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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檬想了想:“行,就这个了,睡觉。”
刚钻进被窝,季凉川的魔爪就伸了过来,他凑过去咬她的耳朵:“都不奖励我一下。”
沈檬睁开一只眼睛瞅他:“季凉川,腿好之前你给我老实点,我可是一直等着你腿好起来呢。”
“怎么了?老婆大人有什么指示吗?”
“我告诉你,你从来都没带我去北京玩过,你要补给我,还有要跪搓衣板的,你以为我忘了吗?”
“真跪啊?不说看表现的吗?我最近挺乖的啊。”
沈檬笑笑,把手伸进他的睡衣里摸摸他的胸口,季凉川浑身一个激灵翻身就要亲她,她及时把手抽回来挡住他的唇:“不行,再加个马尔代夫吧,红豆度蜜月的时候跟我炫耀了半天呢”
“好!”
下个月的月初,马上就要面临和校方的官司,学校那边竟然也请了专业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校方的辩护律师开庭前找过一次沈檬,他表示学校并不能承担全部责任,因为当天家长会安排在了最后一节课课后,也就是说应属于孩子们放学之后,不在学校的管辖范围时间内,孩子的走失和家长才有着直接关系。对方抓住这个点势必会下狠手进攻沈檬这边,沈檬在办公室和池骋两个人一起准备材料,商量对策,忙了一天时间,整理了一大堆材料出来,也算是有了一些把握。
下午的时候,才到五点她肚子就饿得不行了,给季凉川打了一通电话过去问他要不要带着闹闹出来吃顿大餐,季凉川却说:“我刚把宝贝送回家,又赶回施工现场了,最近这个项目我爸盯得紧,改天再陪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沈檬撇撇嘴说:“好吧,你注意胃,晚上别不吃饭,不然我去给你送爱心便当好不好?”
这主意还是跟红豆学的呢,红豆这个跨入豪门的新媳妇,隔三岔五就做营养大餐给她老公送到办公室去,把叶念瑾美得不行。沈檬听了,觉得自己也可以稍稍效仿一下下的。
季凉川立刻开心地说:“好,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穿高跟鞋,容易摔倒。”
说得就跟她没去过工地似的,自己有那么娇气嘛!
“行啦,知道啦,你也注意安全。”
匆匆赶回家后,发现秀云正在给闹闹喂饭,她赶忙陪着闹闹一起吃了点,然后就开始在厨房鼓弄自己的爱心便当。秀云走过去问她:“少奶奶,要给少爷送饭吗?刚刚的饭菜都是少爷爱吃的啊,直接装进去就好了。”
沈檬回:“哎呀,他要吃我亲手做的才有意义嘛!”
正说着,闹闹屁颠颠地从客厅跑进来,一把抱住沈檬的小腿仰头看她:“妈妈!我也要去找爸爸玩!”
沈檬哪能带他去工地那么危险的地方,蹲下身拍拍他的小脸蛋说:“不行,那边危险,小朋友不能去,妈妈给爸爸送完饭回来要检查你的作业的。”
闹闹噘嘴:“妈妈,你就只喜欢爸爸,不喜欢我!”
沈檬哭笑不得:“说什么呢!小傻瓜!你爸哪儿比得了你啊,妈妈最喜欢你啦!”
“你说谎!你天天跟爸爸亲亲,都不跟我亲亲!”
哎哟,这小子天天都在关注什么啊?
沈檬没办法,跟闹闹亲亲了一下,闹闹立刻咧开嘴调皮地咯咯笑,把小少爷哄高兴了,她才匆匆赶过去。
第162章 密谋已久的阴谋(1)()
晚上八点,薛凯跟着季凉川在慈善基金会所的建筑工地上监工,季凉川这边正在和一个项目负责人谈论材料的问题。项目负责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白领,长得俏丽动人,话里话外都在推荐季凉川购买她们公司的最新出品的材料。季凉川也不是傻子,全都笑笑打太极把话题巧妙地绕了过去。薛凯皱皱眉头,低声跟季凉川说:“我觉得可以试试,不用把话说得那么死。”
谁知那女白领忽然笑笑:“还是薛总监眼光高啊,我可听到啦!”
薛凯有点尴尬地笑笑,没说话。
季凉川逗他:“你准是看人家小姑娘好看,咱们可是生意人,要理智。”
说完,薛凯捶了他一拳,女白领呵呵一笑。
三个人正聊得开心,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wind。”
季凉川忽然一愣,他拄着拐杖不方便,慢慢把身体转过去。只见璀璨夜色之中,朦胧橙光之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大气女人就在他的背后安静地凝视着他。季凉川看着她,目光沉静,那种沉静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迷茫、疑惑、歉意,所以那双眼睛忽然间变得有些混浊。
女白领很机灵,忽然对薛凯说:“薛总监,我请你喝咖啡呀!顺便聊聊我们公司新推出的材料?”
薛凯看了一眼季凉川,转身对她点点头:“我请你吧,走吧。”
女白领爽朗一笑:“那我能不能喝一杯大号的拿铁啊?”
薛凯一笑:“当然可以。”
见他们走了以后,betty走过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对不起,打扰你们谈生意了。”
季凉川摇摇头:“没有,没关系,没有回美国吗?怎么来这里了?这边危险,你没戴安全帽,我去给你拿一顶。”
betty拦住他说:“不用了,我跟你说两句话就走,我订了晚上11点的机票回美国。”
季凉川看了一眼表,已经九点多了,他抬头就撞上了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深情。他望着她的眼睛,忽然话语哽在喉咙里:“betty,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betty摇摇头:“那天我很生气,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尤其是那么恐怖的事情,我根本就做不出来,现在被你怀疑我觉得心里好痛,可后来我想了想,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baby,可能我没办法体会为人父母的感受,也许你为了你的baby可以牺牲一切,想想也就没那么生气了。所以,我想走之前把我们之间的矛盾解开,我只想你能相信我,好吗?”
季凉川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真诚的光泽,他点了点头说:“其实,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的,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不应该怀疑你,我和檬檬只是太害怕了,因为因为我们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我没办法想象如果闹闹真的出了事”
betty忽然眼神哀伤地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闹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季凉川点头,声音轻柔:“我知道你很好,你真的是很好的女孩子,我能从你的眼里看到你的内心。”
betty的脸微微一红,羞涩地低下头,然后又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又拿出一支笔递过去给季凉川说:“wind,还记得这个小本子吗?上面写了好多我们在北京的旅游日记,第一页是你写的你的名字。”
季凉川见她把小本子包了张可爱的书皮,不禁笑笑:“这么宝贝这本旅游日记,以后喜欢北京可以随时再来。”
betty看着他低眉浅笑的样子,在心里默默说:宝贝的不是旅游日记,而是亲手写下的名字。
她笑笑,对他说:“你能不能在第一页再写上几个字,嗯,就写祝betty找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幸福快乐!”
季凉川抬头看着她忽然天真地笑起来像个孩子,随即也像被感染了似的笑起来,抬笔说:“好。”
写完后,betty举起小本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那些文字傻傻地笑,瞳孔里映出头顶的星光,璀璨绚烂。
“爸爸!”
身后,忽然一个娃娃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沈檬在后面紧跟着闹闹跑过来,这小家伙跑得飞快,冲着季凉川就要飞过来,沈檬在后面大喊:“凉川!快抱住他!这小家伙骗我亲亲,还不老实地跟着我偷跑上了车子。这才多大就这么多鬼主意!气死我了!”
季凉川拄着拐杖皱着眉头,快步冲闹闹移动过去,还喊说:“小鬼,不听妈妈的话,一会儿打你屁屁。”
小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爹妈都开始生气了,还咯咯傻笑着往季凉川那边跑。
“喂!小心!”
这时,顶上一群人向这边大吼了一声,眼看一块拴在附近的钢筋混凝土忽然松动下来,整块冲着闹闹的方向掉了下来。沈檬眼看着那块钢筋混凝土就要砸到闹闹,忽然大叫一声:“啊!”
季凉川脑子里忽然一阵空白,他急切地伸出手去想把闹闹抓回来。这时,一个身影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还来不及反应,因为急切地拄着拐杖往前跑,脚下一吃痛,整个人就摔倒在了原地。他根本顾不上自己,一个劲儿地抬起头往前爬,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块钢筋混凝土掉了下去,直直地砸在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在飞扬的尘土之中,在模糊的沙砾之中,那具身体忽然显得那么脆弱而不堪一击。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沈檬愣在旁边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整个脸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betty趴在闹闹身上,双手紧紧地护住他的全身,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一片尘埃之中。她浑身微微颤抖了一阵,此时此刻连睁开眼睛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她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怀里小小的人,瞪大双眼看着她,明显被吓坏了。然后她对着闹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dontbeafraid。。。youareok。。。”
季凉川挣扎着爬了过去,他把手轻轻靠在betty的肩头小声地跟她说话。他不敢动她,他怕她会疼:“betty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betty背对着他,凌乱的长发铺陈在脸上,只露出一只神色疲惫的眼睛半睁着看着后方的他。忽然,那只眼睛露出一个微微的弧度,他看出她在笑,她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只眼睛在传递信息,然后她慢慢地、轻轻地吐出几个字:“wind,我保护了你的baby,感觉好开心。如果我不在了,我不想回美国了,能把我葬在北京吗?”
季凉川心底泛起一股巨大的酸楚,他拨开她的头发,对她笑:“你不会有事的,别说傻话。”
betty眯起眼睛,气若游丝地说:“还有那个本子要带给我”
然后她那双爱笑的眼睛忽然就闭上了。
凌晨12点,betty被推进了急救室,季凉川和沈檬等在急救室的门外。闹闹还在哭,他哭得浑身都颤抖,抬头看沈檬:“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对不起对不起”
沈檬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地把他搂在怀里,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没断。旁边,季凉川把头埋得很低,没人看得出他的情绪。
在急救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季凉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仍旧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更没有去接电话。沈檬看他低着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心里更是难过到快要窒息,她伸出手从他的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接听:“喂”
电话那边是叶念瑾,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沈檬?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檬说着就哭了起来:“bettybetty她”
“她怎么了?”叶念瑾在那边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赶快从电话线里钻出来。
“她为了救闹闹被”沈檬哭得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这时,季凉川忽然微微抬起头来接过她手里的电话:“我来吧。”
“念瑾,你说吧。”
叶念瑾赶忙说:“我发现了新的线索,我怀疑嫌疑人身高并不是一米七,而是一米六四左右。”
季凉川心底一寒,早在刚刚betty用纯净的双眸望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嫌疑人不可能是betty,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说?”
“是我家丫头发现的,嫌疑人脚下穿的那款鞋子有问题,那种木制厚底是今年夏天推出的新款,市场上一般鞋跟高都在6厘米左右,因为根据嫌疑人整体的身材比例来看,不太像一米七身高的,然后我让可欣用人体比例分析的统计图进行了一次测量和模拟身高,再加上鞋跟高度的猜测,能推断出嫌疑人身高在一米六四左右。betty净身高一米七,不可能是她,而之所以嫌疑人穿着波西米亚长裙,也是为了盖住高跟鞋的跟长,从而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一米七左右的女人身上。再推断嫌疑人戴着草帽和墨镜来遮掩面容,可以推断出嫌疑人有相当高的反侦察能力,这样一来就能推断出,犯人绑架闹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预谋的,说不定是策划过许久的。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闹闹随时可能还会被坏人盯上!”叶念瑾迫切地把现在所有的线索一股脑全说给季凉川听。
季凉川听完后无力地说:“她刚刚已经实施犯罪了。”
叶念瑾一愣,在电话里听季凉川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心底的寒意顿生:“我马上联系可欣去现场调查。”
电话挂断后,季源康和季母匆匆从医院外走了过来,季源康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他喘着粗气问季凉川:“怎么样了?”
季凉川坐在那里无力地摇头。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主刀医师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一家人立刻围了上去。还没等沈檬开口问,医生忽然叹了口气说:“硬物从病人的后背压过来,导致胸腔肋骨断裂,肋骨插进了肺部你们联系一下她的家人吧。”
一时间天旋地转,沈檬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昏暗,她搂紧怀里的闹闹,紧紧地闭上双眼,大口呼吸四周混沌污浊的空气。
季源康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沉默了。
凌晨2点,betty因为肺部大出血,重伤不治,在医院永远地沉眠了。
半个月后。
季凉川拉着沈檬的手带着闹闹去北京看betty,沈檬给betty带了很多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北京特产放在她的墓前。季凉川一袭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他搂着闹闹看着照片上笑容爽朗的女孩说:“闹闹,以后你懂事了,长大了,每年都要来这里看姐姐,知道吗?”
闹闹乖乖地点了点头:“爸爸,姐姐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的人呢?她每年都会在这里等我吗?”
季凉川摸摸他的头:“姐姐去天堂了,可是你不能忘了姐姐,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忘记姐姐。”
闹闹委屈地点点头,眼圈有点红:“爸爸你跟妈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好好听话”
季凉川怎么会去怪罪一个三岁的孩子,他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哄他:“怎么会呢,你还小,爸爸可以原谅你所有的错误,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错误,懂吗?”
“记住了,爸爸,你别生我的气,我把我的好吃的都让给姐姐。”闹闹道。
季凉川摸摸他的脸:“乖。”
沈檬忽然难过起来,蹲在那里看着她的照片,幽幽地说:“是我不好,因为一时醋意,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你,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救了我的宝贝”
季凉川拍拍她,示意她别再哭了。这半个月沈檬被自责、歉意、愧疚各种心情纠结得不能自已,季凉川不想再看她自我折磨下去了。
临走的时候,季凉川偷偷把那本包着小碎花书皮的笔记本放在了她的墓碑下,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沈檬都不能从悲伤里走出来。她总在想,如果一开始她没有那么排斥她,现在会不会不那么痛心,如今连一句对她说“对不起“的机会都不复存在了。
她一直在办公室发呆,池骋敲门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池骋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