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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文贤是被下人一台软轿抬进的内院,樊妈妈原本还想着请大夫,却是有大夫一同跟着回来的。大夫人打眼瞧了,卫侯爷往日冷峻刚硬的面容多了丝倦色,有些苍白。身上披着深色的外衣,一时之间瞧不出伤在哪里。
樊妈妈领着人把卫侯爷安置在大夫人床上,床单被褥都是原先的没有换,大夫人看了欲言又止,又见下人紧张的围着没人注意到那些小事,最终也没吭声。
“大夫是荣威侯专门给请的。”清风小声禀明大夫人。
荣威侯同卫文贤是从小玩大的感情,既然当时荣威侯也在,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大夫人静静地站在一群人外围看着。
大夫给卫侯爷检查过,开了张方剂单子,嘱咐了护理的事宜便起身告辞,大夫人正打算借着送大夫出门的机会一起溜出去,不想被樊妈妈一步拦了下来,瞪了她一眼道:“大夫有清风送,郡主只消留下来看护着侯爷。”
“嬷嬷!”
大夫人被樊妈妈推到原处,屋里的下人很快走光,末了还能听到樊妈妈声音道:“方药抓来自有奴婢看着下人熬药,郡主好生陪着侯爷罢,有什么事外头也有丫鬟候着,唤一声便可。”
大夫人站在原处,半晌没有动静,鼻端还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床帐已经收起,半卧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盖着她惯常用的锦被,闭着眼睛养神,仿佛不知道屋里还有她这个人似的。
大夫人撇撇嘴,总觉得卫文贤这样功夫了得的人突然受伤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待脸上的热度慢慢消了,对着床上的人问道:“你不是功夫很好么?怎的就伤到了?”
卫文贤就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直直地望向大夫人,深邃幽暗的眼神像一片蛛网突然投过来把人缠住,再怎么左突右冲也逃不开,直把大夫人瞧得不在意地扭过头,床上的男人才开口道:“我是真的受伤了,不信你过来摸摸,血还是热乎的呢。”
听到前一句,大夫人还想着是她小人之心想太多,卫文贤恐怕是真的受了伤。待听了后头的话,大夫人嘭的一下涨红了脸,暗骂卫文贤厚脸皮,落荒而逃地出了内室。
她怀明妍那会真是什么都不懂,卫文贤担心她害怕便一直同/房睡着方便照顾。半夜里突然觉得下半身一阵温热,她又惊又怕,大声喊了卫文贤,直道她流了好多血要死了。卫文贤一边安抚她,一边伸手摸了,前一刻还嘲笑她说:“果然是热乎的,就是这颜色可不对。”下一刻竟也唬的白了脸,手忙脚乱地把她往产房里抱,再后来就是兵荒马乱地生下了明妍。
回头再想,英明神武的卫侯爷哪里见过羊水破了的样子,还颜色不对,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大夫人站在院中,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微微一笑。
第26章 表哥登门()
卫侯爷受伤让人抬进门也只在进点苍院时才有的事,进侯府的时候人还自个走的好好的,是以白老夫人那边并不知道这回事。
内室的床被占,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准备挪动,大夫人无法,只能叫夏至在内室的塌上铺了厚厚的铺盖暂时充当睡床。只庆幸明妍这几日不在府里,否则叫女儿看到成什么样子。
卫文贤的伤只说是跟荣威侯切磋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旁的再不多说。大夫人也无意打听。当初卫侯爷看护过她一回,她只当这次投桃报李,等卫文贤的伤一养好便立时把人撵出去。
心里想的是好,第二天醒来正懒洋洋地窝着不想动弹,却发觉身处的地方不对,打眼一瞧,自己竟不知何时从塌上移到了床里面,还是跟卫侯爷大被同眠的。大夫人立刻从被子里爬起来,跪坐着面向卫侯爷怒目而视,“卫文贤,又是你捣的鬼!”
“是你夜里怕冷,自个爬上来的。”卫文贤穿着中衣半躺在被褥里,言之凿凿地道,“我伤在右臂,哪里抱得起你?既便你此时愿意叫我抱,我也是有心无力的。”
说完长臂伸展,没受伤的左手把大夫人散到胸前的长发别到耳后,更不忘拎了锦被的一角朝大夫人身上盖,慵懒且惬意地嘱咐道:“清早天冷,别冻着。”
卫文贤何时变地这样厚颜无耻,大夫人恼得七窍生烟,掀开搭在腿上的被子也不管身上只着了中衣,抬腿就要往床外面爬。无论是不是她自己半夜爬上的床,跟卫文贤待在一处吃亏的永远是她,还是早走为妙。
“敏毓,你小心着点。”卫文贤低声地笑了,伸手去扶人。
大夫人只觉膝盖猛的一酸,双腿软得使不上力气,歪着身子坐倒在床上。卫侯爷从后头扶上来不仅没能帮得上忙反而让她失了重心彻底斜仰在被子上。
“卫文贤,你是成心的!”大夫人身/下是卫侯爷的双腿,仰头见得是卫侯爷带笑的面容,腰上横出来的是卫侯爷没受伤的左胳膊,眨眼的功夫便被某人给包围了。
“刚说叫你小心你就倒了,摔到地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近在咫尺的俊脸、独有的冷洌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大夫人瞬间失声。
男人不经意间垂落下来的长发所过之处带起一连串颤栗的红晕,大夫人醒过神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直起上半身,很快下到床边站定,再顾不得抱怨,结巴地嘟囔了一声“你…再躺一会”,便头也不回地转过屏风快速离去。
内室里装什么屏风,实在是遮挡视线。眼看着灵巧纤长的身影转过屏风,卫侯爷不无遗憾地想。
谢府这头,明妍一点不晓得自个娘亲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明妍来者是客,在谢府少了清晨请安这一项,正正好是睡懒觉的时候。每回都要等明娴从王老夫人院里回来才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再陪着明娴一同吃早饭。
章妈妈实在看不过去,提醒了两回,道明妍毕竟是在别个府里做客,不好起得那么晚。姐妹两个一个摆摆手完全不在意,一个只是笑了叫章妈妈别担心。大夫人临走前虽没把怎么叫王老夫人点头同意的经过说给她们听,却着重提了不让明妍轻易到王老夫人跟前找不自在。既是大夫人张了口,明妍自然怎么老实怎么来,好吃好睡的养了两天竟是比在侯府的时候还胖些。
魏子钰父母将要回京的事大夫人已派人来说过,估摸着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姑母回京,明妍同明娴铁定是要在家候着的,不出意外,侯府再过两天就会来人接她们回去。明娴立时忙碌起来,除开例行给老夫人请安便哪里也不去只带着明妍和几个丫鬟一同收拾自己的东西。
明娴五岁上住进谢府,今年已过了十一的生日,满打满算住在外祖家的日子竟是比在自个家还要长些。才刚动手收拾,就发现闺阁里里外外已满是经年的回忆。墙上挂得手札的风筝,桌上摆得奇石的镇纸,往日里随手留的物件竟是哪一个都不舍得丢了去。知画几个估摸着,若是俱都收拾起来几个大箱子都不够装,这才只是随手把玩的物件,正经东西还一件没算进去的。主仆几个人对着箱子一阵发愁。
明妍毕业找工作那会搬家已成习惯,往往东西成箱的搬来,还没拆封又要换地方,见明娴犹豫着该不该在走的时候随身带上这些,开口提议道:“姐姐叫知画她们多准备些箱子装了,咱们回府的时候先不带上,回头叫下人再来一趟便是。又不是嫁妆箱笼,就是多来回几趟也没关系。”
“就你胆子大,嫁妆嫁妆的老挂在嘴上,这是在我屋里,出了门可不是跟谁面前都能张口混说的。”明娴从小养成的自律性子,碰到长辈们不在的时候,对明妍的管教比大夫人还要一丝不苟,明妍习惯了被姐姐管头管尾,也不觉得受限制,连连点头卖乖。
“知道,知道,明妍也是在姐姐这里才开的口,有外人在的时候可乖巧了。”
没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金还贴的一脸坦然的,侯府的丫鬟习惯了明妍的童言无忌听过就是好笑,明娴身边的丫鬟除了知画同明妍接触的深些,旁人都是没见过两面的,上来先是叫明妍惊诧了一下,等到细细思量过,便跟着一同笑开来。
明娴回去侯府,贴身伺候的丫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想着侯府的规矩同谢府许是大不相同,这一去前途如何,心中总要忐忑一番。如今见四姑娘同姑娘交好,性子也随和大方,想来安平侯夫人也该是个好的,自然也就放下大半的担心。还有丫鬟跟着凑趣道:“四姑娘冰雪聪明,就是府里几房太太那里也是满口夸赞的。”
明妍便挑了眉毛冲明娴得意的笑,引得傍晚的阁楼上洒满了欢声笑语。
小玩意上收拾得当,衣裳首饰等的精贵物件又更方便一点。原来就在匣子箱笼里整理好的,稍花些心思打理一下便齐备了。明娴又是个大方的主子,碰到长久不用的旧衣裳荷包之类的除开长辈所赐或是有特别意义的一律留给了下面的小丫鬟,权当主仆一场留个念想罢了。
明娴回府,自有长辈给重新挑选身边伺候的下人,是以,除了知画知琴几个大丫鬟可以一起跟着,旁的小丫头们还是得留在谢府的。
好在明娴之前被王老夫人叫去说了亲生母亲嫁妆的事,老夫人把嫁妆单子给了她,东西仍旧放在谢府里,留下的丫鬟婆子一部分散了重新分到别处,另一部分正好留下来看嫁妆。明娴自个倒不怎么在意,好歹是母亲的娘家,还能把嫁妆丢了不成,奈何老夫人执意要明娴留人,明娴只好留下几个平日里看着老实的看护嫁妆。
衣裳器具只丫鬟们收拾便可,明娴珍之重之的字画文房却是亲自动手一点一点拾掇出来的。
许是见明妍往日里散漫惯了,为了达到给明妍陶冶情操的目的,明娴叫知画找了从前的旧衣服给明妍穿了,让她跟着一块晒书扫尘。这样还不算,连带着每幅得意之作收起来之前还要给明妍瞧了才重新整理装箱。
因着有这段过往,明妍长大后十分不善书画音律,便一口咬定全是娘亲同明娴压迫得来的心灵伤害。
如此又过去两日,明娴阁楼上的物品只等着来人便能打包搬离,谢府里同辈的几个表兄弟姐妹陆续登门而来,头一个来的却是大房的二表少爷谢恪。
第27章 明娴回府()
明妍只远远的瞧见过谢恪,还是寿宴上几个少年在花园里嬉闹那一回,哪怕先前一点不知晓谢府的这位二表少爷,同明娴一起住了这几天也足够从伺候的丫鬟嘴里听出个分明来。
王老夫人盼了多年的长子嫡孙,谢阁老亲自启蒙,年纪轻轻就已过了院试,颇有实力为谢府挣来个一门三进士,只这些便足以让满府的丫鬟津津乐道趋之若鹜。
若说安平侯府如今最缺什么,大概就是这么一位颇有能力的继承人。是以,明娴平日里最不耐丫鬟们多嘴说这些,只正巧碰上来了个明妍,关于表少爷的各种好便时不时能从下人口中听见一耳朵。
明娴的书房已是收拾的大差不差。因着明妍一直表现对绘画的兴趣不大,明娴便拉了妹妹来书房里,自己画了工笔的禽鸟在纸上,指导明妍调了彩色颜料给锦鲤大雁上色。一个只负责调色,一个小手握了细毛笔一点一点的涂,姐妹两个忙得不亦乐乎,明妍衣服手上沾上墨彩,活像个大花猫,被明娴笑话了,便伸出手嬉笑着朝姐姐身上抹。
知琴快步走来,见明娴两姐妹笑成一团,缓了口气笑着道:“大房的恪少爷来看姑娘了,正在楼下厅里候着呢。”
“恪表哥自个来的?”明娴终于捉住明妍捣乱的小脏手,抽出帕子给她擦手,眼角眉梢还沾着笑出的泪花,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给表哥说一声,我同四姑娘收拾好了便下去。”
明妍抬头打量长姐,没有十分欣喜的神色,也算不上自然,很难看出什么。只这样也叫人松了口气,便一本正经地和明娴说话:“二表哥是知道姐姐要走,专程来同姐姐别过的?”
明娴听了她的话就笑,吩咐丫鬟进来给明妍洗手换衣服,自己也重新换了一套半新不旧的衣裳。“恪表哥若是专程为了来送别,也该同府里的几位表哥表弟一起来才是,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明妍陪姐姐一起下去吧。”
明娴十岁后,因着男女大防便甚少同谢府的表哥独处,一来年纪渐长已不合适,二来王老夫人同大太太把谢恪宝贝似的看得紧,谢府二少爷才学出众不假,走得近了却不一定有好结果,明娴一向是心中有数。
明娴明妍下得楼来,还没进去厅堂,便听见个小丫鬟又脆又甜的声音娇俏地道:“少爷下了学不回自个屋,偏偏来了表姑娘这里,叫太太知晓怕是又得把奴婢逮住一顿好骂,少爷欠了奴婢这一回,转头可别再给抛到脑后去。”
“你可真麻烦,管东管西的不嫌累么,”谢恪无奈地声音响起:“早知道就喊落雪一同过来了。”
“奴婢还不都是为了您,少爷怎能这样嫌弃落雨……”
明妍教小丫鬟腻味的声音听的直皱眉,扭头瞧一眼没多大反应的明娴,暗道自己小题大做了。只一想到官宦贵族家的子弟屋里大多都有一两个这样的丫鬟,便觉一阵恶寒。
明娴打头进了厅堂,谢恪瞧见,立刻从位子起身朝前走两步,随即又一个打噔立在原处,略微有些羞涩地笑了道:“原想着早些过来,只先生那里功课紧,便一直拖到现在。”
怕不是先生功课紧,而是小丫鬟看得紧罢。谢恪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任明眼人一看就能得知,也只当事人因着年少便患得患失心中忐忑。
明妍冷眼瞧着长姐同谢二表哥的互动,多是谢二更为主动一些,反觉得再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明娴跟她回去侯府,管他丫鬟看得紧还是老夫人太太看得紧,都跟明娴没关系。
“表妹突然便要回家,恪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好送,只日前得了幅画,表妹看可喜欢,留下把玩吧。”少年真是长个头的时候,细高的个子看上去有些单薄,却是清楚知晓明娴的爱好有备而来的。
明娴果然兴趣非常。
谢恪拿眼去瞧丫鬟,小丫鬟落雨撇着嘴,十分不甘愿地拿出谢恪口中的画,口中还待再叨咕两句,叫谢恪一个厉眼瞪过去,连忙闭了嘴,只留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十分考验演技。
明娴至看了画,便没挪开眼去,谢二的才学终于派上用场,同明娴聊起画作的精彩之处头头是道。只要不是提别的,明妍乐得大姐喜欢,等得无聊了便去瞧小丫鬟。
落雨心里正在拈酸的时候,明妍看过来她有察觉,也只当小姑娘好奇心起,不甚走心的朝明妍咧了下嘴算是打过招呼。
一幅画而已,还不是送到即可。明妍支着耳朵听了旁边两人已经把一幅小画从头到尾品评了一番,突然笑着朝向落雨,惊奇地道:“这个姐姐好厉害,泪珠儿挂在眼睛上都不带往下掉的,到底怎么办到的,明妍也学学。”
落雨正憋着劲,想着自家少爷何时能搭理自己一眼,只消有一丝心疼,她也就知足了。明妍突如其来的童声,惊得落雨再没了梨花带雨的兴致,惊慌地摇了头,急急辩解道:“奴婢怎么敢,表姑娘怕是看错了吧。”
落雨这会也矫情不起来了,暗暗后悔不该在有外人的时候那么不注意。私底下同少爷玩闹不依一回还能算是性子娇俏,被个小姑娘大声提出来却是给主子丢脸了,连连否认道:“表姑娘同奴婢玩闹的罢,奴婢才没有……”
“四妹妹,”明娴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