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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鹿想也不想:“对!严老师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严父神『色』一变,快步踏进抢救室,把余程拉出来。余程皱着眉头,不悦地瞪了凌鹿一眼。严父强压着怒气,低声道:“余程!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兄,我不知道他跟你们说了什么,但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进去看看贝贝。”余程迅速说完,又朝抢救室走去。
严母拉住他,急道:“他说贝贝『自杀』是因为你!”
余程脸『色』一变,厉声道:“凌鹿!你这是污蔑!我对他做什么了?!”
“你——”凌鹿怒目圆睁,却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意识到他其实并不知道严柯和余程之间发生过什么。严柯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余程,而余程对严柯也可以说是关怀备至,除了——
除了勾引他之外,余程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严柯的事。
但这一点,又怎么对二老说出口?
“你别有顾虑。”严母满脸担忧,焦急道,“他要是真做过什么你就告诉我们!”
严父也盯着凌鹿。
凌鹿只觉一股怒气堵在喉咙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只好咬牙切齿道:“我只是……推测。”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幼稚吗?”余程冷冷地丢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抢救室。
凌鹿气得发抖。
二老不傻,看这阵仗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于是拉住凌鹿不断追问,凌鹿只好把他能说的都说出来。严柯几次发病的经历,他试图跳楼被拦下,还有呕血进急诊……二老听得心惊肉跳,凌鹿也惊讶于他们竟然对严柯的近况一无所知。
严母簌簌落泪道:“是我们不好,只顾着工作没时间关心他。说不定他得这个病也是因为我们……”
严父沉默,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凌鹿想安慰他们,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严柯洗胃之后就一直睡着,护士给他挂上水以后把他转到了观察区。直到天黑他才悠悠醒转。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余程。余程正要喊师兄过来,严柯却忽然哭了。凌鹿见状,连忙拦在余程面前,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你干什么?”余程皱起眉。
“他不想见你你看不出来吗!”凌鹿异常坚定。
余程试图拉开他,凌鹿丝毫不动。因此严父严母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凌鹿把儿子护在身后,与余程对峙。
难道真是因为余程?
二老对视一眼,迎了上去。
没想到严柯看见父母,哭得更厉害,甚至挣扎扭动着往后躲。幸好床沿拉起了护栏,他才没摔下去,却把在场四人都吓了一跳。
“严老师!”凌鹿连忙绕到另一边,用身体护住他。
失去了遮挡的严柯显得更加恐慌,拼命拉着凌鹿的手臂寻求帮助。凌鹿感到莫名其妙,诧异地看了看严柯面前的这三人。
余程他还能理解,但为什么连父母都……
严父严母也是一脸的惊讶,严母的眼泪都被生生『逼』了回去。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场面顿时十分尴尬。
动静太大,惊动了值班医生。严柯看到白大褂,情绪愈发激动,使劲拉扯起护栏,试图下床逃跑。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还是凌鹿反应快,连忙道:“别怕别怕,这不是咱们医院!”
严柯这才稍稍安静下来,但还是浑身颤抖,把头埋在他手臂里,不肯回头。
凌鹿忽然意识到他的恐惧都来自他熟悉的事物,父母,师叔,医院。而自己是相对而言最陌生的那个,所以他才会躲在自己身后。凌鹿不由失落,但很快又想到:难道他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压力下吗?家庭和工作,甚至是喜欢的人……
心里又酸又胀。凌鹿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严母却崩溃了,压着哭声道:“贝贝到底怎么了呀,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值班医生翻着病历,抓抓耳朵说:“这个,他有焦虑症和抑郁症病史,而且『自杀』服用的也是精神类『药』物……这个,洗胃只能取出未消化的『药』片,已经消化的部分要等身体自己慢慢代谢……”
严父还算镇定,客客气气地说:“我们都理解的。”
值班医生又交代两句让他们不要刺激病人,然后就去忙了。严父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望向余程,却发现余程眼睛也红了。
“原来他怕我……”余程满脸痛苦,哽咽道,“师兄,我是不是也『逼』得他太紧了……或许小鹿说的没错,真是我害的他……”
严父又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他好。”然后搂着哭泣的严母到外面去了。
凌鹿充满敌意地瞪着余程:“影帝,你演够没有?”
余程却像没听到他说的话,悲伤地望着不肯看他的严柯,甚至流下泪来。
这下凌鹿反而愣住了。他不知道余程是太入戏了,还是真的心疼严柯。
难道这又是什么阴谋?
凌鹿拉过被子,把严柯包裹起来。正在犹豫要不要捂住他的耳朵时,余程低头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
凌鹿不敢相信。他张望了好一会儿,余程也没回来。是真走了。
凌鹿松了口气,低头一看,严柯又睡着了。被子裹得紧紧的,像一只……大海螺。
凌鹿又好笑又心疼,轻轻把他放到床上,给他重新盖好被子。
脸都哭红了。哎,小哭包。
凌鹿轻轻给他擦干眼泪,凝视他的睡容。
然后给科教科打电话,请考研假。
翌日。
接到张行端的电话时,余程正在上门诊。他知道张行端要问严柯的事,因此毫不犹豫地掐了电话。
张行端忍到中午,屁颠屁颠地跑到诊室,耐着『性』子等余程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才笑嘻嘻地踱进来。
“余主任,小鹿请考研假了,你知道吗?”
“嗯。”
“本来呢,科教科是不同意他提前请假的,他心内的带教也不同意。他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寻求帮助。我一听,哎哟,原来是为了严公子,支持,这必须支持啊。”
余程整理着桌上杂物,头也不抬道:“嗯。”
张行端玩味地欣赏他的表情:“我还听说,严公子一见你就哭了,好像特别怕你似的。”
余程终于抬起眼,平静地说:“他只是发病了,脑子不清楚。对了,你一会儿回办公室么?”余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帮我带份材料去院办。”
“这什么东西?”张行端随手拆开,看到一张个人情况表,严柯的。
“发了篇sci,院办要表彰。”
张行端一愣:“你确定没拿错?这不是严柯的简历么?”
余程淡淡道:“贝贝是第二作者。”
张行端又愣了一会儿,然后卧槽了好几声,竖起大拇指道:“真爱。”
第39章()
39
之后的3天里; 严柯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天之中的绝大多数时间在睡觉; 醒来也像游魂似的; 茫茫然不知所措。
幸好凌鹿请了考研假,可以24小时陪护他。说是陪护; 其实也只不过是在他床边看书复习。严柯隔几个钟头会醒一次,凌鹿就喂他吃点东西,陪他说说话。严柯总是吃着吃着又睡着,嘴巴鼓鼓的像个仓鼠。凌鹿觉得好玩,很想给他拍个照,又怕他生气; 每次都要托着下巴看上好半天。
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又像守护睡美人的骑士。
坏蛋呢; 当然是余程大魔王。
3天以后严柯终于开始清醒。他对这些天的事完全没有记忆; 甚至不好奇自己怎么又住回公寓来了。他好像连已经回过家都不记得; 凌鹿知道这是好事; 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因此一直提心吊胆怕余程再来刺激他。余程估计也明白这一点,这些天非但没有上门; 连电话短信都没来过。不过大魔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他肯定在酝酿什么惊天大阴谋。
凌鹿严阵以待,没等来大魔王,小魔王却上门了。
张行端两手提满东西; 进门就往厨房一扔; 然后摔进沙发里大喊累死了。
凌鹿一看; 袋子里是新鲜蔬菜和肉类。
“你要做饭给严老师吃?”凌鹿特别惊讶; “你还会做饭?”
张行端给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然后进屋去看严柯。严柯在睡觉,张行端一眼看见床边的小书桌,带着微妙的笑容走出来。
“晚上你住在这儿?”张行端往阳台瞟了瞟,立刻发现几件不属于严柯的衣物。
凌鹿脸红了:“我晚上睡小房间的。”
张行端笑嘻嘻地说:“继续,加油。”然后就要走。凌鹿愣了愣,赶紧追上去。
“这菜怎么办?你不留下来吃吗?”
“给你们改善伙食的。看垃圾桶里都是外卖盒子就知道这几天你们过得多惨。”
“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你可以学啊。”他说完就进了电梯。
凌鹿有些出乎意料的感动。当他把食材一样样拿出来,才发现每个袋子上都贴了防水标签,详细地写着这是什么,怎么处理。保鲜袋里还装着一个小册子,写满了菜谱,甚至还有手绘的图片。
……是余程的字。
原来小魔王是替大魔王来巡山的。
凌鹿的感动立刻烟消云散。严柯睡醒了,惊讶地问他菜哪儿来的。凌鹿说:外卖。
严柯:?
几天以后,张行端又来了,手里又拎着两袋食材。照例进去看了严柯一眼,然后往茶几上扔了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封口都关不住,『露』出粉红『色』的边角。
凌鹿脑中顿时浮现起恶毒婆婆甩出五百万让女主角离开男主角的画面。他愤怒地抓起信封,正想丢还给张行端,张行端却努努嘴,说:“放下,那不是给你的。”
凌鹿:“?”
“余程的sci带了严柯的名字。这是院里给严柯的奖金。”
凌鹿感觉一万只苍蝇排着队飞进他嘴里。浑身僵硬地放下信封。
晚上凌鹿百般不情愿地照着余程的食谱用余程准备的食材做饭,严柯『揉』着眼睛走出来,指着信封问:这什么玩意儿?
凌鹿:外卖!
严柯:???
虽然凌鹿闭口不提,严柯还是开始奇怪,余程为什么不来了?正值旺季的呼吸科虽然忙,但也不至于连微信都没时间发啊。
凌鹿不想骗他,只好把他一看到余程就哭的事说了出来。严柯对那天的事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表情很明显地慌『乱』起来。
“怎么办,小师叔肯定以为我不想见他了……”
所以实际上,你还是想见他的。即便他给你压力让你害怕。
你还是爱他。
凌鹿笑笑,把余程的菜谱笔记拿给他看,说:“他虽然不来,但还是记挂着你。”
严柯愣愣地捧着菜谱,看了好一会儿,抽抽鼻子说:“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凌鹿说:“去吧,我收衣服。”
他走到阳台上,伸手『摸』『摸』衣服还没干透,但还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收了下来。
严柯一个电话,余程就来了。凌鹿已经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向严柯道别。
严柯很惊讶,但凌鹿照顾他这几天他已经很不好意思,因此也没有挽留。倒是余程叫住了他,说要跟他一起下楼。
买洗漱用品。
余程绝对是故意刺激他!
两人走进电梯,凌鹿简直想爬上去把缆绳剪了跟他同归于尽。没想到余程却让他明天再来。
“科里太忙,白天我没时间照顾他。”余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凌鹿已经把他认定为影帝,因此也懒得演戏了,“反正你考研假都请好了,白天你来,晚上我看着他。”
凌鹿绞尽脑汁,思考着这样的安排有什么用意。余程无奈道:“别纠结了,我是真没空。”
凌鹿这才注意到他满脸疲惫,不时还会『揉』『揉』后腰。
“你肾虚啊?”凌鹿真诚地问。
余程瞟了他一眼:“你这话像学医的人说的么?腰肌劳损。”
凌鹿毫无愧疚地幸灾乐祸起来:“肾虚型腰肌劳损!”
余程笑着摇头:“幼稚。”
叮。电梯到底层了。凌鹿高高兴兴地正要走,余程又道:“等过几天他好一点就可以回医院上班了。你就不用来了。”
凌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沉默片刻,他赌气似的说了句:“我也是可以回医院的。”
第40章()
40
过量服『药』的后遗症很明显。严柯变得非常容易疲劳; 但睡醒过来还是没有精神。脑子也总是昏昏沉沉的; 记忆力极差; 经常忘记自己想干什么。这种状态显然没法上班,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公寓休养。
被迫的休养让严柯闲得蛋疼。又没体力出去玩; 又没精神打游戏,更别提看书学习了。一天到晚睡睡睡,像猪一样。
更让他蛋疼的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的颜值大打折扣。每天早上刷牙洗脸都不忍心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偶尔一眼几乎会被自己吓到。
这个皮肤暗沉双眼无神黑眼圈突破天际的沧桑大叔是谁?真他妈难看。
果然人作死; 就会死。他虽然到现在还想不起来那天是为什么『自杀』; 但他为此深深忏悔; 感到自己是个傻『逼』。
只能慢慢调养了。
严柯默默祈祷; 希望调整作息能让颜值回升。但现在; 他是真不想看见自己。于是从卫生间走出来; 满世界地找报纸。
凌鹿正在客厅里看书,见他晃来晃去; 忍不住道:“严老师; 你在找东西吗?”
严柯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茫然。
“我在找什么来着……”他抓抓头发,一脸懊恼。
“你刚才是从卫生间出来的。”凌鹿帮着他回忆; “是没纸了吗?还是洗手『液』?”
严柯还是想不起来; 只好回到卫生间。看到镜子才恍然大悟:“哦; 报纸。”
凌鹿以为他要看; 马上拿了今天的新报纸过来。严柯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我要前两天的。”
凌鹿虽然不解,还是拿过来了。严柯又跟他要了胶带,然后把报纸摊开,铺在镜子上。
凌鹿很惊讶,立刻明白他是想遮镜子。这说明他不想看见自己。
说实话,和他们初遇时相比,严柯确实憔悴不少。但生病嘛,难免会气『色』不好。何况他这几个月又是大出血又是嗑『药』『自杀』,能神采奕奕才怪。
不过,他不想看就不看吧。
对于严柯的小心思,凌鹿感到又好笑又可怜。于是他拿过胶带,说:“我帮你。”
严柯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同意了。
凌鹿贴了一半,从剩余的半面镜子里看见严柯欲言又止的脸。便回过头:“怎么啦?”
严柯无奈道:“贴歪了。虽然我没有强迫症,不过师叔是完美主义者,他回来看到会难受死。”
凌鹿一听就乐了,故意把报纸往歪了贴。严柯看不下去了,哈哈笑着把他拉开:“还是我来吧。”
严柯伸长手臂,把上面的报纸撕下来重贴,但怎么都觉得没对齐。贴了几次觉得还不如小鹿最初贴的好。
凌鹿忍俊不禁:“你太矮了,上面够不着。”
“可你贴的也是歪的啊!”
“我也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