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灯笼上展翅欲飞的凤凰和栩栩如生的金龙各自盘踞一边,彼此相对,洛青裁盯着那并不算精致的灯笼看了很久,他慢慢伸出手想要拨弄一下,可是在指尖刚碰到那灯笼的时候,触电一般的收了回来。
他急速喘息着,突然一扬手,挂在床头的灯笼就飞了出去。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何遇单手端着托盘,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个砸向自己胸口的灯笼。他稳稳的将灯笼捞在手里,缓步走进来,口中笑道:“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毁了它吧。”
洛青裁右手按在床边,因为用力的缘故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终于他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成了平日里那个“讨人嫌”的洛青裁。
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拿过一旁架子上的衣服,在鼻间嗅了嗅,上面的酒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并非不能忍受。
他边穿衣服边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何遇道:“这个啊,是醒酒汤,我看你昨天喝的挺多了,应该挺难受的。”
洛青裁系腰带的手一顿,看了何遇一眼。
何遇冲他笑道:“喝了会舒服些,一会儿小二会送热水上来,我先下去了,记得下来吃早饭。”
洛青裁抿了抿嘴唇,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何遇说完这些,果然退了出去,走的时候将那盏灯带了出去。他踩着楼梯下楼,店小二正在抹桌子,见他下来,笑道:“客官,包子、稀饭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何遇颔首:“多谢。”
长街上人们伴随着朝阳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不时有推着板车经过的小贩,何遇慢吞吞的吃了一个包子,然后又吃了一个。
直到他吃饱了,洛青裁都没有下来。
何遇『摸』『摸』下巴,心道不是吧,洛青裁应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难道在闹别扭?他想起摔出去的龙凤灯,心中寻思着该不会是有起床气吧?
他搁下筷子,起身上楼。
可是房间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洛青裁的身影。
放在桌上的醒酒汤他一口未动,魏安给曹梦月准备的衣服何灯笼倒是不见了。
何遇走到窗边,顺着打开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窗下一名卖草鞋的老大爷正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热乎乎的大肉包。
何遇失笑,不知这位耿直的老大爷见到从天而降的洛青裁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手里的包子惊掉了没。
他随手拉上了窗户,又看了一眼床上折叠整齐的被子,心道:“这倒是个好习惯。”
不过不走楼梯却跳窗却不是个好习惯。尤其是知道有人在楼下等他却还要不告而别,更不是个好习惯。
找个时间说说他好了。
这么想着,何遇退出房间,结了房钱,准备在小镇上好好逛一逛,毕竟昨晚只顾着喝酒,这古代人民丰富多彩的生活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
就在他买下一个驱虫香包的时候,起身的时候瞥见不远处一名拂云宗弟子从『药』铺出来。
“阿白。”何遇快步迎上去,“哪里不舒服吗?抓这么多『药』?”
阿白见到他眼睛一亮,随后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药』包摇头道:“这些不是给我的,是给飞云门徐清风的。”
何遇道:“徐清风?”
阿白点了点头,道:“韩掌门准备明日就回去了,师傅让我来抓些『药』给徐清风带回去。”他扬了扬左手,“这是煎服的。”又扬了扬右手,“这个是『药』浴,说是疏通经脉。”
“沈师兄。”阿白愁眉苦脸,“这些东西真的能治好徐清风的病吗?『药』王谷的人都不敢保证,只说尽力一试。也泡了好几天了,但是我觉得徐清风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何遇的心一沉,但还是抬手拍了拍阿白的肩膀,语气坚定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徐清风伤的很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阿白还是想要说服他自己,反正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很快的那种无奈心痛的情绪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反扑回来,酸涩难受的滋味越发沉重。
“都怪那个该死的火灵。”只听阿白愤愤道:“还好沈师兄你们已经杀死了它。”
“啊,真是越想越生气。这么简单就死了真是便宜它了,它要是在我面前,我一定把他削骨扒皮,煮了炖汤喝。”
何遇被他孩子气似的话逗得眼睛一弯,随后说:“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药』给我,我帮你拿一点。”
“没事,又不重。沈师兄,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最近山上的气氛太压抑了,我都难受死了。”
何遇道:“好。”
·
与此同时,墨夷城,叶家。
咯吱一声响,叶磊推开了藏书阁的门。叶凌寒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杂『乱』,也没有书籍长年累月散发出的腐朽味道。相反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若有似无,飘散在周围。
书架上的卷轴、书本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地板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叶凌寒跟在叶磊身后在一个书架前停下了脚步。
他说:“寒儿,你来看,这些都是我叶家列祖列宗钻研多年所着的功法秘籍。”
叶凌寒沉默片刻,道:“爹;《天虹诀》不在这里?”
叶磊哈哈大笑,伸出手『揉』了『揉』叶凌寒的头发:“平时啊,一听习武练功你就耍滑头,让曹梦启顶替你。
叶凌寒在他抬手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右脚微微抬起就要后退,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制止了自己这种软弱的念头。
在叶磊粗糙的大手『摸』到他的头上的时候,他的脖子梗住了,抬起的脚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叶磊拍拍儿子的肩道:“《天虹诀》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你需要先打好根基。”
叶凌寒低着头,咕哝道:“您总说《天虹诀》,可我一次都没见到过。”
叶磊道:“好了好了,我儿莫气,等你从雪山出来之后为父就将《天虹诀诀》交给你。”
叶凌寒不依不挠:“爹,我能看看嘛?就看一眼?”
叶磊唔了一声,道:“好吧。”
他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不知踩到了那里,只听一阵轻微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叶磊面前升起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悬浮在半空中。
看着书页上《天虹诀》三个血红的大字,叶凌寒呼吸微顿,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
叶磊看着那本《天虹诀》,同样目光火热。他语气好像有些愧疚:“为父资质愚鲁,多年来也无法参透《天虹诀》中的奥妙,以至于修为停滞不前。我,愧对叶家的列祖列宗啊。”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愧疚。
——他的脸上混杂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丝的嫉妒,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甚至有些怕人的。
叶凌寒垂手站在一侧,看得心惊,终于他轻声道:“爹。”
叶磊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他恢复笑脸,对叶凌寒道:“来,为父给你挑几本书,先稳定基是首要的。进入雪山,机灵一些,为父已经命人给你寻了诸多宝器,到时候一并带在身上。”
第三十三章()
咔一声轻响,一只保养得益涂着蔻丹的手将『药』瓶放在了桌上。
王安将亵衣穿上,闷哼了一声,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但还是转过身握住女人细嫩柔软的手轻声道:“不用担心,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不碍事的。”
女人蹙起眉头看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她将手从王安手中抽出来,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王安拎起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女人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看着白『色』瓷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道:“下次可千万不可这么莽撞了,我知道你关心寒儿,但是这次你真是过分了。寒儿九死一生,回来却还要接受我们的质疑……”
王安面『色』一沉,他一摆手制止了女人的话,显然此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女人叹气:“你还是怀疑他?可他确实是寒儿。他知道寒儿所有的事情,小习惯也和以往一样。如果他真的是假的,那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竟能知道寒儿所有的事情?”
王安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最后还是道:“这件事我还要想想,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
女人被一再否定,心中微愠,她将手中的杯子咔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道:“我是寒儿的母亲,我这个当娘的难道还认不出我的儿子吗?我说他是寒儿他就是。”
看着王安沉重的脸『色』,女人语气柔和下来,道:“你若还是不信,我已命人给……”
王安目光一凝,抬手一掌拍了出去,口中喝道:“什么人?”
咯吱,门被推开了。
叶凌寒站在门外,灿烂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叶凌寒道:“是我。”声音嘶哑怪异。
王安目光微沉,随后起身行礼:“公子。”
叶凌寒却不理会他,他抬脚迈进房间,又从袖中『摸』出两只精致的小瓷瓶,好像很疑『惑』的问道:“娘,您怎么会在这里?”
叶夫人脸上『露』出困窘的表情,一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王安在一旁笑道:“公子,夫人是来看王某人的。”
叶夫人忙笑道:“是呀,寒儿,王先生这次犯了错,但也是关心则『乱』。娘给先生送些『药』。”
叶凌寒好像没有发现她的不自然,他将两个『药』瓶随手丢在桌上,下巴微抬,道:“这是金疮『药』,给你的。”
王安一拱手,道:“多谢公子。”他后背的伤应该是挺严重的,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儿,脸『色』又白了一层,但还是强撑着笑道:“王某到叶家六年了,六年来,这还是公子第一次屈尊来到别院。”
他的话中明显意有所指。叶夫人手一顿,目光紧紧的盯着叶凌寒。
叶凌寒倒是十分坦然,他冷笑一声,看着王安道:“是呀,以往都是曹梦启那小子给你送汤送『药』,可他不是死了吗?我手边没有其他信任的人可以用,这几年你得罪的人应该挺多的吧?我生怕随意找个人给你送『药』把你给毒死了,只能自己过来了。”他话锋一转,好像觉得十分有趣似的笑道:“不过话说回来,王先生,你的身体可真弱了,怎么总是‘生病’呢?”
王安淡然一笑:“公子说的是,王某下次一定注意着些,尽量少受些伤。”
“是少挨些罚才是。”叶凌寒冷嗤一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转着桌上的茶杯,抬头对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的叶夫人道:“娘,您看,曹梦启死了,我身边也没有可以用的人。难道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不成?”
叶夫人笑道:“门中弟子你可以挑几个中意的。”
叶凌寒嗤道:“我才不要那帮废物。”
叶夫人面『露』愁『色』,叹息一声道:“是呀,要说资质确实是差了些。唉,耗费了三年时间培养出一个曹梦启,本以为他能跟着你一辈子,却不想竟是个短命鬼。真是枉费我花了那么大的心力去培养他。”
叶凌寒道:“不如再另寻一个?娘,再找一个资质好的吧,和曹梦启,不,要超过曹梦启的。”
叶夫人柳眉轻蹙:“这……”
王安道:“公子有所不知。”
叶凌寒侧目看他。
王安继续道:“普通人家孩子稍有资质都被仙家挑走了,如曹梦启一般天资出众的苗子更是香饽饽……”
叶凌寒不耐烦的打断他:“天资出众?呵,那曹梦启怎么会落在我们手里?”
叶夫人道:“曹梦启的情况不一样。他父母体弱多病,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需要照顾,他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他若是走了,他的父母、妹妹全部都要饿死。”
叶凌寒继续把玩着杯子,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却攥紧了,可他的语调竟是出奇的平静,他笑道:“天下这么多人,难道只有他曹梦启资质好,身世凄苦?肯定还有更多的好苗子和他一样。娘,你派人去找,找到了就把人带回来。”
他眯起眼睛,阴狠道:“若他们真的像曹梦启的父母一样脑筋不开窍,那就把他们家一把火烧了,那人无依无靠,一定会对我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就像曹梦启那个蠢、货、一、样。”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是话语中却带着点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房间内陷入一阵诡异而难堪的沉默,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如此丑恶的事情被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叶夫人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他们没有否认。
静默中叶凌寒隐藏在绷带中的脸绷紧了,他死死咬住牙关,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叶夫人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叶凌寒笑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我骗你玩的,曹梦启也算是死得其所,您看儿子不是成功的拿到了进入圣仑的资格?”
他活动着手腕,志得意满道:“此次圣仑雪山之行,出来之后寒儿一定脱胎换骨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来保护我?”
他起身将叶夫人按在凳子上,给她『揉』捏肩膀,意有所指道:“再说,身边的狗再厉害有什么用?万一他哪天发了疯,对主人刀剑相向,那可怎么办?所以本事还是要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好的。”
王安站在一旁,神『色』毫无波动,好像完全没听出来他的指桑骂槐。
叶夫人脸上也有些赫然,但还是拍着儿子的手道:“听你爹说你要开始修炼了?你的伤还没好,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再有几天就要出发出拂云宗了,抽时间多陪陪娘吧。”
她又有些伤感,抹着眼泪道:“这一去,要三年才能再相见,娘舍不得。”
叶凌寒冷眼看着女人眼中淌下来的眼泪,蜷缩了一下手指,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
拂云宗。
“哎呀,可累死我了。”阿白站在山顶低头往下看去,长长的阶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站在这里甚至可以看见悬浮在半空的云朵。
阿白将『药』从脖子上摘下来,又跺了跺脚,这才转头向何遇小声抱怨:“师傅脾气可怪了,上下山的时候都不允许我们御剑,沈师兄,你说,我好不容易才学会御剑,却无用武之地,想想都觉得委屈。”
何遇失笑:“花师叔也是为了你好。”
阿白唉声叹气,跟在何遇身后一路往前走去。
刚踏进长春殿阿白就和一名弟子撞个满怀,包好的『药』全掉在了地上。
阿白弯下腰,痛苦的捂住酸涩的鼻子。
“木戈,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到哪里去?被师父看见又要挨罚了。”
木戈一边蹲下来帮他捡『药』,一边说:“我也不想着急,可是我刚刚进房间,那个徐清风不见了呀。”
何遇捡『药』的手一顿:“不见了?”
阿白也瞪大了眼睛:“什么叫不见了?木戈,你别太大惊小怪了,他会不会是觉得房中太闷了,想出去走走啊?”
第三十四章()
推开门,浓郁的带着些苦涩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一块画着竹子的屏风立在房间一侧,屏风后面是一个浴桶,那浓烈的泛着苦涩味道的『药』香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