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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晏海先对木怀谨说道:“月留衣,你去把它引过来,我们在山壁最窄处击杀它。”
“我说,你疯了吗!”
“不能让它弄断索桥!”晏海劈手夺过了月留衣手中的一把短剑。“不杀了它,我们永远也过不去。”
那条大蛇看到无法越过着火的大树,便试图贴着一侧山壁越过火线。
晏海转身就走,月留衣只能骂了声娘,握紧了余下的那把剑,转身朝着大蛇迎了过去。
天空之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惊雷阵阵,哗哗的下起了大雨。
木怀谨跑在最前面,他回头看到雷电交加之中,那仰首张嘴的巨蛇无比狰狞可怕的景象。还有就是,雨水落在他身后的晏海脸上,滑过鬓角和脸颊,最终沿着下巴滴落下来
他突然想起从前月凌寒和他说过的话。
月翠微是那种那些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都要去做,而且还能够做到的人,就是那种非常让人讨厌的人!
从他做的那些事情来看,他就是一个疯子,最疯的那一种。
疯也就算了,他还非常聪明那么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明明不能动用武功,却要和这么可怕的巨蛇搏斗。
斩断后路,不问前程月翠微这个人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躲起来!”在轰然炸响的雷声之中,晏海冲他喊道。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最狭窄的山道之间。
晏海停下来转过身去。
他横剑当胸,仰首望着如山的巨蛇。
身影虽然渺小,却如砥柱中流,稳若磐石一般。
而就在他头顶的山巅之上,无人能够看到之处,有一个人稳稳站立于暴雨之中,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第166章 一六六()
暴雨模糊了人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冰冷的雨水有一种奇异的腥涩之味;从嘴角渗了一些进来。
又一道闪电撕裂夜空之时;巨大的海蛇已在不远处。
握着剑的那只手很稳;但空着的那只手却在微微发颤他的心里何尝没有畏惧,但是在人的一生之中;总有些时候是不能逃避的
月留衣从上方跃下;落到他的面前。
虽然没有和巨蛇正面交锋;但她已经狼狈不堪,就连手中的剑都遗失了。
“月翠微;我们会死在这里。”到了这个时候,她摒弃了惊慌失措,居然张开嘴露出牙;笑得毫不得体。
“要死你死。”晏海冷静地说道:“我不是到这里来寻死的。”
他说完之后,一把将月留衣推开,站在了最前面。
巨蛇盘起了尾巴,竖直了躯干;自上而下俯视着如蝼蚁般的二人,长长的信子在空中不断吞吐。
“这样的宽度它无法张嘴吞食,等会它低头之后;找机会刺它的眼睛。”
“说得容易!”月留衣折了一根尖锐的粗枝在手;朝他大声喊道:“蛇的眼睛根本没什么用;你刺瞎了它只会让它狂性大发。”
“我找机会跳进它肚子里去;从里面把它剖开。”他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月留衣再一次为他疯狂震惊;震惊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晏海抬起手中的短剑;雨水让他眼前一时模糊一时清晰。
体内的真气缓缓地自经脉各处凝聚起来,直到一只冰冷的手掌,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真想让你吃点苦头。”他被包裹进了一片寒冷之中,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不过,我好像还是有一点舍不得。”
“云”他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掌。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月留衣叫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寂笑了一声,然后月留衣就倒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山壁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下一刻,用来打飞月留衣的那只手,又重新搂回了晏海的腰上。
晏海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转动身体,但换来的是几乎能够把腰部勒断的力道。
“晏海,我现在还是很生气。”湿濡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连吐出的气息也是冷的:“你站在这里给我等着,回头我再与你算账。”
云寂说完这句话之后,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夺走了他手中的短剑。
明明是十分寒冷的拥抱,但被放开时,晏海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云寂已经到了刚刚爬起来的月留衣身旁。
“你”月留衣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得腰间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
她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正晕头转向之时,看到了两盏巨大的黄色灯笼近在咫尺。
云寂这一脚,直接把她踢到了巨蛇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巨蛇的红信与她擦身而过,硕大的黄色圆瞳骤然收缩,张开的嘴几乎挡住了整个天空,尖利的蛇牙比她的人还要大,闪电劈过,那些银色的鳞片上映出了无数个惊骇欲绝的她。
月留衣不知道最后这一点是不是自己的臆想,但这的确是她有生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在半空无法借力,只能使出全部的功力,朝着巨蛇的吻部打出一掌。
只要蛇头能歪过一点,她就能踩到
但是还没有等她这一掌打到蛇吻,背部又一阵疼痛袭来。
有人踩着她的背,跳到了更高的地方。
她借着这股力道转过身体,看到云寂在半空之中俯冲而下,一剑划过了巨蛇的双眼
落到地面之后,月留衣一个翻滚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
她极为狼狈地半跪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就回头看去。
巨蛇被刺瞎双目之后陷入狂暴,张大了嘴不停摇晃着身体,身上的鳞片相互摩擦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声响。
云寂刺瞎了它的眼睛之后,又一剑在它的嘴中刺进了略薄的下颌,紧接着足尖在蛇牙上一点,以短剑为支撑,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了一圈。
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他一手握着剑,从短剑刺入的下颚处开始,自上而下,生生地剖开了整条巨蛇。
电闪雷鸣之中,云寂一手握着短剑沿着蛇身一路下滑,他黑发红瞳,衣袂飘飞,如九天之上落下的妖魔月留衣不敢再看,朝着前方蹿了出去。
受到致命重创的巨蛇倒下了,庞大的身躯发出了可怕的声响,让附近的地面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不过它虽然倒下了,却并未立刻死去,紧接着又一次昂起头,撞到了一旁的山壁上。这就像是它临死之前发出的惨烈呼号,完全称得上惊天动地。
因为巨蛇猛烈的撞击,山石纷纷坠落下来,晏海却像是被什么给禁锢在了原地,连挪动脚步躲避都无法做到。
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朝着他头顶落了下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道银色的光芒击得粉碎。
那道银色的光芒擦过月留衣的脖子,带起的气劲割裂了她的衣领,贴着躲在远处的木怀谨刺进了山壁,直至没柄。
正是云寂用来杀死巨蛇的那把短剑。
晏海的呼吸声特别的重。
巨蛇的鲜血顺着雨水四处流淌,云寂踩在这红色的河流之上,非常缓慢地走了过来。
雨势已经渐渐转小,但是天空一片黑暗,他完全看不清云寂的脸。
他的手抖得比刚才准备要和巨蛇死斗之时还要厉害。
“现在倒是乖了。”云寂的笑声传了过来:“让你在这里等我,就一步也不动啊!”
巨蛇终于耗完了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在云寂身后倒下。
晏海随着这声音猛地打了个寒颤。
云寂站到了他的面前。
第167章 一六七()
云寂站得很近。
他低着头;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滴落到晏海的手背上。
晏海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虚拢在腰间。
“晏海。”云寂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在船上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在你之前把我独自抛下的时候,我又和你说过什么?”
此去千莲岛;不论什么情况之下;你都不能背着我做出危险的举动;若是你做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你如今在这里抛下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轻易原谅了你。
“你说”晏海讷讷地说道:“不会原谅”
“我猜你也不在乎原不原谅这事,你是不怕我对你做什么的。”云寂在笑:“不过既然我站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云寂。”晏海抬头与他对视。“你是怎么过来的?”
云寂止住笑容眯起了眼睛,显然对他的答非所问很不满意。
“你是怎么过了五离血煞的?”晏海却不依不饶,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只想和我说这些?”云寂冷下了脸。
晏海愣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云寂闭上眼睛;额头爆出经脉的纹路,似乎是在努力按捺着什么。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躲在一旁的月留衣都要被急死了,要不是腰背还在隐隐作痛;早就已经冲出去替他向云寂道歉了。
“我骗了你;自然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晏海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云寂;我只是不愿意让你涉险;这座岛上有太多人力无法战胜的”
“所以你才尤其可恶。”云寂避开了他的手指:“若是我刚才不在;你准备怎么做?和这畜生以命相搏?”
晏海的手停在空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个云阁主,真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月留衣终于忍不住了:“这大蛇原本一直沉睡在海底的,我们小时候深潜入海的时候也都见过,只是不知道怎么今晚上就发了疯,突然从海里跑出来了,真的是个意外”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云寂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侧过头看向月留衣,那血红的瞳孔在幽暗中似乎还发着光,顿时让月留衣噤若寒蝉。
“意外?”他从齿缝里说出这两个字来:“你觉得出了什么意外,是我能接受得了?”
“云寂。”晏海把他的脸转了回来,再一次问道:“你是怎么过五离血煞的?”
他如此的坚持追问终于引起了云寂的注意。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
“因为我要知道,大逍遥诀是不是对这座岛上的异兽们有克制之用?”
云寂垂下眼睫想了一想,答道:“可能。”
“可、可能吗?”月留衣急忙问道:“木老爷,难道你也练了大逍遥诀?”
木怀谨已经走了过来,和她站在了一起。
“朝暮阁的不传之秘,我怎么可能练过?”他用深思的目光盯着容貌有些异常的云寂。
“其实我更好奇木老爷你是怎么过来的?”月留衣问道:“我们都已经同生死共患难了,彼此之间不如更坦诚一些啊!”
木怀谨朝她虚假的笑了一笑,显然对这种坦诚并没有兴趣。
晏海望着云寂背后那已然死去的巨蛇,直到身上一暖,才回过了神。
云寂用内力烘干了外衣,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云寂对他说道:“先记在账上。”
四人绕过巨蛇之时,云寂捂住了口鼻,一副难以忍耐的样子。
“怎么了?”晏海问他。
“太臭了。”
晏海深吸了口气,不出意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臭味。
月亮此时已经从云层里重新探出头来,照在银光闪烁的大蛇身上,显得格外可怖。
“臭吗?我怎么闻到了香味?”月留衣皱了皱鼻子,向晏海确认:“你闻到了吗?是香味还是臭味?”
“没有。”晏海答道:“我只闻到了血腥味。”
月留衣又看向木怀谨。
木怀谨用手背抵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血腥味太重了。”
月留衣又闻了闻,倒是不确定了。
“我可能被打伤了。”她自圆其说:“鼻子都不太对劲。”
木怀谨往后看了一眼,恰巧是方才月留衣说有香味时正经过的地方。
巨蛇被剖开的腹部,隐约有着轻微的搏动他抿了抿嘴角,快步跟了上去。
“怎么突然起雾了?”月留衣抓着悬索,往桥外张望。
他们跨上索桥之时,尚且月明风清,但走了没有多远,视线就开始朦胧起来。
此时尚且还能看清四周,只怕雾气再浓烈下去,就会影响视线。
“大蜃吐出的雾气一直只围绕在海上,岛上从来不会受影响啊!”月留衣啐了一口:“这鬼地方,故意跟我们作对怎么着?”
“我们走快些,不要在桥上停留,以免有什么别的状况。”晏海环顾四周:“这里距离无尽渊已经不远了。”
云寂几乎不等他要求,就自觉的把他抱了起来,施展轻功沿着索桥往前跑了。
月留衣看了看身旁的木怀谨。
“若知今日,我定然好好习武。”木怀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如今只能麻烦留衣君了。”
月留衣蠕动嘴唇,对这种痛苦的遭遇连咒骂都没了力气。
他行走在雾中。
雾气浓密,他伸直了手以后,只能勉强看到自己的指尖。
他想开口喊人,但心中那种说不出的顾忌阻止了他。
他在雾气之中摸索前行。
然后,听到了笑声。
清脆的、悦耳的、欢快的笑声。
这笑声还有些耳熟。
他停下了脚步。
笑声在他周围的雾气中飘忽不定,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咫尺。
他在衣袖中摸索,却没有找到绑在小臂上的匕首。
“翠微翠微”有人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是谁?”他握紧了拳头。“出来!”
“翠微,你过来啊!”那声音回应道:“我在这里!”
他吸了口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水汽打湿了他的衣裳,让他身体渐渐沉重起来。
他抬起衣袖,看着白色的袖子慢慢被染上了微红的颜色。
“装神弄鬼!”他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的,他身上的白衣彻底变成了一袭红衣,周围白色的雾气也变成了红色。
他的视野里,也终于出现了其他的东西。
那是两棵树。
一棵长满了繁茂的绿叶,一棵却只余遒劲的枯枝。
它们仿佛已经生长了成千上万年,高大挺拔,直入天际。
在这两棵树中间,站着一个人。
高鼻深目,粉面桃腮,笑意盈盈。
他停下了脚步。
阳光一瞬间洒满天地,阴霾雾气再也不余一分。
“翠微。”发间金色的流苏映着她绿色的眼眸,娇嗔浅笑,美得叫人心醉神迷:“你怎么才来,我都已经等了你好久!”
“等我?”他上下打量着对方:“等我做什么?”
“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离开这里的吗?”她歪过头:“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约好了,要一起走的啊!”
他垂下头,目光有些迷离。
“是的,我还记得。”他喃喃地说道:“我们早就已经约好了。”
“那你过来啊!”她绽开了欣喜的笑容,朝这边伸出了手:“我们这就走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
近到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对方他伸出了手,却在半途又收了回来。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还有”他抬起眼睛,用嘲讽的表情望着对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月倾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