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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喉咙哽塞了，看着红豆越发晶莹的眼眶，突然她的脸在我的视线里就变得模糊了，一阵眩晕，我终于闭上了眼昏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胸口竟然泛起一大片的疼痛感，像是被刀片生生割破了肌肤，将那颗心掏了出来一样，那样清晰地痛。
睁开眼的时候，红豆正坐在我的旁边，脸庞还挂着两行泪痕，她心疼地看着我，轻语道：“你发烧了，好好休息吧。”
还没有开口说话，我的眼泪竟先流了下来，我只能痛苦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了，但是我怕他担心，就没告诉他你发烧的事情。”
“我想他我好想他”
“你今天就不要去打工了，好好在我这里休息吧。”
我稳住情绪，艰难地点了点头道：“红豆，我想回去看看他”
“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吧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再让他担心了，听话。”
泪水更加汹涌地涌了上来，我紧紧抓着枕巾，拼命地点头。
在红豆家的日子，我趁着红豆不在的时候，偷偷给百合打了通电话请了几天假，之后，我便莫名其妙地开始变得昏昏沉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浑身滚烫得像被火苗熨帖过一样，每寸肌肤都在燃烧着。梦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季凉川的笑容，他的忧郁，和他消瘦的脸庞，不知道几个夜晚，他一个人加班到深夜，忘记披上衣服，累得趴在桌上睡着，而他做的这一切、付出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不知是醒了还是睡了，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在哭，哭到胸口疼痛，开始剧烈地起起落落。
过了几天烧退了，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在床上躺了近一个礼拜，起身的时候周身是剧烈的疼痛和无力感。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摸索着走出门，红豆立刻迎了上来：“喂！你刚好，穿好衣服再下床啊！”
“我想见他。”
“你把衣服穿好，把早点吃了，我送你过去。”
上午十点钟，红豆担心我，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才离开。我狂奔而上，莽撞地推开门，正好撞见正要出门的他。他的瞳孔幽深地流动着光芒，眼神迷茫、忧郁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着流下眼泪，扑进他的怀里，扬起头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他忽地僵住身子，手在空气里滞留了许久，似是犹豫，最后终于用尽全身的力量拥紧我。我们不再说话，只是迎合着彼此的吻。他将舌顶入我的唇齿间，辗转地吸吮着，似乎要掠夺一切一样，狠狠地扫过。我们吻了许久以后，我仍旧贴着他滚烫的唇喃喃道：“凉川，我爱你。”
“我也是。”
我们坐在沙发上，相拥着彼此。我轻轻摸着他清瘦的脸，心里一阵难过，但是我不能说出口。我知道他的骄傲，他是多么不希望我知道他为了我在做着一个根本不符合他身份的工作，我只能装傻微笑。
在我以为日子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杜晓航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晚上我从午夜花出来的时候，杜晓航的车子就停在了街边，车里还坐着一个女孩。我忽然觉得那个女孩有些眼熟，却没心思去想到底是谁了。他从车里下来缓缓走向我，脸上的表情是我读不懂的淡漠。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说过了，如果第一条路你不选的话，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季凉川。”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语气近乎乞求。
他不说话，目光促狭地看着我。这个时候坐在车里的女孩走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含笑点头，算是打招呼。我这才想起来这个女孩是曾经去医院看过杜晓航的同事，叫陈雅洁。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杜晓航对陈雅洁冷冷地说道。
“晓航，我真的不是坏女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请你立刻离开。”
女孩瞬间脸色苍白，怔了怔，看着我，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什么坏女人？”我不禁问道。
“这你不用管，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要不要离开他？”
“不要。”我别无选择。
“好，那就别怪我。”他扭头上了车，一下子开出了我的视野。我慌乱的心怦怦跳动着，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一切。
一阵冷风生涩地拂过面颊的时候，我突然惊慌了起来，疯了一样在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能死死地捏住衣摆，紧紧地咬住唇。
等我到了楼底下的时候，杜晓航的车子果然停在了那里，我的心顿时冰凉成一片，我知道，一切都完了。缓缓步入门口的时候，季凉川和杜晓航站在我的面前，就那样沉默着，安静地看着我。隔着一袭月光，借着淡淡的银辉，我看到他们的表情都是同样的冰冷。
“沈檬，他说的是真的吗？”季凉川笑着看我，那笑容像天空绝影的飞鸟，带着凄厉的鸣叫声，瞬间在天空划破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我只能沉默，因为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敢再看他。
“季凉川，你自己的处境你要明白，现在的你，给不了她幸福。”杜晓航带着轻蔑的语气缓缓说着。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我凭什么不能管？你爱她，我也爱，而且不比你少一分一毫。”
“嗬，但是她不爱你。”季凉川扬起头来，嘴角钩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季凉川！你没必要拿话来激我！你凭什么和她在一起？她跟你在一起要省吃俭用，还要住在这么小的地方，她竟然被迫要去那种地方当歌女，这就是你给她的生活？”杜晓航忽然激动了起来。我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他心里的怨念。
季凉川沉默，目光却愈加寒冷。
“说不出话来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给不了她的东西，我都能给。”
“你请回吧，唯独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我瞪大双眼，眼泪还徘徊在眼眶边。季凉川坚定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杜晓航，但是杜晓航却笑了：“好，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屋子里瞬间变得静谧，客厅的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我却只能听见自己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我刚要开口解释，他便突然猛的一步跨了过来，双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肩膀，愤怒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中瞬间迸发出炽热的火焰，仿佛要燃尽我的全部：“你怎么能背叛我！”
“我没有！”
“你竟然去去那种地方当歌女！你疯了！”
“我是去当歌女！但是我没有背叛你！”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但是却没在他的眼里看到信任。
“我不信！”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小肚子全都不相信我！”
“你少跟我提他！我跟你分开的那一年里，谁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你！”
第68章 我们都用心爱过（2）（）
“我季凉川还不需要让一个女人挣卖身钱来养我！”
我再也忍受不了，终于哭了出来，带着决绝的语气，那声音带着尖锐的锋芒从心底迸发出来，瞬间就划破了我的胸腔：“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
“我也再说最后一遍！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突然像一只猛兽一样，上前来吻住我的唇，疯狂地带着狠狠的力道吸吮着。我突然喘不上气来，猛力地用双手捶打着他的胸，他却更加用力地裹紧了我。我死命地挣扎，他不为所动，将我横抱起来直直冲进了卧室。我被他扔到床上，刚要起身，他的身体就压了过来。我哭喊着，挣扎着，从来没有哪一次，我心底是这样抗拒着他的热情。
他迅速褪去了自己的衣服，死死地压着我。我只能哭，拼命地用指甲划着他的背。他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徘徊着，那片微湿薄凉的唇游离在我的每寸肌肤上。
“你只能是我的”他咬住我的耳垂，喃喃自语。
“季凉川！你放开我！我讨厌你！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我突然僵住抽搐的脸庞。他底下一用力，我疼得几乎晕了过去，眼泪再度汹涌成一片：“季凉川，你不能这样对我”
“给我一个孩子”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痛得厉害，他早早就离开了，我一个人抓着被子躲在床角哭。昨晚的那个他让我惶恐，让我陌生，那些疼痛残留在身体上，心竟然也变得那样伤痕累累。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出了家门，刚下楼就看见一个女孩倚在墙边，是陈雅洁。
“找我有事吗？”我走过去问道。
“我我知道晓航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回到他的身边。”她很干脆地说出这些话。我怔住，淡淡地道：“你喜欢他？”
女孩羞红了脸，微微点了点头。
“你既然喜欢他，还要我跟他在一起？”我只觉得可笑，喜欢一个人不是拼了命也要和他在一起才对吗？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他幸福，也许是因为我的家庭我也不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所以他总疏远我”她低着头小声道。
“怎么？”
“我爸爸是黑社会的呵呵”她尴尬地笑了笑。我的心却猛地一沉，眼前的女孩有一种很清纯的学生气质，实在想不出来家庭背景竟然是这样的。
“总之，我希望你无论如何要回到他的身边，就这样了，我走了。”她欠了欠身，转身便离去了。
面对爱情，我突然迷茫了，真正的爱情到底是占有还是舍弃？也许谁都说不清了。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强烈的振动，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电话以后，竟然是张美依。
“沈檬！是我啦！”
“美依？你在国内？”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啊，我前天回来的。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去吃点东西聊聊天吧！”
再看见张美依的时候，她变黑了一点，仍旧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笑脸盈盈。
“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们在一家咖啡厅里坐下来聊着天。
“前几天我妈给我打了通电话，说我爸又病了住进了医院，我放心不下，就赶快回来了。我刚回国就听说你和凉川的事情了，你们还好吗？”
我咬咬唇道：“挺好的。”
“呵呵，那就好，其实有钱没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对吧？”
我淡淡地点头。张美依仍旧笑靥如花，她还是那样单纯快乐，爱情没了，她还在微笑，尽管那段爱情刻骨铭心。也许，小时候的那个梦想我是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张美依这样的女孩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
陪着她转悠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背影在灯光下投射出浓浓的阴影。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让我深深记住她的背影了，除了她，那天，那个雨夜，她转过身，背影消失在雨帘里，于是，我生命里的阳光随着她决绝的背影一并消逝了，被吞噬在浓浓的雨雾里。
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我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不觉间，指尖已经掐破了掌心，一点点的疼痛感肆意蔓延开来，深深滴入心间。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亦如以前的她，但是，在我的眼里，这只能是一场虚伪的欺骗。
“檬檬”
所有的愤怒冲击着胸口，一下又一下，我仿佛听见了那些血液奔流的声音：“你给我滚。”
“我已经跟刘启明离婚了。”她渐渐靠近我，语气平淡。
我“哼”了一声笑道：“刘启明？哦！你丈夫，跟你上床的男人！”
“檬檬！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忽然激动起来。
“我不听！你给我滚开！立刻滚开！”
“当年如果我不跟刘启明结婚，你爸爸的星海就会恶性倒闭！如今我跟他离婚也是因为星海不行了，他没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那个女人一字一句地道。
“你走开！我不听！我什么也不想听！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冲过去，猛力地向外推她。
“檬檬！我当初跟刘启明说好的，他要想得到我就必须帮助星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人！”我捂住耳朵，匆匆跑上楼，她在后面紧紧追了上来。我立刻关上房门，任凭她在门外疯狂地敲打、喊叫。我流着泪跌坐在地上，过了许久以后，那些声音才渐渐消失，我听着她的脚步渐渐离去时，才终于放声痛哭了起来。
原来那个夺走我幸福的男人叫刘启明刘启明脑子“嗡”的一声，回忆涌进了脑海里。百合曾经提到过这个人，午夜花的前任老板，季董得知午夜花在几年后会有升值的可能，就找到刘启明买下了那块地，刘启明和季董早就认识，那个女人说的承诺，为了星海，提供星海帮助脑子顿时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仿佛都纠结在了一起，找不出头绪。深夜，我坐在地上抽泣了许久。爸爸从来不提以前的事，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年一个人在外面谈生意的辛酸也从来不让我知道。终于，我打通了远在异国他乡的爸爸的电话：“爸是我”
“檬檬？怎么了？不高兴了？”
“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启明的人？”
电话那端是许久的沉默，仿佛一切微弱的嘈杂声在这一刻都戛然而止。
“爸，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嫁给了刘启明，现在他们离婚了？”
“檬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今天来找过我。爸，把事情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原来她果然还是选择了他，我应该早就料到的。我和你妈还有刘启明都是大学同一个班的，那阵子，我和刘启明都喜欢上了你妈妈，但是你妈最后选择的是我。我们结婚以后，刘启明多次威胁我，让我放弃她，但是我没有答应他，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而他为了有能力给你妈好的生活，自己拼命地闯事业，功成名就以后，他想要得到你妈妈的念头越来越重。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你妈妈就突然说要离开了，甚至连理由都没有给我一个，只是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书。我曾想过，也许是刘启明私下里找过你妈妈，然后她就被他感动了，离开了我，没想到，这是真的”
“闯事业？那他是不是开了一家歌舞厅，就是午夜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檬檬，你不要操心了星海的事情，爸爸这边还在商议着。”
“爸今天那个女人跟我说，她之所以要嫁给刘启明，都是为了星海，她说她和刘启明之间有过一笔交易，只有她嫁给他，他才答应帮助星海渡过危机，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沉默，随后爸爸说道：“你妈妈真的这么说？”
“嗯，爸，我们应该相信她吗？”
“檬檬，爸爸谈完生意立刻就赶回去，我我相信她。”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爸，她那样对你，这么多年了，你还爱她”
“檬檬，你不懂的，爱了一个人好多年以后，就会变成一种习惯的。”
那通电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