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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略带忧伤,她也随和、诚恳、乐观豁达。
“玲子。”
“哎,赵锐。”赵锐骑车从玲子宿舍窗前路过,见她在就停了下来。
“这周末学校组织新教师秋游,你去吧。”
“去呀!这是专门为我们组织的活动,没理由不去啊!”
“你听着,我可是这次活动的领队人之一,我命令你多带些衣服,这个季节山里应该很冷了。”
“知道了,队长!”玲子笑答。
赵锐从前与大志一向投缘,跟玲子也自然不生分,早已算是朋友。再说,大志那时没事儿总爱在宿舍讲玲子的事,好事糗事都讲。说玲子的机灵,冷不丁就会甩出些奇思妙想让人大跌眼镜;说玲子的乖巧,总是知道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去关心或者安慰别人;说玲子的精力,越是深更半夜越来精神,两眼狼一般放着绿光;说玲子对理化的痛恨,扬言要穿越时空,去宰了那些物理、化学的创始人;说玲子平衡力的先天不足,永远学不会骑自行车,只能一辈子坐在他陆大志的车后,早早给他做了“压车夫人”;说玲子的魅力,上初中就有小男生给她写情书,玲子拿着情书去问大志那是什么意思,大志说,那是情书,说明人家喜欢她,玲子问,“那你喜欢我吗?”大志回,“不喜欢能让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多少年如一日!”玲子继续问,“别人喜欢我给我写情书,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给我写情书?说明你没有别人喜欢我。”说完便不依不饶伤心地哭,害得大志满头大汗成几个小时地哄。大志说,别人的眼睛长着主要是用来看东西的,玲子的眼睛长着却主要是为了说话;大志说,玲子的手长得像小猪蹄,又短又胖,却仿佛被如来佛的仙气吻过,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在她的手中被活灵活现地编织出来,而且拿起什么材料都能编;大志说,玲子是他的小尾巴,上大学之前,有他陆大志在的地方,不出十米准能找到玲子,玲子说,她跟着大志不是为了依赖他,而为了不让大志太想念她;大志说,玲子长身高像变魔术,高一之前坐在全班第一排,到了高中毕业几乎坐到了全班最后一排,玲子说,之前懒得长;大志说玲子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本事,上小学的时候,玲子问老师,“为什么上课一定要是老师讲学生听,学生为什么不能讲话?”老师说,“因为老师在教给你们知识。”玲子问,“为什么教知识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老师说,“这样效率最高。”玲子问,“你怎么肯定这样就效率最高了?”老师反问,“不然为什么全国所有学校都这么教呢?”玲子说,“我在问老师,老师你怎么反问我了,是你回答不上来了吗?全国都用就等于效率最高吗?”老师生气了,“林燕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问什么?”玲子说,“老师,是我的问题问得不够清楚吗?”接着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成半天成半天不让我们说话、不让我们活动是大人在欺负小孩。因为这样的课堂最好管,你们大人在图省事儿,不是吗?”老师彻底失去了耐心,“林燕,你闭嘴,下课到我办公室去一趟!”玲子只能闭了嘴,回头看着坐在教室后排的大志,两眼泪汪汪。
从那时起,赵锐对玲子的『性』情、爱好就太过了解,知道她是一个优秀又独特的女孩子,值得大志那样执著地去爱。
大志走后,赵锐为自己曾对玲子产生的既明确又朦胧的爱恋自责过,甚至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但是,时隔七年,当与玲子再次相见,那昔日的短暂情愫几乎在第一时间涌动起来。赵锐为此很是无所适从了一段时间,想要弄清楚自己这是情缘自何?当很快发现自己睁眼闭眼想起的全是玲子时,赵锐就想了,用大志说的玲子对理科思维的批判,这就是简单的荷尔蒙的自然反应,哪有那么多道理需要分析。于是,赵锐不再为难自己,不再去劳神探究什么情缘自何的问题,而是让自己毫不做作自然大方地去接触玲子。“有缘千里一线牵。就是没缘,有玲子这样的女孩子做朋友也是一种幸福。”赵锐自我释然地想。后来,随着玲子事业上的不断发展以及她对大志不离不弃、始终如一的眷恋,赵锐对玲子的感情逐渐演变成朋友间的深情厚谊,并始终伴随玲子左右。这些都是后话。
“赵锐,有件事我一直想向你咨询咨询。”迎新郊游活动的路上赵锐及时占据有利位置,坐在了玲子的旁边。
“嗯,什么事儿?”赵锐把提前为玲子准备的早点递给她,一边问。
“谢谢!”玲子没跟赵锐见外,接过早点,“你在学工线上工作,对奖学金的事儿应该比较了解吧?”
“对。学校有几项奖学金,有社会捐资的,也有校基金设立的。怎么?”赵锐有点儿奇怪。
“我是这么想的,这事应该说我已经想了不短的时间,我想在学校捐资设立一项奖学金。”
“噢,发财了!”赵锐开玩笑地问。
“我当真噢!”
“当真发财了!”
“嗨!你要是说不上正经话,那等回来我自己去学工部门咨询就是了。”玲子威胁赵锐。
“哈哈。捐资奖学金和普通捐款不一样,不是一过『性』的,一般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跨度和一笔较大的启动资金,后续资金也要有保障。你刚工作,再说又是工薪阶层,以后还得结婚、养家什么的……”赵锐没有再往下说,但玲子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说“你能行吗?”
“是这样的,”玲子耐『性』很好,“大志走后收到不少捐款,包括学校这边捐的。大志父母一直让我保管这笔钱,我也一直都在考虑用它做些什么。这几年帮着导师带课、做科研又攒了不少,设立奖学金的启动资金应该没有问题。我看了,就我目前的状况,以后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多,我本人呢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消费欲望和需求,把一半或者更多的收入继续投入今后的长期捐资应该是没有压力的。再说,等以后办久了、有经验了,说不定我还能发动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或者有这方面捐助意向的企业或事业单位参与进来,别忘了,当年那个影响全国的大学生社会实践训练基金可是大志和我首先发起的噢。你看怎样?”玲子认真地问着赵锐。
赵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没有想到玲子已经做了那么久的准备,而且,显然考虑得相当成熟。
“如果这确实是你的志愿,学校这边当然不会有问题,到时我可以帮你去跑跑具体的流程。”
“那先谢谢你了,赵锐。”玲子真诚地握了握赵锐的手,继续又说,“奖学金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大志奖学金’,这样是不是很好!一则第一笔资金是大志捐的,二则‘大志’这个词用于奖学金,有志向、志趣和宏图大志的含义,旨在激励大学生立志奋发、自强不息。寓意也很不错,是不是?”
赵锐吃惊地看着玲子,他还不习惯玲子说起大志时的从容与淡定,仿佛大志那么自然地就在那儿,在一个玲子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与玲子始终生息相通着。
“大志读大学的时候就特别热衷于搞大学生科研创新和校外实践活动,当时借着那个基金的资助,活动搞得风风火火,全国好多学校都加盟了,还做了不少国际间的合作项目。所以我想,这个奖学金就主要用于奖励在这些方面有杰出表现的学生,至于每一届奖励的人数和奖金额度我还得回去再好好估算一下,主要是估算我以后的收入能捐资得起多大的力度。”玲子自顾自继续说着。
事实上,这件事办理起来非常顺利,第二年秋季学期该项奖学金已正式设立,正如玲子所言,专门用于奖励在校外社会实践活动和科研创新方面有突出表现的大学生,以激励大学生参与社会实践和科研创新的意识与热情。此项奖学金的设立恰逢国内百年未遇的自然灾害,首届奖学金悉数奖励了在这次灾害中做出努力和奉献的同学,颁奖现场很是感人。
玲子对学校教育事业的关注和支持得到了校方的高度好评,计划在校内外做一些典型事迹的宣传活动。但是,玲子拒绝了。
第56章 吴丽()
在学校综合教学楼与大学生活动中心之间有一处略显偏僻但树木成荫的林荫道,那是当年玲子与大志回回必走的道儿。大志有时会骑着自行车成几十圈地带着玲子在林荫道上欢快徜徉,说那是在憧憬未来;有时又会将自行车扔到一边,牵着玲子的手在林荫道上装模作样踱起方步,说那是在提前『操』练结婚入场仪式;更多的时候是大志紧紧拥着玲子,温馨漫步、轻声细语。玲子这次回到学校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这条林荫道,不管遇到开心事、烦恼事或是无所事事,玲子都会去,因为那儿安静,因为那儿有大志在等她、在陪她。
一天,玲子在这条林荫道上遇见了一个人。
赵锐之前告诉过玲子吴丽后来的一些情况。说大志的走给吴丽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她在自己的痛苦中沉『迷』了很久,最初的时日大有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的严重趋势。吴丽在那条暴虐的河边几度寻死觅活,对奋力救她上来的人破口大骂,骂人家是“王八蛋多管闲事”。消息似乎很快就被远在北京的吴丽的家人知道了,在整个事件尚未处理完结之前,北京那边便来了大队人马,专人专车将哭天抢地、死活不肯离去的吴丽强行接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了她的音讯。吴丽曾不止一次对同学说她知道林燕的痛苦是致命的,“可是,我并不认为我的痛苦就会比她轻、比她少。而且,她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让她去抚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而我呢,我从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他陆大志没有给我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可供回忆的念想!”知情的同学心想,“他若是给你留下了什么念想,也就不是陆大志了!”因为大志不在了,吴丽也就没有按原计划继续读第五年的双学位,而是选择毕业离校。后来听说最终还是嫁给了96建筑系那个疯狂追求她多年的李姓同学,一起出了国,可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已经离了。李同学说这场婚姻除了深刻的教训其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家庭背景的悬殊、思想意识的差异以及用心程度的失衡让吴丽从结婚第一天起对李同学的态度就相当嚣张和恶劣。赵锐告诉玲子,吴丽靠着父母的权力和人力资源以及自己的努力,已经是单位的锋芒人物,目前又返回学校攻读博士学位,女强人的势头非常强劲。说吴丽此次返校书读得怎样不清楚,倒是和学校某位领导关系搞得超乎寻常地好,人家老婆直接闹学校来了。吴丽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指着人家老婆就损,“也不看看你家老头儿那德『性』,你以为天下女人都跟你一个水准、一个眼神!”又说,“不过看你这样儿,你家老头儿要是没点儿外遇啥的,八成就是个阳痿的货!”结果把人家男人女人全骂了。赵锐感慨,当年吴丽追求大志的时候还是很气质、很执著的,谁曾想到头来竟会是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主儿。
“林燕。”吴丽正面迎着玲子走了过来。
“哼,我听说你在学校很风光啊!”吴丽已经完全没了多年前的清纯与秀丽,当初那少之又少的矜持也已『荡』然无存。
玲子没有吱声。
“你回来干什么,嗯?”吴丽不怀好意地挑衅着。
玲子仍然没有吱声,她实在不想跟吴丽说话,什么也不想说。
“继续玩深沉。我说,你除了玩深沉还能不能搞出点儿别的什么花样来,啊!”吴丽明摆着不想让大家好过,“哼!我告诉你吧,我吴丽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也没有输过谁。你以为你就赢了,做梦吧!要不是他陆大志闪得快,早晚也是我的人!”
玲子淡淡地,稍微让开吴丽打算就走。
“怎么,连对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那么幼稚、那么脆弱吗?”吴丽故意堵住玲子的去路。
“对话是要看对象的。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显然我们不是知己,那么,对话就是多余的。”
“你……”吴丽想要继续发威,玲子用不卑不亢的话堵住了她的嘴。
“你今天显然是有意来这儿找我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吴丽“那又怎样的表情”算作回答。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要说的会让你来这儿找我。如果你只是想要用你的话语来刺激一下你曾经想要得到却没有得到的人的爱人的话,那是没有必要的,因为那个人对你而言已经永远不复存在,你以为刺伤了我的快感注定不能激起他的片刻回应。至于我,我并不认自己会是一个为别人情绪和言语所左右的人。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省省吧!”
玲子转身朝反方向走,吴丽一把抓住玲子的胳膊。玲子停下来冷静地看着吴丽。这让吴丽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那片伤心之地自己情急之下也曾拉住陆大志的胳膊,他当时用的也是这样的眼神,冷静的、略带挑衅的,两个人的目光如出一辙。
“告诉我,他到底喜欢你什么?”那一刻玲子分明看到吴丽眼中闪动的泪水,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也在瞬间变得软弱无力。
“至少他不喜欢狂躁,不喜欢恶毒,更不喜欢攀龙附凤、唯利是图,他有一颗纯洁、善良和刚正不阿的心。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没有看明白,就开始了你所谓的刻骨铭心的追求,我只能说那是你的虚荣心在作祟。没有成功,虚荣心得不到满足,便耿耿于怀,甚至对逝去的人也不懂得尊重。”
“你以为你就成功了,你费尽心思最终还不是一场空,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甚至还不如我。我还能再爱、再被爱,你呢,死水一潭罢了!”
“请你离我远点儿,别打扰了我和大志的清静。”这是玲子能够对吴丽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57章 冲出禁锢()
玲子后来还是出了国。在她工作的第三年,也就是她近水楼台在学校继续攻读工学博士学位的第二年,导师要求玲子参加国外合作培养项目,前往德国完成博士培养最后一年的研究任务,之后又进入该校博士后流动站工作了两年。再次回到学校的玲子,已经不再是专职英语教师,而是成为学校机械工程学院的青年骨干教师。正如大志预言,外语将来一定仅仅只是她的交流工具,而非专业身份。但是,大志万万不会料到的是,玲子的专业身份会是自己热爱的机械工程,而且,做得非常优秀。用玲子的话讲,她爱大志有多深,她爱这个专业就有多深,她似乎在此找到了她与大志共同的落脚点。
当初玲子并不想接受合作培养,因为她实在不想离开这所学校,不想离开这座城市,她想要天天住在其中,感受与大志形影不离、无比惬意的幸福。导师将这一点看得透彻,毫不留情地说,“我知道你曾经的男朋友是这个学校的高才生,我自己就还清晰地记得给他们班上课的情形。课上就数你男朋友最不老实,老师讲教材前面的内容,他问教材后面的问题,老师讲到后面去了他又回过头来质疑前面的内容,一堂课下来不知要被他打断多少回。也正是因为他提的问题都挺智慧也挺有挑战,所以老师们都很包容他,有些和他年龄相近的年轻老师甚至还会与他一起就某些问题展开长时间的争论和探讨,年资深、经验足的老师则愿意为他多开一些小灶,以满足他那饥渴的、不安分的心。”导师说,“陆大志的不幸离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