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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离他远些。我不会害你。”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一个个要他离开。
他气怒交加,再不忍受一剑斩去。对手一个个增加,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他面前。
杜芯,松风寒。
师父曲晚词制止他:“逆徒,你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我听你的话,却不是要你来让我束手就擒的。姬清是我的。”
师父却是冷笑:“你看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高座之上,不可一世的黎灿,揽着他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笑说:“他生得这样好看,我喜欢自然就是我的。你不过是个玩伴罢了,也敢以下犯上。来人!”
他的心攥在一起,阵阵抽疼:“你们胡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只是等他长大,他是我的,还给我。”
座上的少年还是分别时候的模样,眼眸含笑清浅,温和从容的看他,眼中像盛着一捧旧日午后浮光。
无忧纯澈的面容上,沾染上点点血污,仍旧温柔无忧的对他笑。等着他斩杀一切阻碍,一步步走到面前来。
他松开滴血的剑刃,跪坐在地,用袖子小心的去抹少年脸上的血污。手下的人眼眸弯弯,对他欢喜一笑:“重天哥哥,你回来了。”
突然之间,泣不成声。
醒来时候,还听到胸腔里半声哽咽,有人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呼唤:“重天哥哥,你做噩梦了吗?别怕,那都不是真的。”
闻人重天眼角凉凉的湿润,心里的酸楚悲愤还清晰残留,他咽下喉咙的哽咽,反手把姬清抱得更紧:“太好了,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他一向少梦,对人世冷暖感触寥寥。竟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醒来感到庆幸。
“梦到了什么?说出来就消失了。”姬清轻柔的蹭去他脸上的水迹。
“我不想说,”闻人重天的声音哽咽微颤,“梦里的那个人不是我,他把你弄丢了。我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难受得要死了。”
“我在这里,哪也不会去,不会丢的。”姬清贴紧没有安全感的闻人重天,对方还是第一次抱他这样用力,好像濒死溺水求生,用尽全力。
闻人重天渐渐从噩梦的恐惧里拔除,恍然大悟:“他们只能让我离开你,但这世上除了我自己蠢,甘愿被规束,还能有什么理由叫我和你分开?他们不愿意,我们就去没有他们的地方。你跟我走吧,现在就走。除了我自己的手边,把你放在这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能放心。谁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谁知道明日又会有什么意外。时间太过无常可怕了。”
姬清眼眸含笑望着他,就像是等候许久了,不需要任何犹豫点头:“好啊。重天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闻人重天给他穿好衣服,把他背在背上。
门外繁星当空,离天亮还很早很早。清朗的雪原夜空,呼吸间洗涤一切沉闷。
姬清揽着他的脖子,笑着问:“现在就走吗?多了个人行李够吗?”
闻人重天畅快一笑,脚下一点便雪鹰一般远去:“我最重要的行李在背上,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姬清贴着他的背,就像坐在乘载的飞鹰的羽翼上,又稳又暖。
耳边的风声轻轻的,像整个刹魂山的花瞬间一起绽放的声音。抚过侧脸,只觉得清爽温柔,没有一丝冰冷。
“我第一次见你笑,重天哥哥开心吗?”
“开心。跟你一起就开心,现在最开心。心跳得好快像是要炸开了,你帮我按住它。”
胸腔涨得满满的像是开满了拥挤的花,一朵朵的要溢出来了,还是越开越多毫无止境。
喘不过气来,头脑发晕的快乐,下一刻却比上一刻还要更多再多。
想要绕着整个刹魂山跑上几圈才好,可是背着他的珍宝,就要飞得慢一点稳一点。
姬清的心贴着他的背上,手指按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是渐渐被感染了。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我要记住现在这一刻,以后一生你都要比现在还开心。”
闻人重天笑着,脸都有些痛,可是还是想笑,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出来:“是不是只要人自己愿意竭尽全力抓住,神明都会这么慷慨,给我比我想要的还要多得多的不敢想象的快乐?”
“所以你要牢牢的抓住我啊,别松手。”
“不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义无反顾的抓紧,抛诸一切奋不顾身的抓住。这世界上任何的补偿,给我任何东西交换,都没办法和跟你在一起的快乐相提并论。”
姬清蹭蹭他的后颈:“真的吗?你从来不笑,我不知道原来重天哥哥这么喜欢我,还以为自己又要一个人留在刹魂山了。你说带我走,我也好开心。”
“我父母早逝,从小跟着祖父到处游历。祖父为人严肃清正,他不喜欢我父亲,觉得他空长了一张好看面容却只是金玉其外。纵使父亲后来成名天下,两人也隔阂颇深。教导我的时候,也厌恶我生得像他,怕我走了邪路,每每拿史书上的佞幸敲打。从小身边人待我冷淡,我对遇见的人事也并无感觉。便以为自己天生就冷心冷肺。”
闻人重天顿了顿,想起两年前他回到刹魂教的时候。
“可是见到你,就全都不一样。你看着我对我笑,就觉得好喜欢。我不喜欢刹魂山的好多人,他们从小就可以认识你,早我十多年时间跟你在一起,只要想一下就觉得嫉妒生气。他们认识你这么早,却对你不好,也不要别人对你好,想着就更生气了。人生若是能重新开始,我一定早早的到你身边来,跟你一起长大,护着你。”
姬清闭着眼睛挨着他,笑容温柔和暖:“我是为了和你遇见而存在这个世界上,除你之外的人,早一步晚一步,不是你就与我无关。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放,死也不放。”他多喜欢他,才开始就已经想一生。
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人,生而为人却还是孤独。
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遇见一个,燃烧你所有热情,让你甘愿付出一切毫无保留的去爱,去奋不顾身的人。
也许有很多很多人这么爱你,退而求其次也可以幸福。
可是,有的人的感情是种子,不能发芽,就沉睡而死。弱水三千,却并没有可以饮的一瓢。
被辜负或是一厢情愿有什么好怕的,只怕心里种满了种子,终其一生却没有人能叫它开花。
若是有幸遇见了,千万抓住不要松手啊。
如果山石隔在面前,就砸开,搬开,绕开。
如果黑暗缠绕身边,就抓住彼此的手,慢慢摸索着走。
一切的阻难,都只是让烟花燃烧更绚烂的黑夜。
只要你自己坚持不放手,不照着别人划下的规则自缚,这世界有什么代价和悲剧,能叫人不幸悲伤?
这世间有什么快乐,能补偿跟那个人在一起的快活?
如果你感觉到过,心上开满了花还满,拥拥簇簇开到世界的尽头去,一直一直都不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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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总攻的初恋白月光7()
刹魂山易守难攻;山路五部都有相应关卡防守。ksnhugegela
到底是搞封建迷信的,各分奇门八卦阵法机关幻术毒物;一个不落。
外人想要上山难如登天;便是各部弟子也要有相应的令牌才能通行。
下山当然也不容易,但是,这里是教中总部又不是监狱,没道理考虑来防着自己人。
姬清是少教主,长在教中十四年;他没有拜任何一人为师;五部的东西却都要学的;只是不需要精通。
闻人重天拜在坎部曲晚词门下;坎部五部里主中央;以黄麟为腾;负责暗杀和防守事宜;识别追踪和陷阱很轻易。
这两个人在一起,想要绕过守山巡视的护卫不能说轻而易举,却也不算很难办到。
但是闻人重天不想有丝毫意外,背着姬清直接冲着后山祭坛而去。
姬清在他背上好奇道:“那里是峭壁,山势很高;很久才着地,之后是绵延不断的群山。教主曾经带我走过;以他的功力;带着我都要走大半天才能看到山脚人烟。”他弯着眼睛玩笑;“重天哥哥你要带我殉情吗?”
闻人重天抿嘴不语;他方才心情激动之下,说了许多不假思索的傻话。虽然都是心里一直想着的,却是平日里绝对不会说不会表现出来的。现在冷静下来,便羞耻的绷着脸有些不敢看姬清。
姬清看到他慢慢变红的耳朵,又忍不住笑起来,却也安安静静的不出声,假装不知道,不去戳破让他更不自在。
闻人重天静了静才恢复以往的波澜不惊:“人只要脚踏在地上了,如论如何都会被坎部杀手发现去向。但坎部却拿杜长老的巽部没办法,因为巽部的御兽之术,一旦飞在天上四面八方都有可能去得,如何寻觅?”
姬清若有所思:“五部互相牵制,各有优劣,一直如此。杜姐姐的巽部虽然以御兽为名,一直偏向的都是研制草药毒物,便是驯化飞鸟也至多是传递消息。重天哥哥想要带我飞天,只能好好练习轻功了。”
刹魂教的五部都是些奇技淫巧旁门左道,若是五部厉害到能飞天遁地,中原武林能容得下他们,宁国也不可能忍住不去狩猎中原。
闻人重天轻功平稳落地,到后山祭坛这一路都很偏僻,夜里人烟稀少守卫也最少。
放下背上的姬清,闻人重天先是摸了摸他的脸,确保没有被山风吹冷,这才牵着他的手朝祭坛边缘走去。
闻人重天边走边说:“我父亲做左护法前在离部,当时巽部出过一个厉害人物,说巽部御兽能令鹰乘着人飞。父亲与他打赌,说他若能飞,离部便也能研制出可以飞的机甲偃术。后来出了一些事,那人身死,巽部整体削弱,父亲成了左护法,此事便也弃置了。但我小时候,他带着我逃亡时候,却用过。”并叫他若非生死关头,不要拿出来。
能飞的机甲偃术,难道是滑翔翼?
闻人重天拿出一个细小的笛子轻轻的吹,声音极轻极幽,夜里忽然听来有些诡异,倒像是埙才能发出的幽魅。
远处深渊里有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飘来,就像想象中舒展开两翼的翼龙。
姬清微微睁大眼睛望着闻人重天:“真的不是活的吗?机甲偃术竟然这般神奇,为何离部却从无提起?”黎灿手里,离部已然雄踞刹魂山,却最多只是研制些暗器兵刃。
闻人重天摸了摸一动不动的机甲鸟的头,平静的说:“五部本是家传,离部机甲偃术也本只是我闻人氏的家学。当年父亲为左护法,实际却是明升暗降被架空。曾经五部频出惊艳天下的人物,却都因各种原因一一陨落,五部现在只玩些旁门小道,放眼天下,已然名存实亡。”
姬清走近这半人高的木甲鸟细看,唇边笑意似有若无:“大概是因为刹魂山太小,宁国也太小了。大家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争斗,成日里只剩五部互相压制,教内和朝堂互相渗透。谁若是出了头,自己人第一个就要来打压,宁肯毁在自己人手里。美名其曰是为了刹魂山安宁,为天下不生事端。”
闻人重天对姬清伸出手:“让他们争,你跟我走。等你长大了想要这个位置,我帮你拿回来。”
凌晨的雪夜星空下,少年握紧腰上的剑,眼神清亮坚定,锐不可当。
又一阵幽幽的吹奏,木甲鸟浮在半空。
姬清抱紧他的腰,闻人重天抓住木甲鸟的腿,脚下一跃:“害怕就闭上眼睛。”
冰冷无声的机甲带着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后山深渊里。黑夜里,没有人会发现这一幕特别。
等凌晨天光大亮,便如鱼入大海,再无踪影可寻。
当第一声笛音传开时。
远处,黑暗里有一个人坐了起来。
倨傲的脸上,双眼紧闭上扬,唯唇角微微一抹淡笑:“闻人枢,呵。”
天亮之后,少教主留书出走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各个守山关卡自然无任何风吹草动,各部惊疑之下,立刻排查了一遍漏洞,加强了防守。
鹿长泽第一时间报与教主知晓。
“请教主准许我下山找回少教主。”
姬封卧在座上,一手展开看信,眉目浓烈似泼墨写意,不动声色就已经叫人屏息紧张。
不怒自威的面容,垂眸向下,眉峰眼尾却高高挑起,下颚线条冷漠,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姬封唇角微微一动,目光斜睨射向座下诸人:“本座将人交到你们手里,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结果?”
鹿长泽看着前方地面:“少教主一向行为端正,定是有人在旁边教唆。一切还请教主允许长泽下山,将人安全带回来后,教主再行降罪,长泽再无二话。”
忽然听到一声嗤笑,这种时候也就只有黎灿还能端坐如常。
他抬着下巴,神情倨傲,淡淡的说:“我听说,教主一向不满意姬清那孩子,正是因为他行为规矩从不出错,不像我们刹魂山的人,倒像是中原武林名门之后。如今他终于大胆一回,自作主张行为出格了,教主不该动气应该欣慰才是。早些下山也好,多见识见识这天下之大,英雄辈出,眼界也能开阔一些,好过夜郎自大。若是强行将人抓回来惩戒一番,怕是老虎也要被养成小猫了。”
姬封望着他,眼神危险。
黎灿眼前蒙着一层薄锦,不为所动。
其余人都屏息低头,一时不敢大声,只觉得心惊肉跳。
良久,姬封忽而冷笑,怒而不发:“黎长老说得不错。既是曲晚词的弟子在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人父亲不免还是要挂心的,本座便亲自去看着罢。黎长老多年不在,此番回来,可要长住才是。”
姬封拂袖,起身而去。
所有人都跪地低头道:“恭送教主。”
唯有黎灿因为眼睛不便,仍旧坐着,但也微微躬身行礼恭送。
待到姬封远去不见,黎灿才一点点抬起头来,面上淡淡的。
他这样的人,便是低头居于人下,凤眼薄唇的面相,仍是透着一股子唯我独尊的傲然。
但在姬封面前,任何人的狂妄都像是在被允许的边界内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个人的桀骜狂妄,才是真正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是打心里笃定,黎灿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甚至都不愿意分心去计较。
就像看穿了,黎灿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底气信心。
黎灿面上微微有些沉,又慢慢消散。
想起上午时候,从沐云戬那里听来的话,黎灿唇角微动:“教主倒是生了个好孩子。”
众人都已陆续离开,唯有叶芯反而一步三摇的走近,袅娜的身姿倚着他的座椅,蛇一般缓缓委身,修长的脖颈却没有低下去分毫。
云鬓挨着他,目光却是一样望着前方,似是亲密又疏离,言笑晏晏道:“黎小哥哥怎的突然这么说?莫非是想成家生子了,可有相好的姑娘?”
黎灿下巴微微转向她:“离部尚未重振,黎灿怎好分心?”
叶芯媚眼如丝,欲说还羞的睇着他,写实的抛媚眼给瞎子看:“黎小哥哥仓促接了位,离部短短几年就已是五部里拔尖的了,怎的还不满意,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黎灿薄唇微启,淡淡道:“教主都不担心,你怕什么?”
叶芯轻轻吹一口气,娇笑着却起身拉开距离:“我是怕小哥哥的离部火烧得太大,吃了我巽部的花花草草呀。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