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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心事往往要沉重许多,会强压在心底,独自消化承受。
石兮几乎分享了凌骁的所有,但,他妈妈那边的事儿,是他埋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疤,是他所有的脆弱及羞耻,除非凌骁彻底释然了,主动开口了,否则,石兮并不愿主动过问,她会陪伴在他左右,等它慢慢的愈合,她绝对不会亲手去触碰、撕开那个伤疤。
就像凌骁对待陆家一样。
凌骁将石兮送回寝室后,打电话将胖子叫了出来,到学校外的烧烤摊喝酒。
原本凌骁心里头是快活的、舒爽的,忍不住找胖子出来,耀武扬威的。
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几天。
而胖子是凌骁跟石兮两人最亲密的伙伴,他们三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跟小丫头的事儿,他理应是第一个知情的。
如果将来他们结婚了,胖子绝对是证婚人。
然而,原本兴致满满的,却被那通电话扫了几分兴。
一整晚,凌骁只逮着胖子拼命灌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慌。
就好像,一只船在一望无垠的大海里飘荡,没有终点,没有尽头,有的只是波涛汹涌、风吹雨打,然而有一天船却靠岸了,喜悦的同时,心里头却总是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只怕这一切都是假象。
前有陆家,后有萧家,他这几年瞻前顾后,现如今,只觉得总算是靠岸了,只觉得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可不知是不是太过美好,太过温暖了,心里便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吃过饭后,凌骁拖着胖子来到了商场,在商场闭店的前几分钟,他匆匆忙忙的跑进去,挑选了一对款式简单普通,却花费了他钱包里所有生活费的钻戒,钻石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
第129章()
凌骁跟着萧女士去了医院。
凌骁站在病房窗口;透过透明玻璃门往里看去,便看到了一个病情垂危的老人,已经老得不像样子;头发灰白,浑身干瘦;仿佛油尽灯枯了,住在了重症监护;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用许多管子插着吊着续命。
凌骁并不知道萧家掌权人从前是一个怎样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人。
此时此刻;到了这里;见到的不过是一个命不久矣;脆弱得连句话都收不出来的老人家。
萧女士一脸憔悴,立在门外红了眼圈。
而凌骁立在窗口,脸上表情有些无动于衷;毕竟,里面躺着的;是个在他的生命中;与他毫无交集的人。
忽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睁眼醒来了,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然后缓缓地往窗口这边看了过来。
他见到了凌骁,顿时激动的语无伦次;只拼命挣扎着要起来;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徒劳,不过是躺在病床上连手都抬不起罢了。
萧女士见了有些于心不忍,只拼命用手捂着嘴强忍着,好半晌,萧女士哽咽着对凌道:“进去看他一眼,他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凌骁闻言,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掌下意识的握紧了几分。
凌骁进去后,萧老爷子已经完全说不了话来了,只用力的瞪大了双眼神色激动的盯着凌骁,力气大得连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
终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终于颤抖着,缓缓地将手抬了起来,一把用力拽进紧了凌骁的手,对着凌骁张了张嘴,用力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孩孩子保保住公公司”
话音刚落,就见他抖动的身子慢慢的停了下来,拽着凌骁的手还没有松,眼珠子突出,连眼睛都没有合上,就这样去了。
萧女士见状,身子一软,只下意识的沿着病床滑了下去,哽咽的哭喊了声:“爸”
凌骁低头,看着拽紧了自己的手那只青筋爆起的苍老手臂,神色有些微愣。
接下来,是萧家举办的葬礼。
萧家家大业大,公司里的领导高层,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灵堂里前来吊孝的人络绎不绝,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凌骁只有在最后去墓地送别时,领着石兮去了一趟。
没有靠近,只远远地立在墓地的林子里送了一程。
石兮见凌骁一言不发,只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然而此刻凌骁脸上框了一副黑色的墨镜,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石兮叹了一声,随即,伸手去牵凌骁的手。
大概是看得太入神了,凌骁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只扭过头来,捏了捏石兮手心,道:“回”
石兮只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去逛街,也没有到哪里停留,直接回了石兮的学校,到学校外的小餐馆吃了顿简单的饭,一切十分寻常,好似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有些人有些事儿,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牵绊,又何须惺惺作态,假装令人难以释怀呢。
本以为这件事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谁知,三天后,有律师将电话打到了凌骁的手机上,通知凌骁去接受分配的遗产。
那是凌骁第一次来到萧家,就在上高中时,陆敖家跟柳真真家的那个半山别墅区,别墅区里的房子都很老很旧了,四处透着年代感,这个别墅区住的怕都是整个县城第一批先富裕起来的人。
萧家的老宅也安置在了这里。
别墅区里现如今住的人并不多了,十年代定居在这里的人,早已经走出县城,走出市区,走向全国甚至国际了。
这里,不过是那些企业家们成功发展的见证罢了。
别墅很大,里边却很空,布置是中式风格的,茶几上摆放着名贵茶具,客厅与饭厅之间摆放着一扇山水风屏风做阻挡,客厅一面墙上全是茶具、古董摆件收藏,整个屋子里古色古香,由此可以推断,老爷子生前应该是位颇有几分雅致的人。
萧家人口不多,萧老爷子只有萧女士这么一个独生女儿,眼下,除了萧女士跟凌骁,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是萧女士的堂兄堂妹,他们是作为亲属见证的。
萧女士本身在公司有自己的股份,萧家老爷子将名下所有的房产、不动产都分到了女儿萧女士的名下,而最值钱的股份全部被分到了凌骁手上。
不过,有个前提。
前提便是萧家必须跟白家两家商业联姻。
律师将遗产分配一脸严肃认真的念完了,萧女士一脸淡然,倒是她的那两位堂兄堂姐十分诧异的看着凌骁。
而由始至终,凌骁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数亿万的资产悉数落到了这名尚且还未完全毕业的大学生名下,若是换做别的任何人,怕是早已经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了。
然而令人惊诧的却是,眼前凌骁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唯有听到“联姻”那里时,嘴里只淡淡的冷笑了一声,等到律师全部念完,凌骁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冲律师淡淡挑眉道:“得了,念完了,念完我可以离开了么?”
律师一脸惊讶的看了看凌骁,又看了看萧女士,只舌头有些打结道:“这这个”
萧女士扶着沙发缓缓地站了起来,只一脸认真又贪念的打量着凌骁的眉眼,好半晌,只强自扯出了一抹淡笑,冲凌骁道:“孩子,你的任何决定我都尊重并且支持,妈妈不想你走妈妈的老路。”
顿了顿,又喃喃的说了声:“如果可以重新选择”
最后说到这里,缓缓地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了。
凌骁抿嘴看了萧女士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家的老宅。
第130章()
凌骁连夜赶了过去。
医生抢救了大半个晚上;救醒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事情了。
病房里很安静;窗帘被从里拉上了,看不到外面的天色;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色。
凌骁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他双眼赤红;神色疲倦;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
忽而觉得有些玄幻,对于这一个多星期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乱糟糟的,真他娘的惹人烦。
一个多星期以内;差点连着送走了两个人。
他娘的跟他有关系么?
跟他没关系吗?
这么多年他生活的好好地,在他人生最为爽快的时候;忽然就摊上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真他妈的让人觉得憋屈。
然而,心里烦躁到了极点的时候,人的大脑反而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了。
萧女士醒来后,迷迷糊糊的盯着病床上的天花板看了许久。
刚被抢救过来;只见她脸色极差;十分苍白;就像是流失了多少血液似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鲜活气息。
萧女士只觉得胃里有些灼烧的厉害。
就在这时;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嘲讽声:“这样有意思吗?”
凌骁头也没抬,他的声音无比的平静,静到仿佛是在说些寻常天气这样的家常话。
萧女士双眼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身子很是难受,她似乎想要动一下翻一翻身子,可是连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到底放弃了,嘴角只扯出了一抹笑,道:“是啊,这样又有个什么意思呢?”
顿了顿,又轻轻的笑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吞安眠药是没有知觉的,不会痛苦,可是,没想到半睡半醒间,那种呼吸钝痛跟肺部灼烧的感觉,竟是那样的清晰,偏偏,整个人动都不能动一下,那一刻才知道,原来死亡比活着要痛苦要绝望多了”
凌骁闻言,只微微抿起了嘴。
萧女士说着说着,开始咳了起来。
凌骁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一点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过了片刻,只一脸冷漠的嘲讽道:“非得要这样来逼我么?我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萧女士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到底已经四十多岁了,尽管保养得当,眼角的细纹也已经到了无论花多少钱护理都深藏不住的年纪了。
听到这一句后,这个坚强到死连都不怕的女人忽然就感到一阵鼻酸,她拼命的眨了眨眼,语气只有些脆弱的说着:“真的没人逼你,我只是只是觉得活着没意思罢了”
说到这里,只强自轻笑了一声,自我嘲讽道:“想想,我这一生也真够悲催的,为了这么一个破烂公司,抛夫弃子,回头呢,得到了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破烂空壳子公司而已”
萧女士只是觉得活得很绝望罢了。
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现如今连公司也快要保不住了,连唯一的亲儿子对她也是形同陌路,连个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只觉得行尸走肉的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她累了,真的是累了,很累很累。
萧家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境遇,凌骁从来没有兴趣,自然从来没有刻意去打探过。
是昨天晚上,萧家送萧女士来医院的阿姨在他耳边唠叨着,这才知道的。
原来公司旗下的汽车因油箱存在质量隐患,于今年年初的时候,对旗下八个车型的汽车全部召回,一时导致公司股价大跌,而正在这个时候,公司旗下第二大股东,也就是萧女士曾经联姻的前夫开始私下高价收购公司其余小股东的股票,公司进而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萧女士的前夫陈建明野心勃勃,萧老爷子病重后,公司旗下一众董事以他马首是瞻,现如今老爷子去了,陈建明更是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他一心想要将萧女士拉下马取而代之。
如今,陈建明已经明目张胆的在跟白家接触了,白家是公司重要董事,见公司前景不明,似乎有想要撤股的打算,而一旦白家手上的股份落到了陈建明手中,公司真正的掌权人就要易主了。
老爷子病逝前,跟白家达成了协议,也便是遗嘱里的联姻协议。
现如今,公司危机迫在眉睫,萧女士无力管束,大概,唯一能够解救公司于水火中的便只剩下凌骁的松口了。
凌骁只觉得有些讽刺,他从小就是被抛弃的,不被认可的,人家活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没有人记得他,现在,摊上事儿,一个个全都找上他了,所有的一切倒是成为了他的责任呢。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沉默良久,凌骁忽然起身道。
说了这样一句后,凌骁忽然背对了过去,背对着病床上的萧女士,一脸冷漠道:“从此以后,我便再也不欠你,不欠你们什么了”
说罢,凌骁只用力的抿紧了嘴,绷着脸,头也不回的踏出了病房。
石兮这一段时间是悠闲的很。
她毕业论文差不也写完了,只等着答辩然后毕业了。
于是,闲来无事,她已经在提前研究接下来研一的课题了。
然而,凌骁却分明是最为忙碌的时候,他们正在迎接着国家公务员考试,这个星期就要考了,凌骁却天天晚上“跋山涉水”的过来找她。
石兮只当他是紧张,背地里已经偷偷笑话了他好几回呢。
这晚,吃过饭后,石兮领着凌骁来到了她们z大最着名的情侣胜地,三四月份的天气,气候宜人,不冷不热,尤其是傍晚,有微风轻轻略过脸颊。
图书馆后面有一大片樱花林,此时正是到了樱花盛开的时候,z大的情侣都喜欢跑到樱花林来约会。
樱花林旁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全是成双入对的情侣,石兮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凌骁坐在了草地上,石兮躺在他的腿上,举着手中特意收集的公务员考试全攻略一字一句的念叨给他听。
石兮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攻略,一抬眼,就发现凌骁正微微低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那样专注又深情的眼神,是平日里凌骁眼中少有的。
她一看过去,凌骁便立即收回了,然后,趁石兮念的时候,他又看了过来。
石兮觉得这些日子的凌骁稍稍有些奇怪,天天都来找她,话却很少了,老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对她更加宠爱了,无论什么事儿都迁就着她。
以前,要吃什么,要去干什么,他很少问她,直接领着她去了,然而这段时间,全都要问她,说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想看什么电影就看什么电影,她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就像现在,她唠唠叨叨的念叨着这些往日里在凌骁眼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听得一脸认真,通通奉陪,好的简直有些过分了。
石兮只忽而停了下来,用手中的资料挡住了脸,仅仅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珠子乱转着,仰着头四下打量着凌骁。
凌骁伸手摸她的脸,微微挑眉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石兮眨了眨眼,道:“看你看你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变得怪怪的”
好像不单单是因为考试、外公过世、母亲进医院的事儿,那些,凌骁不是说不放在眼底,他只会深藏在心里,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让其流露出来的。
“哪里奇怪了?”
凌骁微微眯了眯眼,低声问着她。
“说说不上来”石兮弯了弯眼,想了一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凌骁微微抿着唇,忽后抬手将挡在石兮脸上的资料推开了,然后捏紧了石兮的下巴,低头亲了上去。
原本只是轻轻地啄一口,然而当碰上的那一瞬,凌骁便有些失控,只不由自主的加深了嘴上的动作。
他叼着她的嘴,她的舌用力的吸允着,像一条濒临缺水的鱼儿,只觉得极渴似的,拼命的往石兮嘴里吸允着救命的氧气与水分。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周围不远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