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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楚狄的时候,她没有嘶吼,没有咆哮,没有哭闹,没有像很多女人一样脆弱不堪,她只是平静的陈述,声音和目光,都没有丝毫的破绽,就像是讲述陌生人的事情一样,这样的女人,才是让龙纪威觉得合格的,能够承担起他人命运的女人,所以他破天荒的关照了她一回。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所以下午的时候我送你回H市吧,对了,关于工作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沈士君和我说过,是苏岑那里要人是吧,什么时候面试?我希望早点可以进入工作状态。”早点找到工作,就能早点拿工资,身无分文的状态实在是太苦逼了。
“哦?住腻我这里了?”
“寄人篱下,总不是件长久的事情,何况我也不能老当电灯泡。叶楠也快过暑假了,自己的儿子老是麻烦别人,实在不好意思。”林向晚淡淡地道,“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借我辆车?然后再借我点钱?我想租个房子搬出来,以后上班也方便。”
“你有驾照么?”龙纪威笑道,“想自立的心是不错的,但也不能一口个胖子。钱倒是可以借给你,不过要按银行按揭收利息,你确定自己还得起?”
这个奸商!!就是身上没长毛,长了毛比猴子还精!!按银行按揭收利息!他怎么不出去抢钱!!
林向晚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一想到自己现在除了龙纪威以外,实在不方便向别人借钱,也只好忍了,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感恩的样子,只不过在龙纪威看不到的地方,她就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屡屡做殴打状。
就在林向晚与龙纪威讨价还价的时候,楚狄也回到了H市。
他其实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大货车急刹的声音,以及司机跳下车子的怒骂,还有拳头落在身上的疼感,似乎都成了遥远的回忆。
他只记得自己跟着导航仪里机械的女声指引,就把车子开回了H市,然后他就一直坐在车里,直到有人将他从车中拖出来。
第16章 倾尽所有
一上午的大雨,下得钟悦焦头烂额。
她原计划今天是去处理一起家庭暴力案件,受害人已经搬离了原有的家庭,但因为这场雨受害人担心孩子粗心大意没带雨具会生病,就私自出去回到原来的家,没想到受害人有暴力倾向的丈夫正好也在家中,两人相见,立刻撕打起来。
等钟悦赶过去的时候,女人已经丈夫用酒瓶打破了头,一头一脸血水的躺在地方,不知道死活,而受害人的丈夫却半点没有自责的心情,看见钟悦还威胁她说,如果她继续帮女人办理案件,下个变成这样的就是她!
钟悦是什么人?当年要不是她无意从商,现在掌管钟家大局的就应该是她!
不光是钟悦,这些大商家的儿女大多从小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别说是个靠酒劲才敢向女人出拳头的恶棍,就是真枪实弹的雇佣军拿枪抵着她的额头,她的眉头可能都不会皱一下。
钟悦冷笑着瞧着男人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等到男人骂累了之后,她上前,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把男人撂倒在地。
脱下13厘米的高跟鞋,用尖得像锥子一样的鞋跟戳在男人眼窝上,钟悦狠道,“你要是跟再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将被吓得瘫软的男人抛到一旁,钟悦走到受害人身边,用手测了测她的脉搏。
还好,人还活着。
将女人送往医院,办好了住院手续,钟悦就忙着往家赶,身上沾了些血迹,不处理掉干净的话,下午律师楼的董事会上,那些老家伙恐怕又要拿着鸡毛当令箭,用这些小事来烦她。
钟悦其实几年前就已经具备了做合伙人的资格,但她一直没要求遣升,不肯升职,但不是因为她志趣高洁不看重这些,而是她实在懒得和那些老家伙周旋,有那些时间,她还能多处理几个案子。
可没想到钟悦才回到自己住所门口,就发现门前停了辆十分眼熟的车,车身上溅满了泥点子,一看就是在雨里狂奔过,钟悦凑过去,用手搭在玻璃上往车里看了看,果然看见了楚狄。
“嘿,找我有事么?怎么不进家里坐,干嘛坐车里啊?”钟悦拉到车门,戳了戳楚狄,楚狄像是从梦里惊醒似的全身抖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不知道怎么就开过来了。”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进来坐儿吧,吃午饭没有?我叫快餐。”钟悦雷厉风行惯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楚狄从车上拽下来。
等把他拖回家,才发现他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湿衣服在汽车座椅上留下一大滩水渍,钟悦看了一眼,直接进浴室取了一条大毛巾,盖在楚狄头上。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从哪儿赶过来的?楚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钟姐?”楚狄小时候在钟家住过挺长一段时间,所以钟悦拿他当自己弟弟看,自己家那几个弟弟这几年因为全在世界各地行商反而走得不如和楚狄这样近,关系这样亲。钟悦看楚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自从林向晚葬礼之只,他一直就是这个状态,人虽然没死,但心已经死透了。
“钟姐……我找到她了……可是她却让我放了她……呵,我要是能放,我早就放了,可我就是放不了手,我也知道我没出息,这么一点事,却总是拖拖拉拉断不了,可我真的不能……我一想到再也见不着她,我就觉得难受,难受得喘不上气,钟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楚狄把头埋在毛巾里,让人看不见他的脸。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就可以推测出他现在的感受。
钟悦怔了一下,反映过来他口中所说的她是谁,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林小姐没死?”
“没有。”
“她设局骗你?楚氏的事情,还有你家的事,都是她设计的对不对?”钟悦突然敏感地查觉到这些事情的联系性,然后脱口而出。
楚狄摇头,“她……没有。楚氏还有我家,都和她没有关系,做这些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她从始至终只是个旁观者。”
“我信你才有鬼!”钟悦大叫出来,“她要是没插手,楚氏能这么快就关门大吉?你和她住在一起那么久,你公司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她要是没弄鬼就怪了!你知道不知道她背后做的这些手脚,只要能拿出证据,可以关她几十年的?!楚狄你是不是傻了,人家这样对你,你还替她说话。要不是你早年在欧洲存了那些信托基金,你现在估计要睡大马路了!”
钟悦一直对林向晚和楚狄这事不报什么好感,现在把这些事情都串在一起后,知道林向晚把楚狄祸害得够呛,心里对她更有几分成见。楚狄要是不替她解释还好,他一开口,钟悦就心头噌噌冒火。
“真的和她无关。就算她不动手,楚氏帐目上那些窟窿迟早也要出问题,公司这些年发展得太快,根基根本不稳,会有今天的结局,也是在预料之中。我和她说过,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我已经亏欠她太多,这些身外之物,她愿意毁掉就毁掉,我也不在意。”钱这种东西,赚到了一定数目,就只是数字上的累积。
楚狄的态度让钟悦无话可说,就像是一脚踢在铁板上,满心满谷都是无奈。
“楚狄啊,你怎么这么傻。人家不要你,你能怎么办?”钟悦叹了口气道,“有些人离开就是离开了,渐渐地,你就会发现,没有他们的生活会变得没有什么不同,仿佛那个人不是消失了,而是从未曾出现过。这是我们所希望的,也是必需承认的。因为对于别人来说,每有一个人是那么重要,没有人是不可遗忘,面对时间,我们都一样。”
楚狄不语,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懂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钟姐,我不要她离开,我倾尽所有,都是为了留下她。我努力的试了两年,假装她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了。可是我做不到……如果没有她,那我这些年努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她鉴证了我的人生,我的喜怒哀乐,都与她有关,如果她消失不见的话,我的过去又该如何安放?钟姐,我来找你,只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还能问谁了。我请你帮帮我。”
眼前的男人再不是当初那个走投无路的少年,他的样子成熟了许多,脸上也没有青涩的表情,但钟悦却觉得,他比以前更可怜,更无助了。
钟悦长出一口气,“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挽回她?”
“是的,不管最后成功不成功,我一定要试试。”
“那好吧,你把车钥匙给我,还有钱包,门卡。”楚狄听从着钟悦的安排,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样一样地都交了出来,到最后,他的两个裤兜都被钟悦翻个底掉。
“这样就行了?”楚狄不解,钟悦皱着眉头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摇头,“当然不行,还有手表,哪有一无所有的人还戴着欧米茄的。”
“你让我这样去找她?”楚狄最近虽然不修边幅,但也从未有一刻像这样一穷二白,身上连一分钱也没有。
钟悦把他的个人物品随意地收到抽屉里,然后从钱包中抽了两张老人头递给他,“两百块,省着点花够支撑两个星期的了。既然她不肯接受过去的你,那你也换个新人给她,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你高高在上,施舍给她钱财和她需要的东西,现在你们身份转换了,换她接济你,如果她能发发善心收留你的话,没准你们还有可能。若是这样的关系你也能忍的话,那你就试一试。”
“我能忍,只不过你确定她会接受我?”
“我当然不确定。”钟悦完全不负责任的说道,“我只管出主意,又不管一定会成功,是你说要试的,所以我才给你指个明路,到底能不能走下去,还要看你的本事。”
“可她如果还是不肯接受我,怎么办?”说起来十分丢脸,明明两个人已经有了孩子,但楚狄觉得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林向晚,他只知道林向晚是个对自己很狠的女人,但是对别人……
钟悦翻翻白眼,“那还能怎么办!凉拌!那样的话只能说你没本事,连自己孩子的娘都搞不定,你也不要回来了,自生自灭吧!”
*
楚狄怀揣着两百块钱被钟悦推出大门之后,便毅然决然地又奔向茶庄。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当天中午雨一停,林向晚就搭了龙纪威的车子赶回了H市。等叶楠下学的功夫,她接到了由苏岑从市局打来的电话,要求她第二天来局里面试。
林向晚当天夜里就住在了市里沈家一处私宅中,为面试做着准备,再没回过茶庄。
而楚狄则在茶庄外,傻傻的等了一天一夜。
第17章 面试
林向晚站在市局门口,对着一栋外观长得十分像一块坚石的建筑物,心中感叹。
数年前她第一次来这时,市局的新楼还没盖起来,她站在黄昏落日余辉之间,满心凄然。
而现在,她再次来到这里,心中平静无波。岁月对她格外的慷慨,虽然经历了少女到少妇的变化,但她看上去和过往并没太大差别,清秀的模样使很多人现在仍误以为她还只是一名大学生。
时光留给她的印记,全部烙在了她的心中,沟壑起伏,不一而足。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走进这栋外表雄壮威严的建筑物,然后使尽浑身解数,经过一场严格的面试,使自己成为其中一员。
苏岑在尸检楼门口等她,依旧是一身半长的白大褂,利落的短发,指尖夹着一枝香烟,烟雾袅袅地升起,把她整个人都笼在薄薄的青纱里。
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会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梦幻,但因为对象是苏岑,所以让林向晚一点梦幻的感觉也没有。
苏岑算是林向晚上学期间的一个偶像,至到如今她的很多做派都是从这位传说中的师姐身上传承的。
苏岑是个极倔强的人,性格坚毅,办事利索,其人无论是从品质上还是从作风上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如果一定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她太不像女人了。
见到林向晚走近,苏岑把烟头弹飞出来,“不错,挺准时,小师妹,我当初就说你会投奔我,怎么样,现在服了吧?”
“师姐料事如神。”林向晚微笑着答,“今天的面试……”
想从苏岑这里打听一些关于面试的消息,毕竟她也有两年多没摸过手术刀了,虽然那些相关的专业知识都已经烙在她的脑子里,但到了临场发挥的时刻,她仍不免有些紧张。
苏岑摆摆手,不经意道,“没什么,其实这件事我都可以拍板的,但是你知道,这些政府机关内总有几个古板的老家伙,他们非要安排面试。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这个职位的待遇不错,如果能招进来就是正科级的待遇,他们自己家里也有些亲戚想要安排进来,你别担心,好好发挥就是了,到时真出了什么事,有我顶着。”
苏岑是极欣赏林向晚的,不光是从学术角度,更重要的是,能下手把自己亲人的尸体剖开的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见。
这一方面说明她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了她对于真相不懈追寻的态度。
做法医最需要的就是这两个素质,因为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向别人讲述案件的发生过程,唯一可以进行判断的就是他们的尸体,如果没有一个正确的坚定的态度,是无法替受害人找出真凶的。
正因为看好林向晚,所以苏岑才想尽办法从沈士君那里把她要了过来,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林向晚的为人。
从外面走进检验楼,突如其来的冷气让林向晚轻轻的抖了抖,有很多人觉得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耳,但对于林向晚来说,这个味道只让她感觉到熟悉和亲切。
面试在检验楼的三层大会议室举行,林向晚他们到达的时候,会议室外已经等了六个人,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并且没经过什么挫折的年轻人脸上带着骄傲而矜持的表情。
林向晚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每个人的简历上都罗列了十分精彩的求学经历,每个人的学校,提出来都是如雷贯耳。
林向晚心里稍稍有些压力。她看了一下苏岑,苏岑朝她投过一个让她安心的表情,林向晚点点头。
她不怕和这些新人比专业技术,她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出问题。因为现在她所有的身份文件都是新的,就像个新生儿一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士君替她办理身份证件的时候,连一张高中毕业证书都没给她准备。
不知道苏岑动了什么手脚,只不过在交简历的时候,苏岑抢先一步把印着林向晚名字的几张纸递了出去。
林向晚和几个高材生一起站在会议室中央,见坐在主席台位置上的几名老学究把他们几人的简历来回传递,脸上除了满意的表情之外,再看不出别的端倪,林向晚的心,轻轻地落了地。
老学究们提了几个很寻常的问题之后,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下面的面试主要由苏岑来进行,她将人领出会议室,带到一间紧闭的大门前,苏岑停下脚步,问道,“我相信各位都是学术上的精英,但法医这项工作可不是光有书本知识就行的,最重要的是实验,下面就要实践操作了,在进解剖室之前,我想问一下各位,你们都吃早饭了么?”
虽然不知道苏岑提出这个和面试完全没关系的问题出于什么原因,但各位面试者仍是老实的点点头。
苏岑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诡异,好像是准备看好戏一样,“既然大家都用过早餐了,那就好了。我相信下面的实操,一定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