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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然后放在了地上。”女生显然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意识上的困『惑』,一时无法理得清晰。
玲子却很清晰。当时自己越来越冷,感觉就要支撑不住,一脚踩空,人完全失去平衡,就在开始往下坠落的瞬间,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身体在这双臂膀里轻轻翻转,落在地上,然后便失去了知觉。这双臂膀太过熟悉,是自己曾经无数次依靠过的。
“玲子。”
玲子微微抬起被高烧折磨得如巨石般沉重的眼皮,一缕阳光从窗外斜斜『射』入,整个病房沐浴在阳光的柔美之中,宁静、温馨、惬意,玲子仿佛还听得见远处小鸟欢快的歌唱。“这不就是天堂吗!”玲子轻轻地笑着。
“玲子。”大志又喊了一声,将脸轻轻依在玲子的枕边。
“嗯。”玲子应着,“嘿嘿,我看见你了。不过,我是先感觉到你的。”玲子顿了顿,“大志,你为什么这么精神、这么阳光!照得我眼都花了,看你都有点儿模模糊糊的。”玲子伸手去抓大志的手,大志却已伸出双臂将玲子紧紧拥住。
“嗯,我好久没有这样踏实过了。”玲子安心地说,紧紧依着大志,开地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心想这个怀抱是自己的港湾、自己的家,她要永远徜徉其中,享受他的温暖、他的爱抚、他的体贴、他的气息。
“玲子。”大志在轻声呼喊。玲子向大志靠了靠紧表示回答。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玲子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表现得不够理智和坚强。但是,她已经尽力了。玲子有点儿委屈地想。
大志感觉到了玲子心疼,没有要她回答,而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背,像哄小孩子似的抱着她轻轻地摇晃着。
“玲子,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这是事实,你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而且必须把自己照顾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北方的春天寒意重,你不是不记得。可你看看自己最近,只要有点儿空,就成天成天在林荫或者一些阴冷偏僻的地方徘徊,不管刮风下雨、时间早晚。你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总归是要病倒的,可你还是任『性』。”
大志用手『摸』了『摸』玲子的额头,“这不,发高烧了吧!烧了这么几天还下不去。”大志心痛地搂着玲子。
“玲子,我们早有约定,不管我们在不在一起,我们都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生活,是不是?”
“是的,大志。”玲子在大志的怀里老实承认。
“那你现在还能承诺吗?”
“大志。”玲子娇憨地。
“不行!”大志在这件事上不肯让步,“你必须答应我,我知道你能行。”
大志轻轻地吻着玲子的额头,不让她有回绝的余地,“能做到吗?”大志喃喃地问。
“能的,大志。”玲子被大志的温情融化。
“好姑娘。我知道你能的,你是我的骄傲!”大志把玲子抱得更紧,超出了一个病人所能承受的力量。但是,大志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玲子,”大志等玲子稍微平静一些,继续说,“你还要记清楚,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今后会有很多男生喜欢你、爱你,你还会结婚、生孩子。这是你的生活,是你必须要面对的,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有那么一个人,那就是你!”
“玲子!”大志不允许玲子任『性』,“我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你知道我们是永远在一起的,我在你的心里,在你的脑子里,我会始终陪着你。我们曾经说过,逝去的爱人,他的意识和灵魂是可以被所爱的人感知的,是不是?所以,我们的意识和灵魂是相通的,是永远在一起的。但是,现实生活你必须自己好好去打理,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活你自己的人生。这一点我要你答应。”
“大志,我做不到啊!”玲子哀求。
“你如果不答应我,如果你浑浑噩噩终此一生。那么,你把我的那个玲子丢到哪里去了?那么,我们还会有灵犀吗?那么,当你想我的时候,我还能够来到你的身边吗?”
“不要!”玲子一声惊呼。
“玲子,我最亲爱的玲子!”大志紧紧拥着玲子,“你最懂我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所以,答应我,答应我至少试试看,好吗?”
“大志。”玲子贪婪地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大志怀中。
“我知道我们的『性』情是怎样的,就像你知道一样,我们热爱生活,对未来充满憧憬,我们有太多的生活还没有走,有太多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我曾无数次祈祷我们能够一起走完人生,手牵着手走入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们依然相依相恋,你依然是我最亲爱、最亲爱的玲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心一意地爱你,就是把所有的幸福、快乐、美好都创造给你,就是让你在属于我们自己的爱的小窝里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现在,我把我们的未来『揉』碎了,我让你的希望破灭了,我把生活的一切纷繁都推给你,让你一个人去承受。为此,我责备我自己,责备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我最不愿意的事就是让你伤心,看到你伤心比我自己伤心更让我心如刀绞、无所适从。但是,我还是伤了你,最深刻最无情地伤了你。玲子,我太对不起你了……”
“大志!大志!”玲子不忍大志如此伤感,“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一定试着做好,为了我们两个人。”
“这才是我的玲子,我的好玲子!”大志深深舒了一口气,温柔地亲吻着玲子,“我多么爱你,多么希望你活得自我、活得精彩、活得幸福!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阳光慢慢变换角度,洒进窗帘的光线越发倾斜。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天边的云彩,也映红了病房里紧紧相依、难舍难分的身影。随着光线的逐渐昏暗,身影慢慢模糊,融化消散。
“曹凯哥呢?”玲子稍好些问。
曹凯一直守在玲子的身边,直到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好转。
“回上海了,他在这儿守了你一周,公司那边急死了,恨不得派个人来专门伺候你,好换他回去。后来好像大慧姐在公司放了狠话,说如果非要曹凯回去,那能换他班的只有她陆大慧一个人。公司只好作罢,权当给曹凯提前休假了。”
“哎,玲子,你现在精神好些了,你倒是回忆回忆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却一点儿伤都没受呢?”王美丽很是好奇。这件事在全校都传疯了,那个明明看见玲子摔下来的女生的诚信遭到了大家的普遍质疑,要不是另一名帮着一起救人的男生出来澄清,说自己当时坐在靠偏门的位子,确实看见玲子是从楼梯上面摔下来的,那个女生今后还不知该怎么做人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当时大家有些『乱』,都记不太真切了吧!”
玲子知道大志来过,并且用他有力的臂膀护住了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答应了大志什么。大志的心在陪伴自己,他的双眼在看着自己。
第45章 恋情()
王美丽的哥哥王美凯与病魔抗争了五年,在玲子读研二的那一年还是走了。
门铃响起时,玲子仍然沉浸在淡淡的忧伤中。
“美丽!”玲子打开房门意外地发现王美丽站在外面。
“我哥不是送你回单位了吗?”从医院出来,林俊说要送王美丽,问玲子要不要一起,玲子拒绝了。玲子边引王美丽进门,边问。
玲子现在根据大志的计划,在学校附近租房而住,虽然大志明确表示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但是,玲子很固执,她坚决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住的,“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大志怎么可能不在呢,就像大志在哪儿我玲子必定就会在哪儿是一样的。”玲子对外公布的理由是,感觉自己的心情与那些同龄人不太一样,担心自己的好静会影响了别人的情趣。玲子用大志收藏的属于他们俩的各种物品将房间装饰成极具大志气息和他们独特韵味的环境,她与大志的高中“结婚照”被温馨地摆在床头。身处其中,让玲子很有一种家的感觉,她和大志的家。
“是的,我又让他送我来这儿了。”王美丽盯着玲子。
玲子诡异地看着王美丽,坏坏地翻动着双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呢,嗯?”
“玲子。”王美丽走上前来轻轻拥住玲子。
“美丽?!”
“你刚才都见到的。”
“噢!那么说是真的了!”玲子轻轻惊呼。
王美丽一时红了脸。
“快快快,快说给我听听!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倒跟我玩起保密来,太不够意思了!”玲子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又是抱怨。
“你知道,小俊,哎,你哥……”王美丽又是一阵脸红。
“行了行了。就喊小俊吧,虽然我还不太习惯。”玲子解围。
“你知道你哥和我哥从小要好,我哥生病后,是你哥帮着联系到北京这边来看病的。他有空总去医院看我哥,陪我哥聊天,有时我哥身体恢复得不错,还会安排一些户外活动什么的。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接触的也就多了起来。起初,我是把他当你哥的。”
“他本来就是我哥。”玲子幽幽地说。王美丽笑了笑。
“我想,最初他也只是把我当做自己妹妹的好朋友吧。哎,具体什么时候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也说不太清楚。记得有一天我哥因为化疗反应很大,很不舒服,我看他那样儿心里难过,就躲到过道哭了起来,谁知小俊跟了出来,把我搂进他的怀里认真地安慰。我想,至少在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明了了。小俊『性』子好,做事有耐心,懂得疼人。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的,我爸对我妈那样。”玲子安慰地拍拍王美丽,“所以,小俊这样体贴的男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有时候觉得上帝也是公平的,它带走了我哥,又把小俊给了我,给了我们家。这让我对生活中的波折呀、痛苦呀什么的,少了些抱怨、多了份感激。因为,不幸和有幸总是相对平衡的,你说是不是?”
玲子自然懂得这种平衡,正是在这种平衡中她在努力学习与大志的灵魂求得共生。
“你哥哥也是很疼你的。”
“这还用你说,他是我哥!”玲子不服气。
“当初……哎,我说说以前的事不会让你伤心吧?”
“不会,我没那么脆弱。”
“当初大志的事刚出,”王美丽继续讲,玲子的心一如既往地慢慢地痛着,“大家都很担心你真的会彻底崩溃掉,可你哥偏偏不这样认为。我记得我们返回山里做追思那次,你哥很肯定地说过,说你一定挺得过去,他说大志是个有思想、有智慧、有胆识、有魄力的人,绝不会不要命地去爱一个没有个『性』、没有骨气、精神脆弱的胆小鬼,说你的内心强大着呢,‘给她点儿时间!’这是你哥亲口说的。当时我还不太信,但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玲子明白,身边这些她挚爱的亲人、朋友就像一棵同根生的大树,大家共同生长,共同繁荣,共同分享生活中的苦与乐,正是他们的存在给了自己生的勇气和意义。
第46章 你存在,所以我存在()
“曹凯哥,”一次玲子突然问又借着出差名义来探望自己的曹凯,“你和大慧姐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曹凯哑然失措,愣乎乎地望着玲子。
“咦,不会吧!我记得我和大志大二暑假去上海那会儿,你们不是挺好的嘛,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哥和美丽年初结了婚,听美丽说他们最迟明年就准备要宝宝。嘿嘿,你没见他们现在的样儿,可幸福了!我跟你说曹凯哥,真没想到我哥原来这么会疼老婆,美丽简直掉蜜罐里了。”玲子美美地说,像似沉浸在了他们的幸福之中。
“我和大慧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其他也没有别的什么。”曹凯怔怔地说。
“那是你反应迟钝,大慧姐对你可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谁迟钝!”曹凯心里狠狠地想。
“曹凯哥,你对我一直像亲哥哥一样的,自从大志不在了,我也把大慧姐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不管你们俩今后是不是有缘分,我都希望你们过得好,希望你们生活得幸福。”玲子两眼晶莹剔透,似乎在看曹凯,又似乎在看别的什么地方。
“哎,玲子,先不说这。你明年研究生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曹凯把话岔开。
“你有什么建议没有?”玲子坏坏地问。
“只怕我有建议你不肯听!”
“说说看呢。”
“如果你准备好参加工作,我可以给你在上海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我说过不离开北京的。”玲子诡异地笑。
“噢!”曹凯气短,“你看,我就说你不会听我的吧!在北京也行,我也能帮上忙。关键看你有没有想好。”
“哈哈,谢谢哥哥大人!”玲子像模像样两手握拳对着曹凯作了个揖。
此时的玲子顽皮俏丽,曹凯有点儿魂不守舍。曹凯有时会有一种错觉,他总感觉高三时期与玲子快乐相处的日子又回来了。
玲子不再像大志刚走那些年那样地沉默,甚至与世隔绝,她热爱生活的本『性』让她时时刻刻能够看到身边的美好与快乐,她又开始用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和朝气蓬勃的热情去迎接生活的朝朝夕夕,风雨无阻。但是,曹凯也清晰又深刻地意识得到,玲子对大志的爱恋和思念没有丝毫减弱,她的快乐与幸福显然是因为大志曾经的存在和现在依然的存在。曹凯不得不承认,有玲子在的地方,大志必然存在,他的身影、他的音容、他的气息如影随形。
“说真的,曹凯哥,我导师给了我两个建议,一个是跟着他继续读博士,另一个是他推荐我去欧洲读博士。他说,希望我把学位读完再考虑工作的事儿,还说我的研究方向是外国文学,去欧洲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你看呢?”玲子看着曹凯。
“去欧洲?!”曹凯脑子有点儿『乱』。
“啊,怎样?”
“前面不是听你说在学日文吗?”曹凯胡『乱』问着。
“是啊,那是因为大志,他对日本人有心理阴影,我想学学日文,以后有空了专门去研究研究这个国家和民族,看看他们的祖宗到底是人还是兽,怎么就在二战时干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再说,学语言对我来说又不费劲,甚至是件很享受的事儿。我跟你说,曹凯哥,我发现我现在经常一会用中文思考,一会用英文思考,可能偶尔还用德文、法文什么的,等日语学好了,还会用日文。哈哈。”玲子扮着鬼脸继续说,“有时帮导师带课,本来应该用英文讲的,可讲着讲着发现下面的学生傻了,就问他们,我刚才讲的什么语言,他们说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英语、也不是汉语,晕倒吧。就为这,我们导师批评过我好几次,说我态度不严肃。我就不明白了,这和态度严肃不严肃有什么关系,这都哪跟哪啊,怎么动不动就和态度啊、思想啊这些个上纲上线的东西扯在一起!再说,我和大志在高中的时候就总结了,死气沉沉的课堂是对人『性』的最大泯灭。我那叫激活课堂气氛、创造课堂灵感,懂不懂!”
“你知道吗,曹凯哥,我还读了好多机械工程方面的书。大志在的时候总缠着我帮他翻译外文原版著作,有几本还没翻完他就闪人了,这个坏蛋!”玲子溺骂着,“我就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