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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想要你的命。”他站起身,对着晏海问道:“之前遇到过这种事吗?”
晏海摇了摇头。
“前日夜间子时过后,你们二人在什么地方?”
“在一起,喝了些酒。”
“之后呢?”
晏海笑了一笑。
那笑容让慕容极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你似乎不担心他?”他看了眼已然略微平静下来的街面。
许多人躲在了沿街店铺之中,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他武功很好。”晏海轻描淡写的说。
“双拳难敌四手。”慕容极试探道:“太自信很容易出事的。”
“他不会。”
话音刚刚落下,他便看到了云寂的身影。
云寂自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来,他为了符合枭异域之人的形象,头发披散着并未束起,随风与步飞扬辗转时的模样,着实叫人赏心悦目。
慕容极看了看自己身旁这人清秀普通的样貌,又看了看那人俊秀挺拔的风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种爱慕从何而来。
晏海没说什么,倒是慕容极问了一声有没有事。
“八个。”云寂对他说:“是死士。”
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人打败了八个死士,这是个武功极高,极可怕的人。
慕容极当时这么觉得。
但是后来得到了京畿卫那边传来的消息,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实力依然是错估了。
当时的确是八个死士,却是分四个方向散开逃逸的,但就在相距两三条街外,均被一剑封喉,这些人竟然连一招都抵挡不了,一个都没能活着离开。
重新上路之后,晏海不时看向身旁的云寂。
“怎么了?”在他看第三次时,云寂问他。
慕容极就在身边,不方便问的晏海摇了摇头。
但是云寂显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只是试探。”他凑过来,在晏海的耳边说:“可他们真的想要杀你,都该死的。”
晏海浑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只是闻到了血腥味,却没有想到云寂真的杀了人。
虽然对方皆是死士,但是他真的无法相信,以云寂的武功,会无法阻止他们自绝。
除非本来就没想要留下活口
他耳廓之上微微一痛,本能的侧头避开。
云寂伸出手,捻了捻他的耳朵,笑得十分惬意。
阳光下,那双带着一丝深邃绿色的眼中,清晰的映出了他的模样。
直到红玉楼前,晏海还是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云寂虽然武功高绝,但从来不是嗜杀之人,相反他对于这种出手不留余地的行为素来厌恶。
朝暮阁中虽然争斗得厉害,但自他成为阁主之后,一旦闹出人命皆要严惩,所以相比之前,大家的手段就要缓和许多。
但是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
红玉楼大门紧锁,慕容极的手下前去叫门,过了片刻才有人从里头出来,引他们一行人进去。
作为上京最有名的青楼妓馆,红玉楼自内而外皆是奢华靡丽,不说那些珠光宝气的装饰,就连柱子上都缠着异域传来的锦绣绫罗。
花怜怜是红玉楼的招牌,她的住处是湖岸边的一栋独立小楼。
小楼边那座湖虽然不算太大,但精巧别致,另有一番旖旎美态。
通往这栋小楼的地面在阳光下散发出光芒,细看才知道是镶嵌了五色琉璃,想来夜间点上了灯火,必然更是溢彩流光。
走到近前,能看到门口贴了刑狱司的封条,还有人值守。
见到慕容极,那两名捕役急忙行礼,并把封条揭下。
“慕容瑜就是在这里过的夜。”慕容极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对晏海说:“当时她坐在那里,她说的那几个人的确都见到了她。”
晏海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那是个挺大的窗户,正对着他们站立的位置。
“但是这些人来求见花怜怜的时候,应当不会太晚。”
第74章 七十四()
花怜怜的屋子里倒是清雅素淡;完全不像是个风尘女子的房间。
不过名妓与寻常妓子;自然也是有不同之处的。
“花怜怜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落了难才靠着皮肉过活。”慕容极站在书桌旁;翻了翻那些书册。“她琴棋书画都懂,人又长得不错;在上京城里也算是艳名远播;等着一亲芳泽的男子能从这里一直排到城门口去。”
墙上挂了一张美人对镜梳妆图;云鬓花颜,风流妩媚。
“她长得”晏海正待夸赞;突然想到云寂似乎对自己这个习惯颇为不喜,连忙住了口。
“慕容瑜去岁踏青的时候,帮她打了想占便宜的纨绔子弟;从此就结识了她。”慕容极把手里的书丢回桌上。“慕容瑜脑子简单,又贪图玩乐,三天两头的跑来这里找她”
蠢到简直让人想打断她的腿。
“若是此次无法为慕容瑜洗脱罪名,我慕容家算是栽了;铁甲金剑势必要重归皇室之手,上京的这些个世家们,也正好重新做个排位。”慕容极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颓唐之意;甚至还朝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脸佩服的模样:“我们这位圣上;可是一位圣明天子。”
“做皇帝的;自然要讲究权衡之术。”晏海走到距离床前不远处问道:“是这儿吗?”
“你怎么会知道?”慕容极也走了过来;一脸怀疑的神色:“那死去的丫鬟的确是在这处。”
此刻尸首已经被搬走,虽然是割断咽喉,但是下刀的位置极为巧妙,又被封了穴道所以出血极少,并没有流淌到地上。
房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晏海能一眼就看出死人的位置,岂不是非常奇怪。
“我猜的。”晏海看了他一眼。
“那你继续猜猜看。”慕容极冷笑着说:“你若能直接猜出凶手也好。”
晏海走到床边。
床帏半开,被褥凌乱,他伸手将帏帐拉开,一股幽淡的女儿香气扑面而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似在细细品味。
慕容极看他如此作态,正要嘲讽。
“很香?”有人比他更快的问了出来。
晏海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去,在枕边慢慢摸索,再收回手时,手里却拈着一片蓝色的事物。
“又是这种蝴蝶。”慕容极看到了告诉他:“我之前也同你说过了,那个侍婢尸身旁落了许多死去的这种蝴蝶,如今我已经让人随尸身一同带回刑狱司去了。”
“男胎。”
“什么?”
“那个侍婢怀的,应当是男胎,三月之后,阴阳之气可分,阴蝶死阳蝶生,死的既然都是阴蝶,那么怀的自然就是男胎。”
“等等!”慕容极什么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这种蝴蝶,叫做阴蝶,你看,它在羽翼中央有一处黑色痕迹,宛若人眼。”晏海将蝴蝶放在手心,让他看清楚。“阳蝶此处的痕迹乃是白色,你在王府拿给我看的,还有现在我手里这只,都是阴蝶。”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慕容极满脸怀疑:“什么阴阳蝴蝶,这蝴蝶又有什么来历?它和花怜怜的失踪,和那个侍婢的死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倒是愈发有意思了”晏海走了两步来到窗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推开了窗户。
阳光照射到了他的手上,那蝴蝶居然在他的手心里化作了一滩蓝色的粉末。
“啊!”慕容极吃了一惊,连忙走到他的身边,
恰巧有一阵风吹来,将那些粉末吹到空中,在阳光下散发出闪烁的光彩,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慕容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敢相信的翻来翻去看着,觉得他可能玩了什么偷龙转凤的江湖把戏。
“午时天地阳气最盛。”晏海告诉他:“阴蝶承受不住。”
但是慕容极听不懂。
“你怎么做到哎!”他只觉得虎口一酸,顿时手里没了力气,也抓不住晏海的手腕。
那只手腕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那个叫“枭”的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慕容极心中一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痛吗?”“枭”转脸问着晏海。
“无妨。”晏海摇了摇头。
慕容极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忘了控制力道,将晏海的手腕抓出了淤痕。
怎么稍微用力就伤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比慕容瑜还要娇气。
还有这个“枭”,这种紧张的样子简直就是
不过此时尚有重要的事情询问,慕容极也没有继续腹诽下去。
“方才我看到那样的场景,难免有些失态抱歉了。”他倒是爽快的道了歉:“这事还请你详细的和我说一说,究竟这些蝴蝶是什么来历。”
“我说是可以,就怕郡王你不相信。“
“你说都没说,怎么就能断言我不信?”
“那好。”晏海就在窗边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我且说一说,郡王就听一听吧!”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突然生出了几分倦怠。
“在东海之上,有一座岛屿。”晏海的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在这座岛上,有着一些这世上罕有的生物,这种阴蝶便是其中之一。”
“阴蝶与阳蝶相伴而生,它们的存活不需要倚仗采食花蜜,而是靠着天地阴阳之气生息繁衍。”
听到这里,慕容极本想插话,但却忍了下来。
“这种蝴蝶有一种特性,一旦阴蝶吞噬了阳气,或者阳蝶吞噬了阴气,立即便会死去。”晏海微笑的看着他:“我们这些成人不论男女,气息皆是阴阳恒定的,但胎儿的先天之气却不是,这种蝴蝶没有灵智,并不知道趋利避害,但凡感应到这种先天之气,俱是争先恐后前往吞噬,所以若是男胎,则阴蝶死,若是女胎,则阳蝶死。”
“所谓的吞噬”慕容极的脸色不是很好。
“并非你想的那般可怕。”晏海摇了摇头:“气息乃是无形之物,并非真实血肉之类,所以这些蝴蝶本身并不会致人于死,那个侍婢不正是因为割喉而亡的吗?”
房间里有一刻的静默。
“我这也太荒谬了。”慕容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荒谬之极!”
晏海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
“我该说的都说了,郡王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晏海站起身来。
“好!但是就算这能解开蝴蝶的谜团,那能不能靠着这个找到花怜怜的下落?或者洗清慕容瑜的嫌疑?”
晏海摇了摇头。
“阴蝶都已经死了,过不了多久都会像方才那只一样化作粉末。”他说:“但是我听闻郡主所说,似乎是被假借郡王的名义从此地哄骗至刑狱司,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人应当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借机将花怜怜带离了红玉楼。”
慕容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郡王不妨回去详细问一问郡主,说不定还能有所斩获。”
慕容极点了点头。
“花怜怜此处已经线索断绝。”他对晏海始终抱有戒心,但如今却愈发重视起来。“那我们接下去要如何?”
第75章 七十五()
慕容极真的想过。
毕竟有个巨大的破绽在里面。
慕容瑜一个人住在对面的房间里;此地到白府用上轻功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就算她半夜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没有武功的花怜怜和侍婢也不会知道。
白家若是如此咬定;那么花怜怜的证词其实并无用处。
反而花怜怜这样一失踪,倒让慕容瑜更像是被人算计了。
“郡王可查清楚;白乐乐是为何要约郡主夜半相见?”
“白乐乐给慕容瑜的那封信十分普通;就是约她丑时到芙蓉园后门相聚;芙蓉园就是白家那个地点偏僻的花园,那扇门一直是锁着的;不过按照慕容瑜的轻功,翻过墙头也不是难事。”慕容极舒了口气:“至于她要找慕容瑜的原因,并没有人知道;那个送信的侍婢也不清楚。”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晏海回想起她们二人在朝暮阁针锋相对的场面:“一来她们二人一直水火不容,个中仇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白乐乐毕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按身份说便是郡主的嫂子;她拉不下这个面子也没有这个必要向郡主低头。”
虽然现今对女子的束缚小了一些,但高门之中依然讲究伦常礼仪,如果白乐乐日后过了门;成了郡王府的女主人;慕容瑜不论愿不愿意都必须以礼相待;这和解一说实在牵强。
“二来;这约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劲;夜半时分荒僻之处单独来见就算她有事要找郡主;难道就不能青天白日堂堂正正邀她入府相见吗?”
“用上了强弓杀人,就是早计划好了要嫁祸给慕容瑜。”慕容极沉吟道:“又或者,其实白乐乐约的并不是慕容瑜,而是一个必须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才能见的人?”
他就只差没有说出“奸夫”二字来了,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是,那个侍婢是知道的。”晏海提醒他:“她知道夜半相约这件事情,也知道约的是郡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约。”
“因为她偷看了那封信,据她说是生怕自家小姐会做一些得罪慕容家的事情,便把信偷偷拆开看了,万一有什么不对,也好及时劝阻。”
“她送完信回去之后,劝了没有?”
“劝了,白乐乐大发雷霆,让人堵住了这个侍婢的嘴,绑好关到了一处空屋里去,所以,除了这个侍婢,其他的人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有这个约会。”
“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约会,约的还是郡主?”
二人沉默下来。
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已经死了,这似乎是个难解的死局。
“有没有可能”慕容极又提出了假设:“有人撺掇白乐乐约了慕容瑜,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假冒慕容瑜杀了白乐乐。”
“不无可能,但问题在于,如果有,这个人到底是谁?”
慕容极张了几次嘴,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甘。
晏海不忍心看他往自己头上扣绿帽,转过头装作四处打量。
只是下一刻,他带笑的目光却撞上了站在窗边阴影之中的云寂。
云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晏海,却硬生生的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面,看出了隐藏其中的落寞与不满。
不对真的不对他这个样子云寂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晏海心里这么想着,脚却是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走到了云寂的面前。
他用嘴型喊了一声云寂的名字,然后握住了云寂的手。
云寂低头看了看,猛地收拢了掌心,将他的手紧紧抓住。
“你不要笑他了。”云寂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这个房间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挺可怜的,妻子还没过门就死了,可能还是被奸夫杀了嫁祸给他的妹妹,男儿痛处,莫过于此。”
慕容极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人。
在听到了那种话以后,他居然还能忍了下来。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的手还是气的发抖,差点连缰绳都抓不稳。
反观那两个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两匹马靠得那么近,挨挨蹭蹭交头接耳,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有多亲密。
“贺立!”他大声喊道。
“郡王。”贺立驱马靠了过来。
“承王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前头那两个人果然分开了一些,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