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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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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遵命。”童硕新回了一声.接着加强语气地说:“三位巡察可要小心了,那个小子就是麦无铭,两个麦小云中之一个,也是地狱门内的巡行特使。”
    “本座自会留意,你们去吧!”
    “是。”
    童硕新领着两匹狼向纪国勋走去,他右臂骨折新愈不久,经过思虑,说:“你们二人先上去斗斗他.到时候本座当再出手摆平了。”
    “好。”白眼狼漫应了一声,然后转头朝长吻狼说:“老‘长’,我们讨账去!以前被那姓纪的抖尽了威风,露足了面子。
    什么在馆子里白吃几顿也不行,到窑子里弄点油水也不行,去赌场要对方孝敬孝敬又不可以,到头来还把我们给送去了地狱门。”
    “不错!”长吻狼说:“今日该换我们兄弟吐吐气,杨扬眉了。”
    两个人并排地迈了出去,在距对方丈余之处才停住脚步,三个入五眼相对!
    白眼狼努力地转动一下白眼,结果,那第六只眼睛始终萎于一旁,不听指挥。
    他不由盛气地说:‘纪国勋,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弱肉强食’.镇民们弱,我吃他们,而你更强,又把我们给吃了,给淹了,如今呢?
    哈!时来运转.老天有眼,我们终于回来了,但你却变作缩头乌龟,到处都找不到人影,怎么?热水一灌,乌龟现形,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一世,趁早把命给交出来吧!”
    纪国勋微微地哂了一下说:“凭你们两个市井,怎冒大气?敢说大话?”
    “君子有自知之明。”白眼狼抬起右臂,握上拳头,以拇指朝后一指说:“但是,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谁?”
    纪国勋有意地反问着。
    他是海口镇的城隍、土地,凡有人进而不出,留而不走,都难瞒过他的耳目。
    “他叫童硕新,外号‘九头鸟’。”
    “嘎——一只扁毛畜生哪里值得大惊小怪?”
    “那你可知道那边三个人又是谁?”
    “又是谁?”
    纪国勋这次真的不知道了。
    因为他只是小庙里的神祗。
    “他们乃是‘秦岭三蛇’!”
    “‘秦岭三蛇’?’纪国勋果然有些吃惊了,他继续地问:“你们都是幽冥教里的?”
    “你知道的倒还不少嘛!不错,他们三位乃是幽冥教中的巡察。”白眼狼得意地说:“怎么样?现在可以纳命了吧?”
    “不见得吧!“纪国勋安闲地说:“你可知道那位绿一姑娘是谁吗?”
    “当然知道。”白眼狼昂然地说:“她是地狱门中的入。”
    “你知道的也不少嘛!”纪国勋原封不动地将话回敬了过去,说:“不错,她正是地狱门中第九殿殿主的……”
    纪国财迟疑了,停顿了,再往下说似乎有碍难之处。
    但白区政却不在意对方欲说什么。
    他只是沉思着、困惑着,然后接口说:“可是我在地狱门中的时候,却从来也未见到过有女性在里面。”
    “那是你孤陋寡闻!”
    纪国勋利用对方的弱点,他得理了,就气直地说着。
    白眼狼自找难堪,恼羞成怒,顿时就气呼呼地说:“不管如何,地狱门已经完蛋了,你今天也是死定了!”
    纪国勋冷冷地说:“也不见得。”
    “咳!”长吻狼听得不耐烦了,他接口说:“老‘白’,我们受他的气还嫌不够吗?你又何必唠唠叨叨地同他多说,动手把他摆平了,再吐几口唾涎,再踹上几脚消消气也就是了!”
    “说的也是,我们这就上!”
    两匹狼式一拉,遂一左一右地攻了上去。
    他们只是地痞、流氓,海口镇内的小混混。
    是一纪国勋并不在意,随便地应付着,随便地敷衍着,手下败将嘛!
    白眼狼二人哪有不清楚自己的斤两?
    因此一上来就出狼招,就用奇式,看看能否把对方给击倒,给摆平。
    这几招是他们最近才学来的,所以算是最奇的了,也最狠的了。
    但是,什么竹,出什么笋,什么病,投什么药。
    凭白眼狼他们这两块料,会有人能看得上眼?真是,一只酒杯也装不下一大碗的水呀!
    不过,倒也被他们多拖了十来个回合,二十招一过,败象还是露了,童硕新一见,不得不施出援手。
    “九头鸟”的功力果真要高明了一些,但是,那也只是比了手底下的人,还高不过对手纪国勋。
    因此四个人打得团团转,看起来十分热闹,却是一个两相之局!
    回过头来再说说“秦岭三蛇”那一边情形的发展,庙后广阔,姚凤婷在距纪国勋停身之处五丈左右的地方也回过了头。
    她,玉立亭亭,翠树临风,虽然是一脸嗔容,但秋天也有其可爱之处!
    “现在,报上名来,姑娘的手中,可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哈!她到底杀了几个有名之辈?真是天晓得,别说杀人,恐怕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呢!“喔!好大的口气,好吧!大爷这就告诉你.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作了一个迷糊鬼.”马碧一脸轻佻,也满面倨傲地说:“本大爷名叫马碧,马超的马.碧绿的碧。
    就是我身上所穿的颜色.也是你身上所穿的颜色,因此,人称‘青竹丝’。他……”
    他左手一摆继续地说:“姓殷名洪,外号“赤练蛇’,至于剩下的一个,叫雷诺,人黑衣黑,所以人称‘黑炭烧’。”
    因为我们兄弟来自秦岭,是以江湖上的同道管我们叫‘秦岭三蛇’!”
    姚凤婷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根本不知道什么“秦岭三蛇”或者“岭南四毒”,她所以作如是之问,只不过是装模作样,摆摆威风罢了!
    “好吧!那你们就出手吧!”
    “且慢。”马碧犹疑地说:“你也得报上你的姓名。”
    他是聆听了童硕新几个的禀报,说这位姑娘打翻了海口分坛中所有的人,而且,对方又来自地狱门,是以他必须要弄个清楚。
    “本姑娘姚凤婷。”
    “地狱门里的?”
    “唔,可以这么说。”
    “是吗?”
    马碧侧着头,皱着眉,一脸的不信,满腹的狐疑,两眼直楞地紧盯着姚凤婷清秀的面庞不稍或瞬,几乎要把对方看穿、看透。
    到底是姑娘家,毕竟是初出门,姚凤婷的芳心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一阵恐慌,粉面红了,双颊热了。
    她强捺心神,吭声地说:“不是你又待如何?”
    马碧不由长长地吐出了一回气,他心宽了,意也松了,过方既然不是地狱门中的人,那另一个小子也必定不是麦小云了,全是假冒的!
    “说得也是。”马碧轻蔑地笑了一下,说;“是要杀你,不是也要把你撂在此地。不过—一这么年轻,这么标致的姑娘,夭折了真个有点可惜。”
    “秦岭三蛇”虽然凶狠到家,恶毒万分,但却是不淫!
    尤其“赤练蛇”和“黑炭烧”,他们不近女色,练的也就是所谓童子功。
    “呸!闲话少说,你们上吧!”
    “好!老三,你先上去挑挑她。”马碧随意地说:“看她学了多少,练了多久。”
    “是。”
    雷诺踏上几步,他没听说过姚凤婷的尊姓大名,也看不出姚凤婷的奇特之处,是以右臂轻摇、回头微探,想先试试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几何?
    姚凤婷风摇荷盖,手绽玉莲,一旋一送地回上了一掌,其所指的部位,竟然是“紫宫”大穴,快捷而又凌厉!
    雷诺不由悚然一惊,他虽然看不出对方的出身来历,但是,其身法之灵活,其手法之诡异,果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顿时把轻敌之心给收了起来,审慎地发招换式了。
    “子母金环”姚天送,随身的兵刃就是一对钢环。喔!不对,是一支钢环,唔——也不对呀!其钢环说是一个,却有两个,一大一小,一子一母,合而为一。
    分则成二,施展开来,威力无比,声势惊人。
    当年行道在大江南北,真是响透了半边天,宵小见而丧胆,绿林间而惊魂。
    由于他艺怪,人亦怪,是以江湖上的人都称他是一个怪杰。
    姚凤婷家学渊源,乃父所有.她承受了十之七八,只因女儿家使钢环不便,也不雅.以故未见打造罢了。
    她身形一经转动,人似穿花蝴蝶,掌似漫天飘雪.忽东忽西,时左时右,教人捉摸不出,令人防不胜防。
    雷诺的审慎不管用了,雷诺的凶狠也收不到效果,渐渐地,他变得只有招架之力,却没有还手之能了。
    马碧一见刮目了,他就悄悄地对殷洪说:“老二,你上去助老三一臂之力。”
    “好。”
    “赤练蛇”殷洪应了一声,也开步走了过去,并且朗声地说:“姚凤婷,我们兄弟曾经言之在先,三位一体,同进共出,如今二大爷也要出手了!”
    “姑娘并不在乎,你们这些长虫何不统统上来?”
    人家在讽嘲,人家在讥消,但马碧奸诈,他听了非但毫不在意,还怡然自得地接口说:“你这个姓姚的丫头.且别着急,莫要焦躁.只要时机一到,马大爷自然会上去侍候你,料理你,宰割你!”
    两个人凑成了四条蛇,人凶蛇毒,他攻下对方重穴所在,它噬向对方脆弱之处。
    姚凤婷轻灵、利落,她走中逸旁,她击前转后,如浮云、若流水,真是莫测高深,真是难窥真章。
    马碧的脸色沉重了,心头震动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对方的技艺竟然会精纯到这种境界,高明到这般地步,怎么办?
    当修是实践既出的诺言,三位一体,同进共出,不然,自己兄弟多年挣来的声名必将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女子手中。
    方针既定,他却一言不发,又是人又是蛇的汇了进去。
    “秦岭三蛇”在江湖上的声名的确不薄,他们功力深厚,他们阅历丰富,个个都列人了一流高手之林!
    以一对一,姚凤婷稳*胜券,加上一个,姚凤婷仍是应付裕如,如今是三个,而这第三个又是三人中最狡诈、最阴险的“青竹丝”马碧。
    如此一来,姚凤婷顿时见绌了,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在体能上比不上男人。
    她毕竟是一个曾学少练的大闺女,在经验上也比不上“秦岭三蛇”。
    因此,时间一长,气就喘了,力就短了,汗水也开始渗出来了。
    马碧眼尖,他巨细不遗,竟然看出了端倪.不由精神振奋地说:“兄弟们,赶快加点劲,我们马上可以得手了!”
    “秦岭三蛇”都以凶狠见长,而姚风婷则以灵巧取胜,二造各行其是,各利其便,彼此之间堪堪地维持一个平衡之局。
    突然间,马碧他们尽耗全力,鼓瑟而攻,姚凤婷的脚步也就显得益发散乱了。
    这时候,意外地,庙角那边传来了一个人的语声.
    “姚姑娘且莫气馁,在下赶着来了!”
    最后的几个字句尚在空中飘荡,刚刚钻入耳鼓.一条人影已立即加人了战围之中。
    像龙一般地在翻腾,像鱼一般地在游行,也像鹤一般地在回旋、翱翔。
    霎时间,劈啪声起,霎时间,踉跄形见,到最后.三条毒蛇全部跌坐在尘埃之上,野草之中。
    “你……你果然是麦小云!”
    马碧瞪大了眼睛.惊恐而失色地说着。
    “他……他也是你口中所称的小小子。”
    姚凤婷吐了闷气,俏皮而轻巧地补上一句。
    他是麦无铭,麦无铭淡淡地说:“不错,正是在下。”
    真是巧事,他不早不迟,不快不慢,却在姚凤婷要落败,要受创的时刻刚好赶到了。有那么巧吗?当然,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若是不巧,那这故事的下文又怎么写得下去呢?你说是不?
    纪国勋那方胜负未分,他们见状都各自停下了手,又各自趋了过来。“九头鸟”三人分用扶起了“秦岭三蛇”,海口城隍则向巡行特使躬下了身子。
    姚凤婷整一整被风吹了的云鬓,抹一抹额头上积聚的香汗,然后向麦无铭说:“麦少侠,这三个也是幽冥教里的人。”
    麦无铭笑笑说:“这事正在我想象之中,因为他们亦是地狱门中逸出来的鬼犯。”
    “这么说,幽冥教与地狱门果真有密切的关连了?”
    “应该是的。”
    姚凤婷又转向了“秦岭三蛇”,她粉面布霜,她银铃溅水,寒着声调说:“马碧,说,你们教主姓甚名谁?”
    马碧如今是一脸懦怯,双目无神,沙哑着喉咙说:“在下不知。”
    “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马碧凄然地笑了一下说:“我是实话实说,幽冥教主整日蒙着面纱,在下的确不知。”
    “幽冥教的总坛设在何处,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马等一阵迟疑,一阵叹息.能后嗫嚅地说:“在……”
    麦无铭接口说:“马碧,你只要说出了幽冥教的根据地,在下不为己甚,就此放你们离开此地。”
    “真的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我信得过你。”马碧润了一下喉咙说:“在黄山的天都峰。”
    “好,在下也信过你。”麦无铭照样地回上了一句,又说:“你们走吧!”
    “后会有期。”
    马碧双拳一抱,就率着一干人等启步走了。
    姚凤婷感到不安,她说:“你真的要放他们走?”
    “当然是真的喽!”麦无铭含蓄地笑笑说:“我总不能言而无信。”
    “但他们恶性难改,这非但是纵虎归山,再擒不易,而且,黎民百姓,不又要广受荼毒……”
    麦无铭不答反问,他接口说:“姚姑娘,你可曾听见我有告诫他们?”
    姚风婷不加思索,脱D地说:“没有!”
    “你可知道为什么?”
    姚凤婷美目一阵闪烁,满心困惑地说:“为什么?”
    “因为他们从此已经无害于人了。”
    “哦!原来如此。”
    姚凤婷聪慧,并且她也是行家,一点即透,懂了。
第十四回 石氏父子废武功
    金耿煌直冲冲地赶到了石家庄,可是,当他一脚踏上石家在门前石桥桥面的时候,不用然地却又缩了回来。迟疑、踌躇,最后竟是倒退而回,走下石阶在大路上踱着方步,徘徊起来了。蚂蚁在他的心头爬,蚯蚓在他的脑中蠕。
    其实,金耿煌自己更像蚂蚁,更像蚯蚓,热锅中的蚂蚁,汤水内的蚯蚓,感到手足无措,感到进退两难。谁都说女人怕羞,实际上男人却比女人更为怕羞,不是吗?金耿煌他就是。想方法,找理由,蹙着眉头,低着脑袋,唔,有了。
    “梁山伯不也是这么赶访祝英台?”
    “呃,不,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曾经同窗三年,而自己……”
    “那张君瑞偷会崔鸳鸯,他还跳墙呢!””咳!也不同。他们二人虽在西厢私会,但崔夫人却有过承诺呀!如此怎能混为一谈呢?”“可是唐寅唐伯虎呢?他为求佳人,不用为仅为仆,而我,石素心曾加邀约,前去拜访,又有何不可?”“对,走呀!”
    金耿煌头一扬,胸一挺,正拟跨腿而行,但这时大路上已有五个人飞快地奔了过来。那是石子材和“石家五蟹”!石子材几乎箭步赶到了金耿煌的眼前。他劈口地说:“喂!你这小子,在石家庄院探头控脑的想干什么?”“喔!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怎不光明正大地递帖进拜,鬼鬼祟祟地一味巡逡窥望,这种行为,非偷即盗。”金耿煌红着面孔,分辩地说:“在下正拟越桥进去,而兄台这时却已经到了。”石子材双眼一瞪,他习惯了,目中无人,气势汹汹地说:“你找谁?说!”金耿煌的勇气刚刚提了起来,这一听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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