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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一段路后似听到身后传来幽幽低唤声,再回首,已分辨不清那乌衣长袍的方向所在。低眸看了眼腕上的镯子,若非这武忌送我的镯子,刚才怕是已经送命了。
第41章 大战得胜()
回到营地,苏言已然等待多时。
“公主途中遇险了。”
经他这一说我不自觉抬指抚上脖颈,会心一笑,“无碍,这不是回来了。”只手接过他递来的杯盏一口饮尽,顿觉周身温热,驱了不少寒意。
放下杯盏自怀中掏出一方地图铺展案上,“此图在魏公子居所顺得,或许有用。”
苏言上前俯身细瞧,片刻,灿笑拍案,“公主大功,有此图,中山不破难矣。”
“苏某这就去告知君上。”说着风风火火的冲出了营帐,看着那垂下摇晃的幕帘,我失笑着摇了摇头。
换回绒装再次踏进幕府,苏言正在展图前部署什么,“兵分三路,大将军率三万主力正面掩杀中山铁骥。乐将军率两万轻兵绕道东城突破中山国门,范将军率两万骑兵袭扰西城。”
“只是……”乐池顿了顿,抱拳垂首,“只是东城受那天险之阻,末将如何突破。”
苏言一笑,招手乐池上前,附耳低语几句,乐池眉『色』顿开,“末将明白了。”
“还有,主力军首战不可急切邀功,要做到能胜不胜,却又不败,要将对方的主力军全引到南门。”
樊巷叫嚣,“能胜不胜,这是什么道理,老夫征战杀场几十年,从未吃过败战,让老夫败,恕难从命。”说着气哼哼地撇地头去。
“大将军勿燥,且听苏某道来。如果大将军首战显威,定让对方不敢出城再战,如果他们闭门不出,樊将军又将如何。”
经过上回的叫门不出,樊巷深知,纵使骂尽低俗之语,对方也不为所动。所以苏言这样一说,他倒是动摇了。别扭地撇过头来瞅了苏言一眼又撇向他处。
苏言笑了笑走到樊巷面前,态度恳切,“况且,大将军忍辱负重才能让乐将军更好的成事。”
沉『吟』良久,樊巷虽有不满,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苏言之策。
我急急迈步上前,阻了苏言要下的定论,“军师,东歌肯求应战。”
他怔了怔,显然是没有料到我有此举。我抬眸直视着他,他瞧我意志这般坚定本欲摇过的头点了点,“好,公主随大将军之侧听候差遣。”
战鼓声起,两军凛凛对垒阳平关上。樊巷居于战车之中,圆目瞠瞠直视敌阵。我乘骥在侧扫视着对方阵前,希望能够看到武忌的身影,几番下来仍不见其踪影。
鼓声嘎然歇止,我握了握腰际佩剑,转向樊巷。
樊巷赫然开口,“大纛传令,强弩营左右两侧待命,铁甲阵正面迎击敌军。”
身后甲士转身朝向高台上的旗手传递樊巷之令,“大纛传令,强弩营左右两侧待命,铁甲阵正面迎击敌军。”
语末,只见旗手挥舞着手中大纛,顷刻间,居中的强弩营纷纷涌向两侧,铁甲阵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握剑迈着有力的步子朝着正前方行去。重而有力的脚步声外加剑身拍盾,如雷鸣般响彻关内外。
睨眼瞧去,对方大纛亦有所动。
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只见天空中箭雨密至,我军阵中队形速变,所有甲士将手中的铜盾翻转向上拼起一道铜墙,愣那箭雨再猛烈也难入分毫。
待几波攻势过后,我军铁甲阵已入敌军阵中,双方迎击拼杀,一时难分敌我,只听喊杀声遍遍震耳欲聋。
轰鸣声接踵而至,敌方铁骥从左右两侧向我主阵夹击而来。我握了握手中剑,正想请命迎战,樊巷挥起一手,“大纛传令,强弩营调转方向歼灭来袭铁骥。”
“大纛传令,强弩营调转方向歼灭来袭铁骥。”
大纛速挥,强弩营立马调转方向朝着左右迎来的铁骥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只见对方铁骥中途纷纷夭折,未及我主阵已被歼灭过半。
临近时□□歇下,我军铁骥才正真上场。见此场面,我早已按耐不住,朝着樊巷抱拳,“大将军……”
樊巷敛了敛神,沉声,“公主小心。”
我一得令,调转马头挥剑朝着阵中冲去。
一路冲杀直至阵中,左右挥剑毫不留情,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愣谁也不能将其改变。
将士们为争功欲杀欲烈,甚至有些杀红了眼,看着这个势头让敌军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适时,大营之内鸣金传来。
樊巷果是难忍不胜而不听军命,若非此时鸣金,我军定能将敌军如数歼灭。
收兵回营,父王怪责樊巷,“樊巷糊涂,你此番差点就坏了军师大计。明日由范良率领主力军对战敌军,樊巷攻击东城,再有违命者军法处置。”
纵将面面相觑皆不敢言,只得抱拳垂首称喏。
是夜,换下一身绒装,轻装简服倚身榻前透过幕窗望向天际。透过幕窗,月光正不偏不倚洒进帐内。思绪忽转,忆起了在上党郡的那个夜晚,也是明月高挂的着夜晚,尧兮引我到上党郡见那冠笄礼服,将我感动的在他怀里哭的一塌糊涂。那时还在想着,那身冠笄礼服其实也可以当作新嫁服,如果……那该有多好。
“想什么,这么认真。”
猛然坐起身,却与那俯身相望的人重重地磕了下脑袋,痛呼一声忙抬手『揉』向脑袋,睨眼瞧去手下顿住,结舌道:“武,武忌,你怎么……”
他不顾我那一脸错谔,逞自将我的手拿下,自已伸手来『揉』着我的额,“痛吗?”一边『揉』着一边关切地问着。
瞧他这般狼狈模样我不禁哧笑出声,“难道你在中山也吃牢饭。”
他微愣,低眸瞅了瞅自己,哂笑出声,“嗯,少了东歌救助,我只能越狱逃出城。”
我抿了抿唇忍住笑意,“怪不得今天没在战场上见到你,中山王连你都为难了,看来这个魏公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并不为此多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饶有兴致地望着我,笑问,“我听说魏国二公子向赵国求娶东歌公主,可有此事”。我若无其事地“哦”了声,便没了声音。
他自顾自说,“难道没有这回事?”
我缓缓抬头,有些难以开口,魏无忌诚心来求婚,而我却……
“不是,只是其中有些误会,昭公,拒绝了。”不知为何,将父王抬出作借口我竟有些心虚,不知是怕父王责怪,还是其他什么。
他舒了舒气,溢出一语,“我还以为……”
我凝神转向他,问的认真,“你以为什么。”
“没有,没。”
反来一思,喃喃着,“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愣然间抬起头,只见武忌痴痴地望我不眨。我朝他眨了眨眼,他仍不为所动,最后我推了推他才再回过神,却在那傻笑个不停。
我有些担忧捻指在他手腕,低声自语,“难道被中山王关傻了。”
手腕突然被握起,衣袂滑落手腕『露』出,也现出了那只金凤镯。我抬眸看向武忌,“怎么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问我,“可还记得这只镯子。”
我弯起唇灿然一笑,自他手中抽回被握的手腕,抬指轻轻抚上金凤镯,眼神不禁放柔,“我当然记得,这是你唯一的傍身之物,当时经不住我笑话你私藏女子之物才不得不送之于我。怎么,你想要回去了。”这只镯子做工精美,花饰雕琢细致,至今我还不能找出如此美物第二件,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
而他听我这样讲着不免失笑出声,如遇期般,他又伸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子,只是,少了以往那般力重,多了些许温柔,“我武忌送出之物,又岂能收回,你要嫌戴着丑大可摘了丢掉。”
我冲他皱了皱鼻,忙将衣袂拉下遮住,“激将法对我没用。”
见我如此,他更笑。
而我也被传染,呵呵直笑。
“对了,你既离了中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伍渠可还不允回商於,你打算去哪?”我颇为认真地询问着他。
他倒是一本正经瞅眼向我,“既然如此,我就跟着你吧!等此战结束再做打算。”
我侧过身睨眼向他,“我是否可以怀疑你是中山派来的『奸』细,企图对本公主用美人计,不对,美男计。”
此言一出,他再也忍不住朗笑出声。
我一吓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瞟眼帐前,冲他低喝,“喂,你找死,要是被人知道了……”
他抓下我的手,唇角仍噙笑。最后在我的瞪视下抿了抿唇,算是忍下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要是被人知道能怎么样。”
我一窘,竟不知如何答他。
而武忌真就说到做到,赖在我身边不走了。不论我去哪,他都以帐前小将的身份紧跟在侧。惹得不少将士臆测纷纷。
自那日之后,双方大小再战不下十余次,而乐池的奇袭兵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免要为苏言这一险招捏一把汗,事若不成,两万轻兵……我不敢想,只希望此战快快结束。
半月后,底下众将颇有微词,父王也有些坐不住了。
众将聚首幕府,只待军师一言。
而此时此刻,苏言还能一如往常那般镇定自若,不禁让人暗自钦佩。
只见苏言一人踱步幕府之内,脚步停下,朝着父王揖手,“君上,诸位将军。”复手转向众将,“决胜战就在明晨。”一语抛出掷地有声,在内的所有人无不为之一震。
父王不置可否,“军师此言……”
“君上,臣下已收到乐将军信号,今晚他们便对城内发起奇袭,城外驻军应今晚集结待命,为明日一战做准备。”如此说着,人已深深揖下。
我转向父王,他眯起了眼眸,似在斟酌似在权衡,然尔,最后舒开的眉头说明了一切,“众将听令。”
铠甲晃动,帐内所有将军肃立站直,静待父王下令。
“各营将军回营集结营中将士,寅时栈外待命,攻下中山在此一战。此刻起,一只蚊子也休想从营地里飞出,擅离者军法处置。”
“喏”
天明时分,远远的只见城内火光四起,杀声冲天,心知乐池已然得手。栈前,父王亲自披甲上阵,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一声令下,父王率领三万铁骥先行冲了上去,我跟着紧随其后铁甲营一同杀上城前。
此时再见,城门大启。失了主将领导发号施令,中山军队犹如一盘散沙溃不成军。
父王率铁骥所过之处无不缴械投降,小众顽抗者皆丧身在那铁蹄之下。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时,中山王举国投降,甘自称臣。
自此,横于赵国咽喉的一块飞地终是被咽进了赵国的肚子里。赵国国土向东北扩展八百余里,天下诸候无不为之一震。
第42章 嫁娶不依()
凯旋归国,我未随大军进城,与武忌驱马城外小道。
瞥眼身侧那漫不经心武忌,“你当真不与我进城。”
他转身望着那依旧还在陆续进城的兵士撇了撇嘴,“赵国有苏言,樊巷等人,多我嫌多少我不少,我还是转道他国再谋伸展。”
我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挽留他,武忌虽无大才却亦有志,留在赵国终是会被济济人才所淹没。没来由的叹息着,“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却笑了,凝眸向我意味深长地说着,“你若舍不下我,可与我同行。”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管好你这张嘴,小心祸从口出。”
这次他却没再反驳,欣然点了点头。转瞬间又朝我挤了挤眉,问的古怪,“你说我们会在怎样的境况下再见面。”
我未加思量脱口而出,“别又是哪国大牢,我可不能保证次次你都能那样走运。”
只见他面『色』一窘,像是被人揭了伤疤。瞪眼向我没好气道:“啊,你就不会想着我好,竟会挖苦人。”
瞧他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袂,低问,“喂,武忌,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小气的,你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是。”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指就往我脸颊捏去,“你就看准了我不会对你生气,才敢如此对我,是吧。”
相视无语双双哧笑。
这就是武忌,一个在墨家与我相依相伴三年,对我的关照无微不致的人。对于伍渠那严厉的惩罚他都一人身肩力扛而毫无怨言。我们有着一份怎样的情谊,现在早已说不清道不明,唯一让我清楚知道的是,他绝对不会背叛我,更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一点的损伤。
思绪拉回,乌衣长袍者已驱马行出了一段距离,小道尽头勒缰回望,朝我挥了挥手高喊着,“东歌,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一时怔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再开口问他,他却已策马扬鞭越离越远,最后那一点身影也消失在了小道尽头。
回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不禁哑然失笑,他总是会说些或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回到遥纾殿,远远的就见娘亲驻足殿廓遥望长平殿的方向。
“娘”
我在娘亲身后绕手挽过她的手臂,她闻声转过身来认真地打量着我,双眼不眨关切满溢,指尖抚上的我脸颊,笑言,“黑了,瘦了。”说着轻轻地将我的头盔摘下。
青丝瞬间泄下,我不禁抬指拢了拢,弯唇讨笑,“看来东歌这三千烦恼丝只有娘亲可以收拾好了。”
“娘愿意一辈子为我们的东歌绾发结髻。”说着就拉我一道往殿内走去。
迈步踏进,仿如昨日还在殿内居住般无异,看来宫人每日都有来遥纾宫收拾,案几妆台纤尘不染。
娘亲很是细心地动手为我卸甲,待那身颇重的铠甲卸下后顿觉身轻不少。
“池内已引来温泉,可要先沐浴。”娘亲将铠甲披于架上不忘回头提醒着我。
我会心一笑“嗯”了声,逞自越过绣屏。
随军这段时间条件不允,未能好好沐浴,娘亲算是将我了解通透。
踏入池中,顿觉紧绷的全身瞬时松懈下来。原来这段时间我都是处于精神紧绷状态,难怪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将我惊醒。行军打杖,非同儿戏,这也让我更加是明白了作为一国之君,他有着怎样的担当与责任。
随手取过池边拭巾放入水中,再拎起拧了拧展开覆面,仰头靠在池壁,嘴里不自觉溢出一口舒心之气。
也只有在皇宫里才能有如此奢华的享受了。
忽觉身子轻了轻,落入温暖的绒毯之内,覆面拭巾不冀而飞,不自觉蹙了蹙眉头,却睁不开眼,原来紧绷的神精一旦放松下来是这样的可怕。动了动唇角,低喃着,“娘亲……”不禁埋首轻蹭,鼻尖盈绕着那熟悉的气息让人更为神软。
当身子落入锦被之内嘴里却溢出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名字,虽知不该,却还是不能控制梦中呓语。
身侧动了动,有人坐下。温柔的指尖轻轻触上我的脸颊『揉』了再『揉』,低声似无的喟然叹息轻轻地飘进我的耳里,让我听了心中泛酸,为何要叹息,为何要叹息。
当我睁开眼四处寻去时,殿内空空寂寂,恍惚抬指抚上脸颊,难道刚刚的熟悉感只是梦境麽,为何这般真实。
细碎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我兴奋地抬眸迎去。笑容僵在唇边,出现在幕帘处的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