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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东西,是愧疚?亦或是不得已的无奈感,她也说不上来……
“小的见过少夫人。”低低的嗓音,并未做过多修饰。
锦夜挑眉:“你叫阿律?姓什么?老家在哪儿”她倒要看看,这次他又编了什么姓数来。
“小的……是孤儿,没有姓氏,自小就在京城里做些零活。”提到孤儿两个字,楚律不免有些失落,这番话听在对方耳中或许是搪塞,但实则他确实是父母双亡,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半刻亲情。
姚守义见锦夜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是她不满他收了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府,连忙接过话:“少夫人,老奴瞅着这小子会点拳脚功夫,用来照料这些参天的古树再好不过,就……
话未说完,锦夜就出声打断:“老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本就是负责这些,我不会『插』手也不会多做质疑。”顿了顿,她又道:“我有些饿了,今日早点用午膳吧。”
“好,老奴这就去通知厨房准备。”
支走了姚守义,锦夜并不急于开口,她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也早就料到宋正青会送进一个探子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如此想来姓宋的果然对奏章的事情很看重,才急于派亲信来监视自己……
“怎么,你家宋大人是怕我耍花样么?怎的如此不信任我。”她倚着树,似笑非笑的继续凉讽:“楚律阿楚律,我该如何说你才好,是阴魂不散还是穷追猛打,连我在相府的这点儿清静时光都要夺去。”
楚律默默的站起身,直接点明来意:“大小姐,大人要在子时前收到那些奏章上的批注,就有劳你费心了。”
“恕我无能为力,严子湛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他人打扰,而要是趁他睡着我夜半溜出去的话,万一被其发现了该如何是好。”锦夜淡淡的推掉,而后认真道:“楚律,我无意卷入政事中,若你真把我当大小姐,就说出我爹的下落,我知道你为难……这样,你只要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其余的我去找,好不好?”
楚律一声不吭,只是一味的苦笑,他如何告诉她苏家老爷的下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宋正青已经有些怀疑他了,刻意不让他接手看管苏起旺一事,他着实无能为力……
“抱歉。”想解释,可最后千言万语还是化成这简短的两个字。
锦夜恼怒:“若我爹少了半根头发,你们就等着!”
“大小姐,这是小人最后的忠告,为了护得苏老爷周全,你就照着我家大人的吩咐做吧,否则我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儿。”楚律皱着眉,忆起从前宋正青那暗地里使的那些令人发指的可怖伎俩,一阵头皮发麻。
“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锦夜冷笑:“就算我没有按时完成任务,也有办法解决的不是么?你人在相府,宋正青的眼睛可没办法跟到这么远。”
楚律摇头:“我不愿做一个叛徒。”他的命,是宋正青捡回来的,他发过毒誓的,此生要永远效忠于宋家。
“迂腐。”气闷难耐,锦夜再难持续这段对话下去,脚跟一转就径自离开。
楚律在身后不轻不重的提醒:“今晚子时,后院。”
被楚律这么一搅,锦夜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愈加雪上加霜,她的膝盖还未好,只得派了初晴出去寻找爹的下落。但人海茫茫,京城又那么大,更甚者,万一宋正青把爹送到别处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总而言之,这便是大海捞针,难啊……
在房里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也没能琢磨出什么有效的方法来,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沉下来,锦夜坐立难安,一方面是初晴还未待会消息来,一方面则是距离子时愈来愈近。她想要找严子湛抖出一切,那厮却不知怎么回事,都过了下朝的时间还未回家。
正想着,外头就传来敲门声:“少夫人,用晚膳了。”
锦夜拉开门,淡淡道:“我等少爷回来,一起用。”
新来的小丫头怯生生的瞅她一眼,小声道:“少爷已经回来了,眼下在书房。”
“什么!”他回来居然没找她……锦夜声音都忍不住拔尖:“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丫头挠了挠头皮,思忖半刻后道:“大约是半个时辰以前。”
好你个严子湛。
锦夜当下就努力,气势汹汹的甩开门,膝盖的疼痛也顾不上来,一路上杀气腾腾的模样令路过的奴仆们无一不惊恐,心里大感不解,为何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少夫人会变了个人,看起来好难接近的模样……
其实她这个时侯完完全全忽略了一个事实,根本没必要那么生气,因为严子湛不知道她在等他,所谓不知者无罪,那么他的这些行径也是可以原谅的了。
幸而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锦夜就冷静下来了,甚至可耻的意识到某些真相,在严某人心中,他们的感情似乎也没到那一步吧,所谓的一回家就要先同娘子见面之类的习惯,并不适用于他们……
“少夫人请回,少爷今日政事繁重,请勿打扰。”
锦夜抬头,盯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辟歧,此刻他犹如门神一般挡在她面前,又高又壮的身子几乎遮去了她的所有视线。
稍稍后退了两步,她不悦道:“我有事找他,很重要的事。”刻意加重了口气,熟料对方仍旧一动不动,锦夜终是气恼:“你这个木头,就算不肯放行,好歹进去通报声!”
辟歧沉默,半晌转身进去,没多久又出来道:“少爷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锦夜紧闭着唇,站在原地不语。
辟歧叹气:“少夫人切莫怀疑小人,小人所言属实,少爷确实……”
“我听到了。”她清清楚楚听到了严子湛说别让她进来,这五个字比起任何人不得打扰更为严重,足以激起锦夜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凭什么不让她进去?她是洪水猛兽还是什么?有必要这般躲着她么,她还以为经过昨夜,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场冷战,谁知道这家伙还是这样难搞……
“少夫人,请别让小人为难。”辟歧伸开手臂,示意请回。
锦夜颔首:“既是如此,我就先回房了。”语罢她慢腾腾的转过身,佯装要离去,下一刻却猛然从对方的身边溜了过去,推开门就朝里跑。
辟歧皱眉:“少夫人!”足尖一点,就想去抓她。
这时,里头终于有了反应:“算了,让她进来。”
锦夜得偿所愿,绕过雕花屏风,看到严子湛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他眼下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模样,换了一身白衣,墨发湿漉漉的散在身后,很是清雅。
见状她一愣,天气已至深秋,照他的习惯,唯有睡前才会净身,怎么今儿个倒提前起来。不过如今并无闲暇关注这些,她瞅到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便上前道:“耽误你些许时间,我……”
熟料话未说完,就被严子湛冷不防打断:“膝盖好了?”
锦夜糊里糊涂的点头:“差不多了。”
严子湛倏然道:“你过来。”
这个笑容看在锦夜眼里,忽而就觉得很是不对劲,啊,想起来了,他昨晚说帮她擦身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她又停住,狐疑道:“你有点反常。”
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严子湛不耐的站起身,长手一拉,把她带入怀里,低声道:“今天月圆。”
“嗯?”很『迷』茫的状态。
严子湛开始慢条斯理解她的盘扣:“我前些日子碰到『药』池的那个浑小子,他把自己做的那些好事儿都告诉我了。”
锦夜一头雾水:“什么好事儿?”
严子湛微笑:“无论如何,我让你不要进来的,既然你这么急着要见我,我权当这是邀请了。”
书房里灯火熠熠,因着是用来读书办公的地方,特地重金买了价值不菲的夜明珠过来,镶在那玲珑灯盏的四面壁上,足以衬得这儿通明如白昼。
锦夜环抱着衣襟,很勉强遮着『裸』『露』的肩膀,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下纠缠不清,着实有些令她很是不自在。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她甚至都不敢抬眼去对上他的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着实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目前这个状况。
本来是好好的站在他旁边说话,而后就被他带入了怀中肆意……轻薄,待得她想拒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异常果断地褪她的衣服。
“等等……”努力伸手抓住他撩开她裙子的手,锦夜低声道:“我们真的中了月圆散?”
“嗯?”严子湛只是含糊的应一声,那只手又不安分了,蠢蠢欲动的沿着她的颈背往下滑,『摸』到腰间时一个使劲,就把她又抱了起来。
锦夜惊慌:“做什么!”
严子湛把她抱至桌上,一手取过披在椅背上的衣衫,甩手盖上那琉璃灯,很快屋子里就变得昏暗,光线呈『迷』蒙『色』泽,瞧上去倒有几分暧昧。
锦夜看着他那双美眸布上薄薄的欲望,就连唇『色』都比往日鲜艳了许多,衬得那张素来清冷的脸莫名妖娆起来。她几乎差点就又要屈服在他的美『色』之下,幸而胸前传来的凉意带回了理智,她死命推开他,找回被丢在一旁的里衣,气喘道:“严子湛,你不要『乱』来……”
“我觉得你不该拒绝我。”他略微弯下腰,抵在她的唇上低语:“月圆散的『药』『性』你该清楚了,我问过『药』池的那小子,说是不及时行乐的话,就会心脉受创,甚至落下病根。”
“但是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有发作的症状,甚至连口干舌燥都没有。”锦夜狐疑的皱起眉头:“怎么,你觉得很严重?”
严子湛在她耳边咬牙:“你说呢。”语罢,他伸着长指细细抚上她的腿侧,感受那光滑如缎的肌肤在手心的温热触感。体内是汹涌而来的热『潮』,『逼』得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渴望。
其实他先前一下朝就感到不对劲了,深秋的傍晚狠狠冲了个凉水澡都不见效,好不容易关在书房内想借处理公事熬过这一晚,哪里晓得她那般莽莽撞撞的送上门来。
“锦夜,你总能让我的计划中途生出纰漏来。”无奈的叹口气。
听对方轻柔绵腻的语调唤出自己的名字,锦夜只觉脸颊更热了,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她似乎已经有些在意了,所以才会一知道爹被劫持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同他商量,她只不过是不想永远藏着秘密带着面具在他面前罢了……
“我是宋正青送进来的探子。”很流畅的说完。
严子湛脱衣裳的动作一顿:“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谈此类话题很煞风景么?”摘下挂在胸前的翠玉,他转身走至铺着狐裘的贵妃椅畔,淡淡道:“你先过来。”
说话的语调似乎冷下来了,锦夜慢吞吞的爬下桌子,苦笑道:“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严子湛拉过她,一把将她压在贵妃椅上,恨恨道:“你真拿我当傻子看待么?我早就知道了,早在那道圣旨颁布的时候,那老狐狸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锦夜惊讶:“那你为何还故意假装不知道?”
严子湛有些难堪的别开脸,他根本从来就没想过会同她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便一直都明白她的身份,但却始终未捅破那张纸,至于背后的原因,他不愿作多想……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气氛很是微妙。
良久,锦夜轻声道:“我爹现在成了宋正青用来威胁我最好的把柄,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查到他的下落。姓宋的让我来偷偷抄去奏章上的批注,每晚子夜交给他的手下,否则就要拿我爹开刀。”
第72章 两情缱绻,月满天际()
第66章两情缱绻,月满天际
锦夜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轻松过,就像积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得以落下,此刻她终于能够毫无负担的站在他面前,褪去所有的秘密和阴谋,彻彻底底的把真实一面袒『露』出来。坦诚了心迹,抛去了顾虑,她甚至有些忐忑,不知道这般的直率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能鼓起勇气对上身上男子的视线。
同一时刻,严子湛也在看她,凤眸里除了欲念外,还含着意味不明的『色』彩。
锦夜似乎从那漆黑如墨的眼瞳里看出些什么来,只觉他掩在长睫下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再加上眼下他们的姿势这般暧昧缠绵,不由得缩了缩脖颈偏过脸去,小声道:“我同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严子湛淡淡应了句,未再开口。
对方那么简单一个字就打发了她,锦夜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心里想着大不了陪他一起耗着,可偏偏这个他上她下的位置如此尴尬,她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再加上方才草草的披了件里衣,腰带都未来得及系上就被他压到了贵妃椅上,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胸前必然是春光一片……
“让我起来好么?我们这样没办法谈事情。”纠结了好一阵子,还是伸手推了推严某人。谁知道下一刻他干脆整个人都压到了她身上,锦夜瞬间就愣住,耳根处是他传来的略显絮『乱』的呼吸,暖暖刺刺的,每一下都要撩拨到她心尖上去。
她不是无知少女,当然听得出他很难受,单单从那烫得惊人的体温就可以知晓对方有多么不容易,可她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同他商量……爹的下落,奏章的批注,还有今后如何应对宋正青等等,都得好生处理一番。
但是、但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锦夜抿了抿唇,发现他额上已经沁出了汗,扶在她腰侧的手好用力,十足忍耐模样。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同情起严某人起来,月圆散具体是什么功效大概也清楚了,偏偏中招的人只有他,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同他继续严肃的话题,可对他来说,大概是快忍不住了吧。
“你真是会挑时间。”果然,某些人开始抱怨了。
“我想……呃……”支支吾吾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试探『性』的抚上他的脸,她很笨拙的扭了扭身子,表示默许。
严子湛闷哼:“安分些,别动。”他这边十万火急,被『药』『性』『操』控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丝毫挑逗,寻常男人怕是早就饿虎扑羊了,也多亏严大宰相定力过人,在玉体横陈的娇妻面前也竟能生生抗住这折磨。
大概是会错了意,以为她开始挣扎了,他咬咬牙,撑起身子离开,随即迅速绕开屏风走至门口,对着忠心耿耿守在那一头的辟歧利落抛下一段话:“去宋正青的几个别业找一找锦夜他爹的下落,长相容貌不用我描述,上次来过相府……必要时可以寻弄月帮忙。”语罢,又发泄似的摔上门,留下很无辜的辟歧呆呆的愣在原地。
锦夜错愕的看着他衣衫不整的出去,然后一脸憋屈的坐回书桌后面,她缓缓坐直身子,想了想还是咧开灿烂笑容:“谢谢。”
严子湛哼了哼,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还有什么要说?”
“什么?”锦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严子湛用力闭了闭眼:“你说有正事要谈,那就一鼓作气的说完,接下来我们会很忙。”忙到翻天覆地,忙到手脚并用。
锦夜的脸自今晚开始就没再恢复过正常面『色』,一直是红云满布,她除了见识到对方强大的自制力之外,还深深领悟了男人都是狼这个真理,即便清冷淡漠如严子湛,亦是如此。
“奏章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