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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怒地扭头,身后那个故意伸脚出来绊倒她的女生,竟还得意地看着她笑!而周围的同学,一个个也都捂着嘴在偷笑,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来拉她一把。
她瞬间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时,所有人都一脸谄媚地巴结你,可当你一文不值时,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嘲笑你的落魄狼狈,甚至落井下石,恨不得你永远站不起来。
她身上漂亮的衣服被又脏又黏的地板搞得脏兮兮的,她正一脸怨愤时,眼前有人向她伸出了手,她瞬间一喜,抬头一看,又立马冷了脸。
是吉田广美。
她无视了她的手,愤怒地站起来,恶狠狠瞪她:“假惺惺!你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你现在是看所有人都觉得是敌人吗?”吉田广美纳闷地看着她,虽然高丽丽如今落魄了,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嘲笑她,她也经历过被同学孤立的日子,体会过那种被冷落的滋味,因为深知那种难受,所以不会轻易把这种痛苦也施加到别人身上。
“你不是吗?”高丽丽满脸都是敌意。
“滚!别挡道!”她用力推了吉田广美一把,推得她踉跄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还好身后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白柯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扭头,就见他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没事。”她讪讪道。
“以后别搭理她。”白柯冰抬眸看向高丽丽,面无表情道。
高丽丽扭头看了过来,眼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白柯冰!她如今这般处境,都是拜他所赐!
是他!他带着目的接近她,他利用她,害她父亲!
一想到她父亲出事是因为那只录音笔,她既气愤又内疚,气的是白柯冰利用她偷偷给她父亲藏了录音笔,悔的是这生日礼物竟是她亲手送给父亲的!是她害了她父亲!一想到这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白柯冰!
她冷冷看着白柯冰,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
你伤害我最重要的亲人,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
……
窗外细雨霏霏,晚间的空气彻骨生寒。
宫野洵缩在黑森森的房间里,一动不动,像丢了灵魂的布偶。
前天清晨六点,她接到警察的通知,去岸汀码头海岸口确认一具男性尸体的身份,接到电话的她脑子轰炸了一般,一路惶恐地赶到海岸边时,就见黄色警戒线内头,一群警察正围着地上的一具尸体。
那是凌晨五点的时候,一名晨跑的渔夫发现水面上浮现了一具男尸,警方赶到现场勘探后,立马将死者与前阵子坠海失踪的人联系了起来——冷秀宇。
只是尸体在海水中浸泡了十几天,尸体皮肤早就发生皱缩、膨胀变白,而且死者的脸被鱼类咬伤,血迹模糊,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这才通知了宫野洵来确认身份。
宫野洵战战兢兢地挤进人群中,就看到沙地上躺着一具男尸,看到那具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时,宫野洵猛地睁大眼睛,喉咙仿佛被死死扼住了——他身上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和冷秀宇那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她猛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肯定是和他穿了一样衣服的人!
那尸体周围散发着腐烂的臭秽味,她的胃里排山倒海,却强忍着恶心去看他的脸,可是,他的脸部被咬得血肉模糊,渗人可怖,整个身体也浮肿发白得变形,触目惊心。
她僵在原地,直到很久之后,有个警察拿了个证物袋过来,说是在浅水滩里面找到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是一条湛蓝的月光石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炫目耀眼的蓝光。
宫野洵瞬间呼吸一窒。
“你认识这个吗?是不是死者的东西?”警察问她。
宫野洵嗫嚅着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喉咙仿佛堵着一团棉花,在死命地用力地膨胀,让她呼吸困难。
她看着那条月光石吊坠,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还没碰到证物袋时,就忽然眼前一眩,晕厥了过去。
那条月光石项链,她第一次见到时,是在机场,那时候冷秀宇也在她旁边,她痴痴地望着展示柜,还津津有味地给他科普了很多月光石的知识。
第二次见,是在这次邮轮珠宝展上面,那条项链,是今年彭氏财团旗下的珠宝商推出的新款,就是第二次见,她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那时候冷秀宇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后来她就看到他不知道跑去和彭先生说了什么。原来……
他为她去向彭先生讨要这条项链了。
所以,这具尸体,确认无疑,就是他——冷秀宇。
尸体身份确认之后,警察彻底搜索了附近整片海域,不久又发现了甄迪的尸体。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了。却也把宫野洵心中最后的一点亮光都带走了。
他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了……
这些天,宫野洵把自己关在他们一起合住的公寓里,那是他们拥有最多回忆的地方,如今,这个世界上,仿佛也只有这里,还残存着一点他的温度。
她就那样不见天日地躺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天,大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最后,敲门声直接变成了踹门声,是一下一下用力地死命地踹。
“宫野洵!你给我开门!”外头的人愤怒地吼她,可她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她缩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声音都传不进她的耳朵里了,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很久之后,伴着“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的巨响,吉田广美疾步走了进来,她一把将宫野洵从床上拽了起来,抬手,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
宫野洵被打得整个脸偏向一边,似乎才终于清醒了一点,她抬头看着来人,冰蓝的眼眸渐渐有了焦点。
“宫野洵!”吉田广美愤怒地吼她,“你这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是冷秀宇想看到的吗?”
吉田广美说完忽然吃痛地蹲了下来,天知道她是踹了多久的门才把大门踢开,她整个脚掌都流血了。
听到“冷秀宇”三个字,宫野洵忽然浑身一颤,过了一会儿又顿住了,目光重新变得呆滞。
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故意嬉皮笑脸地逗她笑,再也不会有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再也不会有人耐心地给她做饭,再也不会有人时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只因为她的目光在某样东西上多停留了几秒,就费尽心思把所有她喜爱的物品悉数带到她面前,比如她最爱的蓝莓果酱三明治,比如那条价值连城的月光石吊坠……
又有一个对她好的人离去了……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是她在意的人,死神都要来和她抢?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她?一次次地从她身边夺走最重要的人……
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这么沉痛的打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
这些天,她把大门反锁,一个人躲在公寓里。这里,厨房,客厅,桌椅,沙发,茶几,碗盘,每一件物品,都有他的影子。她贪恋这里。
因为,只有这个房子,现在,唯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受到一点他的气息,她才能假装他还在。假装他其实没有离去。
“小洵,醒醒好吗?不要这样虐待自己!”吉田广美用力摇晃她的肩膀,“冷秀宇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吉田广美伸手抚了抚她凌乱贴在脸上的头发,又怜惜地望着她被自己打红的脸颊,忽然“啪嗒”一下落了泪,她哽咽着:“对不起,小洵,疼不疼?”
她抽噎着,泪水越来越汹涌,最终泣不成声:“小洵,你难过,我们也难过……”
宫野洵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吉田广美泪眼汪汪悲伤沉痛的脸,忽然扑进了她的怀里,她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跟着她哭出了声。
“广美,我好痛,”宫野洵死死拽着自己领口的衣服,她捂着胸口,喃喃道,“这里,很痛很痛……”
她的热泪滚了下来,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悲痛,她的身子抽搐着,低着头:“我的心好痛,这里,都是他,我喜欢他……”
“可是,他死了……死了……”她大声嚷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再也止不住……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一下一下地抽噎着,泣不成声。
她爱他。爱得深入骨髓。
冷秀宇早就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里,他早就占据了她的整个生命,可她却从没有承认过。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拥有的时候不自觉不珍惜,只有等到失去了才恍然大悟,才会意识到一个人对自己有多重要,才会后悔,才会遗憾。
可是,失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她一定不会再拒绝他,她一定要告诉他,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这个世界上,唯独没有如果。
aptr 108 为你而学()
chapter108为你而学
三月末下了几场春雨。
四月间百花芳菲,樱花尤胜。
五月春意阑珊,气温突升。
季节转了一轮。
冷秀宇的意外逝去一开始在学校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中。
冷家已经没有人了,冷政雄入狱后也因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冷秀宇的葬礼甚至还是白家替他操办的,出席他的葬礼的人却意外的多,全是昔日的同学。
冷秀宇在学校人缘好,又是学霸又是校草又是天才画家,简直是万人迷,不少女生都难以接受他已经去世的事实。提起他,南樱高中许多学生和老师都唏嘘不已,为这个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
而时间就像一条残忍的流水线,随着日子一天天逝去,逐渐没人再提起他,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每天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而他的空课桌也被挪到了教室的角落里,不再有人记得班里曾经有这么一个学生。
宫野洵也回学校上课了,自从被吉田广美一巴掌打醒后,宫野洵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上课,吃饭,正常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而且,她再也不在课堂上看课外书和睡觉了,每节课都认真专注得出奇,她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故意把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的,她得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只有忙碌,才能让自己没时间去悲伤,没时间去想他。
她报了个美术培训班,开始在准备十二月份的艺考。她已经决定走艺考这条路,或许这本就是她自己心中的方向,也或许她觉得这是冷秀宇希望看到的,他想她一切都好,那她就努力地活着,完成他的心愿。
周末的时候她就在公寓的阳台上画画,那是冷秀宇以前最喜欢画画的地方,她现在仿佛也懂了他的感受,因为阳台上有鸟语有花香,偶尔画累了还能眺望远处看看风景,作画的时候最是愉悦惬意了。
冷秀宇的画室里有好多好多的颜料和画笔,她甚至都不用去买,她用他的颜料,她背他的画板去写生,走过他画里的每一个地方,体验他看过的每一道风景,这种感觉,就像行走过他曾经历过的人生一样,她想走进所有关于他的领域。
冷秀宇死了,可她却当他还活着。有人说,真正的死亡不是心脏停止跳动,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你的人也忘记你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亡。所以,她会一直记着他,只要她还活着,那他就还没有死。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忘了他,也没关系,他会永远活在她的心里。
六月的时候天气变得很炎热了,让人也变得焦躁起来。就如二年B班的学生们,最近都在为期末的音乐考试而焦急。
他们的音乐老师期末考核的方式既简单又复杂,可以唱歌,可以演奏乐器,可以个人独唱独奏,也可以多人合奏,只是人数不得超过三人。所以,那些不会唱歌不会任何乐器的学生们正商量着怎么组队抱大腿呢。
吉田广美也正发愁着,她五音不全,唱歌又跑调得厉害,肯定没人愿意和她组队,到时候一个人在全班面前唱着跑调的歌就更尴尬了。
就在她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之际,白柯雪给她提了建议:“我记得你会拉小提琴吧?你可以去找我哥合奏啊!弹不好还可以互补。”
吉田广美愣了一下,半晌才幽幽道:“我的小提琴也拉得很差劲,还是别拖累人家了。”
“那你来拖累我吧!”松本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眨着眼睛坐到了吉田广美身边。
他仰着头一脸怀旧的模样,又转头看她:“广美,我们像国中那样合奏吧。”
提起国中的时候,吉田广美的眼神黯了黯。
那个时候她还很喜欢松本毅的,松本毅是学校的乐队吉他手,她为了多了解他,和他能有多一点共同话题,她这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甚至特意去学了小提琴,就因为听到同学说,小提琴和吉他最般配了。
那时候她特意为他苦练了一首曲子,就为了能和他同台演奏。那时她天天一放学就缠着他教她练琴,两人配合着练习了足足两个月,才变得默契,后来他们的合奏还真的在比赛中获了奖。
而她总共也就只学会了那么一首曲子,之后松本毅不告而别,她就把小提琴扔到杂物间里了,再也没有拉过。
如今再让她拉小提琴了,她肯定早就生疏了。
吉田广美淡淡开口:“我早就忘记小提琴怎么拉了。”
白柯雪眨着眼睛道:“我哥钢琴十级,让他带你飞吧。”
“你们在聊我什么?”白柯冰忽然从身后幽幽走了过来。
“夸你呢,哥。”白柯雪一脸谄媚,“你的音乐考试应该还没有和人组队吧?”
“还没呢。”
白柯雪眨着眼睛笑得调皮:“那我给你找个搭档吧!”
“当当当当——”她伸手指向吉田广美,“就眼前这位了,广美姐拉小提琴的,你到时候配合她伴奏就行了。”
“喂喂喂!”松本毅忽然插话,“是我先提出和广美合奏的!你们瞎掺和什么啊!”
白柯雪扭头白了他一眼:“谁先来,谁后到?我和广美姐在这儿聊天聊得好好的,你自己黏过来的好吧!”
“我不管!广美,”松本毅扭头拉着吉田广美的手,“我知道你只会拉我们那一首曲子,你只有跟我合奏老师才可能让你及格!”
吉田广美顿时一头黑线……她唱歌拉小提琴真的有那么差劲吗?没了他她就只能不及格?还是说,这家伙说话不带脑子的?要不是她性子好,此刻就一个板栗爆了他的头了。
“你滚吧!”白柯雪直接替她骂了松本毅。
“广美,”白柯冰转头,神色淡淡地看她,“其实学一首曲子不难的,一个星期,我就可以教会你。”
松本毅不开心了,他瞪了白柯冰一眼,愤愤道:“广美很笨的,一个星期肯定学不会!当初她都和我学了两个月才学会。”
吉田广美听了他的话,顿时脸一拉,甩开松本毅拉着她的手,正要开口骂人,就听白柯冰幽幽道:“我看是教的人笨吧!我保证,广美一周可以学会一首新曲子。”
吉田广美忽然心情一爽。
“哥,你这是答应了为广美姐伴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