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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警官也知道赵汪洋是背后指使蝇蟒的人?”
“谢警官一直都在调查蝇蟒领导的犯罪团伙。”冷秀宇插话,“从三十多年前开始。”
“那他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汪洋干的,为什么不抓他?”
白柯冰抬眸看她,有些无奈地开口:“广美,警察办案,是讲究证据的。”
“证据,证据!赵汪洋那个人最擅长抓住别人的心理,假的都能说成真的,颠倒黑白,却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所有坏事都是别人替他干,他把一切推卸得干干净净,还找了替罪羔羊!要是没有证据,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吉田广美咬牙切齿,“别说小洵想杀他,换做我,也要扛一把刀去剁了他!”
冷秀宇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声开口:“赵汪洋逍遥不了多久的。”
吉田广美眼眸一亮:“找到证据了?”
冷秀宇拧眉看她:“你之前是怎么认出赵汪洋就是那个掉了怀表的人的?”
吉田广美有些迟疑:“是因为他的声音……”
冷秀宇转头看向白柯冰,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开口:“柯冰,当初高市长是怎么被定罪的?”
“是因为录音笔,他勾结犯罪团伙,私吞建地铁的那笔工程巨款,隐瞒地下隧道的存在,他和那犯罪团伙头目的谈话内容全被录音下来了……”
话音刚落,白柯冰猛然惊醒:“我知道了!是声音!”
吉田广美还是有些听不懂,着急地问:“声音怎么了?”
白柯冰回答:“如果赵汪洋就是犯罪团伙的头目,那他其实是有案底的,当初高市长身上被搜出来的录音笔里面就有他的声音……”
冷秀宇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谢警官已经拿赵汪洋的声音与勾结高市长的嫌疑人的声音进行了比对,过不了几天声纹鉴定结果就能出来。”
到那时候,就能定他的罪了。
吉田广美恍然大悟,一瞬间感觉大快人心,“太好了!这回一定能治他于死地!”
“别高兴得太早,赵汪洋那么狡猾的人……”冷秀宇继续开口,眸中泛着寒光,“若是他察觉到有危险,一定会提前准备好逃跑计划。”
白柯冰接过他的话:“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盯紧他,别让他逃了。”
“我现在去找我爷爷!他认识的人多,我让他找几个黑社会的人去堵住赵汪洋的家,我就不信他还跑得了!”
白柯冰轻笑,看了吉田广美一眼,又扭头望向冷秀宇,“你这想法,秀宇肯定已经做了吧?”
冷秀宇沉默,黑眸深沉,不置可否。
吉田广美却还是火急火燎地走了,白柯冰也跟着离开。
两人离开后,冷秀宇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地拧开房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上的人似乎睡得正熟。
冷秀宇也没开灯,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替她掖紧了被子,他转身正要离开,宫野洵却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早就醒了,外头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冷秀宇一惊,拧开了床头灯,柔和的橘色灯光照亮了屋子一角,宫野洵已经坐了起来,淡蓝的瞳眸直直地望着冷秀宇。
她没说话,只是执拗地盯着他,冷秀宇却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他揉揉她的后脑勺,轻声开口:“赵汪洋会受到惩罚的。”
宫野洵的眼中一瞬间泛起了泪光,他总是这样了解她,默默为她做好一切。
“你放心,若这次还定不了他的罪,我就替你了结了他。”他目光坚定,带着狠意。
他知道,只要赵汪洋一日逍遥法外,她就会一直受到折磨,她这样倔的人,若真把她逼上了绝境,她指不定真的会去杀了赵汪洋。若真有那天,那他宁可替她去杀人,也要护她周全。
宫野洵鼻尖一酸,无措地拉着他的手,她说:“冷秀宇,我没有亲人了……”
冷秀宇的心猛地一紧,像被什么死命拽住,他怜惜地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宫野洵慌乱地推开他,脸上挂了两条清泪,她哭着喊:“不要,我的亲人都会离开我……不要做我的亲人……”
冷秀宇心疼地捧住她的脸,指腹划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擦掉她的泪水,宫野洵却哭得更凶了,泪水像断了线般,怎么都止不住。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像怕他会消失,她哭得眼睛都红了,抽泣着道:“我舍不得你。”
“我在,我一直在。”冷秀宇柔声安慰她。
宫野洵却一下子亲上了他的唇,她浑身颤抖,却抱着他不肯撒手,她冰冷的脸颊贴着他的脸,笨拙却用力地吻着他,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洵……别这样。”冷秀宇哑着嗓子开口,他感觉到她的颤抖与怪异,轻轻地推开她,可宫野洵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松开。
她边哭边吻他,嘴边有泪,咸咸的,还伴着红酒的香味,味道很奇特,她的舌尖缠着他的,小心而试探地在他的唇腔游走,冷秀宇轻轻地回应她。
她从未这样主动深吻他,冷秀宇只觉得是酒精作用,也未太在意。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吻,仿佛吻了一整个世纪,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
很久之后,宫野洵仿佛吻累了,她松开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泛着两抹浓浓的红晕。
她睁着迷离的双眼看他,稀碎的灯光落在她的眸中,她的眼睛淡蓝而深沉,很好看。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良久之后,宫野洵靠在他的肩上,沉重地开口:“我要去美国整理我外公的遗物。”
冷秀宇轻轻顺着她的头发,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他从未想过,她这一走,就是漫长而无尽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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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3天各一方
2020年春。
纽约曼哈顿一栋两层的玻璃小洋房,屋内装饰素静淡雅,只有墙上挂着几幅缥缈的风景画,这是一间珠宝艺术工作室。
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素色花瓶,上面插着几枝紫玉兰。透过花枝缝隙瞧去,一个身穿白色西服套装的女人正执笔坐在桌前,左手抓着橡皮擦在设计稿上修改着。她茶褐色的头发被挽成了一个低髻,几丝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脸侧,发丝随着手中的动作轻轻飘动。
只是这样认真专注工作的样子,就已经给人一种冷艳清隽的感觉。她的身上,总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清冷气质,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易靠近的感觉。
少顷,她抬头,转动了几下因长时间低头而略微酸痛的脖颈,起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玻璃墙前。
玻璃窗外原本站着一个男人,在看到她起身的那刻忽然慌张地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唯有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孤零零地落了一个保温杯。
宫野洵抬头,微微闭上眼睛,感受微柔的阳光照在脸上那种温暖的感觉。头顶是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不时有鸟儿扑腾着翅膀从眼前掠过,面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雾霭山峦。她喜欢这种随时可以看到自然风景的地方,那能带给她许多创作的灵感。
从罗德岛艺术学院毕业后,她就开了这间珠宝工作室,设计自己的作品。五年的时光已经将她打造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
五年来,她一直留在美国,未曾回去过。五年前,韩雨晨临死前趴在她耳边对她说的那句话是,接受证人保护计划。
这是韩雨晨的遗愿,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孙女,他很早就已经联系了美国联邦调查局,为他孙女的安危做了万全的准备。
接受证人保护计划,就意味着要放弃自己原先的身份,隐姓埋名,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一辈子,而且必须与之前的一切亲戚朋友断绝联系。
在宫野洵回美国整理韩雨晨的遗物之时,FBI的警探就找上了她。他们为她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她的名字叫古河远绫,是罗德岛艺术学院的一名大一学生。
宫野洵知道她外公是为了她好,而她既答应了他,便会遵从他的遗愿。她作为接触过犯罪组织好几个核心人物的重要证人,一旦出来指认他们,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宫野洵是那晚看见乔希在巷子里杀了交易对象的目击者,也是唯一一个亲耳听到甄迪承认自己催眠杀了宫野哲的人,还与赵汪洋发生过争执。一旦她出庭作证,而组织的余党没有完全抓获,那她免不了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
这么多年,韩雨晨一直配合联邦调查局在秘密地调查这个国际犯罪组织。他们调查发现,这个犯罪组织作案的范围非常广,不仅中国,日本,连美国也有他们作的案件,他们不仅走私枪支,贩毒卖淫,拐卖人口,还提供杀人服务。FBI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开始在追查这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了。
五年前,通过声纹鉴定技术,警方已经确定了赵汪洋就是贿赂高市长的犯罪头目,然而,待警方前去他家抓人时,赵汪洋却已经潜逃了。韩雨晨就是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才会要求宫野洵接受证人保护计划。
后来宫野洵也是通过联邦警探才得知,赵汪洋其实已经被抓获归案。原来当年赵汪洋的逃跑路线早就在警察的掌控之内,他的成功出境潜逃其实是安防警察故意放水,为的就是跟踪他,顺藤摸瓜找到组织的老巢。
而赵汪洋逃出去后果真与几个人见了面,他利用自己擅长的心里催眠给人洗脑,让人对其言听计从,想让他们帮助自己逃亡。后来赵汪洋逃到了美国加州,同时间加州就发生了几起自杀案件,自杀的那些人全是与他见过面的那几个。原来他利用完人就会催眠对方自杀。
也正是这样,警方才联想到当年撞了宫野一家的卡车司机自杀一案,根据宫野洵提供的线索,赵汪洋曾经用过那个肇事司机的身份证去一个海滨旅馆登记住房,通过重新调查,卡车司机自杀一案被成功翻案,原来当初一直找不到他杀的可能性,竟是因为那卡车司机也是被赵汪洋催眠写下遗书自杀的。
之后赵汪洋一直居住在加州没有继续逃亡,联邦调查局由此推断那个犯罪组织的真正窝据地其实在加州。一段时间后,大概是赵汪洋终于发现了自己被跟踪,便企图催眠监视自己的便衣警察,于是警方提前逮捕了他。
赵汪洋虽然落网,可他极擅长通过微表情揣测对方的意图,审讯警察从他口中套不出更多的线索。之后有人带了赵小胜来探监,而赵汪洋居然就那么承认赵小胜是自己的儿子了,还哭喊着让他回老家去给妻子上香,警方觉得他的行为很古怪,怀疑他是想利用赵小胜干什么坏事。
果不其然,待警方跟着赵小胜回妆宁村之时,就发现赵小胜居然丧心病狂地去挖了自己母亲的坟墓,原来赵小胜竟也被催眠了。坟墓挖出来之后,棺材里装的居然是一整棺的钞票,警方细细检查了棺木,发现每沓钞票里面都有一张的背面写了字,是一个人名。警方推测那是犯罪组织的成员名字,开始着手调查这些人。如今警方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正在全力缉捕这些犯罪团伙的逃亡成员。
警探告诉宫野洵这些的时候,还感叹说其实这计谋是一个少年提供给警方的,还说带着赵小胜来探监,故意给了赵汪洋一个催眠对象的也是那个少年,宫野洵也不知怎么的,就拐弯抹角地想到了冷秀宇。
“叩叩”,敲门声将宫野洵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头看去,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女人,左手拿着一垒文件,右手提着一个保温杯。此人是宫野洵的助理兼销售总监许澄。
许澄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是宫野洵的同校师姐,宫野洵毕业后开了工作室,而她当时正因为婚后产子停了几年未工作而屡屡投简历都被拒绝,宫野洵觉得她是个有能力的人,不该这么被埋没,就问她愿不愿意帮自己处理工作室的工作,许澄竟一口答应了。宫野洵负责设计,许澄就负责帮她的珠宝做推广。
“远绫,这次新推出的宝石深受欢迎,销量可观,恭喜你!”许澄眉飞色舞,将手中的资料堆到宫野洵面前,“好多合作商想生产你设计的几款项链和耳环,你看看这堆合同。”
宫野洵笑笑,把资料推了回去,“我懒,这些你看就行了。”
许澄一脸哀怨:“我发现我这是找了个极会虐待人的上司啊……什么都不管不过问,一切都交给我,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应该高兴,我这是信任你。”
“哎,倒是有一件事我替你做不了主。”
“什么?”
“有个艺术专栏的作者说想采访一下你,问你愿不愿意抽空让她给你写篇关于珠宝设计的文章。”
“算了吧,我没兴致。”
“哎,我说,多少人想知道那个刚刚毕业就崭露头角设计出外观内涵都如此精邃的珠宝的设计师古河远绫的真面目,可你从来不露面,设计沙龙不参加,连大财团举办的珠宝慈善拍卖会也不出席,现在外头甚至都有人怀疑你是不是个丑陋怪癖的老男人呢……”许澄有些嗔怪地看着她。
宫野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许澄无奈:“整天窝在这里画你的图纸,你怎么闷得住?我倒是建议你多出去走走,见见那些想找你设计的买家也好,参加什么活动也行,交些朋友也好啊……”
见宫野洵又埋头继续修改设计稿了,许澄苦口婆心地说:“远绫,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找个男朋友了,你看你,整天不出门,连认识个男的都没有,还怎么和人交往?”
宫野洵撇撇嘴:“我都不急,你倒是比我还急……”
许澄气得差点吐血,忽然想起来什么,将手中保温杯放到宫野洵面前,“差点忘了,这是刚刚在门口捡到的。”
她说着冲宫野洵眨了眨眼睛,“闻着这味道,是鸡汤哦。”
“门口捡的?”宫野洵诧异,“谁放的啊?”
“还能有谁啊?”许澄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想必除了方先生没有别人了吧……”
宫野洵打开瓶盖,热气瞬间往上涌,她淡淡“哦”了一声,就拿起汤勺慢吞吞地喝了起来。
“我说,方先生对你那么好,天天接你回家,没事还给你做饭送补汤,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宫野洵白了她一眼,“他那是顺路。”
许澄咋舌:“要是他不喜欢你,多顺路都会变成不顺路。”
她絮絮叨叨念了起来:“其实方先生长得也不错,性格也好,虽然有点冷冰冰,但是他对你好啊。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他比你大了十岁吧?十岁是有点大,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方鸿滨……宫野洵想了想,她改名换身份,与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唯独方鸿滨知道这件事,因为韩雨晨当初担心她会不同意接受证人保护计划,就拜托了方鸿滨联系联邦调查局,可以说是将她托付给了他。
她的大学在罗德岛,方鸿滨也在她学校附近当健身教练,而她毕业后在选择在曼哈顿工作,方鸿滨就跟着到了这边自己开了一个道馆。他说是巧合,可其实未必。
这些年,他一直待她很好,默默陪伴她,他的心思,她慢慢也察觉到了一些。可她却一直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