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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喝粥，可莫宛儿硬生生的喝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来，吓得一旁服侍的柳绿拿勺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饭吃完了，莫小小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多留下去，又‘好心’的安抚了几句之后，便带着霜云回了水云居。
夜幕已经落下，霜云在前面拿着灯笼引路，莫小小走在后头，寂静的小路上，响起俩人对话的声音。
“小姐，你今天之所以带饭菜去，就是打算自己在那里吃的吗？”想到二小姐那个憋屈却又不能发作的表情，霜云便忍不住的想笑。
果然，自家小姐一如既往的恶劣啊。
“嗯，那是当然，难不成我还真的送吃的给她？那她才是真真的想多了。”伤了她的哥哥，还想要她平安无事的与她相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弄死她丫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只是区区吓唬，膈应她一下，她还嫌不够呢。
“霜云，你说，今天晚上，莫宛儿会不会睡不着？”
“为什么？”霜云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来看了莫小小一眼。
却见自家小姐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不，应该说是阴险狡诈。
“今日我在她面前吃的那么香甜，我就不信，她有那么大的忍耐力不去偷吃。”
“啊，小姐，你太坏了。”明白过来之后，霜云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很是无奈。
“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了？”嘴角弧度上扬，莫小小背着双手，晃悠悠的便从霜云的面前走过，快步往水云居的方向走去。
自古以来，好人不长命，祸害才能遗千年，她才不要做那种没头没脑的烂好人呢，是非黑白，她自有自己的一套定义，没有人能够质疑她存在于世的意义，善恶，皆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回了水云居，莫小小先去了秋菊冬菊她们的住处，今日的事情肯定让俩人产生了不安的心理，她前去安抚了一番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屏退下所有人，坐在床榻前，目光看向半空中，神色晦暗。
良久，她声音冷然的朝着空中说了一句话。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有何意义？”
一片寂静。。。
“怎么，还不出来，是要我亲自将阁下请出来吗？”如利剑出鞘，带着几分杀气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整个房间之中。
暗处躲藏之物，终于畏畏缩缩的飘了出来。
对，就是用飘的。
莫小小看着面前这坨记忆中好久不见的小黑球，有些头疼的揉了揉抽搐的眉眼，瞧着它一副羞涩的表现，更是无语凝噎。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明明当日她把它丢出去了的啊，看来那个守门的武修还是不够厉害啊，没能把它抓回去。
“人家，人家跟娘亲是有心灵感应的嘛，只要人家想，娘亲在哪里我都能够找得到的。”飘在半空中的小黑球扭扭捏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莫小小的头更疼了。
“说人话！”
“我是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发现你的。”绷直了整个身子，小黑球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那个时候，你身边还有一个男子跟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估计是她从龙渊寺回来的时候不巧被它碰上了，所以才一路尾随她回来的。
不过。。。
“你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青天白日下，你就如此众目睽睽的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飘，就不怕被人发现？”睨了它一眼，莫小小眼里带着警惕的色彩。
无缘无故，她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就算是不明生物也不行。
听到这个问题，小黑球显得很自傲，它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口气极其骄傲的说道：“娘亲你放心，普通人的眼睛是看不到我的存在的。”
“说了不要叫我娘亲。”她才生不出这么一团黑漆嘛唔的东西呢。
“可是你就是我娘。。。”小黑球有些委屈的想解释道，却被莫小小抬手打断了它的声音。
“你再对我说一句娘亲，我就直接把你从窗口扔出去，没得商量。”
强硬的口吻，终于让小黑球妥协了，它耷拉着圆形的身子，有些哀怨的问道：“那不叫娘亲，我要叫你什么？”
“随你。”莫小小漫不经心的回了这么一句。
小黑球双眼蹭的一下亮了，“那，娘亲姐姐好不好？”
莫小小二话不说，直接跑去窗边开窗。
身后传来焦急的妥协声。
“好啦好啦，那我跟你那个丫鬟一样，叫你小姐总行了吧。”
委屈至极的口吻，带着几分抽噎的情绪，莫小小回过头，嫣然一笑，道：“这个可以有。”
“哦。”小黑球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莫小小回到床榻边，开始坐下。
“说吧，你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要寻到我身边来，目的，理由，原因，都给我说清楚道明白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恐怕还是得把你赶走。”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莫小小一脸优哉游哉的说着。
“这个。。。”瞧着那双精明到发光的双眼，小黑球心里就虚的慌，主人没教它该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啊，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在回避我的眼神，这说明你现在的思考是在想着等会怎么对我撒谎，我劝你别这样，你这团不明物还挺好懂的，所以，与其费尽心机想方法敷衍我，还不如跟我直接说实话，也许这样，我反而会因为理解你而将你留下。”瞧着它局促不安的样子，莫小小刻意将声音放的格外温柔，循循善诱道。
第124章 互利互惠（）
“对不起，请恕我无法对你相告太多，不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我。。。”小黑球语气显得万分的为难，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莫小小的问题。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莫小小抬手，制止了它接下来的话语。
双腿交叠着坐在床榻边，莫小小目光带着几分凌冽的看着飘在她正前方的这团小黑球，抿了抿唇，又说道：“我也并非是一定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对于别人的隐私，说实话，我没有太大的兴趣，之所以会问你这些，只是想要确定，你待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留在我的身边，也从不相信所谓的缘分天注定，一切相遇，都是有理可寻的，我没有精力跟你绕来绕去，所以，最好还是敞开来说吧。”
“你放心，我只是暂时性的待在你身边，我绝对没有恶意的，而且，我也很厉害的，我可以控制一个人的神智，从而让他为我所用，就好像傀儡术一样，只不过比傀儡术更高级一点，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便能将这一身的能力为你所用。”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黑球只好用了最笨的方法，讲述了自己的可用之处。
莫小小单手支着下颌，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眼底溢射出了几道锐利的流光。
良久，她璀璨一笑。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暂时让你留下来待在我身边吧，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接近我，但只要这一刻，你对我并非抱有恶意，我便能够与你互利互惠下去。”
“互利互惠？”对于人类的语言还没有完全琢磨透的小黑球张开自己黑色的嘴巴，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镶嵌在黑色球身上的圆溜溜大眼睛懵懂的眨了一眨，倒是意外的有点萌态。
莫小小见它这样，表情也柔缓起来，她笑着敲了敲手指，“嗯，互利互惠，就是各取所需的解释，你待在我身边，我利用你待在我身边而让你帮我办事，一切都很合理，直到你我一方的存在开始威胁到对方终止，如何？”
小黑球眼神突的一亮，困惑在心底的疑虑终于得到了解答，听了莫小小这一番话，它才恍悟过来，主人当时只是说让自己待在这个小女孩身边，并没有下达过多的指示，那这样的话，就是在变相的让它保护这个小女孩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使命重大的小黑球不自觉绷紧了整团身子，黑溜溜的一双大眼中闪烁着坚定的信仰。
主人，你放心，奴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秋风阁中，正趴在床上，想着妹妹什么时候来看自己的莫非离突的就打了个哈切，眼神有瞬间的变化，但很快，那抹异色便被一片纯洁所替代。
见小黑球突然神情变得如此庄严郑重，莫小小有些不解的伸出一只小手在它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
“小姐，从今天起，奴誓死保卫你的安全。”
“。。。。。”
被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震到，莫小小眨了眨眼，左右手开弓，双管齐下，捏住小黑球的两边脸颊，往旁边拉扯了几下，在它呼痛的表情下，这才放开了它。
“清醒了没？”这都哪跟哪，前一秒还互利互惠，怎么下一秒就要死要活的了，难不成魔怔了？
什么誓死保护，她什么时候需要轮到这么个小东西保护了？还有，刚才还我我我的，怎么一下子就自称奴了？真是莫名其妙。
“小姐你放心，奴下一定会好好待在您的身边，保护您是奴下现在存在的所有意义。”越想越多，小黑球已经以为主人祝之所以不把它丢回混沌空间，就是因为还需要它待在莫小小身边，这么一想，不管是间接原因，还是侧面原因，眼前这个小姑娘对它都是有恩的啊！
如果不是她，自己现在说不定在哪呢！
“小姐，你就收留我吧，我会撒泼，会卖萌，会打滚，还会帮你暖床。”
说着，小黑球便蹦跶着往莫小小的脸颊上蹭啊蹭。
蹭的莫小小心下一个烦躁，直接把它扒拉下来，一个甩手，摔到对面的墙壁之上。
“暖床就不用了，以后你跟着我，随时待命就好，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说，对了，你有名字不？以后也好称呼。”抬了抬手，莫小小神态散漫的就开始脱鞋上床。
“名字？”对于这两个词，小黑球显得有些怔愣。
莫小小见它模样，瞬间了解，便开口道：“既然没有名字，为了方便，你便给自己取个名字吧，取好了记得告诉我，也省得我再问。”
话毕，人已经在被窝之中了。
瞅了眼房间中还亮着的烛火，莫小小打了个哈切，对着还是一脸怔愣的小黑球道：“我要睡觉了，你爱去哪去哪，记得回来就行，明日一早，别忘了把名字告诉我，好了，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帮忙把火吹灭一下。”
“好的，小姐。”听到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小黑球立马回过神，屁颠屁颠的跑到烛台旁，对着烛火吹了一下。
明明灭灭，却是没熄。
莫小小：“。。。。。”
小黑球：“小姐，这是一个失误，你要相信奴，奴再试一次。”
用力吹，明明灭灭，还是没熄。
“嗯？”莫小小的眼神开始变了。
小黑球瞧见了，越发急切，视线瞄到不远处桌前的一杯茶水，一双水瞳中闪过一丝红光，那杯茶水便隔空传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水倾，直接浇在了烛火之上，好了，这下灭了。
“诶。。。”黑暗中，不知是谁的叹息声响起。
小黑球刚松下的一口气立马又提了上来，它咻的一下飞到莫小小睡觉的床头上空，一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开始叽里呱啦的解释着。
“小姐，你要相信奴，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奴平常还是很厉害的，别说是这小小的一团烛焰之火，就是燎原之火，我也能轻轻松松搞定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哎呀。。。”
话未说完，莫小小一巴掌挥出去，小黑球便直直的被拍飞了出去。
“聒噪。”
谁料，小黑球在这方面格外的有毅力，不知道是在坚持一些什么，从墙壁上把自己抠出来之后，它又继续再接再厉的跑到莫小小面前，开始嘀嘀咕咕的解释。
这可是关乎到自己能力尊严的问题，绝对不能妥协的！
耳边叽里呱啦的声音着实烦人，连她好不容易来的睡意都吵走了，莫小小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从床上弹跳起来，一手抓住半空中吵闹的东西，大步走到窗前，猛的一扔，关窗，回床，睡觉，一切动作迅速而利落，非常流畅，就好像之前便演练了千百回。
“聒噪。”
第125章 我看你面堂发黑（）
一晃，大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这期间，莫小小过得不是一般的轻松。
地道的事已经丢给皇甫宗离那厮去做了，这些日子，莫小小除了窝在闺房里看书修炼，便是时而去醉风楼走上一走，丢张小纸条啊，写上几个皇甫宗容在王城内的小据点什么的，那都不在话下，谁让她有煤球这个作弊神器呢。
哦，对了，煤球就是小黑球，给了它一天一夜的时间，它熬了个通宵都没想出个名字来，莫小小没法子，只能随意的帮它取了一个，能叫就行，至于它喜欢喜欢，乐不乐意，嘿，老娘给你取名字已经很不错了好伐，还敢有意见？不如来个小黑走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小黑球，不，也就是煤球，憋着一汪快要溢出来的委屈泪水，忍着心底懊悔万分的郁闷，接受了这个在莫小小看起来好记又好懂的名字。
不过有了煤球之后，莫小小真的轻松许多，原本需要自己冒险冒命去探察的事情，转手交给它，妥妥的，准没问题，谁让它能够隐形呢，也不能说是隐形，照煤球它自己的说法来解释，就是等级没个武宗的，连它气息都发现不了，当然，为什么她能够看得见呢，只能说，这是一个意外。
当时在御史大夫家宝库地下室里的时候，是她的血解开了封印，自那以后，她就可以看见它了，然后这厮又啃了她一口，吸了她的血，这下不仅能看得见，连说话，她都听得懂了，一想到这，莫小小就忍不住把手摸到自己的大腿之上，当时那一刀，扎的可真疼啊，那叫一个血流不止，不过幸好后来金炎腾出空帮她治疗了一下，不然估计至少也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转。
至于她的血为什么能够解开那个看起来既古老又诡异玄妙的封印，对于这个话题，煤球表示自己也不甚理解，据它所说，当时的它本来还在封印的压制下沉睡的，突然就感觉到头上的封印削弱了许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它也没管那么多，赶紧就拼尽全力冲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是那样了。
虽然疑惑，但既然没有头绪，莫小小便暂时将这件事情搁置在脑海深处，兴许哪一天又碰到这样的情况，到那个时候，也许自己能够察觉，或者发现一些异样吧。
“小姐，醉风楼到了。”小厮恭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小小回了神，看了坐在对面的霜云一眼，俩人便下了马车。
莫小小是后下的，她一手搭在霜云的手上，踩着木凳下马车的时候，视线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垂头等候的马车夫。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脚下用力，便落在了地上。
理了理衣裳，见车夫便要离开，莫小小开口拦住了他。
“哎，李四，最近你是不是特别倒霉啊，看你脑门一片发黑的。”
“发，发黑？”听见莫小小这么一说，叫李四的马车夫瞳孔一阵紧缩，双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脑门，不知道想到一些什么，眼底流露出几分恐慌的色彩，但不过一会儿，他便将自己的脑袋重重低下，对着莫小小拱手行了一个礼，道：“多谢四小姐关心，小的没事，这就将马车牵去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