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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思绪下,我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我们本就不是兄妹,我们本来就无血亲关系,就为了这个不为人道的秘密,迫使我们不得不放开彼此。现在知道了真相,我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呢?
“东歌。”焦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晃了晃神,这才发现我已不知不觉回到了馆驿,无忌双手抚在我的双肩,看着我时更是难掩满脸的忧郁与焦急,见我没有回应,更为担忧地摇了摇我的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无忌身后的候虔跟晋,想要说什么一下顿住了,看到候虔,隐约中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回眸看着无忌,难掩心中激亢,“你早就知道了?”虽是猜测,但我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一时间,他并未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凝眉思考着。双手滑下已实实握住了我的手腕,“到底出了何事,你不要吓我。”
我垂下眼睑,重复,“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尧兮的身世,但你却不让我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由最初的隐忍到最后的歇斯底里。
无忌被我的话震住了,握住我手腕的双手攸地放开,难以至信地向后退了步。就连在侧的候虔也瞠目了,诧异的忘记了眨眼,就那样定定看着无忌,不知该如何收场。
“你们先出去。”低沉的话语出自无忌之口。
那两人未有怠慢,悄悄离了小院。
院内,徒留我与无忌两人对望。
“东歌。”沉恸的嗓声缓缓唤出我的名字。
“为什么?在我让候虔去临淄查探后,你应该就知道了。是你让候虔对我满下此事的,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苦笑,道出所想,“为什么?难道你会不明为什么吗?临淄一役后他就已经知道真相,他若真在乎你,为什么他自己不把真相告诉你。还是他怕一旦道破,他这个赵国长公子之位不保。”
“不,你胡说,他不会的,他不会贪图名利,更不会『迷』恋权势,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矢口否决了他的话,『乱』手一抹脸颊,却不知何时早已泪湿满脸。我想掩饰什么呢?正如无忌所说,若他心里真有我,为何不与我道明。难怪他从临淄回来后就象是变了个人,难怪他处处出言相激,只为我自己提出不嫁魏国,难怪……
我咬了咬牙,撇过头去看向他处,把所有坏的猜想通通推翻。
“我求你了,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心痛。”不知何时,无忌已经靠上前揽手按我拥入怀中,双手紧紧的环着我的身子,誓要将我『揉』入骨髓。
我依旧僵直了身子站立着,对于他的举动无动于衷,只是圆睁的双眼止不住泪流。
“东歌,你倒是说句话啊。”拥住我的双手松开了,他俯身与我平视,指尖微颤着抚上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东歌……”额际贴上我的额头,喃喃着。
恍惚中,我只觉脸颊阵阵温热。
低眼时,却见无忌正以柔软的双唇亲吻着我那不止的泪珠。
我动了动唇角,溢出一句丝毫没有温度的话语,“我要回赵国。”
他浑身一震,慢慢松开了手向后退去,皱起了眉头凝视着我,说话时心恸不已,“你当真要为了他回赵国?”
我不置可否,“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确保他无恙,我立马回到信陵。”
他垂睑笑了笑,不答。
望着他,我不免要想:你一定恨透了我吧!无忌,你放心,只要尧兮无恙,我一定回到你身边,用我的下半生来弥补对你的亏歉。
第63章 久别重逢()
别了无忌,我一人单骑,星夜兼程从郢都赶往邯郸城。
一路上除了简单吃食稍事歇息外,并未有丝毫的怠慢,虽说两地相距甚远,但我还是在十天后回到了邯郸皇城。
看着初秋里的皇城,心中感慨良多,这一别,恍如隔世,没想到再踏进皇城,心情却是如此的沉重。
未经任何人通禀,我已径直从九重宫门行至太阿殿,路遇宫人内伺无不惶恐避让,退居廊侧,噤若寒蝉。
时值午后,殿内并无多余的闲人。唯有一两内伺在内摆弄拾捣着什么。
见我风火疾行而至,纷纷跪伏于地,声颤,“奴,拜见公主。”
我手中握剑紧紧,横眸四瞧,冽声,“苏言何在?”
“是何人找本相。”含糊不清的声音自殿门处传来。
我猛然转身,只见苏言怀抱一摞简书东倒西歪,步履不稳,说话时正抬眼看我。
瞬,只听简书啪啪落地之声响彻整个殿堂,内伺见状,忙上前捡拾。
“除了苏言,通通给本公主退出殿外去。” 我冷言,依旧凝着苏言不眨,甚至都可以感觉到我那握剑的手指发出咯咯的响声。
苏言听我一说身子猛地一颤,极不自在地扯着嘴角陪了个笑,“公主几时回的邯郸,怎不先派人通传,苏言也好前去相迎。”说着,朝殿门挪了挪脚欲开溜。
我哼哼,闪身就将两个内伺踹出殿外,回身拂袖时关起了殿门,指腹拨动剑柄,软剑出鞘,『逼』得苏言急急后退。
在我挥剑抵上苏言的脖颈时,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盯着颈上寒剑,结舌,“公,公主这是做甚,是不是苏言哪里做错了惹怒了公主。”
“你没错,错的是我,当初不该将你弄来邯郸。昭公既拜你为相,你不好生辅佐着治理国家,却在私底下勾结安平君,意图颠覆我赵国。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说罢,剑已刺去。
苏言见势危,猛向后退去,急言,“公主息怒,苏言有话说。”
在他脖颈方现红时,我收住了去势,蹙眉冷言,“死到临头,你还有何好说。”剑,依旧抵在他的颈上。
苏言吁了吁气,复言,“公主误会苏言,苏言私交安平君,乃为公不为私。”
对于他的说辞,我嗤之以鼻,“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尧兮去了代郡这是事实,你与安平君力谏不留也是事实,父王如今远在沙丘,杀了尧兮,你们不就扫平道路了。哼,为公,你这就叫为公。”
“公主切莫断章取义。苏言出生草莽,幸得公主抬爱举荐君上,又蒙君上不弃才有苏言今日,此等恩义就算苏言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万一,又岂敢心生邪念颠覆赵国。安平君做事一向沉稳老练,未有凭据之前根本无法令其服法,苏言与之假意交好,不过是为了能够早日找出他的把柄,好为国除害。”说着,苏言跪地,目光炯炯凛然大义,“苏言这颗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公主若还是不信苏言,苏言也无话可说,你大可动手,苏言绝不会吭一声。”
我垂眸思了思,他的话不无道理,父王虽退位,却也不糊涂,纵使他再不愿再不舍,也不会将一国之重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中。所以,将尧兮遣去代郡并起杀意的应该是父王自己,他是怕不羁的尧兮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受他的约束,做出叛逆之事。所以父王是想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
“且信你一次,若你所言为虚,休怪我无情。”收了剑,我狠狠地说着。
“谢公主信任,苏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的。”他揖手,深伏于地,说的恳切。
“我回来的事暂且不要让安平君知道,能拖几时是几时。我这便去沙丘宫见父王,此地,你与之周旋,有何变动飞骥来报。”丢下这句话,我便匆匆出了太阿殿。
也许,只有父王放弃了那个念头,才可保尧兮周全。所以,赶在王叔之前,我一定要说动父王。
一个时辰后,我已身处沙丘宫外的比丘之上,遥望那座孤立于沙丘上的宫殿,心中莫名一颤,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我握紧了手中缰绳,双脚一蹬,驱马下丘,朝着沙丘宫的方向驰去。
宫门前翻身下马,却意外的发现守将竟是范良。
“公主!”看到我,范良亦显意外,手握佩剑快步朝我走来,到我面前时抱拳一揖。
我颔首,“父王何在。”
“君上此刻正在离园垂钓。”
听罢,我迈步自范良身侧越过,行出几步匆匆转身,嘱咐着,“若安平君来此先将其拦下,速来相告。”
“诺”。
离园内已有银杏开始落叶,微风袭过残卷着落叶四处曼舞,以此来宣告秋天的脚步已越来越近。
我舒了舒气,才再迈步朝离园深处走去。
一路行过,有一脚没一脚的踩中落叶,发出不太有规律的碎响。
终于,在离园尽头的渠桥上看到了那肃强的背影。
我还未靠近,他就轻声开口,“站在那别动,别把鱼儿吓跑了。”
我抿唇忍着笑,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鱼儿上钩,父王才欣喜直唤,“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来帮寡人将鱼儿弄上来。”
我应声就朝着蜿蜒的渠桥跑去。
待到我们合力将鱼儿丢进木桶后,父王才转身正眼望向我,我迎上他的双眼,笑容满面。
在对上我的那一刻,父王亦惊亦喜,丢了手中鱼杆急急扶上我的臂膀,“东歌!是寡人的东歌。”
“是,是东歌,父王。”挽上父王的双臂,我依旧笑着。
“快,让父王好好瞧瞧,呀,怎么瘦了,难道无忌没给你吃饱饭吗?”父王看似认真地说着,却把我逗乐了。
渠栏边双双坐下,父王依旧握着我的手不放,“无忌呢?他怎没同你一起回来,让新婚夫人自己一个人回娘家,这象什么话,把他叫来,父王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不满嗔声,“父王。”
“哟,了不得了,丫头嫁了人,心向外了,果真是女生外向啊!”
我笑着笑着,不禁僵在唇边,再也笑不出来。
父王见状,忙问,“怎么,那小子欺负你了。”
“父王想如何对待尧兮。”
此话一出,本还笑容依依的父王不禁也敛了笑,放开我的手站起身复袂于后。
“父王。”我低声唤着。
“你就是为他而来的。”听着沉沉口气,似有不满。
“尧何既已登位,您为何还容不下尧兮,难道父王还了解尧兮吗?他跟本无心王位。如今最大的威胁不是尧兮而是王叔。”
“东歌无礼”。
“事到如今,父王还愿相信吗?王叔根本对当年让您即成王位心存不满,刺杀尧兮的幕后主使者是他,诱说容华夫人『自杀』的也是他,现在劝说父王杀了尧兮还是他,父王真就放心王叔在尧何身边?除了尧兮,您若再有个不测,您认为尧何可以应付的了狡猾的王叔麽?”
本还盛怒的脸上顿时骇住,有不可置信的异讶更有不愿去信挣扎。
待到重重的舒口气后,“纵使如此,也不能再让他尊享爵位”。
“不,父王,王叔之患一日除,尧兮便一日不可离赵,有他在还可对王叔有所制肘,必竟,父王对王叔还是心存仁慈。有尧兮在,可保尧何无恙”。
语未,父王盯着我不眨,久久不再言语。
“来人,命飞骥特使速去代郡将尧兮传来沙丘宫”。
“诺”。
看着那匆匆来了又去的宫人,我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而主父亲下的封锁令,自是无法传入邯郸。
我更是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了三日,那三阿,可以用度日如年,寝食难安来形容。
一面担心着尧兮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一面担心着父王招尧兮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日午后,我还在棋室为父王整理简书,却被外头的喧闹声所打断。
出了棋室,只见三五宫人急匆匆的往鹿台行去。我心想八成是尧兮到了,离了棋室,也朝着鹿台行去。
可是,待到鹿台前,侍卫拦住了我的去路。
“公主请止步,主父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进鹿台一步。”
我噎了噎气,拂袂于后,问着,“可是尧兮公子到了。”
“恕属下无可俸告。”
“你……”我气结,直指向守门侍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是直命父王的亲卫队,对于他人通常无视,我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既然进不去,我也只好在鹿台等着。
等到日头西下,等到月上枝头。鹿台前的殿门依旧闭的严实,不知道父王都与尧兮谈了什么,这么久了也不出来。
我固执的在鹿台前一等就一个晚上。直到破晓,鹿台前的殿门才被吱吱呀呀的打开。
我屏住了呼吸,凝神望着那缓缓从殿内走出的人。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仍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人真的是尧兮,那一头乌黑的青丝几时变得如此发白了,比之祭常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那狷狂的模样依旧不变,任谁看了都会误以为是白头老翁。
被我如此看着,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笑了,“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看着这样的他,我心如刀胶,轻颤的指抚上他那披散白丝,止不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垂眸看了看肩际白丝,自侃着,“反正也是注定了一生孤独,留有青丝何用,免得再去祸害他人。”
我却笑不出来,握着他的手臂,说的认真,“有扁曲在,他一定可以让你华发重生。”
“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尧兮……”
他伸指抵在我的唇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跟我说说,你一切都好吗?”
我却再也忍不住哽咽,一把扑到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哭的伤心。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轻轻的环手拥着我。
不知道父王与尧兮之间达成了哪种共识?但是可以看出,父王已无再杀尧兮之心却是事实,并且还封尧兮为肃远候,在尧何弱冠掌政之前总揽国政。
不仅如此,对于尧兮的身世,擅传者立杀不赦。所以,尧兮还是赵国的长公子,唯一让世人不解的是,赵国为何弃长立幼。
第64章 狭路相逢()
当我们再次回到邯郸皇城,出现在王叔面前时,他盯着尧兮惊讶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却有意拿话噎他,“父王已经封尧兮为肃远候,并且在尧何掌政之前总揽国政。”
王叔更是不置可否转眸向我不眨。
我在侧继续打击着王叔,“对了,如此一来,王叔不就可以回安平郡安享天年了,邯郸的事交由尧兮『操』心就好。”
“王兄怎么会允许他回来,他可是……”在王叔愤愤欲指出事实时,我嘘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迈步上前,在王叔跟前低声窃语,“王叔请慎言,父王已下令,若有人再讹传尧兮的身世立杀不赦,纵使王公贵胄。”
“你……”
“东歌莫再胡闹,王叔见谅。”朝王叔施礼后,尧兮拽着我离开了殿廓。
出了宫门,走在长廓上,我竟有些意犹未尽,不免叨念着:“王叔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这不过是小惩大诫,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尧兮依旧迈着大步走在我前头,沉默。
渐渐的,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莫名的生起了气,不觉在原地跺了跺脚,瞬,蹲在地上叫嚷着,“啊呀……”声音虽不大,却明显看到那人停下了前去的脚步。
我弯唇偷偷一笑,旋即噘起嘴叫苦,“好痛……”双手不住地『揉』着脚踝。
一眨眼,只觉一阵风袭来,还未来的及抬眼看去,身子已被轻轻抱起,放置在廓栏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