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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默视吧？”月凛好笑道，“只不过他提出的交换条件你都看不上罢了。”
夜枫耸耸肩，优雅如常地微笑道：“好不容易才抓来的，为此还差点折损了火瞳，怎么样也得要回点本来才行我就不信，若王能够忍到什么地步。”
月凛甩甩手，“随你吧。”
一想到荣聘的样子，就连夜枫定力也忍不住会打个冷颤，也亏得他这么些日子以来各种各样的药材用下去，才勉强吊住了一条命。
想想火瞳倒也确实挺狠的，竟然硬是没有让荣聘当场就死，可想而知，当时她已是恨到何种程度了。
夜枫暗暗估摸了一下，若是自己的话，火瞳貌似几次都有想杀的打算，也就是说，至少她对自己的厌恶还远没有到荣聘的地步，要不然的话可就不仅仅只是一杀了之了。
见夜枫一脸的沉思样，又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在那儿不住点头，月凛只觉有些疑惑，想来对于荣聘的处置还不至于让他这般伤脑筋才是。若他知道此时夜枫在想些什么的话，估计就不是疑惑这么简单了，恐怕早已大笑出声。
“不管了。”夜枫忽然用手一拍桌子，起身道，“我明天找澜惑套些话，看看能不能解开我心里的几个疑点，要是能够抓住的更多的线索，说不定我就能把只会躲起来的家伙给出来了。”
尽管他们有八成怀疑那个人正是岚家家主，可是毕竟没能够有足够的线索来肯定这一怀疑，而这就足以令夜枫心里不舒坦好几天。
他爱算计别人，并不表示着他也能够接受被别人给算计。相反，正好像月凛说过的那样，夜枫在这方面是最最小气的，也更容不得本该自己的利益被别人给夺了去。
“天好像都快亮了，不吵你了，我回房睡觉去。”
月凛无奈摇头，笑道：“你出去了这么些天，到底有什么收获总该告诉我一声吧？”
“这些啊”夜枫摆摆手，“过两天再说也一样，反正也不怎么急。”
一夜无话，自第二天起，在夜枫协助之下，月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顿起了瑥城的军纪，在以军法处置掉一些人之后，将士们浮燥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倒也不算是安定，更多的其实是惧意，生怕一个不慎惹到了盛怒之中的月凛。
可不管怎么样，月凛的这一举动也或多或少地向他们表明了他的决定与近乎所有人想要的完全不同的决定。
没有人敢对此表示什么，因为敢胆有所异议的都已成了军法之下的亡魂。
危月是被打怕了，因此，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怕死但相比较而言，若是死在战场之上，家里多少还能得到些抚恤金，可要是被以军法处决，那只怕还会累及家人。
月凛的这番整顿就如同他初来瑥城时一样，以无数的鲜血和强势的手段镇压住了各怀心思的众人。
哪怕他们依然不满于月凛的决定，但却也不敢有所异动，瑥城的守备终于渐渐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
而相比较于瑥城的军务的顺利而言，夜枫却没能从澜惑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线索，用他的话来说，澜惑真是愚蠢之极，不仅连被人利用都懵懂不知，甚至连一点一滴有用的消息都套不出来。
不是那种故意的隐藏，而是根本就一问三不知当然这更能表示着幕后的那个人手段极其之高明。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火瞳那样聪慧啊，很伤脑筋呢。”话虽如此，在夜枫的脸上却几乎看不出来，他带着一贯优雅的微笑，坐在月凛的下首的位置。
月凛低声向着一旁等候他指示的校尉吩咐了一声，这才转头笑道：“难得见你夸她。”
“不是夸她，而是事实”夜枫摇摇头道，“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有些方面，火瞳甚至完全不亚于我也因为这样，才越来越难算计她了。”
月凛好笑道：“原本你是因为这个才放弃算计她的？是不是生怕有一天，你还什么都没干，就被火瞳看出端倪？以她的脾气可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呃”夜枫打了个哈哈，故意忽略了他的问题，转而说道，“火瞳只是在布局方面没有我考虑的那么周全，所以才会被我给带到局里，可每一次，只需要有一点点的线索，她就能够立刻窥探出一切来。
她只是还太过于稚嫩，等到她经历了几次战争，布局解局之后，出谋划策绝对会比我们五国中大多数的谋士要强得多甚至绝对不会弱于奉凰的予宜。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有她留在你身边也足够了。”
月凛本认真地听着，到最后一句地时候，却不禁沉下脸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夜枫淡然微笑，“我的意思是呃，就比方说过两天我就要去王城，以后恐怕这样事情也不会少，等火瞳稍加历练之后，定能够在类似的情况下，取代我的位置。”
月凛的脸色并没有因他的解释而有任何的舒展，只听他沉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夜枫很想混过去，但碍于月凛的脸色实在不怎么样，他也只得收起笑容，在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就顺口说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呢。
“看来你是忘了？”
“没忘。”夜枫轻轻一叹道，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因为布局而故意把自己给绕在局里了。”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所以，不要骗我。”
夜枫垂眼想了想，遂慎重地点了点头。
月凛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对于夜枫，他太熟悉不过了，过分注重利益的他，实在让人无法轻易释怀。尤其是刚才，话语间就好像是在交待遗言似的。
“我记得上上次，你答应我不再算计火瞳时似乎也是这个表情，但结果呢？”
“那次是呃”夜枫支吾了一会儿，他自知自己的信誉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只得用手揉揉头说道，“这么说吧，我就算要找死，也不会是现在。仅仅只是为了瑥城就把我自己给折损进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的，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而且，我也说过，火瞳太过稚嫩，以现在的她来说，也几乎不能与容国的谋士相抗衡，所以，我也不可能把这么一堆烂摊子丢给她。以她的坏脾气，估计一不顺，就索性一把火把瑥城烧光光，然后拉着你逃跑了事了。她远还没有能够守住瑥城的能耐这次去王城，我发誓我会按你说的，只是去‘看看’而已，顺便再替你弄些粮草回来。”
月凛盯着他的眼神，终于轻轻点了下头。“你干脆顺便再把澜惑给带回去好了。”
“我倒宁愿你让火瞳跟着我走，也别带上这么一位。”
月凛无奈一笑，“你回来两天了，还没有去看过她吧？”
说到这个，夜枫点点头，“这两天忙着瑥城的军纪，又得去套话，倒也确实忽略了我得去问问她关于火的事情，她不会受到刺激吧？”
“比之刚刚醒来时好许多了，看起来也不像是对火有多大的排斥似的，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
第247章 “言”之澜语12 洗脑（）
自从清醒过来以后，也不知是由于身体还没有恢复，又或者是对于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并非完全释怀的缘故，火瞳这几日来始终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大多数的时候，她总是懒洋洋地坐在铺满着白色软毛皮的地上，随便倚着些什么，就这么过上一天。
地上的毛皮厚厚的，又被铺了数层，又软又暖，就算是席地坐着也不会感到很冷，更何况屋子一角还从早到晚地燃着暖炉。
到处都暖和极了，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呃，她不想出门的原因或许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怕冷。
夜枫来到时，所见到正是一个女孩很悠哉的坐在地上，待注意到他的时候，便扬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这里还真暖和。”
“我怕冷嘛对了，这里是不是‘她’布置的？”
原先火瞳一直都以为是月凛命人替她布置下的一切，现在想想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这里的一切太符合她的心意，而这些她又从来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月凛又怎么可能会晓得的如此清楚？
夜枫轻轻点头，淡雅微笑道：“‘她’几乎把瑥城所有的毛皮都搬来这里铺地板了整个瑥城，任谁都没有这么奢侈过。就连月凛也已经惨到只剩下一块靠垫的地步，当然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这靠垫居然是借来的。”
火瞳望向他，眨眨眼睛，随即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她的笑颜是如此的自然，就算夜枫已从月凛口中得知了火瞳的心思，也是直到此时才暗暗放下心来。
他脱下鞋子，缓步走上雪白的毛毯，随意地便在火瞳身旁坐了下来。
“还习惯吗？”
火瞳微微一怔，立刻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神色自若的笑笑，说道：“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后来哭累了，睡着了，不知不觉间做了好多好多的梦。”
“梦？”
火瞳点点头，神情间略显落寞，但却稍纵即逝，“我已经记不清楚这些梦到底是什么，但却记得我是哭着醒来的，然后我就在一直想慢慢的，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抬眼看了看夜枫的表情，只见他正一脸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无论是他，又或者是夜枫和天暮，都没有因为这个而对她投以怪异的目光，这或许就是她能够很快接受这个事实的重要原因吧。
毕竟她也怕，怕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再一次经历当初所经历的。
其实直到现在，她没有能够忘记那时所承受到的目光尤其是那极明显的厌恶。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他们看来，她根本就不是与他们一样的人类。
火瞳的肩膀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忽然感觉心里很难受，仿佛有着被撕扯般的疼痛。
为什么呢？
以前也不止一次回忆着在研究所的日子，可那时却完全没有现在这般难受若真要说的话，就算她去回忆了，也仿佛是在旁观着他人的经历一样。
而刚刚，仅仅只是想起他们的眼神，她的心就不禁疼痛难忍，甚至还有一刻，胸闷一阵沉闷，就好像要令人窒息似的。
火瞳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夜枫见状，却是一吓，作出了大多数人会做傻动作用手往她眼前直晃。直到见她依然没反应，才迅速地拉起她的手，并搭上了手腕的脉搏。
心跳有些急，但却并没有大碍，夜枫先是松了一口气，便发现两行晶莹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了下来。
火瞳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勉强笑笑道：“刚刚有些失神了。”
“出什么事了？”
“想起一些很不开心的事。”
火瞳并没有大碍，夜枫恢复到了淡然的笑容，他是很想要探究究竟是因为想起什么才她这么的失态。可她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也不知随意刺激会不会引起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碍于这一点，夜枫只是微微笑着，反常地没有再去套话。
火瞳的心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自她醒来之后就没见过夜枫，此刻的她还是很开心的，郁结的心情很快就压制了下来。
她收拾起了原本懒懒靠着的动作，盘腿坐好后，笑吟吟地说道：“你今天刚刚回来吗？”
“两天前就到了”夜枫注意地火瞳的表情说道，“手头上的事情放不下来，一直拖到现在才能来看你。”
“瑥城”火瞳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夜枫自然晓得她想要说什么，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轻笑道：“瑥城的事情你犯不着烦心，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至于月凛，他是绝对不可能把你交给若王的。”
“我是不是很自私？”
“为什么这么说？”
火瞳低垂下头，“明明只要我和若王回容国就可以解了瑥城的难，我却不愿意”
夜枫微笑地望向她，直望得火瞳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他这才摇了摇头，带着笑意说道：“你知不知道若是‘她’的话，面对这一情况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火瞳原是在逃避着夜枫的目光，闻言却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他问道：“‘她’会怎么样？”
“要是‘她’的话，‘她’会宁愿是全城的人死，也不会牺牲自己。”
“‘她’”只要自己能够安生的活着，无论谁死都与“她”无关？
火瞳心中一颤，她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起来这几日夜夜徘徊着的那个梦魇——“她”一脸微笑地站在她父母的尸体旁边，而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染满血的水果刀。
“‘她’‘她’真得这么冷酷吗？”
“这不是冷酷。”夜枫的俊颜挂上了浅浅的微笑，“这是在危难之中的一种自保。”
“我不明白。”火瞳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
夜枫看向她那双犹如黑琉璃般的漂亮眼瞳，脸上笑意不减，放缓了语调说道：“首先，你要知道，月凛是不可能把你交给若王了这其中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原因，这些那些你以后慢慢就会晓得的。
因此，若真到了你所说的这个境地，这也就代表着瑥城已经被容国彻底拿下，并且我们处在了极端的弱势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要想着的绝对不是以自己来换取瑥城的和平，而是尽可能地为自己寻找一份生机。
你要记住，以容国一贯的做法，他们是不会屠城的，也就表示着，瑥城的城民在容国的手里，只要不反抗就基本上是安全的。”
夜枫所告诉她的与她一贯的性情已然是背道而驰了，因此火瞳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始慢慢消化和吸收他话中的意思。
夜枫特意等待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以你为条件去换全城的安宁，这从一来就是不现实的若真到了这种境地，你只管保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至于瑥城会怎么样，完全不需要你去考虑。”
以夜枫对瞳的了解，他能够很轻易地猜测到，一旦真遇上什么险要的情况，她必然会答应以自己来换取瑥城的休战就算月凛再怎么反对，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不可能完全看住她的行动。
为此，实在有必要从现在开始就完全杜绝她的这种想法。
要以她为交换的话，早就已经换了，也不必等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的话，到时候月凛恐怕连翻身都很困难。
因为容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必然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而要是火瞳并没有落入容国手中的话，以若王对她的坚持，一定会留有余地的。
所以，绝不能让火瞳傻傻地去答应容国的什么条件。
虽说夜枫并不认为瑥城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但现在不仅若王和约王态度不明，又出现了一个依然神秘的人物。
再结合近期发生的种种，以夜枫的自信，也实在难以完完全全笃定原本的想法。
必须得留条后路而这条后路绝不能被火瞳的纯良所破坏。
夜枫的思绪不停变化着，但面上却是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并说道：“你明不明白我刚刚说的？”
火瞳想了想，不怎么肯定地点点头，又尝试着问道：“也就是说，无论以后瑥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需要去管？”
“不。”夜枫缓缓摇头，“瑥城你要管而且我会教你该怎么来管，但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用你的生命或者自由来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