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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银色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面前。玻璃窗缓缓摇下,露出来张臣扉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渐次亮起,将那本就比寻常人深刻些的五官映得越发立体。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好看。这些年张大|屌也时不时惹他生气,但每每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怒气便能削减大半。
焦栖有些惊喜:“你怎么来接我了?”竟然记得他的公司地址,是不是脑子快恢复了?
张臣扉低笑一声打开车门走出来,单手撑着车顶,把小娇妻困到车与胸膛之间:“我的男人,当然只有我能接,我不允许你坐别人的车。记住,你是‘我的’男人!”
“”
下班路过的芭蕉员工好奇地往这边看。
“哇,那是谁啊?竟然在车咚!”
“嘘——没看见那是焦总的车吗?”
“咦?那,那个”
“不就是张总嘛,啧啧,老夫老夫了,还这么会玩。哎呀,我老公要是也这么浪漫就好了。”
事实上,当事人并不觉得如何浪漫,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这生搬硬套的台词,这高低起伏还带重读音的发声,简直是噩梦。
车子开出停车线,驶上大路。
“你这是去哪儿?”红灯,焦栖见车停在了左转道上,赶紧阻止,“不要回别墅了,明天还要上班,太远了,去这里吧。”说着,用智脑接驳了汽车导航仪,在虚拟屏幕上点出了市中心公寓的位置。
“呵呵,”总裁笑着凑过来,捏住小娇妻的下巴舔了一口,“宝贝儿,这么早就要回家,是急不可耐地想履行义务了吗?”
焦栖脸红了一下,“那你要去哪儿?”
“消遣的地方。”总裁神秘地挑了挑眉,轻打方向盘开上了与家背道而驰的路。
正说着,焦栖的电话响了,显示名字是“爸爸”,只得接了起来。
“炎炎,下班了吗?”炎炎是焦栖的小名,直到上高中他还叫焦炎。那时候又长得瘦,好事的同学就给他取了个外号“椒盐排骨”,弄得焦栖很不开心。焦爸爸一怒之下就给儿子改了名。
“嗯。”焦栖应着,看了一眼路线,发现这既不是去别墅,也不是回公寓的路,不由纳闷。
“那小子呢?”焦爸爸提起张臣扉,语气就没有先前那么温柔了。
“他在开车。”焦栖眉梢一跳。
俩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爸爸是不喜欢张臣扉的,当然主要原因是无法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的,所以不管焦栖找谁他都看不顺眼。这么些年,张臣扉一直表现良好,事业蒸蒸日上,还特别会讨人欢心,早把焦家老爹给收买了。开口再不是“那小子”“这家伙”了,而是“臣臣”“乖儿子”之类的。
这突然改了语气,定然是出什么事了。
“行吧,老伙计海钓送了我几只龙虾,你俩周末回家一趟。”
回家?焦栖看看沉浸在替他还债拯救老丈人剧情里的老攻:“周末我俩得去参加一个发布会,到时候再说吧。”
挂断通讯,焦栖看看窗外的景色,脸色一变,“这里”
灯光璀璨,乐声震天,这里是非常有名的夜店,有歌,有酒,有美人。
张臣扉笑着拉他下车,随手给门童塞了几张小费。
看着老攻轻车熟路的样子,焦栖渐渐攥紧了拳头,作为一个总裁,张大|屌也时常会晚归,但都会提前给他报备去哪里。然而那些去向,从来不包括这家夜店。
第7章 总裁的百万新娘(7)()
夜间表演的重头戏尚未开场,舞台上是一位暖场的摇滚歌手,甩着一头小脏辫唱得浑然忘我。
昼伏夜出的人还没到出门的时候,但花天酒地的上班族已经摇摇晃晃地入席。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脱下外面的一张皮,挽起衬衫袖子,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随意抓两把,就变成了狂放不羁的寻欢客。
穿着暴露的钢管舞女郎刚化好妆准备上场,不期然对上焦栖的视线,撅起红唇送他一个飞吻。
年轻英俊的焦总,此刻无法回应女郎的热情,脸色冷得像是结了寒冰,抬手问智脑:“今年张大|屌有多少次没在十点之前回家?”
智脑快速搜索自己的信息库,这种主人认为“无关紧要”的记录,只保存了一个月的数据。
上个月三号,跟客户打高尔夫,晚上十一点三十二分回家;上个月十六号,跟王总打游戏,凌晨回家;上月二十八号,去山顶看极光,晚上
焦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久没有在意过张大|屌去哪里了。因为自己也很忙,经常回家晚,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张大|屌跟自己一样。他说有应酬,自己就说行,连他随口编的理由都没有仔细听。
很多理由非常的拙劣,谁半夜还打高尔夫,哪个山顶上有极光?
在婚姻中保温了七年的心,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冻得生疼。
“叫几个漂亮的过来。”张臣扉高声吩咐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小娇妻青白的脸上,抬手把人揽到怀里,“怎么,吓到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焦栖的衬衫里。
“张总,您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您。”
两名打扮妖娆的男孩端着酒走过来,化了粗眼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冲着张臣扉放电。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惹得焦栖喷嚏连连。
“别碰我!”焦栖地捏住那只温热的大手,狠狠地拽出来,想到这只手还碰过这些卖酒男孩,他就觉得一阵反胃。
张臣扉偏还要逗他,揽着他笑嘻嘻地说:“你是我老婆,我不摸你摸谁?呵,别忘了,你是来替你父亲还债的,要是不听话,小心我”
话没说完,发现小娇妻真的红了眼睛,顿时卡住了。心口没来由地一阵疼,本能地有些慌乱。
“怎么还哭了,哥哥不逗你了行不?”低声哄着,凑过去想亲亲他的脸,却被焦栖狠狠推开。
“呦呵,张哥,今天怎么改吃荤了!”一名穿着体面的男子搂着个红裙女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笑道,“不怕家里的小娇妻了?”
“什么小娇妻啊?”红裙女好奇地问。
“宝贝儿,你新来的不知道,这位张总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来这里玩从不让‘酒公主’近身,说他老婆能闻出香水味,哈哈哈哈嗝!”男子笑了一半,突然噎住了,惊恐地看向张总怀里的美人,“嫂,嫂,嫂,嫂子!”
香水味?
焦栖怔了一下,仔细回想。张臣扉每次回家,确实会沾染上各种外面的气息,有汗味,有酒味,有海水味,有青草味,唯独没有别人的香水味。
缓缓靠回老攻怀里,立时被淡淡的木质与皮革香包围,那是他送给张大|屌的香水,hermes大地,成熟稳健的男人香。
焦栖挑起眉:“王总,好巧。”
这位王总,就是张臣扉总是提到的小伙伴,那个传说中陪他半夜泡网吧、山顶看极光的人。
“啊哈哈。”王总笑得一脸不自然。
张臣扉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搂着小娇妻的手臂骤然收紧:“你果然跟王氏有勾结!”
“哈?”焦栖有些跟不上老攻的思路。
“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总裁缓缓啜了口酒,用冰冷无比的语调道。
“啥啥啥?”无辜躺枪的王总傻眼了。
回家的路上,焦栖一直没有说话,进门看到门厅钥匙柜上那瓶浅黄色的hermes香水,才稍稍止住了家暴的冲动。
把西装外套狠狠扔到沙发上,攥住老攻的领带冷声质问:“你去那种地方,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总裁被他拽得歪了歪,顺势低下头,在小娇妻的唇上吧唧一口,“我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给你报备?”说着,突然打横把人抱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
“张大|屌,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焦栖被扔到了床上,咕噜一下爬起来,复又被镇压回去。
“呵,自然是有的,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总裁把玩着小娇妻柔软的耳朵,内心深处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这个没有心的商业间谍。
焦栖忍了又忍,才堪堪克制住扇他大嘴巴子的冲动:“我就知道你不敢说,怕我是商业间谍吧,你还真是无能啊!”
“哼,想用激将法让我说出秘密,”总裁面色狰狞地扯开小娇妻的衬衫,“我才不会上当呢!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爱你爱到心都疼了,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哪怕你只是为了钱。”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焦栖着实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来:“谁要你的钱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果然还是书里的台词。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张臣扉撑起身体,笑着看他的小娇妻,笑得满眼温柔。
“我是谁?”焦栖盯着他的眼睛。
“炎炎。”张臣扉毫不犹豫地说着,吻上了那双润泽的唇。方才在夜店,小娇妻喝了一杯酒,唇齿间留着醉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一再品尝。
焦栖舔舔唇角,一把抱住那颗大脑袋:“看在你去夜店也没出轨的份上,暂时饶了你唔”
折腾到后半夜,心满意足的总裁大人抱着小娇妻睡得打小呼噜。焦栖睁着眼睛,点了点智脑。
“上个月的三号、十六号、二十八号,我在做什么?”
智脑将工作表调出来。
8月3日:直播平台新功能上线,高层聚餐,十点二十分回家。
8月16日:飞腾公司总裁赵腾飞就任晚宴。
8月28日:视频平台七夕冲会员半价活动出现bug,全员加班,零点三十分回家。
二十八号,竟然是七夕吗?
依稀记得那天中午,张大|屌给他打了个电话。
“晚上准备几点下班,我去接你,请你吃好吃的。”
焦栖摸摸圈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慢慢把自己的手塞进去,立时就被握住了。用拇指摩挲那柔软的虎口,用后脑勺蹭蹭结实的胸膛,睡觉。
次日,张臣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一阵头疼,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太阳穴,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身边温热的身体,习惯性地往怀里抱了抱。
“呵,这还远远不够!”
“闭嘴!”
昨晚那羞耻度爆表的台词,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瞬间冲进了张大|屌乱成一团的脑袋。总裁大人蹭地一下坐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天呐,他这两天都干了什么呀!
他带着焦栖去夜店了哇!
他吹牛说自己有很多情人了哇!
他睡过之后给焦栖扔支票了哇!
他把焦栖带到公司办公室play了哇!
苍天啊!这是要离婚的节奏嗷!
第8章 豪门的替身情人(1)()
焦栖轻哼了一声,在枕头上蹭了蹭,疲惫地睁开眼,连着三天折腾,让他有些吃不消。攀着老攻的腰爬起来,窝到他怀里打哈欠:“怎么坐起来了,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的脊背更僵了,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用尽量邪魅的语气道:“还有力气说笑,看来昨晚你是没得够教训。”话虽这么说,双手却不自觉地把人抱紧,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嗯?
焦栖仰头看他,眉梢渐渐挑起,正要说话,一阵夹杂着恶心的钝痛从胃部传来。“嘶”轻吸了一口凉气,推开老攻的手臂,蜷缩着倒回床上。
张臣扉吓了一跳,顿时把总裁的事给忘了:“怎么了?胃疼了吗?”
“没事。”焦栖缓过一口起来,虚弱地摆摆手。
他以前胃不好,刚结婚的时候经常犯胃病,时不时疼出一身冷汗。张臣扉为了他,专门去学了煲汤、煮粥,硬是把这胃给养好,基本不再犯了。只是如果吃饭不及时,或是喝酒、吃辣的,还是会难受。
昨天晚上又没吃饭,还空腹喝酒。
张臣扉摸摸他发白的小脸,心疼不已,下床去给他做饭。两脚刚塞进拖鞋里,忽然感觉到焦栖在盯着自己看,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怎样狐疑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坚强地凹了个造型,邪魅狂狷地转回身,将小娇妻塞回被窝:“在我回来之前,不许离开床。”
说罢,宛如帝王登基般大摇大摆地下楼去。闪身躲进厨房,狠狠搓了搓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原地抖了抖。刚才的台词实在是太羞耻了,说的时候爪子都是麻的。
三天没做饭,家里就有些冷锅冷灶的凄凉感。好在阿姨每天都来打扫、补充菜品,随时都能开火。这时候做复杂的汤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带压力装置的电饭煲快速煮一锅白粥。
把米扔进锅里,盘算了一下冰箱的存货,拿出需要解冻的材料出来放进微波炉转。一切就绪,等粥煮熟还需要半个小时,就先倒了一杯温水把许久不用的胃药找出来。
这胃药是膏状的,饭前吃。
回到楼上,焦栖已经洗漱完了,但身体太累,又趴回床上,懒洋洋地不想动。
空调对着他的脊背呼呼吹,张臣扉想给他盖被子,但霸总的人设不能崩,干咳一声,在那圆润挺巧的地方拍一巴掌:“这么撅着,是想咳,是想勾引谁,嗯?”
啊啊啊啊!大|屌先生用脚趾头使劲抓了两下地毯。
深吸一口气把小娇妻抓起来,逼他吃药。
焦栖乖乖把药吃了,任由总裁大人把自己当二级残废抱回被窝:“呦,想起来了?”
“什什么?”总裁脚下打滑,说话开始结巴。
日夜相对了七年的人,翘翘尾巴就知道他要作什么妖,打从醒来第一句焦栖就听出来了。危险地眯起眼:“你说咱们先算哪个账呢?不如先说说,你都带了什么情人去过公司,迪奥张先生?”
“咚!”总裁把怀里的小娇妻扔回床上,面无表情地挪开些许,回身,一头戳进枕头堆里,装死。
“装死就能不挨打了吗?”
“我用名字发誓,绝对没有干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的名字有信用值可言?张,大,屌!”
“嗷嗷嗷!”
张大|屌这个名字是有由来的。
当初两人相亲,约在了一间颇有情调的法国餐厅,烛光摇曳中,年轻俊美的总裁递上来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
极简的工业风设计,写着简简单单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轻轻地摆在桌面上。焦栖伸手去接,那推名片的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没有离开,牢牢地按着名片一角。
这是一种暗昧的暗示,焦栖抬眼看他。不得不说这位先生是他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帅的相亲对象,深邃的眼睛映着点点烛光,竟给人一种用情至深的错觉。
心脏不由得漏跳了一拍,焦栖低头看向名片,那人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得慢慢念了出来。他有一点轻度近视,环境昏暗又不能拿到眼前,只能看个大概:“张巨屌?”
这名字实在有些震撼,让焦栖印象颇深,回去之后怎么也忘不了这位名叫“大|屌”的男人。直到通第三次电话的时候,张臣扉才忍不住纠正:“那个,其实,我叫张臣扉。”
然而固有印象已经根深蒂固。
张臣扉委屈巴巴地从枕头底下冒出头:“我的名字,其实很值钱的嗷!”
挨了一顿揍,总裁大人还得继续给小娇妻做早餐。
热乎乎的白粥,软绵绵的牛奶小馒头,配上两道爽口小菜饱饱地吃下肚,焦栖这口气才算是顺了。伸手在低头吃饭的张大|屌脑袋上摸摸,摸到那条已经结痂的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