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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相当密实,并不透光,正待月凛想起身时,却被一把拉了开来,他只见火瞳站在那里,一脸地茫然乍一眼看来,她的眼神并不像是火,而是应该正熟睡着的瞳。
“火瞳?”月凛试探地叫了一声。
“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想不起来。”火瞳的眼神空洞,话语声虽很轻柔,但却显得没有生气和活力,远远不如平日里那般,“但不知为什么,好难受啊我是不是杀了人了?”
月凛已经可以肯定这绝对是瞳,他也不多想,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想起了火所设计来刺激她的事情。
“我看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然后姐姐玥姐姐玥姐姐抱着肚子好多血”
原来并不是上次的事,而是关于小玥的“然后呢?”
“周围好多好多的人,他们,他们都不去救玥姐姐,只是在旁边看着,我想拉起她,但,但我的手上都是血”火瞳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双唇略略地动着,“玥姐姐正对我笑,一直都在笑”
月凛缓缓地抚着她的头发,他没有说话,几次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会刺激到她,倒还不如就任由着她慢慢地回忆。
“爸爸妈妈我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月凛一呆,他不知道火瞳为什么突然间就把话题给扯了过去,他低下头去望着她,只见火瞳正以手轻轻地揉着眼睛。
第185章 初抵危月16 临行前()
伴随着火瞳不住揉眼睛的动作,她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清明了起来,忽而她闭上眼睛,却一脸古怪地瞪向月凛,“喂,这是怎么回事啊?”
月凛一摊手,轻轻摇了下头。
火瞳用手捶着头,嘴里嘟囔着,“真古怪,这个家伙,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以前从来都没发生过嘛”火瞳沉默了一会儿,很少见地叹了口气说道,“真要说的话,很有可能是之前做得太过了虽然把‘她’给逼了回去,但有些事情可能还残留在‘她’的意识里并没有散去。但好在,暂时看来这只是潜意识的,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才对。”
“潜意识?”
火瞳甩甩手,“这个说了你也不明白别那么看着我嘛,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再说了这要是解释起来的话得涉及到好多门的学科呢,我又不是学这个的。”
“你会不会有事?”
火瞳微微一愣,随之隐去了脸上的疲惫,嘻嘻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
“对。”
“我才不要你担心呢。”
“真是别扭的孩子。”
“谁是孩子啊?!”火瞳不满地瞪着他,但没多久神情间又显出了明显的倦色,刚刚的事情还是非常影响她的精神状态的。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了,睡不着等我睡着的话,‘她’再冒出来就麻烦了。”火瞳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我应该会没事吧。”
月凛眉头轻皱,“应该?”
火瞳轻点了下头,“从我自己的感觉来说,没有上次那么危险,而且今天‘她’也只不过是在趁着我睡着时才像梦游的一样出现,并没有真正醒过来,否则的话,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了呃,说不定是受到我的影响了,上次就不该告诉关于玥姐姐的事,想来想去统统都是你的错!”
她的毫不讲理,月凛早就已经习惯了,只微微一笑,并不搭讪。
火瞳见状,倒是有些泄气,“你还真无聊,不和你说话了。”
“肚子饿不饿?我们出去吃东西。”
火瞳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隐隐黑了下来,“我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2个多时辰吧。”
火瞳懒懒地伸了个懒腰,“难怪呢不管了,我们走吧。喔,还有,我记得今天好像阳光不错的样子,你怎么都不叫我出去玩呢,真过份!”
“”
火瞳自醒来后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事实上就连她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隐隐涌起了一丝惧意。
孤注一掷的事只能进行一次而已,若再来的话,反而会带来反效果。因此,火瞳尽管心里很不安,可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原本她也不会将这些摆在脸上,但那时只是出于戒心,至于现在,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她看起来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用过晚餐,又拉着月凛四处晃悠,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才回到客店,而这时,宇隆他们已在房间门口等候多时了。
将宇隆等人带进门,似乎是刻意的,双方都顿时陷入到了一种沉默中,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这种状态实在有些令人难受,但好在没等上多久,敲门声又响起,这一次来的正是承奇。
对于这次去危月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并没有多说,而看到宇隆三人时,他稍皱了下眉,只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若想要随行的话,就必须充作自己的侍从,而一旦路上有什么危险,也必须尽可能地保护住自己的安全。
对于此,三人已听月凛分析过,因此也并没有太过惊讶,也很自然地并没有去多问缘由,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作为佣兵,就算没有正式的委托,像这样作出同意表示的同时自然也会恪守承诺。
承奇见状很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根本就不在乎宇隆等三人,带他们一起走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为了卖个面子给月凛,他真正看中的是月凛的剑术轻描淡写间就能把他给逼到毫无退路,对于他的震撼倒也可想而知。
他自是不可能完全信任月凛,因此身边也带了一个人,加上他们几人,一行共7人,比预定的要多,好在并不十分惹眼。
“我们要扮作商队,具体的东西,已经在城外准备妥当了,另外,你们几个还是换身衣服吧。”
“换衣服?”
“当然。”对着宇隆他们,承奇原本的傲气又显了出来,他斜睨着他们说道,“你们现在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行商的。”
几人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穿着,的确,没有商人会穿成这副德性的。宇隆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反对,转而问道:“那是不是我们的武器也不能带?”
承奇点头,“武器什么的先混在货物里。”
没有武器在身上,对于在坐的几个人来说都有些不舒服,空手的感觉甚至比赤身裸体对他们而言要更加不自在,就连月凛也不经意地挑了下眉梢。只有火瞳并不怎么在乎,毕竟她的攻击力与武器之类的东西无关,于是,她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继续趴在那里眯着眼睛打瞌睡。
这些天以来,火瞳的焰力已经恢复不少了,虽还没有恢复到原本的最佳状态,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损耗殆尽,所以,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她的攻击力将会是不能忽视的,只不过,一旦她施展焰力进行攻击的话,在座的几人除月凛外,恐怕都得在之后被她杀了灭口。
“那个天清,你们的剑也”
月凛的假名叫作天清,使用的是浪人中最最常见的姓和她母妃名中的一个字,他闻言略点一下头道:“既然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但装有剑的货物必须放在我的手边。”他不会狂妄或虚伪到说什么剑不在身边也没关系,在这旦凡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会涉及生死的情况下,如何能够最大可能的保护自身的安危才是关键。
“那当然没问题。”见他这么好说话,承奇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火瞳此时略抬起头来,挑了挑眉,向着月凛打了个眼色,冲承奇的方向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不屑。
月凛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下头。
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自然也不会猜到他们对承奇的这所谓计划,呃,也不能说是不满吧,以火瞳的未说出口的话来表示,那就是“这简直就是个笨蛋才会想出来的计划,同意他计划让他走的更是比笨蛋还不如”。
毕竟想也知道,他们这次去到危月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容国封关的事情只是这几天的工夫,危月虽势弱,但也不至于会对此完全无所查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一队所谓的商队居然能够破开封闭的关口,离开容国,去到危月他们当危月的人都是傻的不成?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
看起来承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计划中所存在的问题,此时依然还不停地在关照着他们,仔仔细细,似要将每个需要注意的部分都讲全。
月凛微笑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在倾听,但以火瞳对他了解,还是能够看出,他最多只放了两三成的注意力在这里,更多的应该是在考虑着其他的问题。
火瞳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她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着补眠。
过了没多久,承奇的一个随从将他们需要替换的衣服给送了过来。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性,听她自己介绍说名为白舞,这次将随侍在承奇身边。
她瓜子脸,肤白唇红,有着一双极具风情的桃花眼,眉宇间则呈现出一种慵懒的艳丽,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展露出娇魅的笑容。只不过就算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也依然能够看出她对于他们几人的戒心。
为了能够在必要时,更好的合作,白舞在承奇的要求下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器,那是两柄类似于手里剑一般的暗器,可以轻易地藏在衣袖之内,因此她可以算是他们之中唯一不需要武器离身的人。
她都是些很寻常的青色布衣,这不是火瞳喜欢的颜色,让她有些不太高兴。
而就在火瞳抬起头来的时候,白舞好像这时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娇丽的女孩子,她很热情地走了过来,拉起火瞳的手,笑着说道:“你叫什么?”
火瞳对任何人都抱着强烈的戒心,当然更不可能与什么人亲近,她直接就甩开白舞,嘴角顿时划过一道冷笑。
“脾气还真大耶,起床气?”白舞笑了起来,随之,她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捏捏火瞳的脸颊。
火瞳的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明显的怒气,正在这时,她却被人拦腰抱着往后倾倒了下去,恰恰避开白舞那双不安份的手。
直待她坐稳,月凛才放开手,淡淡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
火瞳也知现在不是发怒时候,她轻轻哼了一声,挪了挪椅子往月凛那里靠了过去。
第186章 初抵危月17 洛峡关()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趁着城门未关,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惠茹城,往边关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都相当的顺利,宇隆三人原本还提着几分警惕之心,但见如此,也就稍稍放松了下来。
在月凛他们手边的是一车绸缎,至于他的剑则被这些给遮挡了起来,却放置得非常巧妙,很容易就能触碰到剑柄并将其取出而这也是月凛自行放置的。至于火瞳的剑也与他放置在了一起,火瞳原本的攻击力就不在剑上,因而对此也并不在意。
黑夜中,车轮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显得犹为刺耳。
“很冷吗?”
火瞳一呆,随之又摇了摇头,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正不停颤抖着。忽然间,手被月凛握在掌心中,火瞳想了想,却没有甩开她刚刚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害怕,但这温暖的掌心却带给了她一丝安心。
“走吧。”
“好。”
无惊无险,但以他们的速度直到天亮时分这才走到洛峡关。
放眼望去,南北两处高山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峡谷,一条大河贯穿其间,关城依山傍水而建,正扼守在这南北宽约十数公里的峡谷口上。凭借着河谷和高山所形成的天然屏隙,就连不懂军事的火瞳也能够轻易看出此处所具有的易守难攻之势。
月凛遥望着关城,随之便发出了一声并不明显地叹息声。
“终于到了,等过了关城,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承奇称不上是纨跨子弟,也是向来没吃过什么苦的,放弃了车马,仅以步行走这么一夜,他明显快要支撑不住了。此时,眼见关城已近,他不自禁地就停下了脚步,苦着一张脸,半靠在货车上,用手握拳直往脚上捶。
火瞳经过这么些日子以来,耐力比之刚来那会儿要好得多,而且就算是真累了,也不会像他表现的那么明显乍一看来,除了额头渗着些许的汗液外,与那三个训练有素的佣兵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路其实都还好,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个叫白舞明明听说她是承奇的侍从,却总喜欢在自己身边绕。
火瞳着实被缠得有些恼了,只是为了安全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能力,甚至都不能取出武器,赤手空拳的,想也知道绝对没有任何胜算,于是,她也只能虎着一张脸,寸步不离地跟在月凛身边如此一来,白舞至少不敢太过得寸进尺。
火瞳向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作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她来说,白舞现在招惹到了她,只要脱离险境,她就会一百倍的讨回来。
“你的耐力还真不错呢原本我还以为先倒下去的会是你,没想到会是我们公子,呵呵。”白舞不知何时又闪到了她的身边,抿唇娇笑道,“你的胳膊这么纤细,怎么都不像是习武的。”
说话间,她伸过手来往火瞳手臂上捏去,可还没碰触到衣衫,月凛陡然伸手挡了开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可白舞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火瞳为了她的话,微微一愣是的,她并不是自幼习武的,动作举止间就算瞒得过一般人,但对于眼尖的来说,自己的这种扮相实在是有些幼稚。
只不过由于经验有限,她居然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不妥。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月凛一眼,就算自己疏忽了,他也应该不会没有留意到吧?
对上她的目光,月凛微微一笑,轻轻摇了下头。
火瞳见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果然留意到了,这么说来,自己的这种扮相应该不会带来什么大问题才是。
“你还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别对我大呼小叫的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吵杂声令火瞳回过了神,她抬头望去,似乎是宇隆见在这里停的时间稍稍长了些,这才开口催促了起来。可那承奇从来都是高傲惯,又怎么会对一个佣兵低头呢,越是被催促,他反而越是索性赖了下来。
“天都快完全亮了,你该不会是想等到天亮后再走吧。”
“我想怎么样,由不得你们来干涉。”
“你”宇隆性子比较急燥,一开始还顾忌着压低嗓音说话,此时一恼之下,声音不自觉地就提了起来。
月凛暗暗摇头,走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又看向承奇道:“我在这里确实耽搁久了,周围这些巡逻的已是盯上我们了,再不走,就等着他们上前盘问吧。”
“盘问就盘问好了,我又不是”
“你去危月到底为了什么,就算不便多问,我们多少也心里有数,只是你这个目的可以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吗?”
“我”他还想说什么,但声音却明显低了下去。
“一路走来大家有些累,可是,这里并不是休息的地方也该走了。”
月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回来,沉默了一会儿后,承奇终还是发出了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