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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晚缓了口气,看了楚狄一眼,“你先走吧,最近都不要过来了,不要再刺激她。”
“不行!她必须在我的保护下。”让他一眼不见许明翡,他绝不同意!
“你不如说她必须在你的监控之下好了!百里佟我没和你谈生意,买卖不成,大家各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我们现在说的是她未来的健康和幸福!说通俗点,人的神经就像一根皮筋,在一定的范围内,受到刺激或者打击,皮筋只会变长,但并不会断。但你如果一直刺激它,或者给它它无法承受的力度,那结果只有被损坏!她的神经已经受到了不可恢复的打击,难道你一定要她疯了,根本没办法治了才肯放手?或者你觉得一个痴痴傻傻,没有思维能力,只能靠着你活着,你心情好了赏口饭给她,心情不好就拿她出去当赌注,这样许明翡用起来会更顺手一些?!”
“你住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别太过份!”
“你们俩都够了!!”楚狄觉得再听下去,他的神经就要断了,他用手把这两个吵得脸红脖子粗,像是斗鸡一样的家伙分开一些,“百里佟先回去吧,如果许明翡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如果想要来看她也不是不行,林向晚,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过只能从监视镜头里看,不能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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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舍命不舍财
其实楚狄的决定,这两个人都觉得不满意,但细想下来,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在勉强达成共识后,百里佟气急败坏的离开,而林向晚则同样不满的在他身后竖起中指。
楚狄挡住她,以免百里佟再杀个回马枪,“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能轻易就做了决定。许明翡没有开枪,算是你运气好,要是她开枪了呢,或者枪走火了呢?那你怎么办?打死了百里佟倒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没打死呢?就你窜蹬着许明翡拿枪指着他这一件,就足够他恨你一辈子的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沾东西了?”
楚狄义正辞严的讲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林向晚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他当时真的也被这个丫头吓坏了,满脑子全是百里佟血溅五步的模样,闹出人命他不怕,他只是怕林向晚身陷其中,她好不容易才从麻烦堆里脱身,不能再陷进去了。
林向晚心中微动,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未免太小心了,你都没注意么?”
“注意什么?”
“保险都没有打开。”林向晚把枪抓过来,在楚狄面前晃晃。“扳机根本扣不下的,我又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真的拿人命开玩笑。”
楚狄大脑一阵僵硬……这么明显的事情,对于他和百里佟这种用枪的老手,应该是显而易见的才对,百里佟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他心情过于紧张,或者他已经发现了,所以才会有那番举动,但是他自己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向晚身上,根本没有匀出一丝一毫给别人。
这算什么?近情情怯?
楚狄苦笑着摇摇头,把枪接过来,“总之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太危险。”
“但愿我以后也不要有这样做的机会,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几万个。”林向晚也长叹一声,“你没事的话让张阿姨准备一下吃的吧,折腾这么半天,许明翡一定也饿了,我去看看她。”
她说着往房间里走,楚狄拉了她一把,“小心一点。”
林向晚大概是真的累了,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答,进门的时候,楚狄看见她神经抽疼似的甩了甩手,正是自己刚刚握过的那一只。楚狄低下头,片刻嘴角露出一线浅浅的弧度。
许明翡仍在哭,只不过已经哭不出声音,嗓子嘶哑地就像是一只老旧的破风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把地面都染湿了一小块。
林向晚走到她旁边,用了些力气把她拽起来,拽到自己怀里,然后就像抱个大型婴儿似的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这样动作让人十分安心,许明翡的身体最初还有些抵抗,后来慢慢的,就松软下来。她在林向晚怀里呜咽着,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在说着些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有说。
林向晚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天马行空地答上两句,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任时光缓缓地淌去。
“你怎么知道许明翡不会开枪。”后来吃饭的时候,楚狄问林向晚。“如果她扣下扳机,却发现根本没有子弹射出来,那样的结果会不会更糟糕。”
林向晚咬着筷子想想答道,“还能糟到哪里去?大不了她再疯一些,也总比这么半死不活的强。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枪在她手中会出什么事,我只是想赌一下。许明翡是个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杀人,我猜她以前根本就没碰过枪。”
“你错了。”楚狄打断她的话,“能在百里家生活那么久的人,不可能不会枪。许明翡从小就接受很专业的训练,你不要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她愿意,两三个男人都不可能近她的身。”
“你……开玩笑吧?”林向晚嘴巴张得可以填个鸡蛋进去,“她能打得过男人?她看上去连只狗都打不赢。”
楚狄笑,“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在云缅边境,那里有很多赌石会。许明翡的名声在那边很响,很多人不认百里家的名头,却认她的。后来百里家因为这件事,一直很恼火,总觉得许明翡是靠了百里家的资金打下了自己的名声。其实他们不知道,那边的人看重许明翡和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是因为她赌石的本事很好,基本上十赌九赢,而且赢的都是大赢,凡她开出来的石头,价格没有不翻十倍以上的,二是因为她她贪财。”
“贪财?”林向晚把这两个字又念了一便,十分确定这不是个褒义词。
楚狄点头,“百里泽死了之后,百里佟重伤不能管事,百里家的几位叔伯想分家出去,故意下了几个套,把百里家以前一些已经做罢的老帐又拿出来重新说事,想要把百里佟逼死。那时候百里家的情况很不好,资金链也断了。为了这个族长的名头,和家里那些祖传的老东西,人人都恨不得咬百里佟一口。许明翡为了把这一大家子撑下去,就瞒住了百里佟,只身去了缅甸。她赌赢了之后一般就地就会拍卖,卖出钱就直接打款到百里佟的帐户上,先把巨额的医疗费付了,然后再去清那些老帐。那几年如果不是有许明翡,不光是百家里,就连百里佟本人,可能都早就不存在了。许明翡在缅甸待了四五个月,当地人都认识了她,知道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是个最精明的,谁也别想从她手里讨到一丝好处。有一次许明翡又赌赢了,开出来的翠实在太好,水头足不说,而且是很难得“五福临门”,许明翡大概也有些舍不得,就把它留了下来。没想到当晚就出了事,有人得了消息,就带人来劫她,结果许明翡宁死也不肯把石头给人,趁人不备就带着石头跑进了原始森林,直到半个月以后,才被百里家的人发现,差点死在林子里头。”
“五福临门”就是指一块翡翠里同时含有红黄绿紫白五色,这种翡翠不仅极为珍贵惜有,而且寓意吉祥。
“她这是舍命不舍财啊……”林向晚暗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明翡居然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最后那块石头去了哪儿?”
楚狄用手轻扣着桌面,“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又会替她叫不值。她把石头带回百里家,在百里佟生日的时候送给了他,过了没多久,百里佟拿着这块石头参加了当季嘉德的拍卖会,拍出翡翠类的历史新高价,然后借此当上了百里家的族长。再后来那块五福临门,又被人辗转送回了百里家,你还记得许明翡是因为什么被百里家赶出来的么?”
“他们说她偷了东西……你不会指……”
“对,他们就是说她偷了那块五福临门,其实那石头一直在百里佟手里,他故意这么做的,只是为了把她挤兑走。”
林向晚愕然,脑子里有那么一阵子混乱得让她找不到一丝头绪,她确实是为许明翡叫不值,但她更后悔的是,自己当时没有拿着枪把百里佟打成筛子。
“她为了百里佟,算是殚精竭了。”林向晚叹惜,“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那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事情。我只知道,只憾不悔。”楚狄顿了顿答道。
林向晚抬眼看他,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宁憾不悔,宁可事后遗憾原来事情的走向并不如人意,也不要后悔自己没有做过努力,没想到,楚狄竟还记得。
“最好连遗憾也不要有,人有了遗憾,难免的就会生出别的念头。”林向晚对着他说,“要么能够成功,要么干脆死心,做了就做了,对了错了,都不再回头去想。”
“你能做到这么干脆?”楚狄戏谑地回望她,“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我最近总是在想自己过去做过的决定,但不知为什么,越想就越觉得心惊,好像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错了又不知道怎么悔改,因为时光不可能为我而倒流,所以只能任自己这么一步接着一步地错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停止。你说,像我这样的,要怎么办?”
他的目光里似乎有笑意,但往深处看,却只能看得到淡淡的悲伤,林向晚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做错了,她又何尝全是对的?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也想回头纠正,但却从来没有机会。
“楚先生这么聪明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又怎么知道。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与他对视越久,心里就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惶恐又像是期待,林向晚觉得这人一定也是一种病毒,把她好好的健康的心脏也要弄坏了。她借口就要离开,楚狄也不强留她,只是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吐字道,“我要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连挽回你的办法都没有?你说这个世界上,哪有像我一样可怜可悲的聪明人?”
林向晚听得清楚,快走了几步,就像身后有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在追她一样。
第44章 我要见他
正所谓乱世当用重典,百里佟这计猛药虽然下得狠了些,不知未来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效果,但当下,许明翡确实是比前几天都清楚了许多。
林向晚一边让楚狄联络着好的医生替她诊治喉咙里的伤,一边着手操持起许明翡的日常生活。
她每天抽出很长的时间和许明翡单独在一起,两个人可能许久都不说一句话,但林向晚知道许明翡在慢慢的接受她,她看她的目光里也不仅仅只有恐惧,慢慢地开始有了些依赖。
百里佟偶尔也会过来,不过总是挑林向晚跟许明翡在一起的时候,楚狄带他去监控室,他起初很不高兴,和楚狄吼过几次,但渐渐地习惯了,也就不再乱发脾气。
算是风平浪静的过了段日子,天气愈发的热了,林向晚开始动心思,想要给许明翡搞搞个人卫生。
她在海岛上的时候,那些绑匪绝不会替她想到这么多,偶尔打得太厉害,身上的血污太重,怕她感染死掉了,他们就会有浓浓的海水泼她一身,这办法虽然残忍,但也多亏了如此许明翡身上的伤才没有发炎,她才留了一条命在。
但对于洗澡这件事,由于有了上面这个原因,她就极度反感。
林向晚曾经把她往浴室里带过,许明翡只要一见喷头里喷出的水花,就会吓得东躲西藏,让林向晚抓都抓不住她。
林向晚没办法,只好拿小盆接一些清水,一点一点地用布仔细替许明翡擦着身上,没了水注的刺激,再加上林向晚的动作很轻柔,这下子许明翡倒是没有反抗。
“这么好这么长的头发,变成这样真是可惜了。不过别担心,我现在替你剪了它,等以后再长出来的又是一把好头发。”林向晚替许明翡通着长发,通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任何进展,她的头发因为长期的太阳曝晒和海水侵蚀,变得像烂草一样,再留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林向晚和许明翡商量着,手里拿着小剪子已经开始行动。
许明翡乖乖地伏在她腿上,默忍了她的动作,不多时,及腰的长发就纷纷落下。因为她瘦得太厉害,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是穿得拖拖沓沓的,平时由头发挡着,倒看不出什么,现在头发被剪断了,林向晚就一眼瞧见了许明翡脖子上的伤。
她倒吸了口气,手指颤颤地抚在许明翡的伤处,低声问她,“疼不疼?”
许明翡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觉得她的手指温柔,就用面颊在她指尖蹭了蹭,像只小动物似的,对林向晚毫不堤防。
林向晚的眼泪就在那一刻涌了出来,她用剪刀顺着许明翡的衣摆处剪开,等衣衫都落尽的时候,剪刀也随之掉在地上……
*
当晚林向晚说自己很累,没有用晚饭,楚狄有些担心她,就去卧室探望她。
卧室里黑了灯,林向晚坐在落地窗前,红酒杯子和空掉的酒缸一起倒在地毯上,她痴痴地看向窗外,指尖在玻璃上画出邻居房子的轮廓。
她画得十分认真,就连楚狄走近都没有反映,直到楚狄也盘膝坐在她身边,她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叶楠在干嘛?”
“在和师傅下棋,大概要两个小时。你怎么了?”楚狄伸手在她额间试了试,出奇地,林向晚竟然没有躲。她的目光呆滞,眸子里一片混沌,楚狄的眉头皱起来,“喝了很多酒?”
她的体温有些高,但并不是因为病态的发烧,更像是因为酒精作祟。
林向晚也不辩解,十分老实的点点头,“你别不高兴,没喝你的好酒,只是普通的。”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楚狄的声音略提了一个八度,林向晚用手捂住耳朵,“别这么大声,好吵的。”
“你到底怎么了?白天不是好好的?发生什么事?”楚狄有点焦躁,他不喜欢她藏着事情不对他讲,只要她心里憋了事情,到最后倒霉的总是他。
“我也想和你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我今天给许明翡洗澡……我看到了她的身体……”林向晚讲到一半,身子竟微微地颤抖起来,楚狄突然间明白了她为何而消沉,他伸出手臂,将她半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很可怕是么?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也能想象……别担心,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许明翡会好起来的。”
“不……你不明白……我们都在说她会好起来,那是因为我们不是她。我以前也有信心,她只要留下,就能慢慢恢复,但我今天年了她身上的伤……我不敢再这么肯定了。楚狄,那些混蛋……他们在她背后还有腿上……用刀子,刻了自己的名字……那些伤疤,永远也不会褪下去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会修复……她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忘记这件事情,只要她看见自己,就会想起这段恶心的经历……她以后该怎么办?我们可以治好她的伤,但谁能医好她的心?”
林向晚没办法向楚狄描绘当她第一次看到许明翡身上那些新伤旧伤,还有那几个恶棍的名字时,她的感觉。因为那种感觉是完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她只恨自己没在现场,没能亲自手刃那几人。
“这不是你我能操心的问题。这是她的人生,就算再艰难,她也要自己走过去,我们只能陪在她左右,在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扶她一程,但没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