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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嘴边的霜云只好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撕衣服这种事，以前她是不信的，可现在，她家小姐是真的做得出来的啊！
“可是小姐，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一点。”拿着手中的两件衣裳，霜云还是有些踌躇。
“不要？大管事，你家剪刀在哪呢？”
“小姐！！”瞧着莫小小一本正经的模样，霜云立马急眼了，搂住怀中的两件衣裳，嗔怒的跺了跺脚，脸颊之上难得出现几朵红晕。
虽然时被莫小小气的。
“那就这样，把这两件衣裳包起来，霜云，回去了。”唇角含笑，莫小小吃完手中的糕点，也不给霜云再说话的空间，转身便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被莫小小留在身后的霜云，抱着怀中的两件衣裳，眼神有些无措的闪了一闪，最终还是妥协的把衣服交给了面前的大管事，让他包装。
回到丞相府后，冷云施身边的嬷嬷便将莫小小叫了过去。
莫小小目光状似无意的从那个马车夫的脸上掠过，看向一旁的树影，紧接着吩咐霜云回去替自己准备好沐浴的热水，便跟着那位嬷嬷走了。
“嬷嬷，娘亲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歪着一颗小脑袋，莫小小对着那位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嬷嬷问了这么一句。
“奴婢也不知，等四小姐亲自过去了，便明白了。”对于莫小小的提问，嬷嬷回答的很是恭敬。
“今天去繁绣阁看见一件很好看的衣裳，却又不知道娘亲喜不喜欢，嬷嬷打小便陪在娘亲身边，娘亲的一切喜好定是了解的透彻，改日要是得空的话，嬷嬷可否告知小小娘亲喜欢穿什么样式的衣裳，小小也好照着娘亲的喜好买，不用担心娘亲会不喜欢。”绕过眼前的假山，莫小小眼神一片无邪的继续问道。
“这，四小姐有这份心意，奴婢想夫人定会很开心的，至于夫人喜欢穿什么花样的衣裳，夫人对于穿着打扮一向不怎么注重，只要四小姐乖巧懂事，少惹点事情，夫人便也就心满意足了。”嬷嬷回过头，看见莫小小脸上灿烂的笑容之后，眉头不经意一皱，但到底还是未说些什么，回过头，继续在前面领路。
身后，莫小小已经敛了眼角眉梢间透露出来的笑意，低着头，目光放在脚下自己的影子之上，良久，无话。
虽然这位莫嬷嬷的话中并未直言的透露一些什么，但莫小小还是从她的口气神态中了解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比如说，
娘亲已经知道了自己在繁绣阁发生的一切，当然，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有那个马车夫在，她那个好爹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让她受罪的机会。
娘亲一向最注重对她的家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欺负了人，肯定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不过，她既然敢做，自然就料想到了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至于应对方法，她也早就想好了。
刚才将霜云支开，也是因为不想让她卷入其中，免得受到牵连，而且，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事情也变得简单许多。
穿过长长的走廊，莫小小走进了自家娘亲居住的院落，明月阁，一进去，莫小小便感觉到了一双带着凉意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正午的阳光温顺的停留在院中那个低头品茶的白衣妇人身上，莫小小一进来，便看到这么一副恬静安好的画面，如果她家娘亲不用一双冷眸盯着她的话，也许画面的意境会更好。
“娘亲。”假装忽视那道视线，莫小小展开双手，小跑着便要扑过去，一把抱住坐在树下的妇人。
像是没有料想到莫小小会有这样的举动，坐在树下品茶的妇人神色怔楞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下一秒，便从凳子上离开，往旁边挪远了几步，让莫小小扑了个空。
但莫小小早就预料到自家娘亲会有如此举动，所以，扑空之后，立马转了个弯，向前几步，双手用力一搂，嗯，终于抱到了自家娘亲。
“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如此没规矩，还不快放开。”冷云施看着扑在自己怀中蹭来蹭去的莫小小，眼底深处有一丝柔意轻轻的划过，但面上却眉头紧皱的想要将她推开。
“娘亲，今天我在外面教训了两个人。”
莫小小先发制人的开始了一番‘恶人先告状’。
“她们想欺负小小，还想要捏小小的脸蛋，小小当然不答应了，毕竟小小身为丞相府的嫡出女儿，要是轻易随便的便被人家捏了脸蛋，岂不是让旁人笑话我丞相府的人软弱可欺？”
话说到这里，莫小小眼眶中已经蓄满了委屈的泪水，但却坚强的没有流下来。
听了这话，冷云施一时间倒也不急着推开眼前人了，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懈下来，但原本冷冽如寒风的声音却缓和了不少。
“话是这么说，但小小，你既知道自己身为丞相府的嫡出四小姐，便不能自己动手随意欺凌她人，你就不想想，今日之事，要是那两个女子对外宣扬，坏你名声可怎么办？”
莫小小听了这话，不但不委屈，反而笑了起来，她家娘亲就是傲娇，虽然话中的意思看起来是在责备她的行事鲁莽，不顾后果，但仔细品味一下这番话后，便会发现，另一层含义。
娘亲说不能自个亲自动手，所以，换句话来说，就是让旁人代替动手，便是可以的了。
“这次是小小错了，娘亲不要生气，小小以后要是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再亲手教训人了。”低着头，莫小小态度很是诚恳的道着歉。
悬在她头顶的那只手终于放下，轻轻的搭在她的脑袋上，略显生疏的轻拍着。
“那就好，这次便算了，不过，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严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莫小小却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连连应道：“好好好，都听娘亲的，娘亲说如何，那小小便如何做。”
站在她们不远处的莫嬷嬷老泪纵横，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家小姐表现出如此温馨的一面，只不过，刚才的话题咋感觉怪怪的呢。
第29章 干的漂亮（）
“对了，小小，三个月后，沧澜城选徒大会，你得前往那里测试灵根，你爹应该跟你说过了吧。”神思一闪，冷云施开口说道，低垂的眼帘下，有着复杂的光芒，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因着角度问题，莫小小并未发现到她家娘亲这一异常，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脑袋，然后撒开手脚步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抬起目光，认真的看向冷云施，缓缓地说了一句，“那娘亲，是希望小小去还是不去？”
不知道为何，如果是以往，冷云施一定会果然的让她选择去，可是现在，她的心底却多了一丝犹豫，但也并未表现出来，面上依旧是一片沉静。
“小小，这是你自己该走的路，娘亲这一次把选择权交给你，是去或是不去，皆由你自己抉择，在这件事情上，娘亲不会过多插手。”
“自己，抉择吗？”低着头，莫小小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神色陷入思索之中，良久，这才笑意满满的抬起头来，恍如盛满了一泓秋水的眼底波光流转，却又意外的没有丝毫迷茫。
“小小明白了。”
。。。。。
回到水云居的时候，莫小小看见门口有几人正在争执，霜云，她是认识的，至于那跟霜云对骂的女子，和站在女子身后一脸浅笑，却对面前的一切不管不顾的少女，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卿玖玖，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如蝶翼的睫毛轻颤，莫小小继续往前走去，食指轻轻的摩擦有些干燥的唇瓣，眼角眉梢间都蕴满这盈盈笑意，浑身的气势在此刻异常温和，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奶猫，单纯的眼神无害极了。
站在那边的卿玖玖却莫名的背脊发凉，顿时有一种被凶猛野兽盯住的感觉，猛的转身去看，却正巧对上一张明媚而阳光的小脸。
心底发憷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只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调整好脸上的笑容，便朝着莫小小走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小小，你回来了。”卿玖玖看着眼前这个三年不见的好朋友，关切的说道：“今日听说你从伽罗寺回来了，我便立马带了礼品过来拜访，只是来的不巧，正好你不在院内，本想进去等上一等，可是霜云姑娘却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水云居，我家丫鬟秋水又是是性子急的，便跟霜云姑娘吵了起来，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还好你回来了。”
“小姐！”霜云老远的就看见莫小小过来了，只是被眼前的人阻挡，没有第一时间来到莫小小的身边，这会推开面前碍事的人，便大步走到了莫小小的身边。
“小姐，你回来了。”站在自家小姐的身边，霜云一下子有了底气，睁大着眼睛瞪了一眼已经回到卿玖玖身边的秋水后，很快移开。
“你。”秋水不服气的想要上前理论，却被自家小姐拦住。
“秋水，不得无礼。”呵斥一句，卿玖玖眼神抱歉的看了一眼淡笑不语的莫小小。
总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回来之后变了许多，但她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小姐，她们。。。”转过头，霜云摆出一副要告状的口吻，谁料，刚一开口，便被对面的人抢断。
“小小，你不要怪她，虽然说冲撞主子是要受到严惩的，但霜云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太过责骂她。”
“你，明明是你。。。”霜云听了这话，心中怒火中烧，袖子一甩，脚步刚往前迈进一步，却被一只小手拦住。
紧接着，一声轻斥便传入耳中。
“霜云，别闹。”
“可是小姐，她。。。”
本想再说些什么辩解，却见莫小小给她使了一个眼神，顿时明悟，也不恼了，乖乖的站在莫小小的身后，瞪着卿玖玖。
而卿玖玖并未看见那个眼神，所以只是认为莫小小是在呵斥霜云，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却是一副歉疚的表情。
“小小，真的不怪霜云姑娘，你不要再怪她了，只是，出于好心，我还是想说上一句，小小你身为丞相千金，言行举止皆要得体有礼，身边的丫鬟更是要知礼懂礼，若霜云姑娘一直这样随心下去，迟早有一日，会得罪人的，到那个时候，小小你身为主子，免不了会被旁人无辜指责到。”
说这话的时候，卿玖玖不管是眼里，还是话中的口气，都无不透露着关心的情绪，如果不是莫小小已经了解到了她的真面目，还当真会被她精湛的演技给欺骗到了。
“多谢玖玖姐姐的提醒，小小明白了，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参加宫中宴会，小小就不多做挽留了，玖玖姐姐先回去吧。”看着眼前这张温柔可人的漂亮脸蛋，莫小小呲牙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煞是可爱。
“那这礼品。。”卿玖玖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丫鬟秋水，秋水领会，上前一步，把捧在手中的礼盒露在莫小小的眼皮子底下。
莫小小神色晦暗不明的笑了笑，挥了挥手，让霜云上前收下。
“既然是玖玖姐姐的一番好意，那小小自然不能辜负。”
见莫小小收下了礼品，卿玖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俯身欠了欠身子，便带着丫鬟打算离开。
在卿玖玖经过莫小小旁边的时候，莫小小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动，弹了弹袖口处不知何时沾染上的灰尘。
待原地就只剩下莫小小和霜云俩个人之后，霜云总算能够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小姐，刚才你走之后，不出三刻，这位太师千金便带人过来了，因为小姐不在，所以我便让她们择日再来，谁知道话一说完，那个太师千金身边的丫鬟便哼的一声说我大胆，瞎了我的狗眼之类的，奴婢又不是狗，哪来的狗眼呢，所以奴婢一时气不过，就跟她对骂了起来。”
“噗呲。”忍不住笑出声。
“霜云，没想到你还挺风趣的。”
“小姐！”跺了跺脚，霜云面色一片懊恼加羞愤的看着莫小小。
她家小姐的注意力能不能集中一点啊，这都哪跟哪啊。
“好了好了，不说你便是。”莫小小摇了摇头，抬步便往水云居里面走去。
到了房间之后，莫小小这才重新开口道：“霜云，今天你干得非常漂亮，本小姐允许你晚膳再加一个菜。”
“啊？”这话说的不明不白，霜云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待理解了自家小姐是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30章 再也不会（）
“谢谢小姐。”霜云嬉笑着俯身行了一个礼，在莫小小有些无奈的眼神下，吐了吐舌头，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小姐，其实我老早就看那位太师千金不顺眼了，看起来温婉可人，但那笑意嫣然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心计跟城府，要不是以前小姐你把她当闺中密友看待，我早就想揍她一顿了，不过现在也好，小姐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个卿玖玖的真面目吧，所以才没有处处维护着她。”
“是啊，你都明白的道理，我又怎么能装作无知。”低垂着眼，莫小小喃喃细语着，神色有些自嘲的意味。
前世的自己也是蠢的可怜，明明连霜云都发觉了的事情，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也许，并不是真的无知，而是，不肯相信吧。
明明一直相信着，掏心掏肺的人，却在自己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不但不出手相助，帮上一把，反而一脸奚落的嘲讽自己的愚蠢。
是啊，她是蠢，所以才没发现，一直以来，所谓深厚真挚的友谊，其实只是自己自以为是在唱的一场独角戏，那个被她全心信赖着的闺友，一直以来，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陪衬品，而她却傻乎乎的一概不知。
不过，不会了，她再也不会盲目的相信任何人，有些伤害，有些愚蠢，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连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小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见莫小小情绪有些不对劲，霜云有些担忧的走上前。
莫小小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脸的笑容，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在口中，细细品尝着，表情有一瞬的陶醉。
霜云见此，总算放心下来，眉眼一松，笑了起来，“知道小姐最喜欢吃桃花酥，所以一回来我便赶紧去做了一点，小姐出去那么久，回来肯定饿了，要是喜欢的话，小姐你就多吃点，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刚才德荣院送了一只雪雁过来，现下还在小厨房炖着，等过会弄好了之后，我便端过来让小姐补补身子。”
莫小小咬着桃花酥的动作一顿，端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起身伸了个大懒腰，然后往床榻边走去。
身后，传来霜云无法抉择的声音。
“小姐，这卿玖玖拿来的礼品怎么办？诶？是件衣裳，小姐。。。”
听着那声音从惊讶转为疑惑，莫小小头也不回，眼神却有一瞬的灰暗。
想要让自己穿上这件衣裳然后去参加宫宴，给你做陪衬吗？卿玖玖，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上一世因为太过珍惜这份友谊，所以才会穿着你送的衣裳去赴宫宴。只是，卿玖玖，你可知，我原本有更好的衣裳可以穿，我原本也可以艳惊四座，大放光彩，可是，我却心甘情愿的穿上你给我的衣裳，且还满心欢喜。
罢了，你既对这份友谊弃之如履，我又何必再过多在乎。
摆了摆手，平淡如水的声音恍若她此刻的心情，不再有丝毫起伏。
“烧了。”
“啊？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