才道:“我们是自己要来的,看这家的小娘子,想沾点便宜。”
思毓一个凌厉的眼神飘过去,口中哦了一声,道:“是吗?看我娘子长的漂亮。”他这话说的颇有些觉得得知有人惦记自己媳妇,心中不爽的醋味。
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兵头子差点尿裤子,临时又改口道:“我们是京城兵马司的人,是奉秦大人的命令来抓人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兵头子接着又哭诉道。就差没给思毓跪下了。
卫小七忍不住感慨,人比人气死人。看人家思毓,往这一站,就能让这些小兵吓得屁滚尿流,可怜自己白费了半天口舌,啥作用也没起,还差点挨了一
改天得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样才会让别人害怕。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三次入狱…
卫小七在这儿没事瞎琢磨。
思毓也沉着一张脸在沉思。
京城兵马司是主管京畿防卫的,和绿水营有内外城之分。绿水营守内城,京城兵马司守外城,职责各不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京城兵马司的人插手运天府衙的缉捕事件的?一时半会儿还真让人猜不透。
这户沈家是公子然的外室,思毓早就知道。他之所以没动过,是顾念着兄弟之情,还有皇室单薄,目前尚无子嗣。他也是在为自己积德,而他迟迟未杀公子然也是这个原因。
实在不想兄弟也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但是公子然的自缢却是他想不到的。只可惜了卫小七,被当成了替罪羊。
见从这些官兵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留在这里涂堵塞通道,思毓便吩咐他们赶紧滚蛋。那些官兵忙撒丫子往弄堂外跑。
不过思毓的侍卫都堵在外面,一时之间,想挤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更远的地方还停着卫小七带来的一辆马车,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半条街。这些官兵既没胆子敢撞这些侍卫,马车堵着又过不去,一个个急的鼻洼鬓角都是汗。
思毓微笑着望了一眼还拉着他胳膊的卫小七,戏谑道:“娘子,随官人一起进去吧。”
卫小七脸微微一红,放开把着他的手,低着头往屋子里走。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她声称思毓是她地丈夫,多少还有些羞涩。她虽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毕竟没拜过堂,今日也是一时情急才会顺势叫出,若放在平时,她只定是叫不出来的。
思毓微笑着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心中暗自好笑,卫小七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像她这样的二愣子性格。他有好久没见过她脸红的样子了。
回到屋中,思毓往椅上一坐,对着卫小七道:“叫她出来吧。”
“谁啊,这里没人啊。”卫小七故意装傻,她怕思毓会对沈氏不利,所以并不敢承认。
“别叫我亲自动手。”思毓沉着一张脸道。
思毓拉下脸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卫小七不敢怠慢,忙打开柜橱,扶住里面已经吓摊了的沈氏。
思毓打量了一眼沈氏。见她长得虽然标致,却只是个普通地农妇。便吩咐随身的侍卫道:“送她出京,找个地方安置起来。”
侍卫应了一声,上前扶起瘫软在地的沈氏。领命出去了。
“你,你要放过她了?”卫小七手指着思毓,不可置信的问道。
“为什么不放过她。”思毓故意挑着眉反问道。
卫小七惊喜交加,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口中叫道:“你真是个好人。”
从未被卫小七这般主动过。思毓只觉得脖子一僵。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能博美人一笑。他也算值得了。只是天知道他跟好人实在是沾不上半分边的。这次他肯放人,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想落人把柄,有个杀害皇室宗亲的罪名。
但大部分全是为了卫小七。他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这般的残忍,连妇女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杀。
看卫小七也兴奋够了,思毓忽然说道:“小七,今天地事,你还满意吗?”
卫小七忙点点头。
“那你一会儿你去个地方报到吧。”思毓站了起来,边向外走,边道。他还有很多的大事待办,可没时间再耗在这里。
今天卫小七一从飞凤别馆出来,就有人禀报了他,他怕卫小七傻愣愣的,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忙带着十几个侍卫出宫了。在后面紧追着她,想知道她要去哪里。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吃饭吗?”卫小七高兴道。
“一个你已去过两次地地方。”思毓微微一笑道。
不知为何,卫小七隐隐觉得他笑得那么的,嗯,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不怀好意。
可是究竟什么地方是她去过两次的呢?卫小七开始冥思苦想了。
等卫小七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之下,来到这个地方地时候,她才明白,所谓她去过两次地地方居然是运天府地监牢。
算上这一次,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入狱了。
在被几个侍卫强扭着押进去之后,卫小七捶着狱门大哭着嚎道:“放我出去,这个没良心的思毓,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她很想破口大骂,顺便问候一下陈氏的列祖列宗,可是她没那个胆子,只把没良心三个字,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千遍。
直到嗓子干裂,浑身上下再无丝毫力气,方才作罢。
她大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说,这倒霉催的,让她这么轻易相信思毓的话,还以为有好吃的可吃呢,没想到什么都吃不上了。以她两次对运天府监狱的了解,这里的饭拿来喂狗,狗都不吃。
“喝点水吧。”斜过里忽然伸出一只手,递了一个镶金边的白瓷碗在她的面前。
监狱里还有这样的好碗?卫小七忙抬眼望去,这一看让她吓了一跳。只见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微黑的脸膛,眼神冷冷的盯着她,活像一块超级大冰,散发着阵阵寒气。
这人居然是左东明。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卫小七接过白瓷碗,咕咚灌了几口水,又递还给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开始骂人的那一刻开始。”左东明冷冷道。
不是吧,自己骂了这么半天,他居然全听到了。卫小七此刻异常庆幸刚才没用什么恶毒的字眼咒骂思毓。
“皇上让我来问你,需要什么?”左东明道。
需要什么?都被关起来了,还能需要什么?卫小七赌气不肯吱声,微低着头,不理会左东明。
左东明长叹一声道:“小七,你不要怨皇上把你关起来,他也是为了你好。”
关起来就是为了她好,那干嘛不把她关在飞凤别馆,反倒关进这破破烂烂的监狱里。卫小七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刚才皇上已经下旨,你涉嫌谋害公子然,先暂时看押。”
卫小七不语。
“朝堂之上声讨你的大臣太多了,现在南方叛乱,皇上不宜与朝臣闹的太僵这也是迫不得已。”
卫小七依然不语。
“还有你今日在甜水胡同的事,皇上看你的面子才放了沈氏,你可知这对他有多大的后患吗?”
卫小七还不说话。左东明又开始给她讲这些年,皇上为她做的每一件事。
大到滴血救命,小到给她披衣拿被,林林总总的数落出了一堆。或许连左东明自己也没觉察到,他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婆妈的潜质,完全可以媲美一中年主妇了。
卫小七听到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抽抽搭搭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知道思毓真心待我,可我气的不是这些啊。”
左东明一呆,忙问道:“那你气的是什么?”
“我是气,他明明要把我关起来,干嘛不明着说,非得绕着弯子的告诉我,要让我去一个地方,这不明摆着欺负我脑子不好使吗?”卫小七愤然道。
这下轮到左东明彻底无语了。
原来他说了这老半天,吐沫星子飞了满处,全都是白费力气了。可怜他一贯的冰冷形象啊,居然被糟蹋的点滴不剩了,他此刻才真是欲哭无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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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监狱里也能开戏
左东明临走前,问卫小七现在都需要什么。
卫小七似乎还是余怒未消,气呼呼的说道:“这里都不能吃好吃的。”
左东明知道她最贪吃,点头道:“自然会有好吃的。”
“这里既不能听评书,也不能听戏。”卫小七又道。
谁听说过监狱里可以听书听戏的。左东明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闷声道:“最好还能洗个热水澡是吧。”
“那倒不必了。”卫小七嘿嘿一笑道。她一向不喜欢洗澡的。
“我知道了,你等着吧。”左东明说完,瞥都不瞥她一眼,便扬长而去。
卫小七望着他的背影直发呆,心说,我也只不过是抱怨一下,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真是莫名其妙。
可怜的卫小七,从此刻起又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三次狱中生活。
第二日一早,卫小七躺在草堆中,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听到狱门处传来了脚链拉动的声音。
接着是狱差挥舞着鞭子把几个人往里面赶,就像赶鸭子进笼一般,赶进了卫小七左边隔壁的牢房里。
那些狱差,边用鞭子抽打着他们,边不断的咒骂道:“快点,快进去。”
“差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了,要把我们抓进来?”一个脸白白地小生。抓住差官的鞭子哭诉道。
“我怎么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上边让抓人还需要问为什么吗?”差官不理他们的哭喊,紧锁了狱门,转身走了出去。
狱中吵吵嚷嚷的,甚是烦人。卫小七再也睡不下去了,干脆坐起来瞅着他们。越看越觉得这些人很是眼熟,尤其是那个脸白白的,看起来有些女气的小生。很像是京徽班的当家花旦…………蔡小蝶,乃是很有名气的一个戏子。
而在他身边同时被绑进来地那些,也是各个戏班的名角。唱花脸的,唱武生的,唱青衣的……,居然都全了。
估计再加上些锣鼓家伙,这监狱里都可以改戏院了。
卫小七很奇怪的看着他们,心说,这些个戏子到底得罪谁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被关进了监牢。
她此刻心中是万分感慨,这年头唱戏的也不容易啊。
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狱门外又想起了铁链子哗啦地声音。接着又有五六个人被推了进来。
卫小七定睛一看,更觉得稀奇。这次来的居然是京城各大茶馆的说书的。而且全是响当当地名嘴。
这些说书的又得罪谁了?
看这几个书人被推推搡搡的关进了她右边隔壁的牢房里,卫小七凑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书人李长嘴地身边,小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犯了什么罪了,才被抓进来?”
那李长嘴骂道:“爷奶奶地,龟儿子才犯了罪呢。今天老子还在家里睡觉。就被一些差役给带到了这里。天知道到底得罪谁了。”
他这么一说,顿时今早带来地十几个人都吵嚷起来,纷纷说起自己被带进了的经过。基本上全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带进来地。
卫小七听得唏嘘不已。很为这些艺人感到不平。这些吃张口饭的真是不易,凭天掉下大祸来,也不知他们是得罪了哪位高官贵戚。真该诅咒这些官老爷们下辈子陶生成猪。
她望着李长嘴,无限感慨道:“李兄,你们受苦了,那些个平日自以为是的高官真不是东西,没任何过错,也把你们逮进来。”
李长嘴点头称是,又爷爷奶奶的大骂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等这些艺人逐渐平息了怒火。卫小七也跟着他们骂累了,便开始觉得肚子饿了起来。边摸着扁扁的肚子,边想着左东明不是说会有吃的给她吗?怎么还没送过来。
她正翘首等待的时候,左东明就奇迹般的出现。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御前侍卫服饰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个红漆的大食盒,还散发着阵阵的香气。
真是想谁,谁就来。卫小七显得异常的兴奋,离着八丈远就开始招手道:“这里,在这里。”以前也没见她对左东明这么热情。
左东明吩咐侍卫把食盒摆在卫小七身前,冷着一张脸问:“还满意我的安排吗?”
安排?什么安排?卫小七不禁满脸疑惑的望着他。
左东明又冷冷道:“都照你的意思办了,现在这里有说书的,也有唱戏的,全身名角,你可以在这里好好的听了。”
什么?原来这些艺人被抓都是因为她啊。卫小七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偷眼向四周望去,她倒不怕别的,她怕一会儿左东明一走,他们就会朝她吐口水。
左东明讲的这么大声,那些个艺人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都恶狠狠的瞪着卫小七,恨不得眼角都瞪出血来。尤其是李长嘴,那大嘴岔子,都快撇到天上去了。估计他心里骂的字眼也干净不了。
卫小七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她怎么知道这个左东明真的会找些戏子、书人的关进牢里来,可叹她的一世英名,此番竟毁在了左东明的手里。
当然如果她还有英名的话。左东明根本不理会卫小七脸上的痛苦表情,伸手一指地上的食盒道:“今天我还送,以后就交给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冷着一张脸就往外走。
“你等等。”卫小七忙叫住他。
“你还想要什么?”左东明极不耐烦道。
“能不能把这些人放出去啊。”卫小七祈求道。
“哦……,然后呢?”左东明故意拉着长音道。
卫小七忙道;“你看,他们这些艺人也怪不容易的,陪着我关这几天多耽误生意啊,人家也是爹生妈养的,也得吃饭啊。”
其实她是怕天怒人怨。毕竟长这么大还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今天被他们的眼神一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真要让这些人在待下去,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
左东明望了她一眼,嘴角似挂起一抹笑意,可惜是一闪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