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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喜欢的气味,睡不着。”扶桑的声音有些嘶哑,身上的热度倒是降低了一些,不过当作睡衣的里衫已经汗透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背上两边凸起的蝶翼一般的肩胛骨。
“你!!”孟晓显然被扶桑的话气到了,正要争辩,却又一时找不到好词,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出去!!”不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扶桑的脾气突然变差了许多。
蝉衣一手还扶在扶桑的肩膀上,见状顿时有些着急地看了风长渊一眼,想要让他先将不知来历的女子带走。
还没等她开口,门口的风长渊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忽然低下头,在孟晓耳边耳语了两句。只见她脸色当下一白,抬头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了。
风长渊笑着冲二人点点头,转身回了二楼。
当蝉衣还在为自己和风长渊之间的默契惊讶之际,她的手上突然一沉。她诧异地低头看去,一个青色的锦囊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
“房费!”已经快速躺下的扶桑哑着嗓子解释了一句。
蝉衣愣愣地打开锦囊一看,几块水色饱满的玉佩和一只银色的戒指跃入眼帘。
“玉是我的,可以拿去当了,戒指是小萧的父亲留给他的,先放在你那儿保管。”扶桑见蝉衣半天没说话,又小声解释了一下钱财的来历。
“那个,要不还是你自己保管吧?”蝉衣想了一下自己至今还放在甘遂那儿保管的工具包,有点不太敢管手上的锦囊。
“为什么?”扶桑不解地抬头看向蝉衣。
“那个,我师父说我手太小,抓不住东西,最好不要放什么贵重东西在身上。”蝉衣苦笑了一声,她从小到大已经丢了师父无数次诊金,这是无数次饿肚子换来的教训,她不敢不牢记。
“哦,没关系,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丢了也没什么关系。”扶桑不太在意地摆摆手。
“不行,我真的忘性很大,放在我这儿,可能连明天的早饭钱都没有了。”蝉衣苦着脸,将锦囊放到了枕头边儿上。
“那就先放一块在你那儿试试。”扶桑似乎有些不信她的说辞,强行从锦囊里取了一块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上。
蝉衣低头看了看,见玉佩不是很大,便没有再推辞:“那就试试吧,不过先说好,丢了你可不能找我还,你也知道我现在没钱的。”
“放心,不差你那一小块。”扶桑将锦囊塞回了枕头下面,心里似乎安定了一些,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温和模样。
“为什么一定要交给我保管呀?”蝉衣一边给扶桑翻找着换洗的衣物,一边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扶桑静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小萧那儿也有一块跟你差不多的”他初从鬼市里逃出来就遇到了小萧父子,在这个朴实的小家里,他看到小萧父子都是习惯性地将最后的东西留给彼此,也许只是一个鸡蛋,或者更甜的野果。在他看来,这大概就是对对方示好的最佳方式,但此时他并没有向蝉衣解释这些。
蝉衣此时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将玉佩当成了测试自己会不会再丢钱的赌注。
等扶桑换好衣服之后,蝉衣又给他换了几次热水,外面便传来了欢快的鸟鸣声。抬头一看,一片熟悉的翠绿映入眼帘,她这才发现,外面的小院里居然栽种着两丛茂密的湘妃竹,跟小南山的那片竹林极为相似。
蝉衣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前,正要推窗,突然想到扶桑还有些发热,便没有动手,而是轻轻地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晨曦初现,两边房间都还没有动静,蝉衣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到了铺满青砖的小院里。
“姐姐!!”一个朝气蓬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蝉衣抬头一看,既是房主孟姑娘带着一脸喜气的小萧从外面踏了进来,两人的发丝上都沾着一层白绒绒的露珠,看样子在外面呆了不少时间。
“孟姑娘这是?”蝉衣诧异地看着孟姑娘,不知该不该追问两人的行踪。
“这里的早市不错,带他出去逛了逛。”孟姑娘静静地注视着蝉衣的双眼,解释了一下。
“有劳了。”蝉衣展颜一笑,接过了小萧递过来的一支红色小花,并顺手将他带到了自己身前:“辛苦孟姑娘照顾小萧一夜,我带他回房看看他哥哥了。”
“好。”孟姑娘似乎没有留意到蝉衣的借口有多蹩脚一般,笑着应了一声,目送着两人回了房间。
等到走过拐弯处,蝉衣脸上的笑意顿时完全收敛了,她看着一脸懵懂的小萧,突然没有了引他去找扶桑的勇气。
“我们不是去看小桑吗?”见蝉衣突然停了下来,小萧不解地抬起了头。
“小桑就在这个房间,你先进去,姐姐先去把花插起来,再去找你们好不好?”蝉衣强忍住心里的种种猜测,弯腰拍了拍小萧的肩膀,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房间,笑着道。
“好,姐姐快点来,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小萧双眼一弯,亮了一下手上精致的漆木餐盒,完全没有怀疑蝉衣的反常之举。
“好。”蝉衣应了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18章()
“素姑娘,你有事吗?”蝉衣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素栖瑶提着一个小包裹走了过来。
“刚刚整理了一下行李,里面刚好有两件之前传过的衣物,蝉衣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先拿去穿,等回到店长那边,再买新的吧。”素栖瑶快速地阐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也没等蝉衣多问什么,将包裹往她怀里一扔,转身离开了。
蝉衣怀抱着熏了松木香的衣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甘遂大概以为蝉衣半夜会回来休息,所以没有睡到床上去,而是自己找了两床棉被,在地上睡了一晚。古尘大概睡到半夜觉得冷了,也缩到了甘遂身边,一人一猫此时还睡得正好。
蝉衣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放下包裹,然后从袖口里取出了小萧送给自己的那一支红色小花。刚刚因为素栖瑶突然出现,她慌乱之下,便将花塞进了袖口里,这时拿出来一看才发觉花瓣已经折了大半,再也不复之前的娇嫩了。
“彼岸花?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古尘不知何时站到了床边,正瞪着眼睛看着蝉衣手上的红色小花。
“小萧送给我的。”对于古尘,蝉衣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人间的这种花要到八月份才会开,他那儿来的?”古尘跃上蝉衣的膝盖,低着头嗅了嗅她手上的花,眼神里多了一些郁色。
“他是跟着那位孟姑娘一起出去的,会不会是那位孟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养花之法?”蝉衣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并不敢确定。
“孟姑娘?她在搞什么鬼?”古尘伸出前爪拍了拍那支奄奄一息的彼岸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哦,对了,说到这个,昨天夜里有一位长得和孟姑娘很像的孟晓姑娘来找过你,是你认识的人吗?”蝉衣突然想到了昨天那位骄纵的小姑娘,不禁问了一句。
“孟晓姑娘?”古尘几乎瞬间炸毛:“她在哪儿?”
“跟店长一起走了,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儿?”蝉衣将手抬高了一些,谨防着古尘情绪太过激动,抓坏了自己的花。
“不行,我们马上离开这儿!!”古尘一听,飞快地转身,从蝉衣膝盖上跳到了还在睡觉的甘遂身上,大力地蹦跶着,一边蹦,一边叫着甘遂。
“傻大个儿,快起来,火烧房子了,快点!!”
“啊??火火在哪儿?”甘遂猛然掀开锦被,翻身而起,将正在被子上蹦跶的古尘一下子蒙在了下面。
“没起火,他是在跟你开玩笑,叫你起床吃饭。”蝉衣弯腰将古尘从厚厚的被子下面提出来,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谁开玩笑了?谁开玩笑了?”古尘在蝉衣的手上拼命挣扎起来:“有那个魔女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没得商量!!”
“魔女?孟晓?”蝉衣放下古尘,回想了一下扶桑昨晚的异常态度,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对,就是她,空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最是心狠手辣,我们一定要马上走!!”古尘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样子,上跳下窜着,开始收拾起他们寥寥无几的行李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家是普通客栈了吗?”一个刁蛮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手持长鞭的红衣女子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手上的长鞭毒蛇一般缠绕在她的小臂上,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所以孟晓姑娘想我们怎么做?”蝉衣放下手上的东西,上前两步,弯腰抱起已经吓呆的古尘,平静地问了一句。
“孟晓姑娘也是你叫的吗?你算什么东西?”孟晓一扬下巴,手上的长鞭闪电一般甩了过来。
蝉衣手上除了古尘,别无他物,而甘遂还呆呆地走在她身后不到两步的距离——她退无可退。
蝉衣紧紧地抱住古尘,一个矮身,避开了长鞭的锋芒,但脸颊上还是无可避免地被长鞭的尾端扫到。
“你还敢躲?”蝉衣的动作刺激了孟晓,只见她身影一闪,疾步踏入了房间,手上的长鞭也再次扬了起来。
“吼——”一阵疾风从蝉衣背后传来,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灰色身影已经扑向了一脸怒意的孟晓。
“阿遂,停下!!”蝉衣脸色一变,立即将古尘扔到了地上,扑了上去。
但还是太迟了,甘遂的动作太快,而孟晓离他们本来就近,转瞬之间,巨狼的獠牙已经对准了孟晓洁白的脖子。
“咚、咚、咚!”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蝉衣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沉,周围的时间似乎被人给冻结住了。
窗户口飞扬的尘埃、屋外正欲展翅的翠鸟、院子中间的水池边滴答滴答的水声,以及近在眼前、孟晓不断放大的瞳孔
“一大早的这么热闹,怎么也没人叫上我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只见他先是轻轻地推开了獠牙之下的孟晓,然后在巨狼的头顶缓缓地拍了两下。
“咚——”一声闷响,甘遂瞬间化为人形,摔在了地上。
屋外的翠鸟展翅离开,水声又变回了之前的欢快节奏,蝉衣踉跄了两下,慢慢站稳了身体。
“坏人!!”甘遂飞快地爬了起来,指着孟晓大喊了一声。
“蝉衣姑娘,你的伤口需不需要去处理一下?”风长渊看着蝉衣脸颊上恍如血泪一般的伤痕,眼神微微一黯。
“不必了,小伤口而已。”蝉衣绕开风长渊,拉住了正在撸袖子的甘遂,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阿遂,不可伤人!“
“好。”甘遂心里岁有不愿,但还是乖乖地转过了身来。
“店长,不知我们还要在此逗留多久?”蝉衣一边给甘遂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一边问了一句。
“我正打算去同孟姑娘告别,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我稍后就来。”风长渊说着,便要离开。
“稍等,既然要走,应该要结房费吧,有劳店长了。”蝉衣转过身来,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只碧色玉环,递到了风长渊面前。
风长渊愣了一下,倒也没有推辞,接过玉环便拉着孟晓离开了。
“蝉衣,你没事吧?”等两人一离开,古尘立即跳上了蝉衣的肩头,查看起她的伤势来。
“没事,小伤。”蝉衣笑着抬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痕,没有太在意。她的愈合能力本来就比一般人强得多,这点小伤,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哼,那个女人性格一向蛮横,之前我和你师傅在鬼市走散,她差点就要剥了我的皮。听说后来她还在鬼市买了几个箭奴,给射杀了,你们以后看着她都走远点吧。”古尘忿忿不平地叮嘱道。
“鬼市箭奴?”蝉衣低头沉吟了一番,突然想到了昨夜扶桑的异常反应,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坏人!!”甘遂听完古尘的话,又冲着门口骂了一句。
“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吧。”蝉衣虽然初入尘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好!”甘遂大概也是被孟晓给气到了,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比平常粗鲁了几分。
“我去隔壁看看扶桑他们,你们收拾好过来找我吧。”蝉衣提着素栖瑶送来的衣物,出了房间。
蝉衣站在走廊里,透过雕花石窗,看着外面那两人熟悉的身影,表情渐渐呆滞住了。她的视力不佳,听力却尤为不错,那两人虽然站得很远,又刻意放低了语气,但他们的对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放心吧,判官留在那孩子魂魄上面的笔迹我已经清理掉了,不会有鬼差来打扰他们。但你清楚,被地府除名会有什么后果,还是让他们早点将那孩子送回去吧”
“长渊明白,有劳孟姑娘了。”
“姐姐,你怎么了?”小萧在房间里等里许久,见蝉衣迟迟未到,正准备去隔壁看看,刚一走出房间,却恰好看到后者愣愣地站在走廊里,一边的脸上还流着一道长长的血痕,顿时吓了一跳。
蝉衣闻声立即醒过神来,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萧的发顶,嫣然一笑,安抚道:“没事,姐姐就是在发发呆。”
“可是你受伤了呀?”小萧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擦掉了蝉衣脸颊上的血痕,满眸担忧地问:“痛吗?”
“姐姐不痛。”蝉衣强忍住泪水,附身抱了抱小萧:“那小萧会痛吗?”
小萧身体一僵,呆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环住了蝉衣的脖子,轻轻地伏在她肩膀上,小声道:“开始是痛的,后来就不痛了可是小桑却痛得连觉都睡不好了我不想他痛”
蝉衣感到自己肩上一凉,手上的力气不禁又重了几分,她很想这样永远抱住这个善良得惹人怜爱的孩子。虽然一开始有点把他当成重黎替身的感觉,但越到后来,她就越来越意识到这个孩子和重黎是不同的,心里的感情却并没有减弱一点点,反而越来越放不下来了。
“那个背刀的哥哥是我引到村子里去的,有位叔叔告诉我,背刀的哥哥很厉害,可以帮我们赶走那个坏蛋法师”小萧还在抽抽噎噎地讲述着:“可是他没说,那位哥哥会要把我和小桑分开小桑一个人不行的我我答应了爸爸,会一直陪着小桑,把他当成家人一样家人不应该就是一直住在一起吗”他还太小,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鬼殊途这一说法。
蝉衣虽然听师父讲过很多生离死别的故事,但在死亡面前,所有的语言都难免显得苍白无力,她安慰不了小萧,也说服不了自己。
第19章()
“姐姐,我凭什么要给他们道歉?”孟晓不忿地瞥了一眼已经收拾好行李的众人,死劲甩开了孟姑娘的手。
“道歉,你以后还可以来我这儿,不道歉,我亲自送你回去,并告诉叔父,这几年你在外的所作所为?你自己考虑清楚。”孟姑娘面如冰霜,没有丝毫要细说的意思。
“我不!!”孟晓大声辩解着:“他们刚刚差点放狼咬死我,要道歉也应该是他们道歉。”
素栖瑶突然上前了一步,冷笑着道:“孟晓姑娘也说是差点了,不如让我这位朋友先咬上你一口,然后我们来道歉如何?”
“你!!”孟晓气急,正欲抽出腰上的长鞭,却见一直默不作声的蝉衣突然上前了两步。
“素姑娘,”蝉衣走到素栖瑶身边,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