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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卫澜挣扎道。
肖烈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拎下大桥,一直拎到安全地带。她很醉,很聒噪。
刚站住脚就被他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一直跟着搭把手的肖扬,彻底醒酒了。
肖烈第一次对女人动手。
卫澜险些没站住,肖扬及时扶住她。
“哥,算了,她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卫澜低着脑袋,仍旧醉醺醺软绵绵。并不知道被人狠狠地盯着。
肖扬太久没见哥哥这么生气。他忽然扣起卫澜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下次想死的时候,找个人少的地方。”肖烈狠狠地放手,弄得她很痛。
肖扬吞口口水,扶住摇摇欲坠的卫澜,“我扶你,你别怪他。刚才那样实在太危险了,慢点慢点,注意头。”
肖扬把人放入后座。
卫澜醉得人事不省,软趴趴倒在后座。头发『乱』糟糟铺了一脸。
肖烈像在开火箭,肖扬深感命悬一线,一个刹车,后面咕咚一声,卫澜像面袋子似的从后座上滚了下来。
肖扬回头,她躺在前后座空隙里,居然还没醒。
肖扬私自做主把卫澜带回酒店。他坚信肖烈不会反对,因为他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寻死。
他们的套房还有间屋子,里头两张单人床都空着,肖扬把卫澜扛进去,轻轻放在床上。
肖扬正想晚上该怎么办,肖烈说:“你去睡,我在这。”
“她今晚要是死,也是睡死过去的。”
肖扬拍拍肖烈肩膀,回房休息了。
卫澜窝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盖着脸,只『露』出半截儿鼻子和一张嘴。睡得倒沉。
肖烈洗了澡回来,卫澜还没动地方。肖烈躺在另一张单人床上,没多久也闭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多,肖烈醒了,他总觉得有东西在拱他,醒来一看,卫澜挤在他旁边,俩手抱着他。
想把她弄走,她却像个宠物,使劲往他身上钻。
肖烈只好动手,一边拍她的脸一边喂喂地叫她。
她可能被打疼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咕哝,“还不睡呀。”
一句话,又睡着了。
肖烈再把她弄醒。
“还认识我吗?”
她眼睛睁了条缝就闭了,手指头在他脸上『摸』了几下,“中恒,别闹。”
“谁?”
“好了中恒……别闹了。”她又缠过来抱紧他,闭着眼睛把嘴唇送过来,往他嘴角亲了一下。鼻子也在他脸上轻轻地蹭。她很温柔地在亲他,肖烈被这样纠缠了好一会儿。
趁人之危不太好,他们俩纠纠缠缠地已经挤到了床沿,快要掉下去了。
她抱他抱得实在,手脚并用。想掰开她的手,反被她踢了一脚。刚好踢在他那条受伤的腿上。肖烈吃了痛,腿一打弯,滚下地板,连同卫澜一起跌了下来。
肖扬夜里听见声音,怕有什么意外,立刻跑了进来。
他们俩倒在两张床中间儿的空隙里,肖烈被卫澜压在下面,抬着脑袋向他求助,“帮个忙。”
肖扬不担心也不着急。
“压着我腿了。”
只有这句管用。
折腾到后半夜,卫澜仍在梦里。她连日喝酒,日夜颠倒,身体精神都很累,这日大醉,睡得很沉,又在梦里和中恒团聚,更是不想醒过来。
卫澜睡着,肖烈却没法儿再睡了,他起来吃了点东西,翻了本肖扬的书出来看,时不时查看床上的女人。
他大概猜到了卫澜的遭遇,不是被男人甩,就是男人死了。联想到卫澜在医院里的表现,他比较偏向第二种猜测。寻死的人,真是最傻的傻瓜。她就是真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已是清晨,肖烈合上书,在卫澜床边说了一句话,“半夜爬到别人的床上,中恒不可能要你了。”
肖烈和肖扬白天还有工作,两人简单吃了早餐就走了,走前拜托了一个酒店工作人员多留意卫澜,有什么情况及时给他们打电话。
肖烈在二十岁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清纯可爱,人也挺好,就是脾气有点倔,占有欲太强。那女孩子在家里娇生惯养的,一遇见肖烈就全完了。在家什么都不会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居然肯为了肖烈洗衣服做饭,这事儿那女孩子的家人很有意见。
女方父母找上门来要肖烈放了他们家女儿。过来人看得出来,肖烈是一匹还没有被驯服的野马,而他们女儿绝对不会是可以驯服他的那个人。
肖烈其实挺喜欢她,只是那个年纪的肖烈,恋爱对他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件事会是一个悲剧收场。那女孩儿因为父母反对,肖烈又不肯带她远离世俗,伤心欲绝之下跳楼『自杀』了,而肖烈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之后,肖烈就被父母『逼』着出国,离开了好几年。
这个卫澜的经历背景,也不比肖烈好到哪里去。肖扬花了最短的时间更进一步地查了她的底细。
他有种直觉,肖烈与她会越来越牵扯不清。
卫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宿醉让她的头很痛。
她扶着脑袋起床,很晕很懵,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没关系,每次醒来她都不知道。
她口渴,爬起来找水喝时,意外地发现房间里四处都有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客厅烟灰缸里有烟蒂,不是她抽的牌子。卫生间里摆着男人的须后水,刮胡刀,刀上的水还没干。沙发扶手上有一条蓝『色』领带。大衣柜左右两半空间,左边挂了几件男士西装,几件不同颜『色』的衬衫,几条领带。右边西装只有两件,其余是清一『色』的同款白衬衫。
牙刷,拖鞋,衣柜……卫澜已经认定,这里住的男人不止一个。
最后从衣柜里勾出来的是一条男人的内裤。卫澜还没醒透,实在想不起昨晚到底和谁在一起。
如果放在过去,看见一只蟑螂都要尖叫的过去,这种情况之下,她怕也怕死了。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一身酒气难以忍受。她决定先去洗个热水澡。
洗过澡,有客房服务来送餐。
卫澜穿着浴袍,顶着一头湿发去开门。
“我没叫过这个。”
“是肖先生帮您安排好的。”服务生推车进门开始摆盘。
肖先生……肖烈?
卫澜想了想,脑海里有零星片段闪过。是他。她所认识的姓肖的只有他们兄弟俩,这么巧,他们又见面了。
“请问您还有其他需要吗?”服务生结束任务。
“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祝您用餐愉快。”服务生推着餐车退出去。
与这个人遇见,总是在糟糕的时候。卫澜举着筷子出了一会儿神。
自从中恒不在,她时常这样,行动迟缓,大脑迟钝,经常在一个地方坐一天,没少当别人口中的神经病,不过她根本不在乎。
饭才吃了几口,嘴角疼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就有感觉,不过也没留意。这会儿照镜子一看,嘴角裂了,左脸有点肿。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她记得被人打了一耳光。这么疼,应该不是梦。
肖烈打的?
卫澜撂下碗筷,心里非常不痛快。
她慢慢想起前一晚的事,她差一点就能死了。
她不想在这里待着,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要去哪里。她开始找自己的东西。
背包是在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咧着大嘴朝她看,里头空空,什么都没有,底儿被人喇了一刀,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出门需要钱,可她现在身无分文,连个能换的干净衣服都没有。怎么办?
肖烈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返回的路上。本来半天可以结束的行程硬是拖了好几个小时,挨到了晚上。
肖扬先回房了,他要准备行李,明天飞北京开会。肖烈拐到酒店八楼的餐厅。有人跟他汇报卫澜正在那吃饭。
这里吃饭很贵,一餐饭人头上千块,卫澜挂了肖烈的账,一个人点了一桌子,吃好了就在阳台上站着抽烟。
过不多久,他来了。
原来那一排白衬衫是他的。
她靠着阳台围栏,又点了一根烟。
虽然包房开着窗户,可肖烈还是被一股扑鼻的烟味儿熏着了。
这个女的还真是惊喜不断。
她身穿浴袍,趿拉着酒店的拖鞋就来了。
她好像什么时候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之前在医院一副穷酸样,衣服好些日子没换过。这会儿又像拍广告似的。浴袍裹身,廉价拖鞋,长发披肩,竟能拼凑出怪异的时尚感。
香烟在她唇边暧昧燃烧,奔着她的红唇急去,却被她轻轻捏在指间。
她娴熟地呼出一口烟,眼睛从他身上转向别处。
第6章()
肖烈看看桌子上的吃食,各个都是好菜,一样只吃一点,果壳垃圾什么的都放在一边盘子里,筷子,勺子放得很有秩序。
“你回来了?”这是卫澜说的第一句话,好像在等他回家的人似的。
“你在等我?”
“对。”她看着他,呼了一口烟圈出来,手夹着香烟放在耳边的位置。
肖烈从一进门就上下打量她,她好似并不介意。
“等我干什么?”肖烈『插』了一块水果吃。走到阳台那道门槛,歪着身子靠在那和她说话。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让卫澜觉得不怀好意。
卫澜不怕他,靠在围栏上,说:“你是不是打我了。”
肖烈吃完了水果,笑了一下,点点头。
卫澜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她知道昨晚喝多的时候,想过要做傻事。这种事,清醒的时候没胆量,醉酒的时候胆子也没壮够,她心虚,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那个勇气。不过昨晚上要是没有他,这时候,她应该已经成功了。
如果她真死了,来看她的人会是谁呢。
几个朋友,几个远房亲戚,几个同事。十个人,应该算多了。
她兀自想着这些,深深吸了一口烟。
肖烈看她不说话,翘起嘴角,那样子很坏,“昨晚上的事儿,都忘了?”
卫澜像是在与香烟说话,“我不是和你聊家常来的。”
她把烟头摁灭在围栏上。手指头一弹,烟头飞了出去。
肖烈点点头,“行,既然这样,你等我干什么?”
“我没钱。”她说。
“昨晚东西都丢了,我现在需要钱。”
“要钱?”肖烈笑了一声。
那是一种侮辱和蔑视的态度,卫澜垂下眼睛。
“你没亲戚没朋友吗?”肖烈走到桌边又『插』了一块水果吃。
等了半天,没人回答。
肖烈瞧瞧她,“怎么?真没有?”
卫澜抱着肩膀,表情很明显,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抱歉,你就当我没问过你吧。”卫澜说。
她拢拢衣服,从阳台走进来。
走过肖烈身边时,肖烈说:“可你问了。等我好几个小时了吧?你就这么甘心白等?”
“那是我的事,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钱,不用还。”
卫澜转过头去,他的脸近在咫尺。
肖烈走到她对面,说:“你和我借钱,还的可能『性』太小了,谁知道你会活到什么时候?我收不到钱又找不到人,你说我会不会答应。”
“我说还就会还。”卫澜说。
“怎么还?继续做护工?还是找个人养你?”肖烈又想起她那双细皮嫩肉的手,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干粗活的人。饭桌上的规矩和仪态也是能反映问题的,她就是再作践自己,大都市里养出来的味儿也还是盖不住。
卫澜对他的质疑不满意,用眼神告诉他,不关你的事。
他明白她的意思,说:“所以,我给你钱,不用还。但我有条件。”
成年男女之间,谈钱和条件,无非就是那些事。
卫澜不答应,“我不答应。”
“条件我还没说呢。”
肖烈好笑地说:“想什么呢?我要真想干,昨晚就干了。”
他就差说她投怀送抱的事了。
肖烈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他站在卫澜身后,一手扶着旁边的椅背,一手『插』着兜。
他比卫澜高出一头来,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
“我的条件和简单,你跟着我就行了,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他说。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
肖烈靠得更近,“你说你需要钱,而我有钱。”
“有钱的不只你一个。”
“可你没去大街上找,你等我的原因是,我们毕竟相识一场,昨晚上我还救了你的命。”
卫澜垂着眼睛,听他到底怎么说。
“你在后悔没要我的护理费,与其说你是借钱,不如说你是在要钱。不过我先跟你说明白,咱们俩的事儿在医院就两清了,现在我给你的钱不是护理费。想想吧,你要还是不要?”
说了这么多,卫澜听明白了。
“不就是你想包我么。”
“如果你非得这么认为的话。”他没做准确回应,只是笑了一下,“被我包,还是被别人包,你自己选。”
“你不喜欢我吧?”卫澜说。
她感到肖烈从她身后离开了。
她听见他拉了一个椅子坐下。
卫澜转过身去面向着他。
“你对一个不喜欢的人没兴趣吧?”
肖烈似乎懒得回答她,拿了筷子夹了一只鸡翅膀吃。
“要不你还是去找你的朋友可靠一些。”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肖烈已经吃完了一只鸡翅膀,用纸巾擦擦嘴角。
“为什么?”卫澜问。
“当初你帮我,现在我帮你。你要是没想好——”
“我同意。”
卫澜忽然说。
她抬起头,眼睛看着前方,涣散而没有焦点,低声重复道,“我同意。”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她说。
“说吧。”
“别对我好。我想这是一个多余的条件。”
肖烈包下卫澜的第一件事,是带她去了一趟商场。她的衣服又旧又臭,他烦。
她去试衣服,他就在外头沙发上等着。
他们俩的关系看上去很奇怪,女的没表情,男的不说话。女的试好了,男的就付款,全程没有交流与沟通。
他们不像情侣,说不出到底像是什么关系。
买完了衣服,卫澜回之前租住的房子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只有一个背包,一些重要证件。这些她都带在身上,她不想有一天真死了,没人知道她是谁。
她的效率很高,取完了东西就跟着肖烈回了酒店。
路上她买了一条烟给自己。
“好了,走吧。”卫澜上了车说。
“安全带。”肖烈提醒道。
卫澜扯过安全带,其实她不在乎的。可她不想给人惹麻烦。
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肖扬约了朋友,不在房间。
肖烈给了卫澜一张卡,没说具体多少钱,只说不够花再说。
卫澜拿过卡,觉得自己的灵魂早就不在了,卖与不卖,有何区别。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人世间能活成什么样子。
一个人如果真正放弃自己,一切都变得那么容易,那么没有底线,没有尊严,没有原则,没有自我,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