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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光线原本略显昏暗,但二皇子掀起了帷帐,日光就顺着空隙从他身后照进来,将这少年精致的五官勾勒得十分清晰——咦,他长得很像宫里那位蛇蝎美人吴皇后呀!怪不得帝后都那么宠爱他,更怪不得他蠢到要用这种方法跟相府千金偶遇,实在是技能点都点在外貌上了吧?!
“没受伤就好。”严煦一眼扫过车内,见『妇』人打扮的王氏身后『露』出一双小鹿般懵懂的眼睛,便笑的更灿烂了些,“刚刚我的马不知怎么惊着了,一时没控住缰绳,险些撞上夫人的车,小王在这儿赔罪了。”
姚仲谦主动接话,起身向着严煦拱手行礼,顺便挡住身后的母亲的和姐姐,“殿下言重了。车上狭窄,请二殿下容仲谦下车向殿下行礼。”
严煦恍然大悟似的拍拍额头:“是小王唐突了,小王一时情急,唯恐伤着了人,失礼之处,还请夫人小姐勿怪。”说完点头致意,终于放下车帷退开。
姚仲谦跟着下了车,同他在车外寒暄,王氏这才倒出空来,转头对姚白栀说一句:“别怕,是二皇子殿下。”
姚白栀摇摇头,说:“阿栀不怕。不过二殿下怎么在这里?”
王氏哪里知道,也摇摇头,听外面姚仲谦和二皇子说话。
姚仲谦自报家门,问过二皇子是否有恙后,就说此行是要往尚书府贺寿,向二殿下告辞,然而二殿下听说车上是姚相家的女眷之后,非说不放心,硬要送他们一程。
“呃……可是尚书府就在前面不远了……”八岁的姚仲谦实在不理解二殿下这是什么『操』作,又因对方身份高贵,拒绝不得,到底还是被送去了不过几十丈之外的尚书府。
姚仲谦懵,尚书府的人比他还懵,二皇子来了?二皇子为什么会来?他们王家跟二皇子一系就好比同一辆车的两道车辙,那是永远也不可能交汇在一起的呀!
可怜王老尚书刚从官署回来,还没等消汗,又得匆忙把官服穿好,出去到大门外迎接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乐意,他送人过来,是想看着姚家小姐下车的,马车从侧门进尚书府,侧门的人却拦了他、非得让他从正门进!他进正门干嘛?他又不是来看老尚书那张橘皮脸的!
终于摆脱他的姚家人倒是齐齐松一口气,姚仲谦才八岁,直接进后院,没人能挑出『毛』病来,于是他也愉快的从侧门进了尚书府,跟家人聚齐,一起进二门了。
尚书府大太太方氏亲自等在二门,见了王氏不等寒暄,先拉住手悄声问:“二殿下是怎么回事?”
“就在你们家门前大街上遇见的,说是惊了马,差点碰上我们马车……”王氏将事情简略一说,“大概坐一坐就走了,不必在意。”
方氏松一口气:“原来如此。我说你们怎么迟迟不到,快来,姑太太们都到了,正等着你呢!”
姚白栀跟在后头,一路进去今日做寿的王老夫人房中,先给老夫人行礼拜寿,再见过王家一众亲戚——她见是见了,但实在人数太多,根本记不住,好在也没人敢难为她,很快王老夫人就把她叫到跟前去坐,还着实夸奖了她一番。
不光是姚白栀,她那两个弟弟也受到了热情款待,好一会儿才叫放出去和表兄弟们玩,王老夫人还一叠声嘱咐好好看着、别磕了碰了。
除了做寿的四房老夫人,王家其他几房还在世的老夫人也都来了,其中就有王氏的亲娘五老夫人胡氏。王氏见继女有人招呼,就抽空到一边儿和亲娘说了几句私房话,顺便问大房的人怎么还没来。
“先头你经大嫂子打发人来,说家里突然有点事儿,晚会儿再来。也差不多该到了。”
王家人口多,分家之后各自排行不好称呼,便以各家男人的名字来区分,比如长房长子叫王经,他的妻子便被称为“经大嫂子”,四房长子叫王统,在外面说起方氏就说“统大嫂子”。
胡氏也有事问女儿呢,“你们家里这位大姑娘,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先头你不是说皇上跟姑爷打了招呼么?怎么没动静了?这些日子,我但凡出门,就有人问我,我倒不好答的。”相府大小姐眼看及笄,惦记的人可多了去了。
王氏一笑:“这不是先头又犯了旧疾么?相爷觉得总这么着也不成,打算再寻访名医,给孩子把病根去了再议婚事。”
“那等会儿你找机会把这话说了吧。”胡氏叹口气,“不然外面『乱』传话,对姑娘家可不好。”
王氏惊奇:“外面传什么话了?”
“这会儿不方便说,等明日或后日你有空,家去说吧。”
胡氏说完,拉着女儿回了堂中,没一会儿,果然长房王经的妻子就来了。
此时的姚白栀早已被这个大太太那个二太太搞得昏头转向,坐在王老夫人跟前,宛然一个吉祥物玩偶,只负责笑一笑。但这位长房大太太一进门,她还是被吸引到了,因为这位大太太长得实在太像一个当家太太了!
她并不精明外『露』,却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人,言语爽利、行动干脆,连跟姚白栀这样的晚辈打招呼都格外不同。
“一晃眼,阿栀都长这么高了?哎唷,这小脸儿真是我见犹怜,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呢?还是我们十三姑『奶』『奶』命好!”
王氏在王家大排行排十三,听了这位大嫂的话,便是一笑:“大嫂子说这话,也不怕侄女儿们和你闹。”
姚白栀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打机锋,就继续做吉祥物,只负责微笑,不想那位大太太竟像是真的对她很感兴趣似的,就在她身旁坐下了,问她在家做什么,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
王氏还有话要问呢,耐心等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上前拉了大太太出去说话,姚白栀刚松口气,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走过来,邀她去偏厅说话。
姚白栀记得这俩一个是王老夫人的孙女蕙娘,一个是外孙女曹敏,便点点头,跟她们去了。
偏厅里已经聚了好几个小姑娘,正在玩牌,王蕙娘跟她们打了招呼,大概觉得姚白栀喜静,便又带着她从后门出去,到游廊上坐了,亲自动手点茶给她和曹敏喝。
两个小姑娘长的都挺可爱,姚白栀和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没一会儿生疏之意就消的差不多了,曹敏『性』情活泼,忍不住问:“阿栀,二殿下真的跟你们一起来了?”
“嗯。他说差点撞到我们,心内不安,一定要送一程。”姚白栀一脸懵懂,彷佛根本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还问蕙娘,“殿下应该已经走了吧?”
王蕙娘点点头:“走了,听说进来打个转就走了的。”
“那你看到二殿下了吗?”曹敏继续好奇的问。
“看到了。”姚白栀实话实说,“二殿下好像真的很不安,还特意掀起车帷跟我们道歉。”
“二殿下长什么样子?都说他有些凶呢!”曹敏小声道。
第84章 互相宽慰()
看到防盗章的小伙伴是购买比例不够; 等12小时再看最新章吧 然后他就像很多有气节的先辈一样,被一不做二不休的强权代表二皇子严煦给痛扁了一顿。
姚白栀听说事情经过时,笑得伏案不起; 差点儿岔气; 好一会儿才能说话,“那人是谁呀?这不是找打么?”
“据说是吴二爷新请的谋士; 二殿下打他比打三殿下还狠; 据说头都打破了,吴二爷怕把人打死,才上前抱住了二殿下。”于碧珊摇头叹息,“也不知哪来的酸腐书生; 竟敢在二殿下跟前说这话。”
姚白栀停了笑,想起出身皇家却命运多舛的三皇子; 又问:“三殿下怎样了?还是个孩子呢。”
“太子殿下亲自赶到思恩侯府,给接回东宫去了; 又把也被打了的刘太医一起请了过去——刘太医就是因为这个; 这几日都来不了了。大小姐放心; 听说三殿下到东宫就醒了; 倒是没有大碍。”
“那就好。二殿下呢?皇上总要处置他的吧?”
于碧珊摇摇头:“说是已罚了禁足思过,但朝中大人们群情激奋,说二殿下不友不悌,皇上如此轻轻罚过; 实难服众。有人奏请皇上; 当按例罚二殿下去皇陵思过半年; 然后封王、就藩。”
吴皇后听了不得疯?姚白栀刚想到这里,于碧珊接着就说:“皇后娘娘听说以后,荆钗素服到乾元殿前下跪请罪,自陈教导无方,请皇上要罚就罚她。”
这戏怎么越来越精彩了?!姚白栀双眼亮晶晶的追问:“然后呢?”
“这是今日早朝后的事儿,后来如何,我也不知道呢。”于碧珊说完又叹一声,“一样是亲生的,对身子弱还挨了打的三殿下就从始至终没去看过一眼,反过来,打了人的二殿下倒像受了好大委屈,据说皇后娘娘在乾元殿玉阶下痛哭流涕,话里话外都说二殿下是受了旁人调唆才会这样的。”
不稀奇呀,吴皇后可没把三皇子当亲儿子看过,大概就跟严昭差不多似的当个拖油瓶?要不然怎么也不至于孩子都十二岁了,连个大名都不给取呀!
她还随时准备着除后患呢,万一三皇子『露』出点厉鬼投胎的影子来,立刻就叫刘太医干掉,反正早产儿,先天体弱,突然夭折也没人起疑。
想到这里,姚白栀突然一惊:“啊呀!”
于碧珊也被她惊到了,忙问:“大小姐怎么了?”
“我……我想到一件极可怕的事……”姚白栀假装哆嗦,仅出于正义感,她也得给严昭提这个醒,“姑姑说,太子收留三殿下在东宫是吗?”
于碧珊点头:“正是。”
“那……那万一……三殿下在东宫有个什么……”姚白栀抿了抿唇,满脸惊骇的小声说道,“太子殿下不就脱不开干系了么?”
明日就是端午,于碧珊本来说了不回家过节,要陪着姚白栀她们,听了姚白栀这句提醒,她心惊之余,下午就告假回了趟家,想办法把消息传进了东宫。
严昭听说是姚白栀想到的,还担心他受牵连,脸上的笑怎么也掩不住,到刘云敏求见时,笑意都还在眉梢眼角『荡』漾着不肯离去,以致于刘云敏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后,满腔悲愤都给腻住了,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意。
“怎么了?可是缺什么『药』材?”严昭见刘云敏踌躇,只当他还没下定决心,就笑的更和气了些,“太医直说便是,东宫若是没有,就让史总管打发人去买。”
刘云敏摇头:“多谢殿下,并不缺『药』。”
“那是何事?是三弟想要什么东西么?尽管说来,不必客套。”
二皇子突然闯进楚风阁闹事,刘云敏不是没怀疑过太子捣鬼,因为这事一出,最大的受益方无疑是东宫。但事后传出的消息却又显示罪魁祸首实是思恩侯府,吴家受谋士蛊『惑』,一厢情愿想要接三殿下出去给二殿下做帮手,怎么看都牵扯不到太子殿下身上。
反倒更像是吴家看太子地位稳固,怕二殿下不成的走投无路之举。
刘云敏来之前就已经把关节想通,这会儿听了太子两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再对比三殿下的亲娘叫他去说的那些话,便把心一横,决然道:“殿下,臣有秘事上奏,请屏退左右!”
傍晚时分,姚汝清顶着夕阳从宫门出来,刚要上轿,身后就传来呼唤声:“姚相留步!陛下急召姚相觐见!”
姚汝清心头一跳,立刻转身回去,同时吩咐长随:“你先回去禀告夫人一声,就说本相不一定何时回去,请夫人关门闭户,早些歇息。”
王氏听了长随传回来的话,依言行事的同时,难免心中嘀咕,晚归就晚归,怎么还叫她关门闭户?这句非同寻常的交代令王氏心中不安,忍不住又吩咐:“今晚叫门上多留人值守,除非相爷回来,否则不许给任何人开门。”
姚白栀这些日子都来正院用晚膳,进门时正听见这句,就问:“爹还没回来吗?出什么事了?”
“不知,本来都出了宫门了,又被陛下急召回去。”王氏微蹙眉头,觉得继女长进许多,好歹算个成人了,就又多说了一句,“八成是为二皇子的事。这个端午看来是过不安生了。”
话是这么说了,当时姚白栀也赞同,但她和王氏都没想到,岂止是这个端午过不安生,从这日之后,一直到六月姚白栀生日之前,此事余波都未彻底平息。
因为刘云敏突然向严昭自首了。
吴皇后果然如姚白栀预料的那样,为了拉太子下水,在乾元殿跪求过嘉泰帝、暂时拖延了时间之后,就把刘云敏找去,叫他想办法让三皇子伤势恶化。她虽然没直说,但意思就是最好让三皇子暴毙在东宫,这样有心偏到西域的嘉泰帝做裁判,就算不赐死太子,也肯定会把他废为庶人。
到那时,只剩二皇子一个,谁还敢再提处置二皇子?
吴皇后想的很完美,就是没想到一向被她收买的刘云敏会反水。
与吴皇后“共事”多年的刘云敏深知她有多么狠毒,当时虽然震惊愤慨,却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回到东宫就向太子和盘托出了。
据说贤明的太子殿下当时根本不相信刘云敏所言,直斥他居心叵测,故意挑拨中宫与东宫之间的关系,还说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有加害亲生子的母亲?当场就要把刘云敏拿下交由中宫处置。
刘云敏急了,他死不足惜,吴皇后却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另想办法加害三皇子,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吴皇后多年来做的恶事全抖搂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舒嬷嬷竟是巫女,我从前在尚宫局时,往坤泰殿见……废后,常能见到舒嬷嬷,她总是笑眯眯的,十分慈和。”于碧珊说着搓了搓手臂,“哪想得到,经她之手造的人偶竟有十四个之多?”
“有十四个吗?”姚白栀的关注点很偏,“怎么会那么多呀?”
于碧珊道:“光是宫正司从各处起出来的人偶就有七个,其中四个是在东宫左近四个方位找到的,还有一个就在坤泰殿中,上面写着太子殿下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还扎满了钢针。真是可怕。”
光太子一人就有五个这么多呀?!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太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并且一举搞倒了吴皇后?只是怎么会这么快呢?原剧情里,皇后因巫蛊之术倒台跟嘉泰帝中风病倒是挨着的,那时候原主跟严昭都结婚两三年了呀——算一算,这剧情简直是按了十八倍速快进吧?
姚白栀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快,兵败如山倒的吴皇后就更想不通了。
最开始面对刘云敏的指控,她还能抵赖,说是太子指使刘云敏陷害于她,“陛下!豚儿是臣妾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儿,臣妾怎么可能忍心做这等事?”
嘉泰帝也不相信,然后刘云敏就指着殿门口候着的舒嬷嬷说:“皇后娘娘不仅指使微臣毒害三皇子,还令舒嬷嬷做了厌胜人偶,诅咒明慈太后、先皇后、太子殿下以及后宫受宠妃嫔,陛下派人去仁寿殿北及东宫左近挖掘,必有所获!还有坤泰殿中,只要细细搜检,也定能找到人偶!”
巫蛊厌胜之术从汉朝以降即为历朝历代明令禁止的邪术,一旦查实,主犯必处以极刑,放在皇室,更是牵连甚广、非同小可。
昏庸如嘉泰帝也即时变了脸『色』,瞪着刘云敏道:“若是找不出来,朕就将你千刀万剐!”
刘云敏叩首道:“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舒嬷嬷听见这番话,忍不住悄悄后退,徐岚眼尖看见,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