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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入秋,但秋老虎比盛夏时还要厉害。艳阳高照灼烤着大地,叶向晚却像是感觉不到此时的温度,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缓缓地向着篮球场走来。
她的步伐很快,带着某种不安的情绪,像是下一秒整个人就会跌倒似的,和罗铮交待了两句,沈士君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球场。
“小晚。
“学长……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只要我帮得上。”
没有问到底是什么,沈士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知道叶向晚的为人,若不是迫不得已,实在没有办法的事,她一定不会向他开这个口。
“我爸爸过世了,我想麻烦你,帮我联系市局里的人。我怀疑我爸爸是非正常死亡,我要求司法介入。我想给爸爸验尸。”
……
从叶向晚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沈士君楞了半晌才意识到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叶父死了?叶向晚要验尸?!
虽然从未见过叶父,但从叶向晚钱包里父女俩的合影,也知道她对父亲的感情极深。叶向晚为人极为内敛,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能咬牙扛住,她家里的事情纷乱复杂,她从来不喜欢向外人多讲,她既然不愿意讲,他就不问,只期望等到有一天她明白他的心意,然后再慢慢的告诉他。
可是现在叶向晚一张嘴,就给了沈士君一句厉害的,饶是沈士君心理素质过硬,也觉得太突然了。
“阿晚,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忙,只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你有什么证据认为你父亲是非正常死亡?”
“我自己就是证据,师兄,你信不信我?”叶向晚站在沈士君身边,太阳热辣辣地照在她身上,可她手脚冰冷,止不住的打哆嗦。“我只是担心时间耽搁的越久,这件事情的真相就越难被查出来……”
这几年随着医疗事故的频发,屡屡有病患家属怀疑医院因治疗不当而导致病患非正常死亡的案件发生,但因为医患关系本就是一笔烂帐,再加上其中各种专业性问题,至使司法机关就算是接到此类案件也大多会采取冷处理,让医院与患者家属协商解决。
“师兄信你。”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子,眼中有让人无法不信任的坚决的光芒,她紧抿着唇,纤弱的肩头因为疲惫而微微下陷,可就是因为如此,却让沈士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她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自己都不能让她一个人扛着,她叫他一声师兄,学长,他要罩着她,不管她惹了多大的麻烦,只要他能管,他一定会管!
掏出手机,沈士君在联络人里迅速地查找着,身为沈家的长子长孙,这些年父母和叔伯有意无意地开始让他在政界认识了许多人物,他虽然不喜交际,但身为沈家人,与生俱来的个人风采以及交际手段,仍是让他在许多长辈心里留下极好的印象,同时也结交了许多智志相投的同辈好友,渐渐地有了自己的人际圈。
Z国的政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每个国家都差不多,有几个重要的姓氏在其中把握大局,只要可以敲开那扇神秘的大门,从此之后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不过有些人在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下迷失了自我,而有些人,却能真正地将手中的权利变成一样利器,叱咤风云。
过了一会儿,叶向晚意识到沈士君在看自己,“怎么?师兄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这件事情是我自己要求做的,我自有分寸,就算真的有什么坏影响,我也不会让师兄受到连累。”
“傻丫头,和师兄说这种见外的话。”沈士君板下脸,佯装生气,这丫头到底明白不明白,他多希望被她连累。“我只是担心你的家人,他们会同意你这么做么?”
国人注重丧葬礼仪,人即已死,让死者安息,尽早入土为安是几千年来留下的传统,很少有人会早着对死者大不敬,在人死后还不让人踏实,还要将人尸体破坏。
如果有选择,叶向晚也不想这么做。叶衷这些年为了治病已经吃了很多苦头,她也不想让他过世之后还不得安宁,可是很多药物的残留物在身体里的贮藏时间并不是很长,如果不早调查的话,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他们不会管这件事的……”叶向晚苦笑着答道。
香姨巴不得早点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如果叶向晚要求司法界入,恐怕她是求之不得的,至于叶蓉和叶宽……他们还太小,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满,自己也不在乎。
他们对她的不满已经太多了,也不在多这一件。
得到了叶向晚的肯定,沈士君点点头,将手机拨通…… 下页小说站 免费提供所有小说在线观看下载!且看小说赢积分 积分还可以兑换QQ钻等各种奖品!本站永久无弹窗广告!
第49章 师姨
“不行,没有上面的批文,这个案子我不能接。”
沈士君打了七八个电话,总算将所有关节打通,而叶向晚此时也已经将叶父的遗体从医院的太平间里迁出,可没想到,两人却在法医厅前遇到了莫大的险力。
穿着白色医师大褂的女法医,一手夹着徐徐燃烧的爱喜,一手将沈士君和叶向晚像轰苍蝇一样轰出了手术室。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只能算得上清秀,但一双眼睛却是犀利异常,眼角有些细微的皱纹,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精明干练。
折腾了一天,此时已近黄昏,三人站在警察局专属法医楼空荡的楼道里,夕阳将身影拉得诡异细长,女人不慌不忙得抽着烟,根本不管自己对面的两个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苏师姐,拜托,郝局不是已经给你打了电话,支会过了么?为什么还不行?你是不是因为我舅舅的事情……”
“别和我提你舅舅,我跟你舅舅没关系!”听到沈士君说起沈柯,女人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精光,态度变得愈发暴躁。
“郝局和我打过电话,没错,可他没说过今天就要做尸检,别说你们没拿批文,就是拿了今天也不能做了。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没事,不代表别人没也事,还有,沈士君,别再瞎套近乎了,我可不是你师姐,我和沈柯同岁,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姨才对!”
师姨……这是哪门子的称呼?
沈士君两条眉毛都扭成了麻花,对于这位软硬不吃,油盐不浸的师姨,他真是无能为力。
“你是苏岑吧?”一直没开口的叶向晚,突然问道。
苏岑眉头一挑,答道,“我是,你是谁?”
“我叫叶向晚,是沈士君的学妹,我听孙教授说起过你。”听到沈士君叫她苏学姐,叶向晚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谱,再看苏岑嚣张的样子,对她的身份就更加确定。
不是叶向晚有心要去调查苏岑,而是在她的生活中,到处都有苏岑的影子。
叶向晚不知道自己和这位曾经在H大叱咤风云的学姐到底有多么相象,以至于让医学系几乎所有的教授在说起她,或者聊到苏岑时,都不约而同的提起对方的名字,让叶向晚就算是不想知道这位学姐也不可能。
对于H大医学系的新生来说,解剖课一向是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课程。突然从福尔马林溶液里复活的死尸,没有头颅却能上下楼梯的怪人,以及各种各样的午夜怪谈,再加上解剖室阴森恐怖的气氛,使该教室成了所有学生心中最可怕的存在。
因为传说得太邪乎,以至于有些胆小的女生如果没有男生陪伴,根本不敢走进解剖教室的大门,宁可缺课也不肯离解剖教室近一点。
到最后缺课的人实在太多,医生系的教授们因此十分头疼,于是大家凑在一起,暗地里设了个小赌局,有哪个女生敢独自在解剖教室里过一夜,亲自鉴证解剖教室没有任何怪鬼藏身,不但可以得到由老师们提供的助学金五百块,而且还可以在自习室里永久享用一个离窗最近,风景最好,又最幽静的位置。
五百块钱现在不算什么,在当年可真的算是笔巨款,并不要提那个许多人打破头才能弄到的自习室位置,所以很多女生因此蠢蠢欲试,不过试的人多,但成功的却没有一个。据失败者们说,她们明明好好的待在教室里,可到了午夜不知道为什么,人就变得昏昏沉沉,最后早上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躺在了教室外面,于是解剖室有鬼怪的消息,不但没有减消,反而越传越胜。
直到苏岑入学的那一年……
当一个鸟鸣悦耳的清晨,苏岑单手拎着一个想要在半夜里捉弄她,却被她打晕的男生从解剖教室悠然自得地趟出来的时候,H大里的人才知道,这位名不见经转的小女生,居然是在军中极有声望的苏将军的幺女。
从此之后,苏岑名声大振。
而叶向晚之所以被老师们将她与苏岑相提并论。是因为她和苏岑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同样的胆大心细,同样的做事麻利,遇事冷静淡定,手术时切割的手法熟练精细,有时候就连从业几年的老医生,可能都无法与之相比……
“哦,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早上带着批文过来。”说完,苏岑转身就要回解剖室里。
叶向晚赶上去,拦住她,“苏学长,我只听说教授们说过,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敢于正义执言,勇于追寻真相不畏流言,难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在机关里泡了几年,把你的性子都泡软了,泡没了?”
苏岑的眉头皱了起来,做为H市市局的首席法医,已经有些年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指手划脚了。
“不给你走后门,我就是不追求真相了?你这丫头岁数不大,给人戴大帽子的本事倒是不小,你说你叫什么来着?我倒是想问问教授,怎么教出你这么目无尊长的好学生!”苏岑的凤眼微眯,是发怒前的征兆,沈士君见势头不对,想过来挡在叶向晚身前,叶向晚却一把推开他,与苏岑面对面道。
“我叫叶向晚,里面躺着的男人,是我父亲,叫叶衷,我怀疑我父亲被人下药至死。如果学长不帮我的话,麻烦你把我父亲的尸首还给我,我自己替他做尸检!!”
“阿晚!”
“你说什么?你当这件事情好玩是不是?你做尸检?你长这么大接触过几次尸体?你知道眼压变化,角膜变化,尸斑的出现和颜色都意味着什么嘛?”苏岑彻底被激怒,她狠狠的瞟了两眼沈士君,这是他从哪找来的丫头片子?脾气比自己还要倔,服个软会死么?这么坏的脾气,以后有的是她吃亏的地方!
“是!我不知道!可是我没别的办法了!爸爸死了,可我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过这一夜,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到时候再做什么都晚了!!”叶向晚大声的喊道,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着。
残阳如血,给她的身上罩了一层浅浅的金光,她悲伤欲绝,如山倒般的压力让她无法呼吸,一朝一夕之间,她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楼道里霎时间静了下来,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三人呼吸时的起伏,就在沈士君打算再开口相求的时候,苏岑突然说道,
“喊什么喊,显你嗓门大嘛?想今天做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先提前说好,现在时间晚了,大家都下班了,你们俩都进来,给我打下手。” 下页小说站 免费提供所有小说在线观看下载!且看小说赢积分 积分还可以兑换QQ钻等各种奖品!本站永久无弹窗广告!
第50章 绝望
苏岑像往常一样用,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顺手按下了CD机。
舒伯特降E大调第二号钢琴三重奏,流畅如珠玉落盘般的钢琴声从音质优良的喇叭里倾泄而出,医院里特有的苏打水味充斥在鼻翼之间,莫名地带给人一种平静宁和的感觉。
苏岑朝站在一旁的沈士君抬了抬下颌,“带她过去做准备工作,我人马上就开始。”
法医检查是件极其复杂而严谨的工作,尸检不仅包括检查尸体,还要提取检验材做酒精含量,一氧化碳含量,毒物化验,还要提取脏器做病理检验,越是死因不清楚的解剖,就越费时费力。
苏岑原本和人约了去听音乐剧,看来是要泡汤了。简单地发了条短信,取消了约会,苏岑把手机关了静音丢到一边,不再理会电话那边的某人手里拿着两张高价场地票,风中凌乱。
“用冠状术式切开头皮,而后采用胸腹直线术式联合切口上至颌下、下至耻骨联合处……”一边将手中闪着银色寒光地手术刀陷入叶衷的肌里之中,苏岑轻声地说道。
沈士君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他可不认为现在是进行现场教学的好时候,担忧地将目光转向叶向晚,却见叶向晚面无表情,专注地瞧着苏岑手下的动作,好像床上躺着的只是个陌生人。
叶向晚不是悲伤,也不是没感觉,她的心不是铁打的,她不是冷血怪物。她只是不知道该用如何的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悲痛。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儿,愿意看见这一幕,可是她没有选择。
强大的自制力在此时发挥了超常的作用,它支撑着她,不要倒下去,直到她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一切理由和原因。
自己对面的女孩儿,已经濒临崩溃,可她却仍在用最后一丝清明来压抑住自己,这样的硬气和倔强,不禁盖在白色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小姑娘,快毕业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身司法事业?”
随着苏岑的话音,叶衷的胸骨被掀开,心脏及其他重要器官暴露在三人眼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苏岑仔细眯起眼睛,仔细地检查着所有内脏的情况。
“她过些日子要和我一起去JHU留学。工作的事情,就不用苏学长费心了。”随手递过冲洗血迹的水管,沈士君抢着答道。
苏岑用眼角挑了挑他,想不到,这小子警惕性挺高的啊,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忍不住想要护着小姑娘了?
“哦,留学好啊,留学回来,就变归国人材了,那时候警局更稀罕了。怎么样?考虑一下呗,学长可以让警司给你个好起点,警局待遇不错,干两年就分房了,而且警局里单身的男警员特别多,素质也挺不错的……”忍不住自己的恶趣味,苏岑继续说道。
沈士君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他凑过去对苏岑低语,“学长,你少说两句吧……她现在哪有心情被你召安……”
“我这是替她排解压力呢,你没看她都快站不住了。别这么没出息,人家小姑娘自己都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啊?她又不是你闺女。喂,丫头,你瞧清楚了?”
“身体外部未见明显外伤,脏器也无出血症状……”说着,苏岑在记录本上定下自己的判断,从当法医至今,她已经见过太多的尸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叶向晚咬着牙点点头,对于苏岑的判断,她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叶衷的身体就摆在那里,她虽不是法医,但凭着几年医学院的学习,也可以了解一二。
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做化学病理检验。
此时已经离他们到来时,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岑拿着样本去了旁边的试验室,把叶向晚和沈士君留在手术室里。
叶向晚认真地伤口着缝合,一针一线,不仅仅是刺在叶衷身上,更是刺在她心头。
沈士君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给她以温暖和力量,让她有足够的勇气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就又过了两个小时,苏岑略有些疲惫的从试验室里走了出来,倚着肩头沈士君坐着的叶向晚立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苏岑没有回答,而是将几张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