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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陈庆说,“我突然又平静下来了,现在心如止水。”
这句话说完,电梯门打开了。
程恪走了出去,转过电梯厅,就看到了程怿公司的大门。
这个大门挺普通的,全玻璃的,一眼能看到前台,和前台后头站着的两个小姑娘,跟别的公司没什么区别。
程恪对这儿挺熟悉的,毕竟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频繁地跟在程怿身后在这里和老爸公司出出进进。
他们刚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前台的小姑娘就已经看到了,其中一个马上拿起了电话,另一个面带微笑地往这边看着。
程恪往旁边的墙上看了一眼,映出来的画面的确有些让人紧张,他身后的这四个人,怎么看怎么是来打砸抢的。
“程先生,”微笑的前台冲他礼貌地微微弯了弯腰,“程总还在开会,马上就出来,请您稍等一会儿。”
这话说的,看意思是连办公室都不让进,直接要把他堵在门口了。
程恪偏过头,江予夺靠近他:“怎么?”
“你们在这儿等我,”程恪说,“我进去。”
“好。”江予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冲陈庆几个一抬下巴。
几个人往会客沙发那边走过去,一块儿往沙发上一摊,点了烟,大斌看着前台:“小姐姐,能帮倒点儿水吗?”
“稍等,”前台笑得有些勉强,去到了几杯水放到他们面前,转过身又看着程恪,“程先生您先坐”
“告诉他们你拦不住我,”程恪看江予夺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就往里走,“我在公办室等他。”
“程先生!程”前台跟了几步,有些着急地小声喊着。
程恪没回头也没停,穿过中间的办公区时,能感觉到四周的目光,这些员工差不多都认识他,也都知道他是程家没什么用的大少爷,他们年轻有为的程总操碎了心的哥哥。
程恪走到走廊上的时候,小唐从走廊尽头程怿的办公室里小跑着出来,估计是接了前台的电话,没想到他会带着人过来,这会儿想去拦他。
看到他之后小唐愣了一下,又马上放慢了脚步,迎到了他跟前儿,笑着说:“大少爷,你来得正好,二少爷刚回办公室。”
“嗯,”程恪点点头,“我运气挺好。”
小唐又转身快步过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程总,大少爷来了。”
程恪没等门开全,过去一推,走了进去。
程怿坐在他靠窗的办公桌后头,看到他进来才站了起来:“哥,有什么事儿吗?怎么这么急?”
程恪没说话,走到他办公桌前站下了,跟程怿面对面地看着。
“大少爷还是喝咖啡吗?”小唐问。
“不用,”程恪说,“出去,把门关上。”
小唐迟疑地看了一眼程怿,程怿点了点头,她转身走了出去,把门关好了。
“哥”程怿皱了皱眉,撑着桌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程恪拉开外套拉链,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扔在了桌上:“没有拍到我跟江予夺上床的照片,是不是拿不到钱?”
程怿愣了愣,低头扫了一眼照片,又伸手翻了翻,眉头顿时拧紧了:“这怎么回事?”
“这个问答环节就跳过吧,”程恪说,“你就告诉我一件事。”
程怿还是拧着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程恪说,“我提前了一小时通知你,以你的智商,这一小时足够你想好不止一条理由了,随便挑一条打发一下我吧。”
“哥,”程怿把照片拢到一块儿,用手指在上头戳了几下,“我就问你,我拿这些照片有什么用?你喜欢男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照片对你能有什么威胁?”
“这要问你。”程恪看着他。
“哥,”程怿撑着桌子往他面前凑了凑,一字一句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为什么你总觉得,我在害你,为什么?”
跟程怿面对面的时候,最让程恪不能忍的就是他这样的状态,他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比任何人都能忍。
按程恪以前的性格和习惯,面对这样的程怿,他多半会沉默走开,甚至已经懒得再去质问。
但现在,他已经被驱离了从前的生活,他接受这些改变,也不打算再去追究原因,程怿却像一根藏在衣服里的刺,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扎在皮肤上,不痛不伤,却会让人坐卧不宁。
有些事,有些人,程恪已经不想再忍,躲不掉的关系,干脆就打碎。
程恪没给程怿任何预兆,也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程怿没有来得及躲闪,就那么僵在了原地,眼神里全是震惊。
长这么大,程恪从来没有主动跟他动过手,永远都是他挑衅,程恪逼不得已回手反击,而初中之后,他俩之间就没再有过肢体冲突。
这一巴掌,程怿别说一小时,就是给他一年时间,估计也想象不到。
漫长的沉默之后,程怿终于看着他开了口:“哥?”
“你在录音吗?”程恪也看着他,“还是已经给爸或者妈打了电话?我这么配合是不是很合你意?”
程怿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从震惊迅速阴沉了下去。
“今天没有你问我,”程恪指着他,“只有我问你,我现在问你为什么,给你三秒钟回答。”
“程恪,你到底”程怿没有放弃最后的忍耐,哪怕眼神已经冷得能让人后脊梁发寒。
“一二三。”程恪干脆利落地数完三个数,扬手一拳打在了他鼻梁上。
那么多年的拳不是白练的,程恪这一拳虽然用的是左手,却依旧结结实实,力量分毫不减。
程怿往后仰着退了两步,弯腰捂着鼻子,半天都没有动。
“我问你为什么。”程恪又说了一遍,声音依旧冷静平稳。
“程恪!”程怿抬起头,冲他吼了一声,表情已经无法再保持惯常的平静,“你疯了吗!”
“我今天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如果没有得到答案,”程恪盯着他,“那你就能看到我真的疯了是什么样。”
程怿没有说话,也死死地盯着他,程恪甚至能听到他因为愤怒而一点点变得粗重起来的喘息声。
“你认定了我让人拍那些照片是吧?哪怕你想不出来我能用那些照片怎么害你,对吗!”程怿的声音低沉哑沙,带着掩不住的怒火。
“没错,”程恪眯缝了一下眼睛,“我就是认定了你要害我,就像你认定了不肯放过我一样。”
“你现在,就跟你那个下三滥的混混男朋友一样。”程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没错,我现在就是个下三滥的混混,跟我男朋友一样,”程恪也一字一句,“所以你赶紧拿着那些照片,去告诉爸妈,我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废物,不需要再对我有任何期待了。”
“下三滥的混混,”程怿突然冷笑了一声,“你真的觉得你说全了吗?”
程恪没有说话,程怿的这句话突然让他心里一寒。
“程恪,”程恪扯了张纸巾,在鼻子上按了按,又看了一眼,然后扔下纸巾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几乎跟他鼻尖对着鼻尖,“你对你男朋友就没有别的补充了吗?”
程恪的声音也冷了下去:“你对我男朋友的兴趣超出了我能忍受的范围,你想出柜吗?”
第67章()
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这句话;程怿说出来的时候大概觉得这样的信息会让程恪震惊,无论他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一句都能戳得他一阵发蒙。
程恪的确是被戳到了;但戳中的却是怒点。
从他能够对自己的情绪进行控制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再有过什么特别生气的时候;或者说他不会让自己达到特别生气的状态。
但现在,如果说从他看到那个手机里的照片时;就对程怿已经怒火中烧,那么现在这一句话瞬间让他的怒火冲破了爆炸的极限。
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声轰响,四周的一切都跟炸了似的。
程怿往后退了一步,拿出了烟:“我是担心”
程恪抄起旁边一个放着花瓶的木头架子往程怿身上抡过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他最后的一丁点儿理智是他没有直接往程怿头上砸。
虽然是左手,但因为有怒火加成,这一架子重重地砸在了程怿右肩上。
程怿被直接砸得往旁边踉跄了好几步,撞到了办公室中间的一个隔断书架上。
书架上放着的书跟着散落下来;唏里哗啦地还带倒了一个花瓶。
这个花瓶擦着程怿身侧掉到地上摔碎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怒吼:“程恪你是不是也疯了!”
程恪冲过去一脚把歪着没倒的书架给蹬倒了;还靠在书架上的程怿失去支撑;跟书架前后腿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事儿,程怿长这么大,别说碰上,就连想都不会想到;他就算再能忍;再能装;这会儿也不可能还继续保持冷静了。
倒地的时候他对着程恪的膝盖踹了过去。
程恪在他抬腿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要动手了;但这一脚是直接对着他膝盖正面踹过来的,他如果没有躲开,这比木头架子砸一下肩膀要严重得多。
他扑过去骑到程怿身上时非常后悔刚才控制了自己,那一架子就应该砸头!
现在也不晚。
他左手掐住了程怿的脖子,右手扬起来,连带着石膏,重重砸在了程怿脸上。
程怿是个模范孩子,除了在家跟他打架,出门永远是个礼貌与冷静并存的人,从来没跟人动过手。
虽然也会健身,但跟程恪这种有过专业训练和满点怒气值的人相比,他眼下除了挣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程恪就这么卡着他的脖子,一下下往他脸上抡过去,每一拳都很重。
他对程怿的怒火,已经不仅仅是让人跟踪他,让人调查江予夺,也不仅仅是他用那样的语气说出江予夺是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他这每一拳里,都带着这么多年来,被自己强行压下强行消化掉的对程怿的不满和愤怒。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程恪还骑在程怿身上,拳头下去,落在程怿的脸上。
“报警!快报”小唐冲进办公室之后大声喊着,但没喊完似乎就被人一把从办公室里拽了出去。
在混乱中程恪又听到了陈庆的声音:“谁他妈都不许进来!”
接着是几声铁棍砸在门上的声音。
被江予夺一把从地上拖起来的时候,他左手还抓着程怿的衣领。
“程恪!”江予夺抓着他的手腕,“松手!松手!”
程恪终于有些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在江予夺把他拖开时,地上躺着的程怿突然抬起腿,猛地一脚踹在了他小腹上。
“我操|你妈!”江予夺吼了一身,把程恪往身侧拉开,过去一脚踩在了程怿脚踝上。
程怿发出了一声惨叫。
“三哥!”大斌冲了过来,拦在了江予夺身前,“三哥!先走!先把人带走!”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转头看了一眼程恪。
“我没事儿。”程恪捂着小腹,脸色有些发白。
江予夺咬着牙控制住了自己过去把程怿扔出窗口的冲动,扶住了程恪。
几个人往办公室门口走过去的时候,公司的保安冲了进来:“谁也不准走!保护程总!快!把他们几个控制住!”
两个保安跑到了程怿身边。
大斌拦在了另几个保安前面,甩了一下胳膊,袖子里滑出了一把刀:“来。”
几个保安也拿出了电棒,往前慢慢逼了过来。
“让他们走。”程怿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江予夺回过头。
保安已经把程怿从地上架了起来,程怿现在看上去有些狼狈,脸色苍白,鼻子和嘴角上都有血,眼睛也肿了,刚被他踩过的脚踝现在应该是情况不太好,脚悬着沾不了地。
“让他们走,”程怿又重复了一遍,“都回去上班,围在这儿干什么!”
堵在门口的保安犹豫了一下,都让开了,围在门外的员工也慢慢散开了。
江予夺扶着程恪往外走,程怿在后面又叫了程恪一声:“哥。”
程恪没停,还是往前走着。
“今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程怿说,“你气也出了。”
江予夺不知道程怿还要说什么,他只觉得很烦,要不是因为这是在程怿的公司,又怕程恪有什么麻烦,他现在就想过去把程怿身上的伤都给他打对称了。
“哥,”程怿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因为担心你出事,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还是希望你回头”
回头?
回什么头?江予夺皱了皱眉,这人漂亮话说得简直感天动地沁人心脾
“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亲人跟精神病人混在一起。”程怿说。
精神病人。
这四个字让江予夺猛地顿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着程怿。
程怿也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操|你大爷你说什么?”陈庆转身两步跨到了程怿面前,举起手里的棍子指着程怿,“你他妈是还没被打够吧!”
几个保安跟着围住了他,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我看你他妈最有病!”陈庆没怵这些人,还是用棍子指着程怿,只要不打架,他的战斗力就很强,“我告诉你,你别他妈以为有俩钱就能张嘴喷粪,我一扒裤子能拉你一嘴,你跟你哥有仇就找你哥,打不过就憋着,憋不住就找个厕所去拉”
精神病人。
江予夺听不清陈庆在说什么,他盯着程怿,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精神病人。
心里的惊慌一瞬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他不是精神病人!
他没有病!
程怿是怎么知道的?
“三哥,”程恪抓住了他的手,“看着我。”
江予夺觉得他声音离得有些远,听上去像是隔着棉花。
“江予夺,看着我。”程恪又说了一遍。
他很艰难地收回视线,转头看着程恪。
“我们走。”程恪说。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庆儿,”程恪又转过头,打断了还在进行演讲的陈庆,“走。”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男朋友和他的朋友,”程怿说,“你现在还是决定就跟这样的人混下去了吗?”
“干你屁事?”陈庆说,“你不服你也找一个有这样朋友的男朋友去!”
程恪对陈庆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应该是根本没反应过来“男朋友”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大斌和出狱脸小兄弟估计是听懂了,脸色变了变,但都没有吭声。
“我现在说的,你听好,”程恪看着被打他得长相都有些陌生了的程怿,“我从这一秒开始,跟你,跟家里,都不再有任何关系,我做的事,我喜欢的人,就三个字,我乐意,我是死是活,是混得下去还是流离失所,都跟你没有一根鸡8毛的关系,听好了吗?一根鸡8毛的关系都没有。”
陈庆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着急做,但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提前通知你,”程恪看着他,“你帮我盘的那个店,我打算卖掉,你要愿意,我可以低价出给你,你要是没兴趣,我就卖给别人了。”
程怿脸上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