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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上方一片寂静,想来他们都已离去。
恍神间,手中一软,整个人向下滑去,忙手一抓险险攀住,盯着顶上那块大石,提了提气,还是使不上劲。看来真的还要过两天『药』效才会过,无奈之下只有求救了,“外面有没有人,救命,有没有人……”
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他们的阴谋就真的得逞了。
我已不知过了多久了,当我疲乏欲睡时,口中总是不忘喃喃,“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救我,有没有人……”
远处,传来了许多脚步声与呼喊声,我一听来劲,腾出一只手拍着井壁,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明显弱下,“我在这儿,快来人,我在这儿……”愣是我喊破喉咙也没有一个人向这里靠近。
我仍不死心,虽无力再喊,但那拍打井壁的手依旧不停,期冀着以此引来注意。
可是,没用的,歇下的呼喊声与渐去的脚步声让我再次跌入深谷。
身体内的温度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现在已经不象刚落井时那么乐观了。
一旦入夜,井水就会骤寒。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的。
无忌,你能感受到我吗?
我就在这儿,无忌。
“东歌……”
是幻觉吗?这熟悉的声音。
“无忌,我在这,我在这儿……”细弱蚊竹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无忌……”生怕再次错过,挥手用力拍着井水,激起的水花发出阵阵声响。
终于,上方有了动静,大石被缓缓的推开,不算明亮的光线浅浅散进井内,一点点增多。
我弯起了唇,心下一松,却失手滑落水中,井水趁隙灌入眼耳口鼻,一时慌神『乱』了章法,刚跃出水面,“救我……”又沉入水里。
“东歌……”
是无忌,忘却了身在何处,急急开口,不免又被水呛,虽然还在挣扎着,可手脚却已经渐渐使不上劲。当我用劲最后一口气力蹬上水面时,井口并没有出现那期冀的身影,“无忌,无忌……”愣是我万般呼唤,还是与他擦身而过。
攀扶于井壁,寒冷与困乏正在向我侵来。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井外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牵动着我的神经,只是每一次燃起的希望都很快又被无情的摔碎。正如蘩骞所说,没有人会来这里,这个荒废的处所。加上之前寻过,他们就更不可能再到此地找寻。
失望到有些绝望了,仰头看着青天明月,难道,我真要命绝于此。
『迷』糊中似有划破天际的长鸣声传入井中,冰凉的井水早已让人周身麻痹,我挣扎着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眼中水雾蒙蒙,攀扶于墙的双手僵硬无知觉。
当那盘旋于井上的长鸣继续传来时,我相信这次不是错觉。微动了动唇角,却发觉,连发出个声音都是那样的难。
忆起前时候虔曾给过我一个哨子,我一直都随身携带着,艰难地挪了挪僵硬的手指,吃力地伸到水中,在腰际一阵『摸』索后,好在,好在……
微颤着手指将哨子凑到唇边,咽了咽气。心想:如果不是青鹘,注定我命散于此。
吸了口气,对着哨子吐出最后一口气力,通于竹孔传出了那青鹘独有的一长两短的鸣叫声。
虽是低若蚊竹的的声响,但我相信,如果是青鹘,它就一定可以找到我。
一口气出,再无力支撑,身子缓缓向下滑去,井水没过了下颌,没过了鼻唇,也没过了头顶。
甚至,当井水压迫着胸口挤出里面所有的空气时,我都毫无知觉了。原来,真正的死亡是这种感觉。
无忌,对不起。
尧兮,对不起。
对不起,娘亲,父王……
第56章 局势骤变()
思美人兮,揽涕而伫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原寄言於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欲变节以从俗兮,愧易初而屈志。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冯心犹未化。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时。
指嶓冢之西隈兮,与纁黄以为期。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揽大薄之芳茝兮,搴长洲之宿莽。
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解扁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吾且儯惨杂橛琴猓勰先酥涮
窃快在其中心兮,扬厥凭而不俟。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纷郁郁其远蒸兮,满内而外扬。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
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登高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
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命则处幽吾将罢兮,原及白日之未暮也。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咸之故也。
听着那河边少女,凄凄惋惋的哼唱着楚歌,我只觉心中平静如水。
楚词素来凄美,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
原来,人在死后可以去到自己生平最想去的地方。
曲水一如我想象般秀美,少了战争的侵袭,多了和平与宁静。
曲水两旁杨柳依依,偶有微风袭过,柳摆轻轻拂面,『荡』出细细水波。涴纱少女河边嘻戏,惹来不少俊朗少年驻足观望。少年依依痴望,心心念念:谁家女儿初长成,只谓杨柳依春风。少女瞧着驻足少年掩唇巧笑,人道江郞好,我看不尽然。
景致忽闪,眼前那青青画面攸地无踪,一道强烈的白光直『射』而来,让人恍眼难睁。
待到光线渐渐淡下,我才再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已不是方才曲水旁所见。
环顾周遭,简简茅屋竹舍,陋陋竹藤桌几,而那萦绕满舍的幽坛云香却与这屋舍极不相匹。窗外娇阳耀眼,寂静中传来细细的落子声与敲打声。
我动了动手指,刚想着支起身,就听到窗外传来平平无波的声音,“别『乱』动,好好躺着。”
是师傅?孟梁。
动了动唇,有些吃力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声响,“师,师傅。”
攸地,我瞪大了眼。
是师傅,我,我不是死了吗?
未闻脚步声,已有身影靠近。
看着那头半白的青丝,依旧是那青灰长袍,脸上总是挂有高深末测笑容的孟梁,我只觉得一时激盈难掩,湿润了眼眶。
“嗯,小命是捡回来了。”
“废话,在我手里会有死人吗?”不满的叫嚣声自屋外传来,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疯老头风风火火冲进了舍内。
孟梁对那无礼冲来之人置之不理,依旧捻指于我的手腕上,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才再转向身后那人,“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
“欸,孟老头,你别在我面前张狂,这回若不我出手这碎女子早就魂断九天了,你这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别忘了你承诺过我什么。”
“什么?老夫承诺你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好你个老匹夫,非要我当着丫头的面拆的你台是吗?好,好,你给我让开。”说着就伸手推开了孟梁。
“扁曲。”我笑着迎上那一张怒火冲天的脸。
貌似有人不满,愤愤在榻侧坐下,大吐不快,“没大没小,怎可直呼师傅名讳,赶紧改过口来,这次为师就不与你计较了。”说着说着又咧嘴笑开了,关切之情满溢,“怎么样,可还有那里不适,要是有,跟师傅讲。”
孟梁不快,急急开口制止着扁曲,“欸欸欸,我说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谁是谁师傅啊!我还活着呢?”
又来了,看来,他们是斗上瘾了。
没想到,堂堂墨家钜子也有这童真的一面。
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个人,我不禁弯起了唇角,这场景真亲切。
活着,真好。
看那两人的架势,今天不分出个高低伯仲怕是停不下来,我轻轻挪了挪身子,虽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起身。
下了榻,出了屋,看着满眼的山林峡谷,飞禽不绝,不免感叹,原来在这大争之世还有这样一片安隅之地。
不远处的流瀑下有一抹肃立的身影吸引了我目光,转眸舍内思了思,拾步依着舍旁小道寻去。
走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才到达峡谷内的流瀑。
流瀑激泄轰鸣阵阵,就连我站在瀑旁甚远都能倾溅到,不免粘湿了衣巾。
我定了定睛看向瀑下那抹被浇淋通透的身影,不禁挑挑眉,这人怎会跑这来的。
看着那人屹立不倒的模样我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提气,“欸,那样做可以消暑吗?看你的样子好象不太享受。”
过了片刻,那个身影微微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瞥了我一眼,旋即朝我的方向飞跃而来,一瞬已到我面前,那充眼的喜悦与上前又止的步子透『露』着他此刻的急切的心情,动了动唇角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咳了咳,睨眼,“怎么,不认识我了,用的着如此惊讶麽?”
那人呵笑,眯起的眼睑水珠忽闪,粘身的衣衫更显其体魄魁梧,不禁意间腼腆骤现。我不忍溢笑出声,朝他挤了挤眼,“你不会哑了吧!倒是说句话。”
那人咽了咽气,模样扭捏,“我,我只是……如你所说,消暑,消暑。”
看着那口是心非的样子我更笑了,想想还是不去逗他。敛了容,问的认真,“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会在此?”
“这里是屹山,信陵郡内。”声音是从身后的小道上传来,“小子,谁让你离开瀑布的。”旋即又是不满的叫唤声接踵而来。
“前,前辈。”候虔气短,看到扁曲不自觉低了低头,那剑客的气节顿时矮了一节下去。
我为候虔鸣不平,瞪眼嗔声,“扁曲。”
孟梁随后而到,看到如期景向撇嘴笑了笑,莫名说着,“老家伙,你看到了吧!”
扁曲气噎,不免又吹胡子瞪眼,憋红了脸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那双手『插』腰一副欲打人的模样颇有点泼『妇』骂街的样子。
气氛顿僵,我在侧转溜着双眸观测几人的变化。
攸地,扁曲转身冲着候虔劈头就骂,“你小子怎不守信,应了老夫怎就自毁城墙,若人人都如你这般,这世道还有信义可言吗?”
扁曲这句句带刺,字字带针的话语怎么听着都觉是在指桑骂槐。
更为蹊跷的是,候虔呆立全受,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这也太有违常理了。曾几何时,那个脾『性』硬臭的猎人受过这样的待遇?若有,那人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哪象此时,静立隐忍,更似在聆听受教。
有人不悦,咳了咳嗓子。
“欸,老家伙,有什么话你不敢对老夫讲,非要为难这个后生小辈,你是不是有点小提大作了,再这样闹下去要闹出笑话了。”孟梁含笑说着。
“哼,哪个人闹笑话还指不定。丫头,你来评评理。”扁曲转向我,伸手就拽着我的手臂往他们中间拉去,“你说说,这小子当时毫不客气地揪着老夫马不停蹄的从香山赶到这屹山,若不是老夫这把骨头还算硬朗,早就交代在这儿小子手上了,你说我惩惩他怎么了,又不是让他去死。还有这个老不死的……”说着瞪眼孟梁,孟梁听之挑了挑眉,不做反驳。
“这个老不死的,若不是他承诺老夫将你逐出墨家,老夫才不会答应他救……”扁曲说到这儿攸地住口,而那懊恼的模样已让人猜出,他说的貌似是我。
转瞬即是一副讨笑面孔的扁曲,“欸,欸,欸,丫头莫误会,老夫当然不会不理你的死活,我只是……嘿嘿,你,知道的。”
我睨了睨眼,“嗯?”
“前辈……”候虔不可置信地轻唤了声,好似在提醒扁曲,他已经不小心说漏嘴了。
孟梁哂笑,“呵呵,可不是我说的。”
我敛了敛笑,说的认真,“谢谢你,扁曲。”旋即补口,“师傅。”一手挽过扁曲,另一手挽过孟梁,“你们都是东歌的师傅,以后要和平共处,不要让做徒弟的为难,好吗?”
两人皆怔,旋即有些别扭地看了看对方,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往回走时,脑中忽忆起什么,脚步攸止。
“是谁把我从井中救出的。”
三人顿僵,吱唔着没人应答。
“我当时好象听到青鹘的叫声,是你吗?候虔。”我如是说着转向候虔看的认真。
“这,我。”候虔语咽,一句话说不全。
“欸,小子,扭捏个什么劲,是你就是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扁曲冲着候虔说后又转向我,“丫头想要怎么答谢这小子,以身相许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从扁曲口中说出顿时惊煞旁人。
我只觉脸颊红烫,冲着扁曲哼了哼。
候虔红了红脸,忙上前阻了扁曲的路,低喝着,“先生不可戏言,公主如今已是信陵君的夫人,候虔怎可亵渎。”
我听到信陵君这三个字不禁打了个颤,猛地抬头,“赵魏可有什么动静。”
扁曲转溜着眼珠,哂笑一声,“小子,随老夫到山里走走,采些『药』草。”扁曲攸然拉着愣神的候虔就往小道走去。
“丫头。”
我寻声转过头去,孟梁幽幽望了我一眼后拂袂复手于后朝着石崖边缓缓走去。
我瞥眸看了看消失在小道那头的扁曲跟候虔,迈步跟上了孟梁。
崖顶,青风徐徐拂裙,碧空湛湛,一眼望去万里无云。
孟梁默然肃立。
“师傅,你有话要对东歌说。”
“随师傅回商於大山,不要再理会这尘世间的纷扰纠葛。”
“师傅?”
孟梁缓缓转过头来定睛望着我不眨,忧郁在眼中一闪而过,旋即微怒,“不是每次都能如此走运,这次若非为师入魏,候虔找来扁曲,你早已命断。”
“师傅。”我低了低头,声弱。孟梁说的没错,我总是那样的鲁莽那样的任『性』,做什么事都不顾及后果,往往都让身边的人为我『操』心难过。
沉默。
许久后,孟梁喟气开口,“罢了,师傅知道,你的心若没有放下,就算是强行将你带回商於也于事无补。”
我抬了抬眼,静待孟梁下文。
“赵国公主无恙,安好于信陵,前不久已经同信陵君大婚。昭公传位仲公子何,自己退居沙丘尊享主父,苏言任相辅佐在侧。长公子尧兮,赴食邑代郡,无召不得归朝。”
轰。
脑中一懵,这些事情太出人意料了。
我瞪大了眸子盯着孟梁,动了动唇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国公主安好于信陵?那么说,蘩骞让另一个我入主信陵了。可,无忌不该不知,难道他受了蘩骞的威胁,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而父王又怎会如此果决的不立太子,直扶尧何上位。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
孟梁走后,我一个人站在崖边神思良久。
到底该如何,我该怎么办?
尧兮远赴食邑,一时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此时无忌的境况却更为凶险,蘩骞已经不再是那个蘩骞了,如果他真与魏圉连手欲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