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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看那东西包装异常精致,莫名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会比市面上的来得好,也知道脚伤会带来诸多不便,为了尽早恢复,她接过了:“谢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虽然极想跟他保持距离,却不想当这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得太过敏。
打开盒子,见里面有一个喷雾,一个小『药』瓶,还有一卷白『色』膏『药』类的东西,包装上印着英文,密密麻麻全是说明。
这时李曼莉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瓶红花油,到了陆嫣面前,应付式的说:“给你。”
江成屹不让陆嫣接,只讽刺地说:“这玩意你自己留着用吧。”
李曼莉心不由得一阵抖,做了这么久的同班同学,她十分了解江成屹,心知他看上去似乎挺人畜无害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表象,她越想越手脚发凉,杵在边上,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丁婧频频朝这边张望,不经意对上江成屹冷淡的视线,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急于将自己撇清,她只当没看见李曼莉投过来的求助目光,硬着头皮转过脸。
陆嫣打开那说明书看了一会,就拧开瓶子,开始擦『药』酒。
“你力气也太小了。”江成屹看着她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就你这么个擦法,半个月也好不了。”
“那该怎么擦?”
“我帮你擦啊。”江成屹声音一低。
陆嫣脸刷的一红,抬眼望他,他的样子很真诚,丝毫没有诚心冒犯的意思。
隔壁那几个男生耳力惊人,不知怎么就听见了,忍笑说:“我靠,江成屹,服了服了。”
江成屹无声吐出一个“滚”字。
那帮人仍在低笑,但还算识趣,马上不说话了。
“不用了。”陆嫣脸还在发烫,总觉得江成屹蔫坏蔫坏的,淡淡斜睨他一眼,一口回绝。
第二天中午,邓蔓考虑到陆嫣脚伤未愈,一下课就到外面给陆嫣买午饭。
同学们都出去觅食去了,教室里空『荡』『荡』的。
陆嫣坐了一会,从书包里翻出那个小盒子,给自己擦『药』。
擦着擦着,桌上忽然被人放了一份外卖。
“饿了吧。”
她抬头,见是江成屹。
迟疑了一下:“不用了,我朋友帮我买饭去了。”
“我知道。”江成屹扬了扬眉,“以你朋友的速度,半个小时都未必能买回来,先随便垫一口吧。”
外卖的盒盖虽然盖得很严,却不时有香味飘上来,陆嫣目光飘过去,见是学校门口一家很受欢迎的章鱼烧,男生不喜,女生却很爱吃,不过一眨眼功夫,她口水就被勾了出来,挣扎了一会,明知江成屹吃准了这一点,她还是很没尊严地打开盒盖:“那好吧,谢谢。”
又问他:“你吃了吗?”
“吃了。”他显然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兴趣,只在边上看着她吃。
过了会,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暗吃一惊,蹲下身,仔细一看,直皱眉:“靠,你的脚怎么比昨天肿了那么多?”
陆嫣一顿,暗想,昨天的确没这么严重,可就在昨天傍晚,邓蔓打车送她到小区门口,等她下了车,刚走一段,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往后看,又什么人都没有。
想起前两天的遭遇,她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忙『摸』手机给母亲打电话,但因为太慌,一不留神,脚又崴了一下。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担心不已,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到小区保安室问保安,保安却信誓旦旦说:“刚才进小区的就几个孩子,跟您女儿一样,都是放学回来的学生。您放心,咱们小区治安一向都很好,不会随便放社会上的形迹可疑的人进来。”
陆嫣听了这话,怕妈妈担心,就说自己太草木皆兵,白白让妈妈跟着虚惊一场。
当然,这些话实在犯不着跟江成屹说,就轻描淡写地说:“哦,昨天晚上在家不小心扭到了。”
江成屹就拿过那个『药』瓶,把『药』酒倒在掌心里,蹲下来,要给她擦『药』:“你这得『揉』开,要不然还得肿很久,再缺席几次,啦啦队估计就能把你除名了。”
陆嫣的心差点静止在胸腔,手里的章鱼烧都吓得快要掉了,忙说:“不用,我自己『揉』就行。”
“昨天晚上你自己『揉』了,『揉』开了么?”
她语塞。
“陆嫣,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行不行。”
她还是摇头:“不行,不行。“
江成屹似笑非笑,一语双关地说:“陆嫣,你怕什么呢?“
她怔住。
她怕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跟其他人比起来,江成屹总能让她感到不自在。以往的淡然自如不见了,只剩被动和局促,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像是有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了,总让她患得患失。
最要命的是,她明明有一万种办法拒绝他,眼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看出她的迟疑,只当她默认了,就将『药』酒涂到她脚踝上。
他的掌心像是带着电流似的,一碰上她的肌肤,就让她背上起了一层轻栗。
她整个身体都随之绷紧,差点就忘了痛,等意识回笼,不禁叫了一声:“好痛啊。”
“哦。“他的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忍着点吧。”
所幸过程不长,三下五下就涂好了『药』,起身时,他明显不像往常那样坦然。
初夏的阳光慷慨地洒进教室,周围异样的安静,她无意识地盯着他的t恤,耳畔仿佛有热浪在冲刷,思绪也被这股莫名的力量搅动得片刻不休。
有种预感似的,她不安之余,还有起身逃开的冲动,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他说:“陆嫣,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种清泉流过溪石的沉澈感,跟平时有微妙的不同,格外低沉动听。
只觉得心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第68章()
像是有同学外出回来了; 楼道里开始出现笑语声; 传到陆嫣的耳里; 更加剧了她的慌『乱』。
根本来不及多想; 拒绝的话就冲口而出:“不好。”
他滞了一下:“为什么啊。”
“因为我现在只想专心学习。”旖旎的氛围慢慢消散; 理智随之回笼; 她坐正身子; 瞥见满桌的功课,更觉得自己的决定很对。
“这矛盾吗?”
“反正在考上大学之前我不想谈恋爱。”
说完又后悔了,这说法留下的余地太多; 无疑会给他一种错误的暗示,忙又补充道:“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他静了一会,再开口时; 像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真不喜欢?”
这人……
反正只要在他面前; 她时常会被被动、不安乃至局促的感觉所笼罩,到了这时候; 这种陌生又难熬的滋味加重了;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所适从; 她坚定地摇摇头:“嗯; 不喜欢。”
也许她表现得太“冷静从容”; 话一出口,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当头罩下。
以她对江成屹的了解; 这人应该从来都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到了这一次; 非但被她拒绝了; 还被拒绝得这么彻底,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的脸『色』不会好看。
她顶住那股压力,垂眼盯着桌上翻开的一页课本。
两人相对无言,安静了好一会,就听他低声说:“我到底哪不好啊?”
她心莫名一软,细想想,这是她懂得婉拒男生好意以来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次了,不安之余,不禁拷问自己,怎么会弄得这么糟?以前的大方和委婉都跑哪去了。
这时候,陆陆续续有同学回来了,见到教室里的情形,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有同学暧昧地笑起来:“江帅哥,你到我们六班来干什么。”
同学们的声音『逼』真又嘈杂,一传过来,陆嫣就被拽回了现实世界,再想想下午就要公布期中考试的成绩和排名,连仅有的那么一点心软都消失了,她定了定神,抬眼看他,不说话,但眼睛里拒绝的意味更加明显。
他的眼睛很黑,四目相对时,常常让她想起博物馆看过的中国水墨画,要是笑起来,水墨画里的墨渍就像化开来似的,一点一点渗进人的心里,此时因为主人情绪莫辨,那墨仿佛凝住了,黑漆漆乌沉沉的,无端让她心慌。
会不会刚才拒绝得太生硬了,她琢磨着要不要把话说得再漂亮点,就听后面传来塑料袋的沙沙声,邓蔓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她看上去很急,一进教室就径直朝陆嫣这边走过来,没料到看到江成屹,明显愣了一下。
江成屹慢慢直起身子,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她不想做他女朋友了。
陆嫣并不看他,自顾自盯着桌面,直到他走了,才暗吁了口气。
“饿坏了吧?”邓蔓惦记着陆嫣没吃饭,也顾不上细问江成屹的事,先把东西放到桌上,刚要打开塑料袋,就看到了旁边的外卖,“咦,这是谁给你买的?”
不会是江成屹吧。
陆嫣慢慢收拾桌上的碗筷,轻描淡写地说:“刚才隔壁班的同学多买了几盒,我饿了,就让她们给了我一盒。”
邓蔓显然对这个说法存疑,可是陆嫣不愿深谈,她也不好追问。
陆嫣扒了几口饭,只觉得味同嚼蜡,半点滋味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陆嫣以腿伤做借口,不再去篮球馆,邓蔓回来教她动作时,她虽然学得认真,却已经做好了被除名的准备。
七中一向重视学生的综合素质培养,在发下来的学生守则里,明文规定所有学生必须要有一门课外特长,并以此作为高三选拔保送名额的一个重要指标。
而一众课外活动中,又数啦啦队最轻松活泼,所以高一一入学,就有无数女生自发前去报名,但因为对学生的身高和外貌有一定要求,最终只有三十位女生被选中。
要是就这么半途而废,陆嫣自己也觉得挺可惜的,等过几天脚好了以后,听说老师还是同意她归队,就又回去了。
到了篮球馆,她先做热身动作。
正抬胳膊呢,就见江成屹从后面更衣室出来,他穿着白球服,跟其他男生比起来,显得无比干净帅气,然而跟以前不同,这回他到了场中,看都没看她一眼。
加上教室里那回,他前后被她拒绝了好几次,而江成屹显然是个骄傲的人,并没有死缠烂打的癖好,从那天起,再也没来找过她。
这多好。她这样告诉自己。
练完『操』,她和邓蔓一起回家,但不知怎么回事,不管路上邓蔓跟她说什么,她一律都听不进去。
她隐约有些不安。
根据以往拒绝其他男生的经验,江成屹不再来找她,她不该感到轻松吗?为什么一点释怀的感觉都没有,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琢磨了一会,她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是她喜欢上江成屹了吧?
她忙拼命摇头,仿佛这样做了,她就能把这猜想甩出脑海似的。
傍晚放学回到家,接到妈妈电话。
妈妈说临时要加班,要她自己在家写作业,菜已经切好了,都放在冰箱里,她自己炒一下就行了。
陆嫣说知道了。
吃完饭,她给妈妈留了菜,就到房间里温习功课。
直到八点,妈妈才回到家,一进门就扔下包,然后将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好半天不言不动。
陆嫣知道妈妈这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悄悄给妈妈倒了杯水,她乖巧地提醒妈妈:“妈妈,饭还热着呢。”
妈妈这才回过神,从沙发上站起的时候,艰难得像从泥淖里拔出身子一样。
“作业做完了吗?”她柔声问陆嫣,往厨房走去。
没等陆嫣回答,她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吗,名次没有下滑吧。”
“没。”
“年级前三?”
“第二。”
妈妈脸『色』一亮:“真棒。好孩子,高二最关键了,只要保持这个成绩不下滑,咱们到时候想报什么大学都不是问题。”
“知道啦。”被妈妈表扬,陆嫣很高兴。
她知道,拜失败的婚姻所赐,母亲这些年生活得一点都不快乐,曾不止一次告诉她,女孩子想要自强自立,唯一出路就是好好读书,至于感情、婚姻、誓言……统统都是靠不住的。
这话不免有些偏激的成分,但毕竟是母亲小半生岁月得来的教训,由不得她不认真对待。
哪怕母亲不在身边,这话也时常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栗栗自危。
回到自己房间,她望着书页上的题目,出起了神。
字无端的跳动,半天都读不进去,而与此同时,某人形象却在眼前清晰起来。
篮球到了这人手中,显得那么的灵活自如,投篮时,他利落的短发会跟着扬起又落下——想了一会,她鬼使神差的放下笔。
脚上的伤早就好了,但只要撩起裤脚,她就能看见他半蹲着给她擦『药』的模样。他的肤『色』在男生中算白的,可当他握住她的脚踝时,还是比她要黑那么一点。而且明明离得那么远,他掌心的温度却能一路熨到她心上似的。
“嫣嫣。”母亲在门口喊她,“要不要吃水果?妈妈洗好了,给你拿进来好不好。”
“哦。”她慌里慌张应了一声,连忙驱散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她很少在学校里见到江成屹,偶尔在走廊里遇到,他也像根本看不见她似的,虽说并未冷脸相对,却比之前拽多了。
每到这时候,她要么就跟邓蔓唐洁说话,要么就目不斜视,总之比他表现得更淡定。
过两天,年级组长通知她去参加市里的中学生口语大赛,还告诉她,学校里一共选了四个人,每组两人,她是其中一组,搭档是四班的于茂。
而为了避免僵化的应试教育,大赛方有意将比赛时间提前了,周末就得去参加比赛,也就是说,只剩一天的练习时间了。
中午下了课,她到外教老师那里强化训练,到了那才知道,另外一组是江成屹和七班的王娜。
她早该猜到。刚参加啦啦队时,她就听丁婧说过,江成屹小时候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口语相当地道,参加这种比赛,理应游刃有余。
她进门时,外教还没来,江成屹面对着窗口站着,王娜则正在低头看稿子,时不时的,王娜会抬头跟江成屹交流两句。
见她进来,王娜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来了。”于茂走近,喜不自胜地说,“陆嫣,真没想到我们能搭一组。”
陆嫣接过于茂递过来的稿子,问:“比赛流程都在上面吗?”
“对。”于茂点头,“一共三段场景对话,每段对话一分钟,再由选手抽签选一个问题,由评委发问,最后一段对话算即兴发挥,所占的分数比例也是几段对话中最大的。”
“那我们先熟悉前面三段场景对话吧。”她说。
练了一会,就听见王娜对江成屹说:“时间太紧了,江成屹,我怕我到时候会拖后腿,不如,晚上放学我们再练习一个小时?”
她耳朵不由得支棱起来,听江成屹怎么回答。
就听说他说:“哦。”
回答得可痛快了。
不知是不是从这个建议中得了灵感,下午课间休息时,于茂特意跑到六班来找她,让她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