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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来得很突然,卫澜看向肖烈,知道他说的是中恒,垂下眼皮,说:“是。”
肖烈挑挑眉『毛』,“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你会找上我。”他看着她说。
找个心理安慰嘛。说不定是哪个好朋友怕她做傻事给出的主意——往下看看,看看那些比她惨的,需要帮助的人。
“你原来就这么土么?”肖烈握着酒瓶的,翘起一根手指,指着她,“看你样子,不像农村出来的。”
“这么闲,你都不用上班么?”她短暂地回忆了在医院的事儿,说。
“不用啊,我有个有钱的爹。”他又灌了一口白酒。
对啊!他这种人,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还干这种活儿,不像第一次。”
他笑了一下说:“我干过的事儿很多。”
不知怎的,卫澜在脑袋里自动补充了他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我还杀过人呢。”
她看着他,心里自动划出一条线来,要与他保持距离,这人不好惹,她是早就领教过的。
肖烈又拿手指头指着她,“你怎么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怕了?”
“怕你干什么?”卫澜直视着他的眼睛。
过去不理他,可当真和他有眼神交流,特别是在较劲的时候,他那种眼神很怪,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
他嘴角挂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看着她一边晃酒瓶子,在石桌上摩出声音来。
他把酒瓶推给了她。
“今天你可以喝。”他说。
“为什么?”
☆、第18章()
他把酒瓶塞到她手里。
卫澜短暂地想了想,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白酒火辣辣地进了肚子,一路火烧火燎的,她闭了闭眼睛,呼了一口长气。很久没喝,感觉味道有些烈。
“缝衣服会么?”肖烈忽然问。
卫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点点头。
肖烈随后扔给她那件他刚脱下来的粗布衣服。上面还一股他身上的汗味儿。
他很不客气,直接扔她脸上了。呼了满嘴他的味道。
“洗洗,缝了。”他说。
肖烈扛着木头回了木屋,卫澜跟在后头,手里拎着他的衣服。
小六很快发现了肖烈的伤,赶忙把木头接了过来,说:“大哥,这事儿告诉我们做就行了,哪还用你亲自动手。”
肖烈没在意,吩咐卫澜,“你去小六那儿把『药』箱拿来。”
“在我屋里,跟我来。”小六说。
好像没人管她愿不愿意似的。卫澜把那衣服团了,扔在肖烈脚底下。老大不愿意地跟着小六去了。
小六的房间和卫澜的房间格局一样,很小,但是塞满了东西。他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药』箱放在桌子上。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肖大哥平时不怎么干活儿的,他腿不好以后,更不用他了,你劝劝他。”小六说。
劝?劝什么?
“他怎么出的车祸?”卫澜问。
小六看了她一眼,想想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那时候已经很久都不开车了,一开车就出了事。”
卫澜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对他都很好。”
小六笑说:“那是肖大哥对我们好。”
“肖大哥很多粗活儿都会干,做桌子椅子什么的,他还教过我们呢。他呀……你看我,肖大哥应该在等你,我又话痨了。”小六挠挠头,笑说。
卫澜拿起『药』箱,“那我先拿走了。”
肖烈回到房间,先坐沙发上,伸直了腿,左右晃了晃。卫澜不多久拎着『药』箱来了。
她把『药』箱放桌子上打开,刚要动手,肖烈摆摆手说:“别弄那玩意儿了,粘粘贴贴的反倒不爱好。”
卫澜事做到一半,弓着腰,手里拿着『药』,说:“不用?”
“不用。”他双手支在身后,两腿伸出去挺长。
卫澜看他眼神儿,觉得他在耍她。
“不用你让我拿来干什么?”
“让你拿个东西也不行?那我花钱买你干吗的?我还不是想干吗就干吗。”
“肖烈我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你的奴仆。”她站起来笔直地站在屋子中间儿,头发盖在两颊,像个鬼。
肖烈歪了下脑袋,说:“那你还想当什么?我花钱雇一个『奶』『奶』回来供着,我有病啊!”
“哪家『奶』『奶』能被人从四楼扔下来的。”卫澜回嘴道。
“你还来劲了。”肖烈点了一根烟,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走到她跟前,呼了一口烟在她脸上。卫澜没有躲,阴着脸看他。
他一笑,又一股烟从他鼻子里出来。他扒拉一下她的头发。卫澜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过谢谢。不过我没你那么小气。下次,五楼,十楼,随便你挑。我对你还够意思。”
“总有一天,你得想想怎么谢我。”
他低下头,手箍着她的脖子。好像又要干什么。
没等她开始挣扎,他就放开了她,回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没你事儿了,出去。”
他光着膀子,卫澜转开目光往外走。
才到门口,又听他说:“卡里的钱应该够你买一个像样的内衣。”
他的口气里尽是揶揄,调侃。
今天洗过澡,没来得及洗内衣,就没穿。
卫澜背对着他,脸热了起来。
第二天,肖烈又没出来吃早餐。张婶儿好像料定了卫澜会去送,一直不慌不忙的,刚好在她吃完的时候装好了饭菜。最后,到底是卫澜去送的饭。
送饭路上,又遇见了郑峻。
“给肖烈的?”
“恩。”
她依旧视他如空气,脚步停都没停,端着餐盘进了肖烈的房间。
肖烈不在客厅。
卫澜把饭菜端出来放好,大声说:“张婶儿让我拿饭来了,我走了。”
她也不知道肖烈在哪间屋子,一边说,一边四下扫了一圈。
一直没人应她,卫澜打算走了。
“你进来!”里头终于有了回应。
声音从里间卧室传来。
他的房门虚掩着,卫澜敲了两下推开了。
肖烈躺在床上,光着上身,肩膀上贴着一块白纱布。
他背对着她,好像一直没有起床的样子。
“什么事?”卫澜站在门口问。
“帮我换『药』。”
“你不是说不用『药』么?”
看来他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让你换你就换。”
卫澜原本想给他换的,听他这么说,临时改了主意。
“没听见?”肖烈回过头来说。
“听见了。”
“过来。”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那种威胁的眼神。
有时候,卫澜真地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你自己换。”卫澜不想顺他的意。
“我说,你过来。”他在加重语气。
卫澜没理他。
肖烈直接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卫澜很生气,捂着脑袋冲到他床边。
拿起另一个枕头砸了他。
肖烈一手把枕头抓住了。
在近处,卫澜才发现,肖烈的眼睛很红,嘴唇的颜『色』也比较深。
一时放松警惕,肖烈把枕头拽走扔到了一边。
他指着『药』箱,说:“里头有体温计,退烧『药』。还有把纱布拿来。”
他好像懒得和她废话,给了简单明确的指示。
“你发烧了?”卫澜问。
“我让你拿过来。”
肖烈被她忽然『摸』了一把。
“还真是发烧了。”
卫澜笑了一声,把他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昨天洗澡了?”卫澜揭开他的纱布,发现发炎了。
肖烈没答她的话。
“洗澡,发炎,外加伤风感冒。”
“你能不能闭嘴。”肖烈头晕,懒得说话。
有求于人脾气还这么冲。
卫澜帮他换好了『药』,贴好了纱布,往他肩膀上一拍。
“好了。”她说。
她那一下不算轻。肖烈嘴上没吭声,心里暗骂了一句。
卫澜已经去到客厅。
“水刚倒好还很热,一会儿再吃『药』,你先吃饭。”她大声说。
肖烈其实没胃口,可不吃东西不行。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卫澜已经走到门口要走了。
“回来。”
“还有什么事?”
肖烈指着那盘卷心菜,说:“把花椒粒挑出来。”
没什么胃口,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盘子里的花椒粒倒是在他的监督下全都挑了出来,一个都不剩。
他是故意不让她闲着,卫澜知道。紧接着他又指示她去冲了一杯姜水。
“红糖和生姜,用开水冲了给我。”说完,他就回了卧室。
卫澜把他交代的事都做好了。他也已经没精神头儿折腾她了。喝了姜水,他就窝在被窝里躺着,闭着眼睛。
屋里静悄悄的,卫澜也不出声,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看着他。他应该是睡着了。
除了盯着他看,实在没什么事做,卫澜轻轻站起来。
“上次给我端菜,是求我带你出门。这次是为什么?”他躺在床上,悠悠地说。
原来他没睡着。
原本没事求他,但是给他送饭的确该有个原因。
“我想去见个朋友。”卫澜说。
这么一提,她的确是该『露』个面了。
“江城?”
“我很快回来。”
“江城?”
“不是。”
他好像很疲倦,翻了个身。
“今天不行。”
“为什么?”
“你没看见么,我不方便。”
“我自己去。”
“不行。”
“肖烈——”
“别叫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坐下。”
从他们认识以来,不少日子了。卫澜基本不会反抗他,而他也时常对她下命令。他们能够相安无事,到底是基于什么基础很难说得清楚。
用金钱维系一段关系,原来是这种感觉。
卫澜还是坐了下来。
郑峻在外头等了很久,没等到卫澜出来。他越来越搞不懂,她和肖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谁又说得清楚呢,就连卫澜自己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中恒的离开,几乎让她也失掉了生命,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肖烈很快睡着了。他捂着被子,出了许多汗。
期间,卫澜『摸』过他的额头,热度已经渐渐退了。
肖烈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卫澜还在这里,趴在他床边,也睡着了。
她温顺的样子挺好,为什么总要扮演一个发狂的女鬼。
肖烈没有吵醒她。
他从另一头轻轻下了床。把她抱了起来,放进被窝里。
轻手轻脚的,她还是醒了。
肖烈两手压着被沿。她几乎动不了。
有时候,世界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样,黑白的边界往往很模糊。有时候,人心并非我们认为的那样,善恶并没有区分得很清楚。有时候,我们往往还没来得及多问自己几个为什么,行动就已经先于意志做了选择。
☆、第19章()
卫澜能听见他的呼吸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双手其实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他在亲吻她的脖子。
卫澜望着天花板; 努力挣了几次眼睛,推开了他。
『迷』『乱』的是未及褪去的欲望; 『迷』茫的是她不知该往哪里看的心和眼睛。
卫澜向侧面卧着,拢了拢衣服。
她本想说,我不想这样的。
可她没能说出口。
肖烈站了起来; 套上了一件白衬衫出去了。
郑峻等来等去; 等不来人,等到最后都忘了他在这儿坐着干什么的时候,他看见肖烈一边穿衣一边走过来。
有些问题; 他不想问了。
在肖烈还没看见他的时候,他离开了。
卫澜回到房间,发现自己流不出泪来。
她应当为刚刚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感到震惊; 感到愧疚的。
可她躺回自己的床上,越来越发觉,原来自己真地很不知道羞耻。之前与中恒在一起的那个卫澜; 远得好像在上辈子。
第二天,肖烈病好了; 和大家一起吃了早餐。郑峻今天没什么话,也一直没搭理卫澜; 吃过饭就开车出去了。吃到最后只剩卫澜和张婶儿。
肖烈走出门去又返了回来,问卫澜,“一会儿你要出去么?带你一程。”
“那好; 我换件衣服就去找你。”
肖烈开车带卫澜进了城,在一处写字楼停了下来。
“这个给你带着。”肖烈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她,“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不用这个的。”
“我用。”
卫澜点点头,把手机放进衣兜里。
卫澜来找崔小颜,事先并没有告诉她。这会儿中午了,崔小颜下楼吃饭,刚好瞧见了卫澜在门口站着。崔小颜一眼就认出了她,快步跑了过来。
“卫澜?你怎么来了?”崔小颜很是惊讶。
卫澜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也白得像是营养不良,看见黑眼圈大眼袋挂在她脸上,崔小颜忍不住鼻子酸了。
她拉着卫澜的手,“走,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咱们慢慢说。”
卫澜知道崔小颜肯定从江城那里听到了些什么。
“卫澜,你和江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有点不高兴,听说……听说他最近在相亲。”
崔小颜很遗憾。
卫澜却不这么认为,“他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早点解决个人问题也好。”
“卫澜,你不会不知道……江城他……”崔小颜没有说下去。
“小颜,大家都挺好不是么。我来找你,就是『露』个面怕你担心,特意来告诉你我挺好。如果联系不上我,你也不用着急,我会主动跟你联系的。现在我就是在休假,好好休息,清静清静。”
崔小颜当然明白,她已经很难熬了。
“也好,那你现在每天都做什么?”崔小颜问。
不知道卫澜想起什么,有些走神。
“我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低。
卫澜的电话忽然在桌子上震了起来。卫澜很快接了起来。
她把头侧向一边,对话简短。
“你在哪里?我不在写字楼,等下我过去找你。嗯。”
卫澜放下电话,就准备走了。
“干吗?要走了?”崔小颜站起来。
“嗯。”
“是谁啊?朋友么?”
卫澜模糊地点头,“我会再跟你联系的。”
崔小颜送卫澜走回写字楼,最后也没见着这个朋友。卫澜远远的就不让她送了。她只看见了一辆黑车,玻璃也是黑的。
卫澜走后,崔小颜还是把见过卫澜的事情跟江城说了。她知道江城一直惦记卫澜的消息,私下里都问过她好几回了。每次问题都有些潜台词,他是在跟她打听那个男人的消息。可崔小颜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她以为江城一激动肯定要来和她见面谈的,可事实却刚好相反。江城的反应很平静。只说了一声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在忙,不方便讲电话便挂断了。
崔小颜放下电话,叹了口气,搞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中恒去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