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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多么美好又可怕的东西。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令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林向晚认为自己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但比起这两位的遭遇,她仍是自叹不如。说实在的,她其实并不是很懂百里佟的心理,喜欢一个人,却要残暴的面目来对待她,极尽可能的伤害她,他的爱情到底有多残忍?
“我从来也没有注意过这些事情。”楚狄的眉头紧锁,心里有些愧疚。许明翡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但他却没来及关照她。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打听林向晚的下落,“百里佟把许明翡接回去住了一年,但她的状态真的是十分糟糕,百里佟请了很多专业的医师,也没能治好她。她的身体在快速的衰竭,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他怕她这样继续下去……真的会死,又听说你在我这里,所以就把她送了过来……”
“恐怕是你自己要求的吧?你知道我看见许明翡这样是不可能离开的。”林向晚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楚狄的话,楚狄也不反驳,反而很大方的承认,“你比你想象的要心软的。”
“别期待我会把这种心软用在你身上。”林向晚没好气地答。把手里的蛋糕三下五除二啃干净,又要重新返回房间里。
“你小心一些。”手掌被人温柔的握住,林向晚有些诧异的盯着楚狄,楚狄却一点也觉得自己这个行为越了线,他很郑重的对林向晚说,“许明翡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但她现在……情绪真的很不稳定,我亲眼看见过她趁人不备,把一个花瓶砸碎在百里佟头上,百里佟因此而被缝了七针。”
“如果是我的话,他恐怕就要接受换颅手术了。”将楚狄的手不耐烦的甩开,林向晚故意忽略到由手掌上传递而过的麻麻地痒痒地感觉,推门进去。
听到门口的动静,本在狼吞虎咽的许明翡,突然拖开餐盘,林向晚走过去,见她正艰难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林向晚递了一瓶水过去,许明翡却警惕的向后退了退,根本不理会林向晚。
林向晚只好扭开瓶盖,自己先灌了几口,见她喝了没事,过了一会儿,许明翡才颤颤地伸出手,把瓶子飞快地抓了过去。
她动作的一刹那,林向晚看见她手腕内侧,有一处正方形巨大的伤疤,因为疤痕实在太深,面积又太大,所以就算现在痊愈了,那里的皮肤仍是丑陋地下陷着,那种疤痕是一辈子,无论接受多少次激光复原手术,也无法消除的。
林向晚突然想到楚狄对她说,那些绑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一些属于许明翡的东西给百里家,有时候是一块带血的皮肤……
从她失踪,到最后找回来,一共经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块类似于这样的伤疤?
林向晚想得心疼,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不想让许明翡看到她这副模样,于是就别过身子,用手捂住脸。
这样值得么?为了一个触不到的爱人,而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这样值得么?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啊。你其实是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到底藏在哪里吧,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只是因为想要保护那个人,所以宁可放弃了自己,也要坚守住他的信仰么?
许明翡,你疼不疼?你后悔不后悔?
早知道那个人不会给你你想要的爱情,早知道那是一个如剧毒一般的男人,可是你仍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这样的爱情,到底应该被祝福,还是应该被嘲笑?
事到如今,你还会爱他么?或者,早就变成恨了?
第39章 不会让你醉,只会让你睡
没人回答,林向晚哭哭也就做罢,擦干了眼泪,日子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这就是身为她们这种女人的好处,虽然不够温柔,但足够坚强。
回过身,发现许明翡眼中已经没了防备,更多的是好奇的瞧着她,林向晚朝她做了个鬼脸,“干嘛,看我哭得很奇怪么?”
许明翡这一回答没有缩回去,反而将身体探出来,颤颤地伸出手指,在林向晚下颌上轻轻地抹了一把,林向晚一楞,发现自己摆在颌边的一颗眼泪,被许明翡抹了去。
以为许明翡拭了她的泪,会做些什么,可她却什么也没干,只是把身子又缩了回去,两个手指互相摩挲着,像是在研究那水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向晚又等了她一会儿,她仍是没什么反映,林向晚无奈,只好继续开始一个人的回忆。
一直到无话可说。
她和许明翡认识的时间不长,虽然交情不错,但能说的事情毕竟有限,等她口干舌燥地停下来的时候,往角落里一看……林向晚不禁笑了,许明翡竟睡着了。
可就算是睡着的时候,她也是警醒着的,手臂紧紧地护在胸口,那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种睡姿。
林向晚也觉得累了,就势躺在她身边,“明翡,快点好起来吧,就算不能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但也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不是你对我说过的话么?你怎么能忘了?快点好起来吧……不为别的任何人,只为你自己。”
*
一直待到深夜,林向晚也没再等到许明翡的一个反映,她有些失望的退出了房间。
楚狄不知何时已经等在外面,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一听见她出来了,立刻迎上去。
“今天就到这儿吧,让我喘口气,明天继续。”林向晚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此刻什么也不想,只想把自己甩到大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不可楚狄却没有让开,“要不要喝一杯?”
林向晚愕然,“你还有这个心情?”
“不是说要借酒消愁的么?”楚狄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任何企图。不过他的话倒是引起了林向晚的一些兴趣,酒啊……好久没喝过了。虽然眼前这人并不是个对饮的好选择,但是……
似乎是看出她的迟疑,楚狄又加了个法码,“02年的Napa Valley。”
Napa Valley的酒在林向晚喝过的酒里,只能算中等,但是02年这个年份……“那就来一杯好了。”
“放心,不会让你醉的。”倒酒的时候,林向晚十万分警惕的目光,让楚狄哭笑不得。紫红色带着迷人珠光的液体,随着他手腕上的动作从醒酒器里倾泄而出,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中来回荡漾着。
林向晚趴在桌上,用双手支起下巴,喜欢喝酒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培养起来的呢?最初也是因为借酒消愁吧?但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一种爱好,酒这种东西,像是拥有自己的灵魂一样,可以让人短暂地忘记了悲伤,痛苦,虽明知道借酒消愁只会愁更愁,但因为实在太难受了,所以就算只是虚假的片刻轻松,也让人不顾一切。
“你为什么会接受那样的工作?只是因为磨不开面子,还是真心喜欢?”楚狄知道林向晚法医的新职业,不过却无法理解。她以前做医生,是因为想要治病救人,但法医虽也是医生中的一种,但定义却截然不同,他不知道每天对着不同的尸体,对她来说有什么愉快的。
林向晚晃动的酒杯,让酒液充分的醒来,并不急于去品尝,“那工作很好,不用担心治死人,而且收入也不错。”
“难道因为钱?”听她提起收入这两个字,不得不让楚狄想起过去的许多事。
林向晚举着酒杯对他摇了摇,“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钱,可以出卖所有的女孩子。事实上,值得我出卖的东西,也没什么了。我选择法医,更多的是因为它让我觉得自信,我这双手,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台子上了,但我还想让它发挥所长,毕竟上了那么多年学,说放就放,太可惜了。说实在的,其实做什么工作,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林向晚说着,抿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味道真不错呐……”
“和我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糟糕,对不对?”楚狄瞧着她,目光平淡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她应该不知道,他看上去平静淡漠,但内心早已掀起万丈狂潮。
他已经太久太久太久没有和她这样好好的说说话了,他几乎快要忘了他们上一次完全不设防交谈时的模样。
有人说思念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再一滴一滴凝成温暖的泪。
他等了她两年,在这七百多天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思念着她。他终于明白了她当年告诉他宁憾不悔的滋味,原来后悔是那么痛苦的感觉。
就像是在心里埋了一柄刀,你想要把它拔出来,但最后你只能无力的发现,不管你使出怎样的解数,最终都只会使它越陷越深。
林向晚。
他一次又一次的把盛着她的骨灰的盒子从坟墓里挖出来,他抱着它,一声一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就像是旷野里孤狼的嚎叫,但是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也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可能会爱上任何人,但除了她。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原来除了她,他已经没办法爱上别的人。
在他这一生中,他只会爱她一个人。
就算他此刻死去,他的回忆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林向晚像是猫似的舔着酒杯里的酒液,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泛起,她的眼睛潮潮的,看上去狡黠明亮,“如果天天有酒喝的话,还不算太差。不过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不能干涉我的行动,不能用你的意志来压制我,也不能和我强叶楠,叶楠是我儿子,我一个人的儿子,跟你没关系。至于你和我……你和我只是房客与房客的关系。”
她虽然好饮,但酒量实在很差,属于不喝正好,一喝就倒的类型,虽然只是小小的半杯酒,却让她有些站不稳了。
“要不要这么绝情?”
“对你这样的人,只能这么绝情,否则的话……”林向晚话只说了半句,就没再继续讲下去,“你知道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一开始就不报希望的话,到头来不管结果多坏,也不会难过。”
“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楚狄满心说不出的苦涩。
“楚先生,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不信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鉴于你前科累累……”林向晚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眼前的东西都在摇晃,而楚狄的脸变得那么大?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你……酒,你说……不会让我醉的。”
“不会让你醉,只会让你睡。”楚狄说完这句话,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了林向晚瘫软下滑的身体。
“还说不信我,不信我为什么要和我喝酒?难道就不怕我动手脚?笨蛋……睡吧……放心睡吧,不用再担心,你说的事情,我都答应……”他轻轻地将她横抱起来,在她额头上轻颤地落下一个如羽毛拂过般不着痕迹的吻,然后叹了口气,把她抱回房间。
月光正好,将白色的床单照得一派银光,林向晚的长发拔散,如古典的水墨画般泼开。楚狄坐在床前,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抚过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
林向晚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沉,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不良症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整齐,连衣袖扣子都没解开一个。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是和楚狄喝酒来着,但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就想不起了。
应该什么事也没发生吧?倒不是她对楚狄的人品有信心,而是他应该没胆量拿这种事情当赌注吧?如果他胆敢对她做什么的话……他一定知道那么做的下场。
抓了抓头发,林向晚把这些念头甩出脑袋,起身去了浴室。
痛快的洗过一个战斗澡之后,林向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信念,昨晚她只是喝醉了,但别的事情一概没有发生过,对于她自己的身体,这点感知力还是有的。
早饭已经做好,不过桌前只有楚狄一人,“张阿姨带着叶楠去买菜了,他们刚走。”楚狄见她出来,就起身给她拉开一张椅子。
林向晚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他对面,她其实很想问问他自己喝醉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但看他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倒是让她不太好开口,她以前发酒疯的时候,曾经吐过他一车一身,昨天晚上,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吧?
第40章 你也敢来?!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继续和许明翡一起?需要什么东西么?或者专业的医师?”感觉到林向晚探照灯似的目光,楚狄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开口道。
林向晚被他一提醒,立刻答道,“我就是专业的,你也说了百里佟找人给她治了一年都没治好,说明她的问题不是他们能解决的,她现在的状况其实和叶楠当时有点像,他们都把自己关起来了。我多陪陪她,试试看能不能让她想起些什么吧,哦,对了,钟昆那个小子,许明翡出事的时候,他去哪儿了?”
钟昆那时候像24孝男友一样对许明翡形影不离,他功夫那么好,如果是在许明翡身边的话,估计任何宵小都别想近身吧?
“他那时去参加比赛了,正巧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事情或许也不会那么糟……后来他听说消息赶回来,但是也晚了……他现在和我合伙做生意。”斟酌了一下,楚狄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向晚。林向晚以前费尽心机把楚氏搞垮,不知道她现在对于他拥有财富这件事,会怎么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倒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林向晚有些头疼的说,“许明翡见到他也是这个样子?”
楚狄点点头,“钟昆是跟着百里家一起去救她,不过她也不认得他了……她这个样子还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那要看她自己。”林向晚叹了口气,“我觉得许明翡并不因为恐惧被伤害所以才将自己封闭起来,她这么做……可能是觉得她经历的这些事情不好。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她除了被打之外……他们有没有做过别的更过分的事情?”
“你是指?”
林向晚有些难堪,皱眉道,“性侵犯……”
对于女性来说,性暴力是最可怕的经历,它的伤害不止在于肉体,更在于心灵。
楚狄脸上一僵,“这个我不知道。百里佟也没有说过,但是……或许会有吧。”毕竟她被关了那么长时间,而且那在座孤岛上只有她一个女人,那些雇佣军根本就是禽兽的化身,没人限制他们,不管多可怕的事情,他们也能做出来。
林向晚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百里家现在还和以前一样有钱有势么?”
楚狄不知她问这个为什么,但仍如实相告,“如果只是说财产的话,应该只多不好,在做生意方面,百里佟是个好手。”
“真是可恶……”林向晚喃喃低语,“为什么这些该死的人,总是活得那么滋润。”
“你以为他好过?”楚狄不同意林向晚的话,“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人,只是一年,他就像是老了十几岁。可以说,为了能治好许明翡,不管什么方法他都用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其实一直很自责,但他所处的环境,他的性格,让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表现出来,他是百里家的族长,如果他倒下了,那整个百里家就完了,所以他只能无情。”
唯有无情,才能让自己无坚不摧。
“你又懂他了?”林向晚戏谑地瞧着楚狄。
楚狄低下头,半晌抬起来,笑道,“同病相连吧。”
林向晚很想反唇相讥,“楚先生你何病之有?有也是我们这些蠢女人有吧?”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楚狄背朝着阳光坐着,明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