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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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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做陶,除了帅帅和猴子,也没看到他做出别的东西来,要说没做吧,又整天猫屋里不出来。

    孙问渠端着面准备上楼,方驰也端了碗面,跟着他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了。

    “来聊会儿?”孙问渠回过头看着他。

    “哦。”方驰犹豫了一下跟他一块儿上楼进了屋。

    “你煮面的手艺是不是从你妈那儿遗传的,”孙问渠坐到床边,一边挑面一边说,“很香啊。”

    “我爷爷的大酱做得好。”方驰看了看四周,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孙问渠吃了一口面问。

    “嗯,算是吧,上初中了我才去的县城,”方驰看到了旁边桌上放着的一个大素描本,上面用铅笔画了很多瓶瓶罐罐,离得有点儿远看不清,但他也没好意思凑过去看,“我爸妈都在县城。”

    “开店吗?”孙问渠又问。

    “开了个农机店,”方驰说,“你查户口啊?”

    “闲着就查查呗,看你会不会说,”孙问渠笑笑,“你以前不是不爱说么,哪个攀岩俱乐部也不肯说。”

    “我不说你也会问爷爷奶奶的,”方驰啧了一声,“说不定已经问过了。”

    “我没问,”孙问渠笑得挺开心,“你爷爷自己说的,你小时候上河里游泳裤子丢了光屁股跑回来也是他告诉我的。”

    方驰猛地抬起头,没来得及吃进嘴里的面条差点儿甩出去,他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这老头儿怎么什么都说啊!”

    “说就说呗,”孙问渠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平时家里就他俩,多了个人新鲜嘛,就聊得来劲了。”

    方驰没出声,低头吃了两口面,孙问渠这话说得方驰挺心疼的,老爸和叔叔姑姑都没住村里了,平时家里就两个老人……

    估计也就是这样,孙问渠才能这么轻易地租了房住下来,爷爷奶奶对他还挺上心的了。

    吃完面方驰拿了碗去洗,孙问渠也没推辞,把碗给他之后就坐到了桌前,拿过了那个素描本。

    是在画设计图吗?

    方驰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

    做陶还要画图啊?

    要画吧,以前奶奶眼神儿好的时候点儿什么也先画个图。

    为什么这人突然要跑到乡下来画图啊?

    正琢磨着,孙问渠突然回过了头,看着他也不出声,嘴角带着笑。

    “那什么,就,”方驰猛地有些尴尬,抓了抓头,“你……还有老鼠咬你么?”

    “目前还没有。”孙问渠说。

    “哦,那你继续。”方驰关上门拿着碗跑下了楼。

    中午阳光挺好,奶奶抓了小子在院子里检查身上有没有跳蚤,方驰拿了张凳子坐在旁边跟着一块儿晒太阳。

    没多大一会儿就晒得昏昏沉沉的了。

    后背都晒热乎了之后他起身回了屋,上楼打算去睡个午觉。

    路过孙问渠房间时他停了停脚步,这门吧,虽然换了个锁,但门板还是旧的,上面的缝稍微凑近点儿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况……

    方驰小声啧了啧。

    不看。

    回了屋本来想睡觉,但一看到桌上堆着的书本,他最后还是坐到了书桌前。

    明天就三十儿了,接下去就是初一初二初三,村里现在就已经鞭炮连天了,之后只会更热闹,加上出门走亲戚,邻居来串门儿什么的,要想再复习估计不太可能。

    做为全家唯一自己支持自己的人,方驰决定还是看会儿书。

    而且孙问渠就在隔壁,要有不会做的题正好还能让他给讲讲。

    这次让做的卷子真难啊。

    方驰写了没几题就趴到了桌上,手拿着笔在鼻尖下一下下敲着,脑子里全是这句话,真难啊。

    然后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听到了有人在他窗户上很有节奏地敲着。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外面天台上的孙问渠,手里还抱着黄总。

    “哎。”方驰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起身打开了天台那边的门,摆了挺大的阵式要复习,结果没半小时就睡着了。

    “睡得香吗?”孙问渠进了屋,把黄总扔到了他床上。

    方驰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有些震惊地小声说了一句:“靠睡了这么久?”

    “我现在休息时间,”孙问渠倒到床上,摊开胳膊,“你有没有不会的,我帮你讲讲?”

    孙问渠身上穿的是件长袖t恤,这一扬胳膊躺下去,腰那块儿就露了出来。

    方驰扫了两眼,转开头抓过卷子看了看:“我这一溜都不会。”

    “拿过来,”孙问渠还是躺着,抬手晃了晃,“让你爹过过目。”

    方驰把卷子拿过去递给了他,孙问渠躺着对着卷子看了一会儿,又一翻身趴到了床上,顺手把一边的黄总揪了过来边摸边继续看。

    “你前面这条也错了啊。”孙问渠啧了一声。

    “不能吧。”方驰有些吃惊,感觉前几题虽然难,但自己做得还算顺利。

    “我看看,一会儿给你讲。”孙问渠说。

    方驰没说话,在一边站着。

    孙问渠的睡裤一向穿得很懒,就跟把裤子往上提点儿就能当场累死了似的,这会儿后腰一片都露着。

    那个文身也整个出现在了方驰眼前。

    孙问渠身上仨文身,耳朵后边儿,脚踝内侧,后腰……大腿根儿那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仨他是一个都没看清过。

    “你这个文身……”方驰说着一条腿跪到床边,往孙问渠那边凑了凑,“是什么……是猪啊?”

    “你什么眼神儿?”孙问渠啧了一声,背过手把裤腰往下扽了扽,“你家猪长这样啊?”

    方驰低头仔细看了看,居然是一只偏着头用后腿挠痒痒的猫……的背影。

    而且凑近之后才能看得出来,这文身非常精致,有很立体的感觉。

    “是只猫啊,跟真的似的,”方驰说,“你这么喜欢猫啊?”

    “嗯,花了大价钱文的,还是立体的,凸起的,”孙问渠回过头看着他说,“里面垫了假体呢。”

    “扯吧你……”方驰又看了一眼,看着的确是很像,他顿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信你戳两下看看。”孙问渠说。

    方驰还从没见过里头垫假体的立体的文身,好奇心让他伸手在孙问渠后腰上轻轻摸了一下。

    孙问渠的皮肤……

    很……光滑。

    听到孙问渠笑声时,方驰猛地缩回了手。

    “怎么这都能信啊?”孙问渠趴床上乐得不行,“你真有18岁么?”

    他皮肤上细腻光滑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方驰甚至还能感觉到触碰到他皮肤时的温度,再看他现在乐得这样,顿时不爽得很。

    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腰上:“你真有30岁吗!”

    “真没有啊,”孙问渠扯了扯衣服坐了起来,“谁说我30了,没到呢。”

    “……你连13都不像,知道么。”方驰盯着他看了一眼,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了。

    孙问渠笑着下了床,拿着卷子往他面前一放:“行吧,先讲题。”

    方驰的书桌小,孙问渠不能像之前那样趴在桌上给他讲题了,只能是拖了张凳子坐在旁边,胳膊托着下巴。

    “还是老规矩,我讲你听,不懂叫停。”孙问渠拿过一张纸,在左上角写了个日期。

    “还写这个?”方驰问。

    “哦,”孙问渠笑了笑,“习惯了。”

    方驰没再多问,这个习惯应该是孙问渠每天画那些图的,做陶要画图,每天的图还要标出日期来。

    这种认真让他非常好奇。

    看着开始给他讲题的孙问渠,方驰突然有冲强烈的冲动,想要看看孙问渠认真做陶时是什么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35章() 
孙问渠给方驰讲题还是老样子,讲得很认真,条理也很清楚,方驰听得挺仔细,他不想一会儿做不出来再被孙问渠嘲笑。

    讲完不会的,孙问渠又很有耐心地看着他把后面的题做了,碰上不会的就接着讲。

    说实话,方驰看着偏头给他讲题的孙问渠,如果老师是这么上课的,他估计不太会打瞌睡……

    一张卷子折腾完,方驰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行了你玩会儿别的吧,”孙问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腰都酸了,我得躺会儿去。”

    “谢谢啊。”方驰说。

    “不客气。”孙问渠看着他。

    方驰没说话,也看着他,过了几秒钟跟孙问渠一块儿乐了,虽然说不清是怎么了,但就觉得他和孙问渠之间说个谢谢不客气挺可乐的。

    孙问渠回了屋,门一关不知道是睡觉还是继续画图了。

    方驰经过他门口的时候压住了趴门缝瞄一眼的想法,快步地跑下了楼。

    老爸老妈和爷爷奶奶都在厨房和院子里忙活着,其实有些菜早几天就开始准备了,但过年就是这样,好像永远都在做菜,在厨房这个阵地上从天亮忙到天黑。

    这种时候小子是最愉快的,就蹲厨房外边儿,等着吃做菜剩下的边角料。

    “散步去。”方驰过去踢了它屁股一下。

    小子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往村口走了几步方驰又停下了,退回到门口看了看两边的对联。

    春到堂前花似锦,日临庭上人如龙。

    一看就是孙问渠的字,大气有力,不过内容没看懂,就估计着能猜到挑这么两句应该是孙问渠的风格。

    “怎么样?”奶奶手里拿着只鸡,一边揪着碎毛一边跟他一块儿看着,“原来没打算写这个,是水渠说用这个比较诗意,我跟你爷一想,几十年了,咱就诗意一回吧。”

    “原来想写什么啊?”方驰笑笑。

    “你爷爷想了个大富大贵大吉大利,后边儿想不出来了,”奶奶笑了,“水渠顺嘴给补了个添福添顺添财添丁……”

    方驰愣了愣,心里莫名其妙提了一下。

    “后来他说不好,诗意好,就诗意了。”奶奶又说。

    “哦……”方驰揉揉鼻子,“诗意好。”

    奶奶回厨房忙活去了,方驰抬头往楼上窗口看了一眼,带着小子慢慢顺着路遛达出去了。

    往村口走的时候,经过好几个邻居家门口,都看到了应该是孙问渠写的春联,都是常见的吉利话。

    方驰又有点儿想笑,不知道孙问渠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没让人看,就感觉孙问渠这么个挺有才的人,这笔相当有水平的字,就这么神奇地出现在了乡下院子门外的墙上……

    挺有意思的,大概也只有孙问渠这种坚持不吃药的神经病身上才会发生吧。

    孙问渠靠在椅子里,腿架在床沿上,腿上依次摆放着黄总,笔记本和素描本。

    手机在旁边响着,他坚持把最后几笔画利索了才伸手拿过手机接了电话:“亮子。”

    “怎,怎么样?”马亮在电话里问。

    “什么怎么样。”孙问渠看着纸上画着的一个壶。

    “全部。”马亮说。

    “都挺好的,”孙问渠笑笑,“准备跟你媳妇儿回家了吧?”

    “嗯,过,过两天我,去你,你那儿,”马亮说,“初三,三,四吧。”

    “干嘛?”孙问渠愣了愣,“土还有,不用送。”

    “谁,谁送土,啊,”马亮啧了一声,“去呼吸新鲜空,空气,顺便给你带,带点儿年货,谢,谢谢人家收,留你。”

    “我这是租房好么,又不是白吃白住,”孙问渠转了转笔,“来也成,不过年货弄点儿有意思的,普通的别拿了,我看人家里也不缺,堆了一屋子,你再拿多了都没地儿放了。”

    “要不我去拿,拿点儿走得了,”马亮笑着说,停了停又说,“那什么,帮你打,听了,你大姐夫没,没事儿了。”

    “本来也没事儿,这都能有事儿他也真是一朵娇嫩的小粉花了,”孙问渠皱皱眉,一提这事儿他就心情不好,“我统共推了他四下,就这四下还有两下没推着呢。”

    “是,就一下就够,够了,直接推花盆,上,”马亮叹了口气,“那脸磕的,一看就,就是挨揍了。”

    “他不来招惹我,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有他这么一号人,”孙问渠拧着眉,“我爸逼我,孙遥见天儿数落我,我都能忍,顶两句犟两下我就不去多想了,那毕竟是我爸我姐,他什么玩意儿还跟着高|潮了玩颜|射呢,靠。”

    “粗,粗俗,”马亮说,“等我找耳,塞。”

    “还说什么不回家认错就滚蛋,”孙问渠迅速地在纸的一角画了个被扇耳光的小人儿,“他谁啊!”

    “你大姐夫呗。”马亮回答。

    “滚蛋。”孙问渠很不屑地说,他一直没太想明白孙遥跟她老公到底有没有爱情,不过他俩是老爸的左膀右臂,在维护老爸的权威上有着惊人一致,倒是很般配。

    “还,还有,”马亮想了想又说,“孙嘉月找,找我要你电,话。”

    “给了没?”孙问渠说。

    “没啊,骂了我五,五分钟。”马亮说。

    孙问渠乐了:“我给她打。”

    跟马亮又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孙问渠想了想,给孙嘉月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找抽啊!”孙嘉月一听他声音就喊上了,“你说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孙问渠笑着说。

    “躲哪儿去了你!怎么还把刘挺给打了啊?”孙嘉月一连串没停地说,“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上你那儿找你,结果还此房已出售了……”

    “嗯,我搬了。”孙问渠说。

    孙嘉月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边乐边问:“哎,你是不是打了刘挺被赶出去的?”

    “差不多吧,本来还能再赖一个月的。”孙问渠跟着笑了笑。

    “长能耐了啊,”孙嘉月笑得不行,“哎,打得爽吗?”

    “要不你找个时间试试呗。”孙问渠往后仰了仰头。

    “得了吧我才懒得管家里这些破事儿,”孙嘉月收了笑声,叹了口气,“明天又不回家了吧?”

    “嗯,你回吗?”孙问渠问。

    “你不回了我就回吧,去年去我婆婆那儿过的,今年本来也准备回家过,”孙嘉月想了想,“你到底在哪儿呢?”

    “山里。”孙问渠回答。

    “得了吧,鬼才信,好容易被从山里逃出来了又跑山里去?”孙嘉月说。

    “这儿跟挖土工地不一样。”孙问渠看看窗外,一派宁静的风景里飘着不知道谁家刚放完鞭炮的烟雾。

    “不说不说吧,还有钱吗?”孙嘉月说,“不够我让你二姐夫给你转点儿过去。”

    “有,大把。”孙问渠说。

    孙嘉月估计也被老爸警告过不许给他钱,要不也不会说让二姐夫给他转钱。

    他手头还有钱,就算没了,他也不会把孙嘉月两口子卷进这破事儿里来,孙嘉月一向不爱过问家里的事,老公开了个挺大的装修公司,俩人没孩子压力也小,过得挺舒心的,孙问渠不想破坏她每天闲事不管只管花钱的太太日子。

    “你也别死撑……算了这是废话,你要不是爱死撑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孙嘉月用力叹了口气,“反正你不行了就说话,二姐管你。”

    “你才不行了,大过年的会不会说话啊。”孙问渠笑了起来。

    “一直都不会说话,”孙嘉月笑了,“行了我约了小叽做头呢不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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