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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到了殿外,却不见家老踪影,难道方才幻听了?
睨眸左右,瞥见一脚步蹒跚者正拄着拐朝殿廓外缓缓行去,我举手方想唤住他,却见他那垂发下掩面一撇,骤然加快了脚下步子消失在殿廓外。
我纳闷了,他见着我用的着跑吗?
凝眸深思,他的背影似曾相识,我肯定在哪见过这个人。
他到底是谁?
左右看去,心想不如跟上再说,若是屑小之辈,也可为公子府除一害。
这样一想,不禁迈步朝着那殿廓外行去。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走过多少亭院,殿阁。只是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迷』路了。
看着眼前这败旧的殿堂跟院前的扬柳,一派颓废气象难掩。没想到,若大的公子府竟然还会有如此萧条的地方。
突闻殿门内蟋螋声传来,猛然回身,“何人在内。”
恰时,只觉劲上吃痛,未及转身,已无力倒地。
在失去意识前,好似看到一抹绯丽身影向我靠来,只是还未看清来者的面目我已阖上眼去,彻底失了知觉。
吵嚷声中,我不禁皱了皱眉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视线忽明忽暗,想来天『色』已晚。待到彻底看清眼前景致后才发现,这个破败的居所一定鲜少有人出没,甚至无人问津。而外头那纷扰的脚步声与嘈杂的的对话更让我忧心,想来又是我那好胜之心惹了祸端。
受制此地久不见来人,我不禁要想,那个绯艳身影者。在魏国,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能在我以赵国公主魏国夫人的身份踏入魏国的第一天就对我下手的,此人定与无忌过不去,说不定魏廷上的政敌,又或者是……
难道是想用我来要挟无忌?
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公子,找遍府内不见夫人踪影。”老迈的声音清晰传来。
外头火光骤亮,似聚集了不少人。
沉默良久,家老踌躇着再次开口,“公子,夫人会不会……”
无忌凛然开口打住了家老的话,“不会的。犰伯派人继续找寻,此刻起整个信陵戒严,盘查所有食栈客居可疑人物,封锁所有出城道路,有任何消息立马来报。”
“老奴这就去办。”
“东歌,你千万不要有事。”沉痛的声音幽幽传进耳朵。
仅一墙之隔,我却无力让他知道。无论我怎样强行运力都无法冲破被封『穴』道,想来,掳我之人定是有备而来。
忽闻拊掌声传来,自黑暗的角落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好一个多情公子,看来,这场戏要比想象中要精彩的多了。”嘶哑的嗓音从那黑暗处传来,我细细琢磨着话音,仍是忆不起这号人物。
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眨。最后,当那拄着拐一步一步出现在微弱的灯光下时我才知道,原来,午后那个步履蹒跚的拄拐者是有意将我引到此地。怪只怪我当时毫无防备之心,这才着了他的道,此刻再来想这些为时已晚。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脱困。
“不要想了,想也是白想,除非我放了你,否则你是很难从我手中逃脱的。”嘶哑的声音再起,已行至我面前,此刻正俯着身凝视着我。
因是背光,我无法看清来者面目,只瞧那凌『乱』的长发,蓄长的胡须,外加一身旧破的墨衫,活脱脱一个偻偻疾残者。
对于我的怒视,他视若无睹,转过身去继续自言,“想必你早已记不起我是谁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让你看看尧兮跟魏无忌是怎么死在我手中的,又或者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死在他们面前的,哈哈哈哈。”一阵讥笑后那人攸地收住笑脸。
外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来来回回辗转反复着,天『色』渐渐亮起。
“公子,末将昨晚已将整个信陵彻查,还是没有夫人的下落。”
我倚身残壁,彻夜未眠,此时依旧瞪着困乏不堪的双眼瞅着墙角那偻偻者,外间的对话却也让我神经抽搐,心理无数遍的默念着:无忌,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可是,没用的,纵使我望眼穿墙,他也不可能看到我,听到我。
脚步声忽至,拉回了我的视线。一抹绯丽身影正朝着墙角靠去,不多时,那两个身影便双双出现在我面前。
绯丽者受意,提着剑以身抵在我的肩际用力一戳。
顿时,胸口气舒,重重咳了声,迫不急待开口着,“你们是什么人。”
身子被拽起朝着墙角拖去,置立于大柱前倚站着,眼前的墙洞正好可以瞅见外间星点,那抹大红喜袍不正是无忌吗?我轻颤着唇角喃喃欲言,脖子却触上冰凉。
“嘘,莫激动,我可是让你来看好戏的,你要是不小心打扰了他们,我可不敢保证这手中的剑会乖乖的听话,这要是划破了你这细嫩的肌肤,有人会心疼的。”偻偻者卑劣地抵剑在我脖颈,无耻地在我耳侧笑言,让我不得不将话语硬生生咽回肚子里面。
语末,转身向那个覆面绯丽者面授着,“去吧!要么杀了魏无忌,要么被魏无忌杀。”无关痛痒的说出令我震惊的话语。
顿时瞠目转向身后那人,她竟毫不犹豫地颔首领命,朝外走去时匆匆瞥了我一眼。
第55章 危难之中()
“你到底要干嘛?”待到那人消失在此地时,我再也忍不住恶言相向。
“我不是说了。”那人双手拄在拐上,凝视着墙洞的一举一动,“你只要在这好好欣欣,其他的自会有人给你表演。”
“你到底是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这儿可是信陵,你就不怕落到公子手里。”我凝眸,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哼,别再妄想着能够逃脱了,你已服下扁氏独有的散功散,三日之内,你如同废人,就算解了你『穴』道,你也走不出这个门。”
我一吓,他说扁氏。
除了扁曲,扁氏还有一个不被承认的子嗣,扁易。
扁易,早年因为攀结权贵,罔顾扁氏家规,早已在很久以前就被逐出扁氏,永世不得踏入扁门一步,死后不入扁家宗祠。
我以为此人匿迹多年,早已隐世,没想到会在此地听到他的名号,看来,他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悔悟,反尔变本加厉继续为祸世人。
如果真是扁家人,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样想着,索『性』就转眸瞥向墙洞。
外间,那覆面绯丽者俨然已向无忌发起挑衅,出鞘的长剑直指院台上的无忌,另一只手举起,却在她的手中现出了我那只金凤镯。
看之一骇,他们够聪明,知道无忌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受挑,为此拿出他此刻一直心系之人的随身之物,他不受激都难。
本欲上前的甲士被无忌挥手阻下,只见他踱步台下与那绯艳女子相距丈许处止步,双眼直盯着那金凤镯不眨,动了动唇角,冷冷道:“你何来此物。”
绯艳女子冷哼一声,亦无好言,“要么你死,要么她死。”声未过,已挥着剑朝无忌刺去。
看着那晃动到无忌面前的剑身,我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此女子出剑速度绝对在我之上,此刻无忌还能不动如山,想必是有制胜把握。
攸地,无忌从容不迫地只以两指夹住了几欲抵面的剑身,刺力过猛导致剑身骤弯,只一闪身就将那持剑者弹出丈许外。肃立时,手里已多了一物,金凤镯。
我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做到的。
“嗯?看来,信陵君的中庸,着实蒙蔽了不少人。”幽幽中,有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我转眸看去,偻偻者正盯着墙洞外笑的诡谲。
忽觉这个笑似曾相识,一时间又忆不起在哪见过,心下急诧懊恼不已。
“你是……”
偻偻者转过头,带着忧愁的眉眼目不斜视盯着我。恍惚中一个隽秀青年跃然于脑中,不自觉喃喃出口,“蘩骞。”
那人微挑了挑眉,一点也不惊讶,“哼,难得,公主还能记得蘩骞这个亡国奴。”
脑中一片愣然,他,他不是带着阿姐从易水上跳下,他竟然还活着。
蘩骞拄着拐到我面前,语气中满是愤愤与不屑,“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惊讶。也对,你们赵氏的人哪个不是盼着我死。只可惜了,没能如你们的愿。”犀利的眼神如刀般刺来。
我早已骇然不能语,只是死盯着他不眨,蘩骞坡腿因是那次易水受箭伤所致,只是他这副尊荣却让人一时难以辨认,看来阿姐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我曾经发过誓,此生若能跟东篱在一起,不论什么家国仇恨,我都愿避世归隐。只是,东篱死了,被你们害死了,我觉得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报仇。为了千乘,为了东篱。而你,若不是你跟魏无忌,也不会给千乘带来灭顶之灾,若不是你跟尧兮,也不会让我跟东篱天人两隔。所以……”
“你要杀了我。”迎上蘩骞那无比怨恨的眼神,此刻我却异常的冷静。因为,我知他的苦痛,阿姐的死何尝不是让我痛心疾首,若换作是我,我想我也会心生怨恨。
蘩骞摇头,“哼哼,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你的,至少你要将这出戏看完。”说着,视线转回墙洞。
迎光看去,那绯艳女子的覆面早已不复,光天化日下的那张面庞阿,竟然与我如出一辄。难怪方才蘩骞说,要么她杀了无忌,要么她被无忌杀。而无忌在看到这张面孔后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杀手的,而她对无忌绝,对下的去杀手。
好狠。
如果假东歌死了,赵国不知内情必来问责,两国难免挑起战端。如果无忌死了,魏国也同样会向赵国兴师问罪,同样避免不了战祸。而到时他只要将真正的公主杀害,魏国这个罪名就坐实了。
此时,外间两人面面而立相距不远,与方才有所不同的是,无忌好似好了伤。
“公子莫再犯险,让甲士将这女子擒下。”相峙中,家老担忧,在侧频频劝言无忌。院台周围的的甲士早已将上弦之箭拉了个满弓,只待公子令下。而家老从未见过公主,所以对院中女子是谁并不知情。
“所有人退出院子,没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半步。”无忌沉了沉声,发出低低一喝。
不到半刻,院内所有甲士倾数退出院子。
若大的院台内只剩两抹绯红身影。
“只要放了东歌,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二人相对时,无忌朝那女子无感开口。
“我只要你的命。”喝起,剑出。
阳光下,剑身反光格外刺眼。饶是如此,我也睁大了眼不敢眨,只是默念,不要手软,杀了她。
转身时,那人笑的可恨,“呀,忘了告诉你,那把剑上淬了巨毒,只要不甚划破皮肉,见血封喉。你说,依魏无忌那痴情模样,我猜他很难对一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下手吧!”
我一吓,毫无顾忌的急急开口,“无……”喉处一紧,一句话还未脱口,就有一只柴瘦的手扼喉紧紧,一时喘息难上憋气难出。
“啧啧啧,我不是说过了,你这样会打扰他们的。乖,好好看。”
双手无力地拽着蘩骞的衣袂,未能撼动他分毫。
瞬,蘩骞甩开了扼住我的手,愤然转身,“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我已无力再去跟争执什么,在他甩手时,已扶手高柱喘息不止。正如蘩骞所说,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手无缚鸡之人都能取我『性』命。
歇下气来,瞥眸瞅去,外间已是不可开交。相较于身手,无忌高出那女子许多,只是,每每有机会得手他总是难以下手,相持久了,无忌也不免吃力。
这时,我也早已没了平日那么多的计较,心下『乱』作一团无法思考。
正如常言,关心则『乱』,此刻,我已方寸大『乱』了。
无忌一个回身旋腿将那女子手中剑踢飞,直直嵌入院台石壁上。未及眨眼,又有一物朝着无忌而去,虽看着吃紧,但无忌还是闪身避过了飞来之物。
而那女子未料,随着触墙的冲力反弹而来暗器却朝她而去。
不期然,偷袭不成遭反噬。
无忌飞身上前,原是想在那暗器在前救下那女子,却不想,人家未领好意挥掌击去。退回时,避身不急,恰好撞上了墙上剑口,绯艳者不可置信地圆目瞠睁,未来的及说一句话就仰面朝院台下倒去。
“哎,真是可惜了。”
这句话,不是为绯艳女子的死而惋惜,是为她不能杀死无忌而惋惜。
“无忌,不是你轻易就能杀得,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此地。被捉,你很难活命。”我盯着蘩骞劝言,希望他可以悔悟。非我惧死,就算杀了我们所有人也换不回阿姐。
“哼,是麽。”那人冷眼看来,拄拐在我旁边走了一圈,在我面前停下时俯身低言,“既然他不死,那唯有你死,才好让他痛不欲生。”思了思,旋即补充,“哦,还有一个人,尧兮会因你的死做出什么举动呢?哈哈哈哈……”
我只觉全身悚然,这个人还是那个翩翩佳公子吗?
不知从何处走来两个家奴模样的人,二话不说就架着我往殿墙内走去。
原来,殿后还有一个内院,看着满院的枯木杂草,这里也定是久无人居。
易水之后,也就半年的时光,蘩骞何来能耐能够对信陵君的府地如此了解,甚至,无忌这个信陵之君还是魏圉即位新封的。
若没有依上显赫,蘩骞定难只身行事。再看看那两个家奴,可想而知了……
“不必再兜这么大的圈子,安厘王惧无忌名声,不惜杀我嫁祸,好让赵国犯境,『逼』无忌甘自就范,这样他就可除去心头之患了,是吗?”我既不惧死,更不畏言。
那人默,只是挑起的眉头正告诉着我,事实也许正是如此。
“蘩骞,非我求存,你若真杀了我,下一个死的必是你。以魏圉的心胸,他很难留你在世上。”
“哼,不管怎么样,你今天是死定了。不要急,魏无忌跟尧兮迟早都会下去陪你的。”说罢,以眼神示意了家奴。
井边。
我盯着那幽深的井口,不禁冷笑,“想让我死,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劲。”瞥眸左右,抬肩撇了那两只钳制在肩的手,坐上井沿,“我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语末,不再留恋一眼纵身跃下井去。
扑通,冰凉的井水瞬间没过头顶,让人顿时清醒。扑蹬着手脚没命地挣扎着,攀手井壁突破水面,一得了空气便咳个不停,方才落水时不慎被呛入几口井水。
此时再想却也后怕不已,我本不谙水『性』,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由不得我跳不跳了。
仰头看去,蘩骞正饶有兴致地俯身井口,“这个地方已经废置十几年了,你想让人来救你简直妄想。”说着就朝井下丢来一物。
我靠壁避过,转眸再看去时,顿时泄气,那是我方才故意遗在井边的一只鞋子,如此一来,他真是绝了我的后路。
再抬眸看去时,进边已经没人。
片刻,那两个家奴搬来了一块巨石往井口上堵去。
“过两天再来给她收尸,这期间不得靠近这里半步。”含糊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听后更觉心在下沉。
最终,仅存的一点光线也被侵蚀,黑暗完全笼罩在这两尺见方的井内。
不多时,上方一片寂静,想来他们都已离去。
恍神间,手中一软,整个人向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