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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爽快地将“水葫芦”交给了少年,然后转身对风长渊低语了两句,两人说话间还在小心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看样子好像在防备着什么。
蝉衣想到甘遂之前变成巨狼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趁着大家没有注意自己,小心翼翼地给他把了一下脉,却并没有查出对方的身体有何异常。
“拿好!”趁着风长渊二人交谈的空隙,正在检查“水葫芦”的少年突然给蝉衣递过来了一朵浅紫色的小花。
蝉衣稍稍愣了一下,见身旁的甘遂神色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似是已经习惯了此人的靠近,也就没有拒绝,轻轻地接过了对方手上的小花朵。
一阵比月季稍淡的花香从小花朵上飘来,蝉衣感到自己一直沉闷得像是没睡醒似的脑袋好像轻盈了一点。
跟随着几人回到他们所说的忘忧坞,月色已经悄然隐去,微弱的晨曦从厚厚的云层中显现出来。
刚走上栈桥,一股浓浓的腥味让蝉衣顿住了脚步,只见不远处,一个猩红色的身影被锁链牢牢地束缚在了一个桥墩子上,那铁链上还贴着几张金色的符纸,正随着微风飞舞着,看起来十分诡异且危险。
那身影一直低着头,身形纤细,乌发覆面,看不清楚样子,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雪白的赤足而已,上面还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看着好不可怜。
“别过去!!”眼看着蝉衣的医者本性出现,正准备上前给人疗伤,风长渊连忙疾行了两步,伸手挡在了她的跟前。
蝉衣此时已经习惯性地伸手取了甘遂腰间小包,听到风长渊的阻止,神色顿时一愣,不明白自己眼前这个房东兼合作伙伴是什么意思?
“哗啦啦”,一阵铁链的拖曳声从红影那边传来,蝉衣下意识地循声看去,结果还没等她看清楚什么,便感到自己眼帘上一冷——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地遮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是魅灵,会摄魂之术,不可看她的眼睛。”风长渊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还没等蝉衣想明白魅灵是何物,她就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脚下瞬间离了地面。
甘遂眼看着风长渊指尖一动,蝉衣整个人就飘了起来,立即吓得大叫起来:“你你干什么?小小师妹怕高的”
“送她回房,这里不安全!”风长渊一边回应着,一边突然伸手抓住了甘遂的肩膀,一甩手,直接将人扔到了蝉衣刚刚飞进去的房间里。
“这区别对待是不是有点大了?”凤十三施施然地从屋内走出来,仰头看着蝉衣二人消失的窗口,笑着调侃道。
然来今天下午,发现蝉衣消失之后,白堕素栖瑶二人一时联系不上风长渊,因为担心蝉衣的安危,便又转而联系了万俟岚和凤十三,让他们过来找人。
风长渊晚上回来的时候,万俟岚二人已经在忘忧坞周围寻了许久,他们已经根据白堕提供的线索,知道此事是魅灵做的。但一直找不到蝉衣的下落,所以也不敢有太大动作,好在风长渊回来得及时,又一眼看出了湖水里的异像,这才让万俟岚二人有了更多的寻人时间。
两边默契合作,风长渊引出魅灵,万俟岚等人则出手擒拿,很快就抓住了背后捣鬼的魅灵,也问出了蝉衣的下落。
房间里,蝉衣刚刚听完甘遂磕磕绊绊的讲述,原来之前他就是不小心看了依附在夏苓身上的魅灵的眼睛,才中了招,被控制了心智,并打晕了送自己回房的蝉衣,然后将她偷偷掳出了忘忧坞。
好在甘遂身上还带着古尘所化的手镯,很快就清醒过去,不过此时的他却已经记不起自己将蝉衣送去了哪儿?所以最后在寻人的时候也帮不了什么忙,到现在都沮丧、懊恼得不行。
因为这一场变故,甘遂说什么都一定要留在房间里守着蝉衣睡觉,生怕她再出半点差池,蝉衣劝不住,也就只好随他了。
“你,也要留下来吗?”蝉衣疑惑地看着后自己两步进房间的少年,微微一笑,刚刚她已经听甘遂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知道他叫扶桑,是自己下山之后,从一个叫柳乡的小村子里带出来的。听说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所以现在一直跟她们一起住着,以后可能也会如此。
蝉衣记得自己以前会在小南山上寻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回家,一边照顾它们,一边练习一下包扎、用药的技术,但还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从外面捡一个大活人回来,是以一时半刻还有点似信非信,对扶桑的存在自然也有点不适。
扶桑看出了蝉衣心里的异样,但此时外面还锁着一个十分危险的魅灵,他实在不敢相信甘遂一个人能守得住蝉衣,所以当然是准备留下来的。但眼看着蝉衣满脸倦色,又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没办法安睡,他实在不忍,只得先假意离开了。
房门刚一合上,蝉衣就再也撑不住满身心的疲惫,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几乎瞬间进入了梦乡。
甘遂小心翼翼地趴在床沿上,看着蝉衣合上双眸,轻轻地给她压了压被角,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似乎是担心自己一错眼,人又会不见了似的。
第31章()
蝉衣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知道了自己此时正处于梦中,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听到什么古老的歌谣吟唱,眼前的场景似乎也是自己已经经历过的,带着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满眼喜人的翠绿,五彩缤纷的风筝,热闹的欢笑声,相互追逐的孩童,蝉衣漫步于其中,被锁住的记忆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她慢慢地回忆起来,这原来是自己在小县城里见过的场景。
眼前的场景清晰得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蝉衣正准备寻找一些熟面孔时,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猛地抓住了她的右手。
“姐姐,你在看什么?快走吧,阿遂哥哥还在等我们呢。”
蝉衣低头看去,一张尖细的小脸正仰面看向自己,略显病态的小脸上露着两个深深的梨涡,灿烂的笑容十分惹人怜爱。
蝉衣的心神恍惚了一下,等她再定下神来,只见那个小孩子已经拉住“自己”跑远了。她心里慌了一瞬,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脚下甚至都没有沾到地面——师父以前告诉过她,人死后魂魄离体,就会变成这幅模样,难道自己已经死在梦里了?
就在蝉衣正在为自己身上的变化惊慌失措之时,一道红色的虚影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身上,瞬间和她化为了一体。
蝉衣只觉眼前黑了片刻,等她再能视物之时,她已经站在了一支热闹的迎亲队伍中。
红色的鞭炮纸屑迎面飞舞着,刺鼻的硝石味道让她想立即退开几尺,但身体却已经不随她的心意,执着地跟上了喧哗的队伍。
“新娘跨火盆,新生活红红火火!!”
一句响亮的口号惊醒了还在跟自己身体较劲的蝉衣,她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低着头,一脸娇羞地提着裙角,在一位年轻男子的搀扶下,慢慢地垮过一只燃烧着火炭的铜盆,然后缓缓地走向了人声鼎沸的屋内。
珍馐美味一盘一盘地送上来,在亲戚朋友的玩笑声中,两位一身新衣的年轻人,手里喝下的交杯酒一杯接着一杯,几乎没有断过,就如同他们脸上从未停过的幸福笑容一般。口袋里塞满糖果的小孩在人群里跑来跑去,铜铃般的笑声给这场热闹的婚礼增添了几分幸福的味道。
蝉衣站在酒宴旁,静静地看着新娘子那种熟悉的脸庞,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些苦涩。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交易,她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幸福?”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蝉衣的脑海中,像裹了蜂蜜的毒药,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蝉衣,你也可以哦,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得到,贴心的爱人?富足的生活?万人崇拜的眼神?至高无上的地位?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在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声中,蝉衣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好似在山间寻了整天的草药一般,急需寻找到一处安适之地,沉沉睡去。但这个询问近在迟尺,让她想睡却又不得安稳,只恨不得立即想到一个借口,让她先闭嘴才好。
“我想”蝉衣刚说了两个字便怔住了,她既一时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渴求的人或者物。她自学医以来,从最开始翻阅枯燥的医书古籍,到后来布针施药救治各种小动物,师父从来没有多过问什么?看不懂的字、词,自己查找厚厚的词典,药柜里缺失的草药,她就带上本草纲目,按照书上注解,自己去山上漫山遍野地找。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每次有收获之时,她心里的那种喜悦之情总能让她瞬间忘却之前所有的汗水。后来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许多事自己做,除了怎么也没学会的做饭,其他事她基本都是亲力亲为,这样总能让她心里生出一种难言的踏实感。
就像是脚踏实地走路走习惯了,现在突然有人给自己送了一匹可以代步的快马,心里反而会因为不适应而生出些许虚假的感觉来。蝉衣迟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什么,那个声音也从未停止过,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沉睡中唤醒过来。
“说,你想要什么?”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蝉衣感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轻盈起来,好像一片雪花似乎,即刻就要乘风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
“我想”蝉衣正要开口,一阵恍如仙乐的琴声突然传入了她的耳中,那琴声一会儿好似来自天际,一会儿又好似近在眼前。飘忽不止,引得蝉衣不由自主地用尽所有的心思去追寻,立即就将眼前的问题忘了个干净。
琴声越来越急,甚至渐渐变得有些尖锐,蝉衣身上的那些飘渺感顿时都不翼而飞了,她疲惫地睁开双眼,面前哪有什么热闹的迎亲队伍?只有一双清澈的深褐色瞳孔正在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担忧。
“阿遂。”蝉衣轻轻地唤了一声,脑子里还有种晕沉沉的感觉。
“小小师妹,你生生病了吗?”甘遂抬手摸了摸蝉衣的额头,小声问道。他岁没有学医,但经常看到师父和蝉衣对生病的重黎做这个动作,这时见蝉衣脸色不太好,自然也就有样学样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但狼人体温本就比常人略高,此时正在发热的蝉衣在甘遂的眼里跟自己正好一样,他用手试探了一会儿,也找不到蝉衣不舒服的病因,只得闷闷地退到了一边,将身后的扶桑让了出来。
这段时间,蝉衣忙着找师父的事,都没怎么管甘遂,扶桑问过白堕之后,就带着甘遂整日待在风长渊的书房里,顺便教里他许多新东西。现在在甘遂眼里,扶桑就是除去师父和小师妹以外最厉害的人了,此时自己对生病的蝉衣没办法,自然也就想到他了。
“小小桑,帮帮小师妹看看吧。”甘遂扶着扶桑的肩膀,将他推到了床前。
“你好,在下”
“扶桑!”
扶桑想到之前蝉衣的记忆似乎出了一些问题,正准备先做个自我介绍,没想到对方却直接笑着报出了他的名字。
“你,记起来了?”扶桑惊讶地看着蝉衣,心里暗暗有些疑惑,蝉衣先前被魅灵所伤,又被困在碧萝果里多时,此时应该还处在记忆混乱的状态,怎么会这么快就想起自己了?
“嗯,记起来了一些。”蝉衣脑袋还晕着,对于自己现在的记忆是否完整,还没来得及细想,所以就没有多说。
扶桑确实懂一些医术,不过是久病成医的缘故,所以也不敢托大,发现蝉衣有低烧的情况后,立即就转身出了房间,去找其他几人了。
这时,外面的夜色已经全部褪去,天空露着鱼肚白,乌云丝丝缕缕的,分布在白云之间,好似还没有完成的水墨画。
房门打开,一个蔚蓝色的身影从长廊上的尽头走近,电光火石之间,扶桑看到那人将一把乌黑的古琴收入了袖口里。
“醒了?”风长渊闲步走近,看着面色微白的扶桑小声问道。
“嗯,醒了,还有些低热,辛苦店长了。”扶桑的视线轻轻地扫了一下他的袖口,语气若有所指。
“好说。”风长渊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有要否认的意思。他从未想过要可以隐瞒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从上一次的安魂曲,到这一次和魅灵在梦境中夺人,他一直都是顺心意而为之。
扶桑还惦记着蝉衣的病情,没有跟风长渊多聊,就转身下楼去找白堕了。风长渊除了寻人,平常都不怎么管事,几人衣食住行方面的事,一向都是请白堕帮忙处理的。
待扶桑下楼之后,风长渊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整理了一下衣衫,走进了蝉衣的房间。
“店长,有师父的消息了吗?”蝉衣正坐在床上醒神,眼角一扫,正好看到风长渊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立即高兴地问了一句。
风长渊摇摇头,一脸神秘地掏出了一只茶杯大小的白色海螺,递到蝉衣面前,展眉一笑:“在下得到更好的消息了,想知道吗?”
“这是什么?”蝉衣愣愣地接过海螺,打量了一会儿,也没从上面看出什么异常之处来。
“这是传音螺,能千里传音,让你和想念的人见面。”风长渊简单解释了一下。
“传音螺?”蝉衣第一次听到世间既有如此神奇的东西,不由得又捧着这个小东西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她以前在小南山见过不少淡水螺,但那些淡水螺一般都是小小个儿,上面的花纹也大多是褐色的,没什么新奇的。而眼前这个被称为千里螺的小东西,看起来却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工艺品似的,个头儿都快赶得上成人的拳头了。坚硬的外壳呈现出柔和的莹白色,点缀着水波一样的细腻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浅浅的金色光芒。
“它真的能让我跟想念的人见面?”蝉衣有些怀疑,毕竟自己从未没听到博闻广识的师父提过这件东西。
“试试不就知道真假了吗?”风长渊说着附身指了指传音螺的背面,指导道:“来,轻轻地敲三下这里,然后闭上眼睛,想着你想见的那个人。”
蝉衣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轻轻地敲了三下传音螺。
第32章()
“叮叮——”伴随着两声清脆的敲击声响起,手上的传音螺瞬间化成了一副洁白的画轴。画轴中间,一座巨石砌成的城堡由浅入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只白鸟由远及近,如同一颗飞星般窜进了城堡的大门,疾速地掠过宽阔的广场,飞进了一栋尖顶的木塔中。
电光火石之间,蝉衣瞥见那木塔之上盘旋着一条九首巨兽,张牙舞爪,令人望之生畏。木塔之中,暗影重重,长长的螺旋状楼梯,蜿蜒向上,好似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俄而,眼前忽地一亮,一条狭窄的长桥跃然眼前,长桥两边是两片不见边际的火红色花海。花海之中,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形似鬼面的红色花朵,每朵花蕊上都跳跃着一簇橘色的火焰,如同一支支造型奇特的蜡烛。那些花朵都开得很鲜艳,但奇怪的是,花朵之下却看不到一片绿叶,反倒是在光秃秃的枝干上看到了许许多多倒勾的小刺,密密麻麻的,想是什么动物锋利的尖牙,看着就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鬼面花,形状虽然奇怪了一些,但没什么危害。”风长渊见蝉衣被这些突然出现的“蜡烛”吓得连退了几步,便立即上前解释了两句。
“鬼面花?”蝉衣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准备得会儿去问问扶桑,看他知不知道。
白鸟落在了长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