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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姐儿,你爹到底欠了顾家什么?”谢耕田问。
谢涵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清楚,我爹没跟我说。”
“老爷没有欠顾家的,老爷能欠顾家什么?”高升愤愤说道。
“高管家,多说无益,我爹已经没了,他说欠了,我们说没欠,谁也说不清,大不了,把这份家产都送给顾家,左右我手里还有些礼金,买点田地,也够养活我们姐弟或姐妹两个了。”谢涵说完跪下来往火盆里放了几张纸钱。
当然,她明白顾家要的肯定不是这点家产,可顾家也不敢直接说出来他们要什么,因此,谢涵才故意混淆大家的关注点。
在场的除了谢家兄弟、白姨娘和高升,还有赵妈妈、高升家的,还有两个婆子和几个丫鬟小厮,谢涵希望能借他们的口舌把话传出去,她倒要看看,顾家听到这些传闻会怎么做?
从求仙院出来,谢涵和高升商量了一下,她想回家一趟,白氏要回去了,她不放心,想回去安排一下。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让高升先回家,看着顾琦出了城再回来接她,她实在不想再跟他碰上。
交代完这件事,谢涵才领着司琴和司琪到禅院来见大师,明远大师正在窗前对着一局残棋。
“今儿来晚了,药都凉了,让他们再热一下。”明远大师说完,慧通从里屋走了出来,把药碗端走了。
谢涵微微笑了笑,走过去坐到了大师对面,“才刚我二舅来了,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耽误了一会。”
大师听了没接言,看向了棋局,“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
谢涵的围棋是父亲亲自教的,后来做了顾铄的伴读之后也做了他的陪练,因为围棋也是世家公子必学的技能,所以顾铄在这方面也花了不少时间,故而谢涵的棋艺正经不错。
可是当着大师的面,谢涵不敢说实话,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六岁孩童,她的棋艺自然也就不能全晾出来。
“你知道下棋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谢涵琢磨了一下,“知道,贪大,顾头不顾尾。”
“还行,孺子可教。”
谢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大师指的是什么,想必是说她昨天不该自毁声誉,这个后果不大好承担。
“可是如果已经退无可退,前面又没有路,那该如何?不是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谢涵是想绝了顾家婚配的念头,她是决计不能嫁进顾家的,不管是做妾还是做妻,如果那样,她宁可一辈子不嫁。
“那也得看对手是谁,大意失荆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还有,即便棋逢对手,狭路相逢,也还有一句话,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此,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清楚这局棋到底谁输谁赢。”
谢涵听了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大师鞠了一躬,“多谢大师指点。”(。)
第七十五章、谜语()
从禅院回到寮房,白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谢涵,谢涵不紧不慢地用热水泡了个澡,然后再穿上衣服,拿起一本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高升是下午申时才到的,待所有人都上了马车,高升走到了谢涵的马车前,说顾琦并没有把顾家的人都带走,留下了几个婆子和几辆骡车,当然还有赶车的汉子,说是嫌他们走得慢,怕耽误了他的行程,让谢涵明天春天回幽州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我伯父他们怎么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谢涵可不想白白养这么多外人。
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方氏的娘,谁知道顾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高升听了一笑,“小姐跟小的想一块去了,小的就是不敢做,需小姐拿定主意。”
他虽然是一个管家,可也不好越权处理主家的亲戚关系。
“知道了,我会给外祖父外祖母修书一封,禀明实情的。”谢涵点点头,放下了车帘。
回到家,谢涵先去见的奶娘,奶娘说顾琦是昨儿早上辰末进的家,进家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来找她,让她准备谢涵的几身换洗衣服,奶娘不知底里,倒是也给收拾了几身。
拿着衣服,顾琦很快又出了门,两个时辰后又回来了,黑着脸把她收拾的那个包袱又还给了她。
谢涵一听顿时一阵后怕,她明白了顾琦的意图,顾琦是想直接把她抢回京城,只要她在顾琦手里,高升几个还能不听话跟着立刻回京城吗?
可是话说回来了,谢涵就不明白了,顾琦凭什么笃定她跟着他回了顾家之后就会乖乖听话把父亲的秘密说出来?
还是说顾琦其实要想威胁的其实并不是她,而是高升?
“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二舅老爷今儿上午说是回京城了,他该不是想带着你一起走吧?”奶娘也猜出了一点实情。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幸好那会碰到了皇上。”谢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是有点后怕。
这是亲人吗?
从自己的院子出来,谢涵去了春晖院,没有看到方氏,倒是看到了红芍在屋子里做针线,从红芍的嘴里,谢涵知道方氏去看她母亲了。
谢涵听了什么也没说,自己爬到拔步床上,床上的被褥已经拿去烧掉了,只剩了一个床架子在,谢涵摸了摸床架,坐在床板上默默哭了一会,然后下床进了父亲的书房。
站在书架前,扫了一眼父亲的藏书,谢涵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那些字画上,父亲酷爱字画,江南又是盛产文人雅士的地方,因而父亲的画里有不少珍品。
谢涵看了半天,发现少了一幅顾恺之的《水鸟图》,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一幅画,同时也是家藏最珍贵的一幅画。
谢涵刚要出去找红芍问问,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幅《水鸟图》显然不是临时拿下来的,因为原来挂《水鸟图》的地方已经挂上了一幅字幅,只是以前谢涵没有留心而已。
细看一下,这幅字是父亲的笔体,写的是一首李商隐的《无题》,
“飒飒东风细雨来,
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
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
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
一寸相思一寸灰。”
奇怪,父亲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字幅换下他最喜欢的顾恺之的作品?
那顾恺之的那幅《水鸟图》放哪里了?
谢涵蹲下了身子,在画缸里找了起来,果然发现了那卷已经卷起来的《水鸟图》,上面盖有父亲收藏的印章和题跋。
略一思索,谢涵把这幅《水鸟图》拿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天光顾着伤心顾着提防顾琦,她一直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研读一下父亲到底在她的《全唐诗》里留下了什么谜语。
这天晚上,谢涵拿着《全唐诗》细细翻读起来,看了几章,什么也没发现,合上书,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她直接找到了李商隐的那首《无题》。
看到“芙蓉塘外有轻雷”这句后面父亲用红笔标注了“可怜”两字,在“一寸相思一寸灰”后面用标注了“可悲”两个字,谢涵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芙蓉塘,芙蓉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指木芙蓉,是一种树,还有一层意思是水芙蓉,指的是荷花,荷花,也可通莲花,
这里显然是后一个意思,因为扬州城里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在后花园弄一个大些的荷塘,在庭院里搞一个小些莲花池。
谢家就如此,不仅有荷塘,还有好几个莲花池。
就是不知道父亲指的是后花园的荷塘东边,还是东边院子里的莲花池。
不管是荷塘还是莲花池,都是带水的地方,什么东西会放到水塘里去?肯定不能是信件或者是任何纸质的东西,应该是不怕水的东西。
不怕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联想到何昶的贪墨案,再联想到顾家的步步紧逼,谢涵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难怪父亲说了,即便她找到了答案,也不要急于去取,必须得等她什么时候可以护住自己了再去要。
只是谢涵不明白的是,既然那些银两是何昶贪墨来的,他为什么要寄放在父亲手里?
还有,“一寸相思一寸灰”后面的那个“可悲”又是什么意思呢?
相思,肯定是思念母亲,灰,灰又是什么?
思念母亲的灰,这个好像有点说不通啊?
“小姐,夜深了,这书什么时候看不成,非得熬夜?小心把眼睛熬坏了。”司琴进来替她把蜡烛剔亮了一些。
蜡烛,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谢涵看着眼前的蜡烛蹦出了这句诗,可问题是蜡烛里能有什么秘密?
算了,兴许书里还会有别的提示也不一定,还有那个芙蓉塘,谢涵觉得如果真是私藏银两的话,肯定不是一笔小数,可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家里的下人,这太危险了。
谢涵觉得以父亲的聪明应该不会做引火烧身的蠢事。
思索了半天,谢涵还是决定先放下这件事,不管那芙蓉塘里有没有东西,她现在都不能去探索这个答案,不过这个发现倒是印证了一点,这房子是绝对不能卖的。(。)
第七十六章、告状()
第二天一早,谢涵正吃早饭时方氏和刘妈妈过来了,两人一看谢涵在用饭,倒也没说什么,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等着。
待谢涵放下碗筷,方氏麻利地接过了司琪端来的茶水递到了谢涵的嘴边,谢涵刚一接过茶水,方氏又麻利地端了一个白瓷盖碗过来,待谢涵漱过口,方氏这才开口。
“小姐,真是对不住,昨儿因为想着家里没什么事,带着我娘出去逛了逛,奴婢的娘没有逛过南边的夜市,觉得新奇,便多转了一会,回来也就晚了,不敢再来打扰小姐。”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我父亲了,过去转了转。”谢涵接过司琪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嘴角,这才说道。
她倒没有因为这事责怪方氏的意思,人之常情,不管身份贵贱,母女情分是一样的。
“那就好,奴婢生怕耽误了小姐的事情。”方氏说完见司书端了半盆热水过来,又麻利地替谢涵卷起袖子,主动替谢涵洗起了手。
谢涵看着眼前殷勤的方氏,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她什么也没说,而方氏替谢涵擦完手,倒也没提什么要求,而是站到了一旁,“那小姐要没有别的事情话奴婢先回去收拾东西了,秋月妹妹回来了,大明寺以后还是奴婢陪着小姐去吧。”
谢涵点点头,“也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在寺里住几天,你陪着我吧。”
“成。”方氏几乎没有犹豫便痛快地答应了。
见方氏说完真的要走,谢涵忽地喊住了她,“等等,刘妈妈在这,她是内院的管事,看看她有什么事。”
方姨娘看了刘妈妈一眼,倒也没说话,转身走了过来,站到了刘妈妈的身边。
“小姐,奴婢也没什么事,昨儿下午听说小姐回来了,本来也是想过来问候一下小姐的,可高管家拉着奴婢商量了半天的事情,也就耽搁了。”刘妈妈开口了。
谢涵看着她笑了笑,“没关系,正事要紧。”
说完,谢涵也不问她具体商量了什么,而是吩咐一旁站着的司琪和司书赶紧吃饭。
“小姐,奴婢想问问,这次二舅老爷给留下了四个做粗活的婆子和四个赶车的汉子,这些人应该如何安置为好。”刘妈妈见谢涵不开口问,只好主动说道。
谢涵听了一挑眉,怎么她刚想着要把人送走她就来问如何安置?
高升的动作有这么快?
“哦,那依刘妈妈的意思该如何安置呢?”谢涵反问她。
“小姐,奴婢的意思是顾家来的那些人虽说大部分是做粗活的婆子和汉子,可这一路跟着小姐也的确吃了不少苦,奴婢想着她们留在这边肯定还得半年,不如也给他们派一点差事,再给她们发点月钱,说出去也是小姐的体面和恩典。”
“这样啊,我不大懂这些,你和方姨娘还有高管家三个商量好了就成。”
内院的花销是高管家按月拨给方氏,方氏再和刘妈妈一起裁夺,至于她们两个是如何分工的谢涵还真不太清楚。
不过有一点谢涵确定了,刘妈妈肯定是在高升那碰壁了,高升不肯拨钱,所以刘妈妈才找上了她。
果然,刘妈妈一听谢涵让她找高升,便摇了摇头,“奴婢跟高管家说了,可高管家不同意,他说这些人他另有打算,好像说是大老爷二老爷过些日子要回幽州,想让两位老爷把他们送回京城,奴婢觉得这事有点不妥,二舅老爷也是一片好心,说不管是人还是骡车,明年春天小姐回幽州时都能用得上,省得到时再买再雇,白花一份冤枉钱。”
谢涵听了思索了片刻,听刘妈妈的意思,高升好像没有说这个主意是她出的,而刘妈妈显然是不同意高升的决定的,这才找她来告状。
“这件事方姨娘知道吗?”谢涵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方氏。
“昨儿奴婢出去了,并不曾听说这事,不过早上刘妈妈来找奴婢回事时倒是提了几句,可这么大的事情奴婢哪里敢做主?”方氏摆了摆手。
谢涵一听,寻思了一会,这才说道:“刘妈妈,这样吧,这件事等我从大明寺回来再说,我得问问高管家,也得跟我两位伯父商量一下,我还小,这些事情也不太明白。”
“也好。”刘妈妈有点失望地点点头,和方氏一起出了门。
送走这两人,谢涵换了件衣服,带着司琴和司琪出门了,彼时谢耕田和谢耕山两人已经和高升在大门口候着了。
“大伯父二伯父,你们不必天天跟我去大明寺,好容易来一趟扬州,让高叔叔找个人带你们好好玩几天吧,也去城里逛逛,我们这边城里的东西不比京城差,想买什么记在我的账上。”
谢涵见这两人每天都往大明寺跑,回来也哪都不去,待在家里又无所适从的,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不了,这种时候哪有心情去逛街?我们正和高升商量着哪天回去呢。”
谢涵听了这话看向了高升,高升摆了摆手,“小的还没有跟两位老爷提这事呢,是两位老爷见二舅老爷走了自己也说要走。”
“涵姐儿,原本这个时候我们都应该留下来陪着你,可你祖父祖母那边还天天盼着呢,所以我和你大伯商量了一下,他先回去,我留下来陪你,明年春天和你一起走。”谢耕山说完扭过了头,他掉眼泪了。
“也好,具体怎么走等我们从大明寺回来再说。”谢涵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从大明寺回来的路上,谢耕田和谢耕山已经知道高升给他们派了什么任务,不仅要把顾家的婆子汉子带走,还要把刘妈妈一家带走,此外,明年春天盖房的事情高升也交给了他们。
其实,要依谢耕田自己的意思,谢涵应该和他们住在一起,家里的房子不小,有三进呢,没必要单盖。
可高升说,不光是谢涵要回去,谢家现有的人大部分都要带过去,谢涵虽然没有父母了,可她依然是位官家小姐!(。)
第七十七章、不去(二更,求月票)()
谢耕田谢耕山听了之后虽有点不太认同高升的说法,可想着谢涵刚没了父母,猛然一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恐怕不太适应,如果身边还有这些用惯了的丫鬟婆子管家什么的可能会减少些伤痛,便没有提出异议,别的,只能等她长大些再说了。
因为要带刘妈妈一家回去,谢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