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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海抚摸着他的长发,突然之间,心中生出了巨大的动摇。
那个决定是对还是错的
“月凌寒,你背上是什么?”耳畔传来了月留衣惊讶的声音,才将晏海惊醒过来。
他过去,发现月留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到了鸟笼的另一边。
“这翅膀是怎么回事?”月留衣的声音尖利起来,她一把抓住月凌寒的头发,强迫月凌寒抬起了头来:“这不是血毒吗?”
听到“血毒”这两个字,原本还靠在他身上,像是睡着过去的云寂蓦地睁开了眼睛,他搂着晏海一个转身,就来到了月留衣身后。
月凌寒披散的头发被月留衣粗鲁的拉到了一边。
因为长着这双怪异的翅膀,她没有办法穿正常的衣物,所以背上有一个很大的窟窿,露出了大半个后背。
一片惨白的后背瘦弱嶙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她那双从肩胛下生长出来的,闪烁着光华的蝶翼。
但是在皮肤与蝶翼交接的地方,却有一些紫色的纹路盘踞着,而且最奇怪的是,那些纹路只有一小部分在皮肤上,另一大部分却是在蝶翼之上,只是隐没于蝶翼本身深色的花纹之中,不靠近了根本看不出来。
晏海忍不住凑近了去看,他甚至还想摸一摸那翅膀生长出来的地方,只是手刚伸出去就被云寂一把抓住了。
云寂是怕这诡异的怪物有什么不妥,月留衣却没有这种顾忌,她手上戴了一双材质奇特的手套,直接就掰开了那双收拢起来的翅膀。
月凌寒发出了惊惶的叫声。
“见鬼了,居然真是长出来的!”月留衣翻来覆去的看了,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血毒怎么回事?月翠微,你看到没有!”
晏海当然看到了。
他从蝶翼生长出来的根部一直看到了边缘。
这双五彩斑斓的翅膀,就像是扎根在月凌寒的身上,汲取着她身上的血肉为养,才能生长得如此绚烂
“等等!”他弯腰按住了月留衣的手腕,把那只手抓到了自己眼下,细细的看着。
月留衣的手套上,沾着一片片闪亮的东西。
那是月凌寒翅膀上的翷粉,她的翅膀比一般蝴蝶大了许多,这些闪亮的翷粉也就更大,从粉末变成肉眼可见的小小颗粒只是在他们的注目之下,这些翷粉渐渐的失去了明亮的光彩,很快化为了灰暗的颜色。
月留衣原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待看到此时,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被晏海用眼神制止住了。
“好了。”晏海放开了月留衣的手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对云寂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月留衣也跟着站了起来。
“下面有个化羽池,我要去看一看。”
“哟这些人倒是有点本事。”月留衣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接着她刻意问了一声:“那月凌寒呢!她怎么办?”
晏海回过头来。
月凌寒整个人都沉浸在不可言说的恐惧之中,她不敢说话,但眼中却满是哀求。
“要弄死她吗?”月留衣戾气横生:“反正都变成这样了,活着也没意思,不如就别活了。”
她又凑过去对着月凌寒说:“你怕死我知道的,我轻一点”
“不!不!”月凌寒往后退去。
“你看她这个样子。”月留衣本来就只是吓唬她一下,见她这副苟且偷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非得带着她,我还真想”
第142章 一四二()
晏海没有回应月留衣的疑问。
他拉着云寂走到笼边问:“月凌寒;我如今让你选;我可以放你出来;但是你得把女儿舍了给我;若是舍不得女儿,便继续拴在这笼子里;你选吧!”
这构不成难题;月凌寒几乎连想都没想就选好了。
晏海却又问了她一遍;确认了之后看向云寂。
云寂与他多有默契,也不用说话;走上前伸手拉了一下那异常坚硬的铁笼,然后示意大家往后让开一些。
余下的人看着他并指为刀,于虚空之中斜斜划下;然后手腕一转,往下方折转,生生地将那糅合了天外陨铁的鸟笼,用剑气割出了一个大大的裂口。
月留衣看着那平整的切口;忍不住自己上手试试,却自觉用尽全力也掰不出太大的弯儿,不由暗自咋舌。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不真怎么搅合在一起的;不过我想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估计死的时候也没有瞑目。当年在无尽渊上他喊了那一声;算是我欠他的;今日就在这里报答给他了;这事跟你半分关系也没有。”晏海先堵住了她的嘴:“这一次我算还清了他的,下一回若是让我再见到你,我们再算一算你把虫子带出来的旧账。”
月凌寒面色青白,月留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完晏海退开一些,让云寂隔空斩断了捆绑着她的铁链。
剑气划过,那锁链就跟面条似的轻易断开了。
听到铁链落地的声音,月凌寒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她往前走了几步。
那些锁链被穿透在了她的琵琶骨上,伤口被缝得特别好,还用了祛疤生肌的药物,弄的就像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经年累月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些粗长笨重的链子,然而被云寂切开之后,她身上只留了不长的两截。
没有东西束缚,她整个人就像是能够飞起来一样,行走时连地都不用沾。
她当然是能飞的,虽然只有在这笼子里飞过,但她相信,只要到了开阔的地方,这双强壮有力的翅膀,足以带着她飞到足够高足够远的地方去。
“带上那个孩子。”晏海懒得看她逃出生天痛哭流涕的样子,对着月留衣说道。
“为什么?”月留衣嫌弃地看着地上的阿瑛:“这小东西特别麻烦,我前次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她算计了。”
“不真已经死了,这孩子是他俩生的。”
月留衣顿时明白过来。
“孩子行不行啊!”她还是觉得有点悬。
“她那个鬼样子,才不知道行不行,或者你有更好的主意?”
月留衣正要反驳,却对上了云寂不耐烦的脸。
非常明显的不耐烦。
月留衣只能把话咽回去,老老实实的把那个小东西扛在了肩上,怕她作妖还封了一遍她的穴道。
晏海拒绝了云寂要抱着他走的要求,但云寂却跟听不懂一样,径直将他抱了起来。
晏海察觉到他手上用的力气有些过重,只能叹口气搂住了他的脖子。
月留衣看得眼睛有些发直。
上回她就隐约察觉到了,在这个人面前,月翠微似乎特别的
她没忍住低声说了句方言,然后想起这是隔壁泼妇的口头禅,上次巧儿学还被她打了一顿,心情立刻变得更差了。
“月留衣,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晏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孱弱什么的,果然都是错觉
月留衣回过头看了一眼月凌寒,后者正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用嘴形骂了一声“贱胚”,倒也没有下什么黑手,扛着阿瑛跟了上去。
被独自留下的月凌寒气得发抖。
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她刚才被那个男人的气势所慑,不知怎么就怕得要命,像丧家之犬一样在月翠微和月留衣面前丢尽了脸面。
对!她是露了怯!但是他们凭什么说那种话?
他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他们根本不知道她这些年里受了多少的苦!
变成怪物,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这种痛苦,他们根本不了解!
他们一个两个的,在青天白日之下,一定都过着那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好日子。
那个月留衣,趾高气昂的,还有月翠微凭什么!
那个很厉害的男人,看他抱着月翠微不撒手的样子,肯定是被月翠微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月翠微一直都很有本事,想让谁做什么谁就会做什么在岛上的时候也是,他心机又深,手段又狠但是,按照他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放了自己?
什么人情,都是谎话!
这一定是个陷阱他一定有什么阴谋
一定是
月凌寒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那一根细细的绳索。
“你说月凌寒那个贱臭丫头。”月留衣对上他的目光,硬生生的改了口。“你留着她干什么?只怕我们一转身,她就要把我们给卖了,你是没看到她那个眼神”
晏海没有理她。
“我也不欠不真的人情,不如我现在就回头把她弄死算了。”她很不满意的说:“那个翅膀看着就叫人恶心,我迟早给她拔了烧掉。”
晏海被她吵得头痛,忍不住皱了皱眉。
“闭嘴。”云寂说道。
月留衣心中不忿,却也没敢出声反驳。
之前在上一层那里,要不是她足够机灵,差点让这个疯子把头斩下来好吗?
惹不起。
“现在怎么找?”月留衣故意问道:“这地宫之中路线复杂,就这么找估计找不到去下一层的路。”
“其实我可以”云寂说道。
“那样也挺耗力气的。”月留衣立刻否定了他:“而且刚才那是运气好,谁也说不准这里头有没有别的机关之类。”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只匣子,放出了一只血蝶。
随即邀功似的看向晏海。
却没想到晏海连看都没看她一下,仿佛这点子十分寻常,谁都能想得到一样。
第143章 一四三()
三人跟着那只血蝶;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行走着。
月留衣扛着阿瑛走在前头;云寂抱着晏海跟在后面。
“你和卫恒说过了吗?关于要回岛上去的事情?”晏海问她。
“说不说都一样;他会去的。”月留衣头也不回:“那傻子把你当个宝;你有事找他帮忙,他不是跑得比谁都快吗?”
晏海在知道月留衣改头换面嫁给了卫恒之后;内心里其实一直有着芥蒂;闻言抿了抿嘴唇;把那一丝不悦给压了回去。
“你招惹他做什么?”他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说道:“卫恒那个人认死理,到时候要知道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月留衣语气轻松的回答他:“反正孩子都生了;就算他知道了,大不了就是与我和离,到时候他再吵;我就把他杀了算数,免得看着心烦。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孤儿寡母也能过,没那么惨的。”
最后这一句显然是要膈应晏海。
“你这是提醒我吗?也好!”晏海冷笑着说:“你和卫恒既然生了孩子;不如让我带一个上岛算了,免得到时候我还得防着你在背后出手暗算。”
月留衣脚步停了一停,接下去一路再也没有主动说话。
晏海看着她的背影;重新衡量了一下卫恒在她心里的位置。
“不用担心。”
晏海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却被低下头的云寂迎面轻吻了一下鬓角。
“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到你。”云寂一本正经的和他说道。
晏海哪还有心思去想东想西;整个脸都红成了一片。
他们跟着那只血蝶在曲折的通道里绕了很久;最后停在了一间空荡荡的石室里头。
里头除了中央有一具石棺;四周都是巨大的岩石。
而除了那具石棺上外,四面八方的岩石上,包括头顶和地下,俱是密密麻麻刻的文字。
“梵文?”月留衣把阿瑛丢在石棺旁,跟着血蝶在石室里头转了一圈。“你看得懂吗?”
“我又不是和尚,不过八成都是镇魔驱邪的。”晏海又一次示意云寂放他下来,云寂依然摇了摇头。
这时血蝶停在石棺上不动了,三人靠了过去。
石棺通体并无缝隙,就像是连着地面雕刻出来的一样。
月留衣伸手敲了一敲,不出意外,里头是空的。
“这些字肯定和开启的机关有关系,不过”她又看了一眼那些令人眼花的梵文石刻,伸手把那只血蝶抓了起来:“反正我们有云阁主。”
云阁主可能做不到移山填海,但是削个石头肯定不在话下。
片刻之后,石棺被整个掀翻在一旁,一条往下的台阶出现在了面前。
到目前为止,他们所行之处都很明亮,但这台阶看着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会通向何处。
月留衣一松开手,那只血蝶第一个飞了进去。
“真晦气,还没死呢就要钻棺材板。”她一边念叨,一边拎着阿瑛的领子跟着钻了进去。
“我想自己走。”晏海握住了云寂伸过来的手。“你若是不放心,这次别放开我就是了。”
半点光线都没有了的时候,月留衣从怀里取了火折出来点亮。
她一边走一边嘀咕,无非是抱怨太黑难走之类。
“她这是心里慌张。”晏海跟云寂解释:“岛上的化羽池也这样,是在一处黑暗的洞窟之中,只有在全暗之处,蝶卵才可以孵化生长。”
“谁慌了?”月留衣回过头来,那点微弱的火光照在她脸上,看着十分诡异:“你别跟我说,你没有想起那该死的池子有多恶心。”
“当时不许我们带火种进去,有一次她偷偷带了。”晏海又告诉云寂:“她后来为了这事受了重罚,差点没了命。”
“对,是我活该。”月留衣笑了一声:“害得你和月倾碧回去吐了好多天,没敢吃任何东西,这些都是我的错。”
台阶十分狭窄,两旁都是高耸的岩石,前头的血蝶身上发出微弱的光亮,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月留衣手中的火折十分小巧,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终于燃尽了。
他们摸索着岩石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察觉到前头的月留衣停了下来。
云寂和晏海越过她的肩膀,见到了极为瑰丽的景象。
在一片黑暗之中,点点幽蓝色的光芒闪烁不定,如银河流转,星海漫过。
他们站在那里,仿佛站在旷野之上,立于星空之间。
美则美矣,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什么。
眼前有无数星辰,那么就有无数蝴蝶
从这些蝴蝶的分布来看,两旁应该是形如山谷,中间有一条悬空的走道。
月留衣低低地咒骂了一声,重新把阿瑛扛在了肩上。
她挑着眼前那些停止不动的光点踩了上去,那些重重叠叠停着的蝴蝶被她踩得粉碎,形成了一条闪烁的道路。
余下二人便闲庭漫步一般跟在月留衣身后。
“不去细想的话,瞧着也挺好看的。”晏海拉着云寂的手晃了晃:“我听过很多关于赞颂萤火的诗句,不知道那些诗人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会不会也觉得颇为美妙。”
云寂正要说话,前头的月留衣发出了“哈”的一声。
“居然有人给恶心的虫子写诗!我一定要把他吊在这里三天三夜,让他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月留衣似乎忍得很艰难,连声音都尖利起来:“月翠微,你要跟你的情郎谈情说爱,能不能换个时间换个地方,一定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恶心我吗?”
云寂一抬手,一道剑气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成功的让她闭了嘴。
月留衣敢怒却不敢言,只能暗下决心,日后定然要把这种屈辱成倍的给讨回来。
过了这道悬空的通路,他们重新进入了两边都是岩石的狭窄台阶,只是这一次也用不着火折,因为岩石之上爬满了蝴蝶,把道路照得十分明亮。
月留衣低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