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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屋,里面正在对话的一个是长着几缕鼠须笑得一脸谄媚的中年人,而他谄媚的对象,便是谢雍,看山上去二十几许人模狗样的却掩不住周身轻浮的谢雍。
欠了人情的谢雍扔了一本堪舆术的书给中年人,然后又跑回自己的房间从芥子袋里翻出那个不知道多久以前用非明石做的罗盘,用甘物刀从在罗盘背后匆匆刻了一个聚灵阵。
瞬时,刚才还是一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罗盘,立刻开始轻绕着一些灵气来。
把这块罗盘扔给那个鼠须男子,那轻微波动的灵气让并非修士界的鼠须男子以为自己当真得了一个宝物,兴奋非常,连声感谢。
场景再次碎裂,再次重组。
鼠须男子拿着谢雍给的堪舆术书精心钻研,用谢雍给的罗盘做起了和谢雍一样的事情——抢夺气运,最后男子得到了和谢雍相似的结局——死于非命。
杀死鼠须男的人不是修士,所以也看不出罗盘的用处,搞不明白鼠须男怀里的堪舆术书的用处,他们把鼠须男埋了,埋在乱葬岗,连同那两样让鼠须男得到荣华富贵的“宝物”。
鼠须男的鲜血浸透了罗盘,罗盘上的聚灵阵不断聚集的灵气,滋养了魂魄虽然离体投胎的鼠须男在死亡那一刻释放的大量怨气,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刻着聚灵阵的罗盘一直不断地在吸收灵气……还有乱葬岗的死气、尸气。
再后来,天碎了,地陷了,力量的法则改变了。
曾经悬浮于天空的“仙山”纷纷坠落,大地一片火海。
区隔不同界别的力量结界破裂,这个世界的一切重新洗牌。
罗盘还在地下,掩埋在地下。
坠落的山峰砸在昔日的乱葬岗附近,罗盘背后的一角破损了,聚灵阵坏了,控制吸收能量形式的那一角咒符缺失,早就已经在各种阴晦能量下浸润不知道多久了的罗盘开始疯狂地不限形式吸收能能量,包括逸散在天地间的魔气。
又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久远到沧海变了桑田。
天地间的灵气开始变得稀薄,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清末时候,有锄地的农民从地底下挖出了一块罗盘,然后在那个农人的手碰到罗盘的那一瞬间,一股凡人肉眼难见的黑气顺着他的手钻进了他的身体。
这本来目不识丁的农民晚上突然梦到了一本一页页翻看的讲算命的书,却是突然就学会算命看风水了,可是他村子里的人说,后来这个靠着“天降”的算命本事发起财的农民疯了,竟是把自己的脖子抹了,血流了整间屋子……
村子里议论纷纷,但是章柳站在那里,看着议论着的村民,看着那间被血染的屋子,鲜血的滋养,让那块罗盘开始轻轻旋转起来,那曾经是他亲手刻下的字符,仿佛一张在诡异微笑着的脸,正看着他笑。
“如果按照凡人说法,是不是我该叫你一声‘父亲’。”章柳身侧,“李舒扬”突兀出现,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了这一句后,身处蛇信一样的舌头,试图去舔舐章柳的耳垂。
章柳惊了,一把推开“李舒扬”。
章柳醒了,从“李舒扬”意识的世界中清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李舒扬。
一把推开李舒扬,近乎踉跄地翻身下床,却又摔在地上的章柳有些惊慌的抓住遮挡窗户的窗帘,试图快点站起来,恢复行动能力。
窗帘没撑住,被章柳撤掉了。
漆黑眼眸的李舒扬看着这样近乎狼狈挣扎着想逃开的章柳,一把拉住章柳的胳膊把人提溜起来,压在玻璃窗上,微微用了点儿力气压制住章柳的挣扎,李舒扬在章柳的耳边轻声道:“是你创造了我。”
第228章()
“是你创造了我。”李舒扬近乎耳语的道。
被压制在玻璃窗上的章柳看着玻璃窗上反射的李舒扬模糊的影响,窗外是灯红酒绿的帝都夜景,忽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舒扬伸出舌头在章柳的颈项间轻轻舔舐了下,那清爽干净的味道让他觉得舌尖都近乎带着醉人的甜香,却又分不清是章柳身上的清气真的干净还是他心里不知道期盼多久的欲/望得到满足迷醉。
也许每一种生物对赐予他们生命的人都一种奇怪的依恋、仰慕与憎恨,就像孩子对着父母,出生时依恋着父爱、母爱的温暖,幼小时仰慕父母的“强大”,成长时憎恨父母的“控制”。
李舒扬紧紧地靠着章柳,嗅着章柳身上的气息,他突然很想要咬一口,常常那干净清甜的皮肉之下的滋味,尝尝这个创造了自己的人血肉的滋味,是不是也如此清甜?
这样想着,他就张口了,牙齿贴在章柳的脖子上,微微用劲儿,被他压制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随着这细微的颤抖,牙齿入肉的感觉格外清晰,血红的液体涌出,徜徉在舌尖。
那是李舒扬这一辈子……那是他自有灵智起千千万万年都未曾尝过的甘美,齿颊留香,不觉迷醉。
李舒扬醉了,被章柳的血肉的味道迷醉了。
然而就在李舒扬迷醉的这一刻,一个拐子带着些许清气的锐利直接撞上了他的脸。
鼻子上一阵剧痛,让李舒扬控制不住的后退了半步。
虽然此时夜间苏醒的灵魂是那个存在了许久的魔器产生的灵智,但是毕竟他俯身在这个纨绔子弟身上,有了身体自然就感受到疼痛,所以在被攻击时尤其是带着不仅仅是力量还加载这清气的攻击时,李舒扬控制不住的后退了。
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章柳从李舒扬这个缝隙里钻了出去,而就在章柳钻出去的一瞬间,他眼角瞥到了对面大厦酒店房间里似乎有镜头的反光。
没空去理会其他的,章柳拔腿就跑,推门就窜了出去。
直接杀到停车场,捂着颈子上还不断流血的伤口,章柳连酒店的房间都来不及退,直接窜上车让老钱赶快开车。
老钱瞥了眼后座上捂着脖子手指缝里不断往出渗血的章柳,一愣,但是还未待他反应,就被有些慌张的章柳连声催促开车。
章柳这个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一贯的少年老成,很少见到他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难得看到他如此慌张的样子,搞得老钱也有点儿慌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急忙启动汽车往外开。
握着脖子,出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章柳忽地记起方才对面酒店瞥到一眼的镜头反光,他的灵觉悄然扩散,朝着记忆里那个房间“捕捉”而去。
房间里,一个拿着“大炮”相机的男人正在打电话,语气中满是兴奋:
“头儿,你绝对不知道我拍到了什么!”
……
“别管那个小明星了,你猜我拍到谁了!?章柳!章柳和李舒扬!”
……
“是是是,原本是像拍李舒扬和那个小明星的,我在酒店门口蹲了好长时间,结果李舒扬早早就进去了,根本拍不到同框的画面,所以我就在对面定了房间盯着,李舒扬的房间的窗帘一直拉着……好好好,我说重点,就是窗帘扯破了,我看到李舒扬和章柳……对对……全拍下来了,不过好像章柳不愿意,再挣扎,后来打起来了……对对,都拍下来了,连拍……好的,我马上把照片传回去!”
摸了下捂着脖子的手的手腕上的硬币,章柳心里忍不住骂街:朱雀日报的狗仔!
对于朱雀日报,章柳是有几分了解的,别的不说,就是每次有新闻发布或者新戏的记者会,都能遇到一两个朱雀日报的记者。
与崔尚昆对朱雀日报财经社会版的记者比较“熟”不同,章柳和朱雀日报的娱记打交道比较多,但是两人对朱雀日报的感受是相同的——难缠!
真他妈的嫌事情还不够糟糕的!章柳在心里咒骂。
而就在忍不住发飙的这一刻,忽地背脊上一阵寒意像爬虫一样划过,章柳下意识的转头,坐在车里,比常人更强大的视力让他很清晰的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的李舒扬,正看着他远去的车,轻轻舔舐着唇边章柳的血液,无声的微笑着。
章柳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及至车子真的开远了,章柳掏出手机,给崔尚昆打电话,给这个刚刚向他表白过让他仓皇逃跑的结契道侣打电话,事情大条了,由不得他再拖延。
章柳到他的办公室的时候,形容出奇狼狈。
这种狼狈不仅仅指那个一直捂着脖子很是可笑的动作,挣扎中弄乱了的头发,滴滴点点洒在衣服上的血迹,还有那难得一见的虽然极力压制却还隐约可见的失措。
这样的章柳,一瞬间就浇灭了崔尚昆心中的怒火,因为在电话里听到章柳还没完全说明白的关于他和李舒扬之间的“意外”而升起的怒火。
崔尚昆起身冲了一杯茶,就是前段时间他献宝一样给章柳冲的那株带着些微灵气的老树的茶。
温热的茶水入肚,稍微安抚了下章柳的情绪,舔了下嘴唇,章柳看着崔尚昆,伸出手。
崔尚昆看了章柳一眼,却见章柳用手指点了点额头,道:“我给你看。”
崔尚昆会意,凑至章柳近前,只见章柳那玉雕一般的手指点在自己的额角,然后一瞬间,眼前的世界变换了。
记忆共享,崔尚昆经历了片刻前章柳所经历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尚昆面色阴沉的睁开眼,看着对面的章柳,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杯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然后他对章柳说:“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章柳咬了下唇没动,但是崔尚昆不容置疑地握住章柳一直捂着伤口的手的手腕,强硬地扯开,只见那个明显呈现牙印形状的伤口上,黑色的魔气好像虫子一样附着在伤口上,还在不断的往里钻,让伤口根本就没办法愈合,血一直在流。
崔尚昆的脸色变冷了,嘴角被冰冷的愤怒绷得很紧,看着章柳一直在流血的伤口,他道:“我们双修吧。”
第229章()
章柳瞬时睁大了眼睛,快速转换的话题让他此时并不冷静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崔尚昆盯着章柳伤口的脸色阴沉,半响,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却被章柳反射性地一把抓住,道:“魔气不能碰!”
崔尚昆看着抓着自己手指的章柳的手,道:“不让我碰?就这么放任着?”
和灵气浓郁到一定成都会凝结成液态状,吸收入丹田内再压缩就能结丹一样,魔气浓郁到一定程度也会变成液体的状态。李舒扬在魔灵附身后,每到夜间,就是通过魔气掠夺他人血气和精神能量的方法‘觅食’的,就像狗会看到骨头时流口水一样,本能地,李舒扬的唇舌间渗透出了魔气,或者说,吸收了“章柳”后纯度近乎液体一般的魔液。
这样见血尤其是章柳这样修士的鲜血后的“魔液”就像见了腐臭的蚊蝇一样,吸附上了就不会停止,仿佛有自己的抑制一样一直的吞噬,一直吞噬,极其难清除。
所以章柳才下意识的抓住崔尚昆的手不让他碰,崔尚昆才发急了的问章柳是不是就这么放任着。
抬手又想去捂自己的脖子,却被崔尚昆按住,章柳咬了下牙,道:“我慢慢想办法弄掉。”
崔尚昆眉头一皱,怒道:“怎么弄掉!靠着你现在的修为,往出清的速度都赶不上这东西受周围环境影响壮大的速度!”
这里是帝都,从来太阳最大的地方,阴影也最浓烈,章柳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能见到这里弥散的魔气和秽气。
章柳此时却忽地也升起了几分怒气,说不清是针对崔尚昆此时的态度还是因为不久前他被崔尚昆拒绝狼狈逃走的难堪,他瞪着那对很好看的杏眼道:“不用你管!你不是说不愿意和我双修吗!?干嘛反悔!”
崔尚昆听到章柳这话,愣了一下,半响,这个习惯了强势的男人却似乎显出了几丝压抑不住的脆弱,脸色没有大的变化,声音里却有了几分颓然,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现在又为什么同意?”
我拒绝你,因为我喜欢你,我没办法接受只为了增进修为和做如此亲密的事情。
我现在同意,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看着你受伤害。
崔尚昆的眼神很平静,就这么看着章柳。
章柳又想逃跑了。
他下意识地站起来,却没走掉,崔尚昆没给他再次逃跑的机会。
一把拉住章柳的手腕,崔尚昆的那一丝脆弱被怒火冲走了,他微微提高了声音问章柳道:“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章柳抿着嘴角站在那里,看着拉着自己的崔尚昆,许久,开口道:“可我不喜欢你。”
虽然早就料到答案,但是崔尚昆还是觉得心中一窒,“哈”了一声,眼神中浮现了些许受伤的情绪,但是很快地这点儿情绪消失了,他看着章柳,恢复了一贯的强势自信,道:“有几个人有这份幸运遇到一个一见钟情的人,而碰巧对方也喜欢你,一万个里能有一个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习惯我就好,习惯和我在一起,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绑在一起,生死与共,只有我你可以完全信任,就好。”
崔尚昆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更不是一个浪漫到会说什么哄人情话的人,可是这样的人,他说了,你就会知道他是认真地,一点儿假都不掺的,而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章柳才更加不能接受。
因为他……也许他真的习惯了有难处先给崔尚昆打电话,他真的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和崔尚昆商量,他甚至习惯了崔尚昆侵入他生活的许多方面,可是……可是那是喜欢吗?
那是喜欢吗?
习惯是喜欢吗?
喜欢是什么感觉?
做刘灵时,在少年时期也模模糊糊的有过喜欢过一个女孩的心情,但是那时忙于读书的乖孩子,没有踏出那在当时属于“早恋”禁忌的一步,所以那点儿模糊的喜欢就这样压在心底,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连记忆和感觉都苍白破碎了,做谢雍时,他一心扑在抢夺气运增加修为上,再者,修士的世界里,总有太多的东西能带来远超于“谈恋爱”的欢快,在他成了章柳后……
他以为喜欢、不喜欢这件事情,早就与他没关系了。
真的论起来,他其实没有好好的体会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努力去回忆还是刘灵时暗恋那个班级中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似乎是压抑着的一种甜蜜快乐吧,连她向他借一块橡皮都能让他快活很久。
喜欢一个人,不管对方喜不喜欢自己,都该是带着一种快乐的感觉的吧。
最近一次他觉得很轻松很快乐是什么时候?
一个记忆片段从脑海意外地中冒出来。
那是他和袁晨在家里合曲子的时候。
那天他们玩到了很晚,他弹琴,袁晨弹吉他,偶尔换其他的乐器,指尖随意的敲打,一会儿认真一会儿纯玩儿,弄出些古怪的曲调……两人嬉嬉笑笑打闹着……
那是很享受的,音乐和创作的交流让他那时的他觉得很快活。
他和崔尚昆的相处很随意、自在,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快活的感觉,没有和袁晨在一起的快活感觉。
也许是从章柳微变的表情里,崔尚昆察觉了什么,他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章柳有些慌乱,先是李舒扬的事情,现在又是崔尚昆这种突发状况,这超出了他惯常处理事情的范畴,而且如果说让他选择,也许面对李舒扬都比面对此时的崔尚昆更让他觉得能应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