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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歌摇头止住她的话语,仔细端详了下她的脸庞,问询:“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了病?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没可能是昨晚没太睡好,劳烦少爷挂心了。”
沈长歌看着她,“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顾忌我这边,等下记得过来吃晚饭。”
“可是”
“放心吧。”他微笑,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不需要你侍候,你快回去休息,等下到了时辰,记得去吃饭就好。”
没过一会儿,安小开便从外面回了,在前厅布好了膳,过来召唤沈长歌用饭。沈长歌应声,撂下了手中的事,启步去往前厅。
到前厅落了座,安小开将罩菜的碟盖掀开。临霜还未来,沈长歌望着天色,心道应该快了,命安小开先将菜碟扣好保温,等临霜过来了再一同动筷。
安小开应好,将菜又一一盖好了,规矩坐下来慢慢等。
可这一等,却始终都没有等到临霜。
眼见着过了两刻,门外还依旧没有动静,沈长歌有些怪异,欲去后屋看一看究竟。安小开安顿好他,主动提出去叫临霜,很快朝着后屋跑去。
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见人回,沈长歌坐不住了,决定亲自过去。他刚一起身,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伴随着安小开慌忙的叫喊。
“少爷!少爷——”
眼见着安小开一股脑跑到自己面前,沈长歌面容一凛,“怎么了?”
“少爷,你快去看看临霜吧!”安小开喘着粗气,神色慌乱而不知所措,急道。
“临霜临霜她不好了!”
061。惊慌()
沈长歌大步流星;朝着后屋的方向走去;神情极其凝重。
安小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慌张解释。
“我刚刚过去;先敲了敲门;但是一直没听临霜回应。我还以为她在睡;怕打扰她;就站在门口叫了她几声。但是还是没听见她回声。我怕她出事,就没顾忌太多,本想推开门看一看;结果就看她倒在床上,满身的血”
“砰”一声,临霜房间的门被赫地打开了;沈长歌向里一探;方才一眼,面色顿时骇得煞白。
临霜半蜷在榻上;双目紧闭;面庞苍白;从脸颊到唇瓣;全没有半分血色。她静躺着;看神容极似在睡;只是身上的衣衫与半边床榻早被血水渗得通红,乍一看去,仿若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沈长歌的脚步猝然一停;整个神思都瞬间空白了。猛然的一瞬;眼前的画面似乎与记忆中很久很久前的一幕重合在一起——同样也是一身血迹,面目惨白,蜷在阴诡森凉的囚所
定了定,沈长歌疾步走上前,率先查看那些鲜血的来源,看了半天,他始终不曾发现她身上有何重创的伤口。他将她从榻上半抱入怀,强抑着声音,用手轻拍了拍她的脸,“临霜,临霜!”
她却似乎根本听不见,从始至终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瘫软着倚着他的肩,身体冰凉冰凉。
沈长歌的呼吸乱了,试探着探出手,在她鼻息下微微一探。直到感到她极其微弱的气息,终于略压下了口气,看着那些绯红的血迹,逐渐想到什么。
“少爷,怎么样?”安小开在一边看得干着急,忍不住问。
忽地起身将她抱起,沈长歌大步朝着主屋走去,头也不回地冷言吩咐,“小开,去叫最好的大夫来!去我房间!快!”
“哦哦!”安小开愣愣地点头,二话不说,一阵风般马上跑出门。
天色渐暗,月朗星稀。偌大的定国公府也沉浸于一片静谧氛围。
东院紫竹苑内,这一刻却全然沉溺于仓卒急戾之中。怀抱着临霜,沈长歌径直步往自己的房间,将她安置在主榻,确认她的身上已不再流血,为她掩了方薄被,而后快速步出苑门。
内苑的动静影响到了外苑。方才安小开的呼声震切,知书入画早已听见了,还没等吃完饭,撂下筷子便已来到内苑的月门口。方才走到门口,便见安小开心急火燎地跑出苑去,连话都来不及撂下一句。
没过一会儿,便见沈长歌也出来了,面色冰冰冷冷的,阴沉得可怕。见到知书入画,他马上走上前来,匆忙摆手免了礼,劈头便问,“知书入画,我问你们,今天临霜都吃过什么?去了哪里?接触过什么人?”
知书入画愣愕住了,虽不知发生了何由,但顶着压力,仍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临霜晨起自是在内苑用的膳,如今她不必伴学,每日午时多同知书入画一同用饭,但今日却因去了藏书阁,所以是留在藏书阁用午膳的。紫竹苑内人丁零星,临霜可接触的无外是知书入画两人,至于出了苑之后又接触了何人,她们自是不知道了。
“藏书阁?”沈长歌微怔了怔,心里有一阵的迷茫,藏书阁肯定不可能的,那里都她的熟人,况且还有翠云仔细盯着他想了又想,眉宇微微凝蹙,又问道:“那除了她去过藏书阁外,她今日回了紫竹苑便再也没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接触过任何人了么?”
知书入画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说谎,只是愣愣地点头。
定默了少顷,沈长歌心思一动,“锦心今日都在何处?”
入画很快答:“回少爷话,锦心从昨日就告假了,说是问蓉嬷嬷生病,锦心前去照应了。除了今天上午回来取过换洗衣裳,今天一天都不在苑中。”
“那她今天可曾和临霜说过话?”
入画摇头,“没有。”
“哦,对了!”知书就在这时想到什么,立道:“少爷,临霜回来后并非什么都没吃过。今天中午的时候,她在去藏书阁前曾吩咐奴婢为她烹煮壶茶。后来奴婢午睡,再起来时茶房里那壶茶已经没了,临霜也没过来问,我想着,那茶是不是被临霜拿去了?”
沈长歌微怔,“茶?”
知书点点头。
“你煮那壶茶的时候,锦心可在?”
“没有。当时临霜过来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去藏书阁了,后来没过多久锦心也走了。奴婢煮茶时是在中午,当时,临霜和锦心都不在的!”
他略一沉吟不曾言语。知书心头惴惴,连忙道:“少爷!奴婢保证,那茶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奴婢煮的就是茶房里最常见的那种毛尖茶,平时奴婢们喝的也是这个,不可能有事的!”
“我知道。”沈长歌很快抬头,顿了顿,命令,“入画,你现在去中院藏书阁,叫藏书阁的掌事姑姑翠云过来,就说临霜出了事,马上去,越快越好!知书,你到内苑,去临霜的房间,去给我找一下那壶茶。”
“是!”
翠云在入画口中听说了临霜出了事,几乎吓坏了,顾不得手中尚还有着活计,撂下了匆匆便随着知书赶过来。秋杏与阿圆听见,不顾劝阻偏要跟着,翠云无奈,只能任由她们一块跟去了东院。
刚一入内,翠云便立刻感到了气氛的不同。整个外苑空荡荡的,一盏灯都未来得及燃,倒是内苑灯火通明,沈长歌的主屋门扉紧闭,烛光大亮。苑内苑外却一片寂静,静得令她莫名感到有些渗人。
事急从权,翠云等不及入画进去通报,顾不得入苑禁忌,便步履匆忙地进了内苑。刚一推开门,便见沈长歌正坐在主榻边,执着巾帕为临霜拭脸。临霜静躺着,双目紧闭,身上压了一张薄毯,她衣裙的衣角从毯下露出来,上面可见点点血斑。
翠云怔了下,强压下了心中的慌乱,带着秋杏阿圆见礼,“三少爷。”
见到她来,沈长歌侧过头,起身,“翠云姑姑。”
翠云点点头,面上难掩忡忡忧色,“临霜她”
沈长歌摆手,从一旁拿过了一套折叠整齐的衣裙,递给她道:“还劳烦姑姑替我照看一下临霜。她一直沉睡出血,身上却没伤,我猜测她应该是来了月信,但不知为何一直血流不止。我已让小开去请了大夫,还请姑姑先替她换身干净衣裳。”
翠云听言一怔。她身后的秋杏与阿圆也相互望了一眼,似有些羞赧地低了头。
女子月信本算闺阁隐私之事,平时即便是姐妹间谈聊,都是极令人难以启齿的,更何况出于男子之口。可是这两字而今在他说来,却似乎十分平淡如常。翠云只当这是因由临霜事出突然,也便应请接过了衣裳,应了一声。
沈长歌颔首致谢,启步离开了房间,反手将门阖实了。
便在这时,知书从旁边的白桥小道上匆匆泡来,手中端着一盏小茶壶,“少爷少爷!我找到了,就是这个!”
沈长歌思绪一凝,忙将茶壶接过手,掀开茶盖轻轻一嗅。
知书喘着气道:“奴婢刚刚也看了,临霜的杯子里有茶,应该是喝了的!可是,奴婢看这茶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会”
“少爷!”
她话未说完,远远的另一道声音传来了,是安小开赶了回来,“少爷!大夫请来了!”
沈长歌抬起头,将茶壶重置在知书手中,连忙迎过去。
“三少爷。”
那花白胡子的大夫见了他,立马躬身作揖,被沈长歌一手扶起,道:“胡大夫不必多礼,这么晚还烦请胡大夫过来,实在事出突然,望胡大夫见谅。”
胡大夫连连摆手,直言推辞他不必客气。目光向主屋一探,问询:“敢问三少爷,病人现在何处?”
“就在屋内,还请胡大夫稍安片刻,就快好了。”
很快屋门吱呀一响,翠云唤着众人已可入屋了。
沈长歌听罢,忙引着胡大夫入门,又遣着知书入画前去备茶。屋内秋杏阿圆手忙脚乱地落下榻帘,备好坐凳,将榻上的人影完全遮住,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腕。
备好了一切,胡大夫自榻旁坐下,在腕上覆平了一张巾帕,三指落脉仔细切了好半晌。定了很久,他的心中似乎逐渐有了了然,起身自随身的药箱中取出纸墨,开始书写药方。
“胡大夫,如何?”沈长歌问道。
“这位姑娘是天癸初至,体脉皆虚,所以会导致身乏力疲,排血过多,只消先服几幅止血药,再以益气补血的药材滋补一二,便可很快好了。”
说话间他铺开纸笺,笔走龙蛇,翠云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狐疑,“可是大夫,即便是初潮,也不该一直流漫不止,更不可能昏迷不醒啊!”
药方一挥而就,胡大夫执起递于沈长歌,略顿了少晌,“依我所见,她流血不止且昏迷不醒,应是由于误服了什么药物,至于是何药”叹息着摇摇头。
他话音一落,一屋的人却悚然怔住了。
翠云面露惊骇,不可思议,“药?”
“没错。”
阿圆与秋杏也难以置信,纷纷瞪大了眼。安小开小声嗫嚅道:“临霜怎么会误服药”
仅有沈长歌眉目皱蹙,虽然乍听也微怔了一怔,却似乎未出意料。
正巧知书入画已从外苑姗姗赶来,他从知书手中取过茶盏,“胡大夫,还请您看一看。这茶可有无异处。”
胡大夫接过茶盏,掀盖轻闻嗅了一番,蹙了蹙眉,很快又以指轻蘸了一点,轻尝了尝,恍然明悟,“没错,就是它了!”
一众人更加惊讶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瞪着眼睛一头雾水。
胡大夫道:“这茶水里面加了杜芫,又称头痛花,杜芫有毒,少量乃是止咳制呕的良药,亦可治疗癸血不通,可若过量,便可致人昏迷头痛,长期服用甚有性命之危,加之这位姑娘正值信期,这才导致血流不止,长久昏迷。”
一番话听得众人惊愕不已。便连沈长歌也不禁惊住了,虽未动声色,后背却已隐隐透出层薄汗来。
知书大惊失色,目光怔怔盯着那盏茶,讷讷自语,“这茶里怎么会有毒”
很快的,另一份药房亦很快拟好了,胡大夫细细嘱咐,“三少爷,据此药方,今夜与明早各煮一副,令这位姑娘啜下,自可排出她体内杜芫的余毒。明、后、大后三天,将方才那一方药每日各煮一副,晨、晚各半副,让这姑娘喝下,再调息上一段时日,方可自然痊愈。”
沈长歌接过了,再三谢过胡大夫。将药方递给了知书入画,命她们快些去药房取药煎药,然后亲自带着安小开将胡大夫送至东院偏门口。
目送着胡大夫逐渐远去,安小开许久没能缓过神来。愣定了很久很久,一转头看向沈长歌,不解道:“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紫竹苑里怎么会有毒?还被下在临霜的茶壶里。”
“我也不知道。”缓缓叹了口气,沈长歌面色凝重。
深泓的眸低掠过一抹阴暗之色,他略一沉吟,忽然低低开口,“小开。”
“在。”
“你去找几个人,等明日,去京州城内所有的药房药铺查一查,看看最近都有谁抓过杜芫。记得,不要声张。但凡和定国公府有联系的,你全部记下来,一一告诉我。”
062。转醒()
回到紫竹苑;知书入画已经煎好了汤药;匆忙端入内苑;等到晾得半凉;才让翠云将临霜扶起;轻抵着她的唇一点一点喂她啜下去。翠云为她拭净了残药;又小心翼翼将她放平;掩好了被单,坐在榻边平静地看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临霜的脸颊终于恢复了些微血色;摸了摸她的手,她的四肢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冰冷。眼见血也逐渐止住了,翠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下来;紧凝的忧容也舒缓了些许霁色。
天色已晚;窗外的世界已完全暗沉了下来,夜露稀薄;将窗台一株雪色海棠染上了一层晶莹露霜。
这样来回折腾了几个时辰;众人业已疲累不堪;见临霜的情况已经稳定;沈长歌便命知书入画率先回了。翠云来得匆忙;如今临霜事了;心中不免挂着藏书阁,也连命着秋杏阿圆趁着还未宵禁回去中院。秋杏阿圆不愿,她好说歹劝了半晌;终于令两人勉强同意;依依不舍地退去。
忙了大半晚,几个人连饭还未来得及吃,此刻境况平稳下来,沈长歌让安小开将前厅的饭菜拿去热一热,又唤来翠云一同用膳。然而临霜还在屋中,几人挂念着,吃什么都只觉味同嚼蜡,只简单吃了些便放下了,回到屋中继续看守。
安小开因有沈长歌先前的吩咐,待了一会儿便去外面挑人。室中就只留下了翠云与沈长歌两人。静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沈长歌怕屋中溢了夜凉,起身阖上窗,而后拿了一卷书坐在不远处的案边读卷。
四周越来越静,坐在床榻边沿,翠云起先还时不时抬头望一望沈长歌,逐渐困意侵袭,倚在床柱旁昏昏欲睡。朦胧间她的头逐渐下滑,猛然一点又忽地惊醒了,头无意间碰上床框,发出一声轻响。
沈长歌听见,眺过去望了一眼。放下书,轻声走向她。
“翠云姑姑,你先去睡吧。”
他指了指连通内室的一处侧榻,声音放得极低,“你明日还需回藏书阁上工,还是多多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翠云一怔,忙说着不用,看这早已沉寂的天色,想着沈长歌想来必是也快到寝时的,便劝着他也早些入寝。可是她方才脱口,又立即想到此时他的床榻正被临霜占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央企着沈长歌帮她将临霜一同挪抱回房。
“不用,她就在这儿便可,无需动。”谁知沈长歌却道:“姑姑也早些休息,我平日入寝较晚,这里只我一人看着便好,姑姑不必担心。”
“可是,三少爷你”翠云仍不禁有些犹豫。命她去睡没什么,甚至将临霜留在这也没什么,可他又该去何处落寝?
“翠云姑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