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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确实伤得不重,赵琪放下心来,沉声道,“我们去那边看看他们吧。”
尽管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但在看到那一刹,赵琪还是落下泪来。
多多死了,被剑齿虎咬破了颈动脉,血流了一滩,已经变成暗红凝结。
赵琪知道,那是狮虎豹扑咬猎物的最常用方式。
猿人部落还死了两个人,一个女性一个男性,另外有两个重伤,正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
死者已矣,赵琪还没来得及感到悲伤,“我们去看看那两个重伤的!”
一个被咬到了大腿,看那失血量也是咬到了动脉,血量非常大。何明给他按压住近心端,想尽快止血,赵琪按住他的伤口位置,想使血小板尽快凝结,停止出血。
另一个腰上被咬出了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剑齿虎的牙齿把他的腰侧咬穿了。
赵琪教平安给他按住伤口,现在他们没时间管两个重伤员,更别说大部分人身上都挂了彩。
赵琪按住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那种生命挽留不住的恐惧让她惧怕又烦躁,她听见她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像她在恐惧害怕的灵魂一样,“我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中有这么多的血我好怕呀,何明”
何明心里的无助也不比她少多少,但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不能倒下。
他的身后还有她。
“没事的,琪琪,你看,血渐渐变少了,快要止住了。”
赵琪无力地点头。
无法分辨过了多久过了多久,猿人伤口的血终于止住了,不再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何明把自己的冲锋衣外套撕了,给猿人包扎。
两个重伤员抬到火堆旁盖上被子躺着,两人再去处理轻伤的猿人。
有的是摔倒之后的轻微擦伤,也有的是被剑齿虎的利爪抓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十几个人都受了伤。
因为缺少布料,两人把自己的冲锋衣外套都撕掉了,为猿人们包扎伤口。捣碎了许多上次平安用的植物根茎,何明一一给他们清洗伤口上药,赵琪给他们包扎。
做完这些之后,两人回到了两个重伤员身边守着,怕他们出现什么状况,需要随时观察有没有什么不对。
火堆静静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啪的一声。
现在已是深夜十二点,赵琪很困,却还在强撑着。
旁边的何明不忍,“琪琪,你去睡会儿吧,养好精神,过两个小时再来替我也行,这里我一个人就好了。”
赵琪摇头,何明又说了几句,见她坚持,知道劝不动她,也就没再提,只是偶尔和她说说话。
“琪琪,你说剑齿虎为什么会忽然攻击我们这个山洞呢?”
“不是突然吧外面暴风雪持续得太久了,它们想必是没有食物了。”
“多多死了。”
何明的话想一记重锤,敲在赵琪心上。
那个活泼可爱喜欢对着她笑的猿人小男孩儿,那个想给她梳毛还把自己的骨头玩具送给她的小男孩儿,死了。
赵琪捂脸,发出压抑而沉痛的哭声。
不该是这样的。
何明抱着赵琪,为她拭去泪水。安慰的话总是无力,不如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两人一直守夜到天亮,中间腰伤的猿人还喂过一次水,腿上的那个猿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靠着石壁眯了一会儿,起来准备查看两个猿人的情况,却发现腿伤的那个,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许是昨晚,也许是半夜,也许是凌晨,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停止了呼吸,没有惊动任何人。
赵琪朝天望了一眼,将眼泪倒回去,山洞里的其他人,正在山洞外挖坑,为死去的人举行葬礼。
没有悼词,没有鲜花,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大坑,埋了三个猿人。
填回了土,猿人首领仰天发出悲怆的呼呼声,然后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呼呼声。
那是失去同伴的悲伤,是为逝去的生命唱的一首挽歌。
猿人们已经有了复仇的情绪。山洞里躺着的七只剑齿虎的尸体,被他们扒皮割肉,一人吃了一口生肉。剩下的剑齿虎尸体,将作为他们的食物被吃掉。
接下来的几天,剩下的那个重伤的猿人在赵琪和何明的精心护理下,开始渐渐好转,不再有生命危险。
何明左手上包着药,赵琪下了死命令不准他的伤手碰水和用力,怕引起感染,迟迟不好。
北极狐用爪子扒了扒赵琪,她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几天都冷落它了。
剑齿虎来袭的那天早上,两人都忙着抵御外敌,没有精力去找北极狐,战斗结束之后,倒是北极狐第一时间跑到赵琪身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北极狐雪白的毛上也沾了一块一块的血斑,变成暗红凝结在它的身上。
赵琪吓坏了,检查了它的全身,确定这不是它的血才放下心来。
这两天忙过了,两人都需要洗个澡,把身上的脏污洗一洗。赵琪摸着北极狐的头,它那么爱干净,想必也很想洗一洗吧。
煮盐()
这次泡澡;两人带了许多水囊来;好把盐卤水带回去煮盐。
赵琪认真地给怀里的北极狐洗澡;不一会儿它的白色又变得雪白雪白;没有一点脏污。
两人衣服上都沾了血;这次带了刷牙的植物;用它的清洁力可以把衣服上的血迹除掉;但这段记忆却永远留在了两人的记忆深处。
北极狐留在原地烤火,两人顺着下游走,找到上次的地方;装了整整十个水囊的盐卤水回去煮盐。
“何明,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山洞里的人让他们知道这个地方,以后可以来这里找卤水?”
“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
“我怕他们不会分辨;以后遇到有毒的矿物就麻烦了;会中毒的。”
“也是啊。”赵琪想到这里,确实是这样。
像教他们做陶器;其实也只是两人的心理安慰罢了;因为最根本的问题是;他们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些是陶土;怎么会有持续呢?
两人对这方面都认识得很清楚;他们俩只是两个过客;对事情的发展根本起不到任何影响。
那些妄想改变历史的,只能是一个脱离实际的想法。
难道他们俩来到原始人的部落,就能凭借他们的现代知识改变历史;帮助他们加速进程?从旧石器时代直接跨越到铁器时代?
痴人说梦;残酷的事实是,他们俩脱离的现代社会的依托,连自己都还处在旧石器时代。
是的,他们俩连铁都炼不出来。
他们曾经想过教原始人讲话,但赵琪努力了半个月,连“啊”这个最简单的音都没教会。
她很不解,最后才发现他们连音带都是和现代人不一样的,这是生理上的差距,要用以万年为单位的进化才能改变。
何明想教他们做陶器,发现他们根本理解不了容器的意思,更不会分辨陶土。
最后赵琪想明白了,错不在原始人,而在他们。
他们还是抱着一种想改变历史的态度,虽然本心是帮助原始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方式还是错了。
猿类花了一千万年进化成直立行走,脑容量达到人类的大小,进入旧石器时代。
旧石器时代持续了多少年?两百万年。
直到距离现代一万年,才脱离旧石器时代进入新石器时代。
两百万年的旧石器时代,每一个进步是多少代人才产生的?每一个进步里蕴含着多少猿人的尸体?
他们俩区区两个现代人,就想改变原本两百万年的厚重历史,也太不自量了些。
何明倒是计算过这其中的具体关节。
改变历史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他和赵琪一辈子呆在这里,他们俩的一辈子大概是八十年,培养猿人的四代人。
他和赵琪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根本不是地球,这里也根本不是历史。
他们是要离开的,就在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既然如此,尽力而为,不愧于心就好了。
两人背着整整十袋水囊的盐卤水回了山洞,架上大锅开始煮盐。
饶是寒冬,在大锅面前煮盐,还是很热的。
站在大锅面前的何明把棉袄脱了还是一脑门的汗。
赵琪吃了饭带着北极狐过来接何明的班,“何明,你去吃点饭吧,这里我来。”
把全部的卤水都倒在一口锅里,下面烧大火,加入一比一比例的清水,让可溶性物质都溶解,然后把挥发物质挥发掉,剩下的就是盐和少量的杂质。
水雾袅袅,上次舀了一点做试验还不觉得,这次的挥发量比较大,卤水里的挥发性物质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两米之内不能近人。
北极狐跟在赵琪旁边,也被熏得表情扭曲。
赵琪用一块布把鼻子蒙住,又用了一块小的把北极狐的鼻子包住,“小白,叫你不要在这边你不听,去和何明玩一会儿多好啊。我把你鼻子包住吧,这样味道小些。”
北极狐乖乖让她把自己的鼻子蒙住,味道会小很多,它的表情也不扭曲了,恢复正常。
灶下面时不时就要添柴,保持旺火,上面的卤水在剧烈地沸腾,赵琪拿着大勺在不停地搅动,让挥发性的物质蒸发得更彻底一些,最后留下来的杂质就更少,反正盐是不会蒸发的。
一锅卤水整整烧了四个小时,中间何明来换班了一次。看见赵琪走了,北极狐赶紧一脸嫌弃地也跟着她走开了。
现在只剩锅底一层薄薄的固体了,水分含量很少。何明把灶里的火抽了,打算用陶锅的一点余温把固体里的水分彻底烤干。
烤干之后固体整体是白的,但是固结了,等冷却之后,何明把里面的块状物拿出来,放在一个陶碗里用石头慢慢磨成细颗粒。
两人之前就为装盐准备了容器,是一个肚大口小的盐罐,上面还专门烧了一个盖子,可以把罐子盖住,防水防潮。
固结在一起的时候有淡淡的黄色,磨成细盐粉就是雪白的了,两人一人拿着一个陶碗一块石头慢慢磨,最后装了大半罐子盐,快要装满了。
罐子里起码有四斤盐,够全山洞的人吃一阵了。
晚饭的时候,何明又猜拳输了,他统计了一下,这么多次了,他就没赢过。
赵琪把水烧好,见何明拿了一大块肉过来,“这肉不像牛肉啊?”
“是剑齿虎的肉。”
“哦。”赵琪接过来放在热水里清洗,心情有些复杂。
这件事情也没有谁对谁错,不过就是生存与生存之战罢了。
剑齿虎有什么错呢?在它们眼里,人类也只是它们食谱上的一种食物,只是它们经历了一次失败的猎捕行动,吃人不成反被吃。
人类就更没有错了,它们是入侵者,山洞里的人是被迫战斗的。
多多死了,还有另外两个猿人,赵琪一阵心痛,却不知道该去恨谁。
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吃了那么多牛羊兔子肉,还没吃过老虎肉呢!这回可算开眼了。”
何明想喝汤,就拿了一个剑齿虎筒骨过来,打算炖汤。
炖了一锅骨头汤,烤了一块老虎肉,两人一狐开始吃晚饭。
赵琪想起上次吃红色浆果的时候惊飞的鸟儿,“这里还是没怎么看到鸟类呢?我以为这个冬天会叽叽喳喳过得很热闹呢。”
何明喝了口汤,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但是香味儿没有长毛黑牛那么浓,“应该飞到温暖的地方去了吧,它们可是掌握制空权,和我们这些地上跑的可不一样。”
赵琪咬了一口肉,肉质很柴还有点塞牙,“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吃上剑齿虎的肉,人生太神奇了。”
何明点头,“就是太柴了,还没有牛羊肉好吃,骨头炖汤倒是不错。”
两人默默地吃着,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
上次答应了何明给他做新衣服的,这几天被这件事打断了也没来得及做,现在有空了正好可以做了。
除了牛皮,赵琪打算把中间的马甲换成虎皮的,剑齿虎的毛短而整齐,拿来做马甲应该不错。
“怎么不把外面的披风也改成虎皮的,那多威风。”
赵琪瞪他一眼,“你要是披个虎皮披风在外面走,你就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了。”
何明想想也是,自己要是披着黄色的虎皮在外面走动,那就是方圆几百米最显眼的靶子,说不定还会招来剑齿虎的围攻。
两人的外套都撕掉给猿人们包扎伤口去了,所以里面需要一件贴身的长袖,赵琪决定还是用虎皮做,长毛野牛的毛太长了不适合。
忽然看到脚边趴着的北极狐,赵琪摸摸它的头,“小白,要不要给你也做一件披风啊?你看你毛色雪白,什么颜色披上都很衬的。披黄色的虎皮很威风,披黑色的牛皮会很酷哦”
何明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哼!”起身去拿虎皮了。
赵琪瞥了他一眼,“哼什么哼,什么东西给你肯定也要给小白一份啊,不然显得我多偏心啊,是吧小白?”
北极狐雪白的大尾巴摇来摇去,轻拂在赵琪手上,赵琪知道,这代表它的心情很好。
赵琪一把抱起北极狐,让它躺在自己怀里,开始穿针引线,准备裁处理好的牛皮,嘴里嘟囔着,“还是给你做一件牛皮小披风好了,黑色衬你的毛色很酷的,黄色的虎皮太显眼了。好不好?”
北极狐舒服地眯上眼,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何明把虎皮拿过来简单处理一下,放在火堆旁边风干,“琪琪,裁牛皮的时候需要我帮你吗?”
“嘘”赵琪向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小白睡了,我把它抱过去,在床上睡吧,这样睡不舒服。”
何明点头,赵琪轻轻地把北极狐抱过去,盖上被子,又走过来坐下,“现在手头上只有牛皮,就先做披风,要量一下我们的身高再裁,等下你帮我按着牛皮啊。”
“好,怎么弄我听你的,炭笔我都准备好了。”
赵琪量了两人的身高,敲定了披风的长度,用炭笔在牛皮上画好线。
披风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直筒形状,把边线收好一些,主要的制作在于领口那里。
领口做得宽一些,到时候可以把整个脖子围起来,这样就一点风都不会透进去。
领口两边缝两根带子,方便把披风系起来,赵琪记得角落里还放着几块零散的羊皮,可以镶在披风领子上,当做毛领,脖子会很暖和。
一张牛皮的宽度不够,需要两张,用炭笔画好线条之后,何明拿着牛皮,赵琪执刀裁好。
何明很自觉的,从来不因为自己是男的就不做这些活儿,“琪琪,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赵琪看了看,“你帮我把这裁好的两块牛皮从中间缝起来吧,”赵琪指着两块牛皮的边,“就是从这里,把两块缝在一起,但是针脚一定要细哦,而且要藏起来,不然会很难看的。”
何明拿着粗粗的骨针的麻线,一脸丧地接过了这个差事。
小白身上衣()
赵琪把羊皮翻找出来;深棕色的皮毛用来做毛领正合适。
把过长的羊毛割掉;只留下两厘米厚的绒毛;接触皮肤非常柔软;“我干脆再做两条围巾好了;这样不披披风脖子也不会冷了。”
何明手上在密密地缝针;看了一眼羊皮;“只有一边有毛,另一边多难看啊。”
“把两张皮合成一张不就行了,这样两边都有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