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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走进了一个朦胧的幻境,这是一个被铁栅栏围成的方形囚室,一个浑身都是肌肉的壮汉赤着上身坐在地上,他暗黄的肌肤被鲜血染红,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胸膛,是一条条狰狞可怖的伤口,一处处,透着斑斑血迹。
黑色铁栅栏外,一群围观的孩子嘴角带着恶毒的笑意,狠狠地盯着里面的男人。而彼时的冷秀宇,似乎就站在那些围观的人堆里。
一阵铁链震动的声音响起,冷秀宇循声望过去,就见囚室的铁门被打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被人用力推了进去,铁门随之被关上,落了锁。
坐在地上的壮汉立马抬头,凶神恶煞地盯着被扔进来的小男孩,他龇牙咧嘴,像饿了很久吊着口水的豺狼,对眼前忽然出现的猎物虎视眈眈。
在这个搏斗场,达尔文的生存法则被残酷地上演着。每两个被关进来的人,都必须进行一番生死搏斗,只有将对方彻底击败,让他再也站不起来,你才能被放出去,否则,就只能永远地呆在这里,直到活活饿死,饭不会有,水也不给。
曾经就有两个兄弟被关了进来,一开始,他们不愿手足相残,不愿被当成玩偶般任人摆布,他们就这样和平地坐着,打算一起饿死。两人就这样饿了三天,几乎奄奄一息,结果,在第四天早晨,却有一个鸡腿被扔了进来。那一刻,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两个发誓绝不自相残杀的兄弟,在那一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双双背弃了誓言,他们发了疯地争抢那只鸡腿,后来互相殴打,最后,其中一个人活活揍死了他的兄弟,被放了出来。
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这个搏斗场里,想生存下去,就是这么残酷。
壮汉恶狠狠地扑了过来,一下子将小男孩扛了起来,举过头顶,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面上瞬间掀起巨大的粉尘,小男孩的额头被砸破,鲜血流过他的脸颊,他躺在地上挣扎,而围观的人群里竟发出了嬉笑声。
这些围观的孩子,每天都在经历这样残酷的杀手特训,他们一个个,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去帮助别人,因为,上一秒你帮助的人,下一秒可能就会反过来杀了你。
小男孩刚挣扎着站起来,壮汉又冲了过来,一脚把他踹飞,“砰”的一声,小男孩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晕死了过去。
壮汉咧着嘴恶狠狠地笑,他转身走向铁门,挥着手想叫人开门,趴在地上的小男孩却忽然站了起来,快速地窜到他脚边,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脚,用力一扯,壮汉顿时被拉得身子一歪,脸着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没等他站起来,小男孩已经骑到了他身上,他一拳一拳狠狠地往他脸上砸,壮汉狰狞地挥手,一下子掐住小男孩的脖子,小男孩立马掰他的手,却敌不过壮汉的力量,他被一把提了起来。
壮汉死命地掐他的脖子,小男孩脸上青筋暴起,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时,却听到了壮汉“啊——”的一声惨叫,他的一根手指,活生生被掰歪到了另一个方向。
小男孩跳下地的瞬间,猛地抬脚踹向了壮汉的下巴,壮汉“轰”地一下倒地,一颗门牙被甩到了高空中,落到人群堆里。
人堆里有人高高伸手,一下子接住了那颗带血的门牙,小男孩抬头看去——人群中,金发男孩漂亮精致的脸庞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冷冷地看向那个倒地不起的壮汉,浅蓝迷离的瞳孔里泛着轻蔑的寒光。
小男孩被放了出来。金发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低地笑:“你做得真好。不过,下次,别手下留情,直接杀了。”
冷秀宇睁大眼睛,只觉得头脑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飞闪而过,他痛苦地蹲了下来。
画面里,两个男孩背对背,赤手空拳和和一群彪型大汉厮杀;他们举着枪,对着一个个人形靶子疯狂射击;他们在荒野里奔跑,身后是一只只穷追不舍的饿狼……
一个个画面飞逝而过,一点儿也不像幻影,那样的画面,真实得吓人。
那是,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那是,他的过去。
最初,小男孩经不住那样高强度的训练,天天被鞭打被幽禁,大男孩总偷偷给他递药膏,送馒头;后来,小男孩逐渐适应了那样残酷的训练方式,两个开始肩并肩对战敌人;再后来,小男孩锋芒毕露,每一次和对手的比拼中,他都是第一,他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摸着头表扬;最后,小男孩一次次地胜过大男孩,大男孩眼中终于露出了愤怒与妒忌的凶光……
小男孩将热腾腾的馒头撕成两半,一半递给大男孩的时候,他却忽然伸手拔过小男孩腰间的短刀,反过来用力刺向他——小男孩一脸震惊,却快速侧身躲过,敏捷地跳开……
突然袭来的记忆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冷秀宇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捂着脑袋,瞪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与排斥,他猛地合上双眼,想挥走那些不愿相信的画面。
那个举着枪表情冷酷的男孩,那个单枪匹马打败几个壮汉的男孩,那个沉稳地发号施令的男孩……真的,是小时候的他吗?
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甄迪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她跟着蹲在他旁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秀,这才是真正的你……”
她凑在他耳边,低低吹着气,嗓音里似带着诱人的蛊毒,“秀,回来吧,你应该是最合格的杀手……”
冷秀宇瞬间惊醒,他脸上带着震惊,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甄迪,艰难地开口:“我以前……”
甄迪幽幽地笑,仿佛明白他要问什么,她果断打断了他的话:“杀过。”
“你知道冷轩泽为什么会死吗?”甄迪的眼中散淡着恶毒的笑意,“是你,你用一把短刀,刺向了他的胸口。”她说着伸出食指狠狠地扎向他的胸口,冷秀宇只觉得胸腔仿佛被尖锐的利器刺中,有瞬间的窒息。
甄迪继续在他耳边缓缓道:“是你亲手杀了你爷爷……你这双手,是沾了血的……残忍,恶毒,嗜血,这才是真正的你。”
一片沉默。良久,冷秀宇的眼中迸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我凭什么相信你?”
若是他没有去过那个垃圾场,那个“煃洛”杀手组织的基地,若是他没见过那个满脸白胡须的老头莫拉,或许此刻他就相信甄迪的话了。
莫拉说过,冷轩泽死的时候是在医院,他还去见过他,才发现他身上丢了那块怀表,若冷轩泽真如她所说是被刀刺死,莫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她在骗他。
这个女人,说的话,半真半假,她很擅长抓住人的心里弱点。她一边让他回想起一些真实的记忆画面,一边又通过从乔希那儿了解到的他们杀手特训的经历而故意用言语误导他。
换作别人,或许早就信了她的话了。可不巧的是,冷秀宇提前见到了莫拉,得知了冷轩泽就是那个杀手教父。是他亲手把他训练出来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被他一刀刺死?
看来,怀表里的秘密,那个基地的位置,他们并不知道。莫拉隐藏得很好。
“难怪……‘那个人’如此器重你。”甄迪淡淡开口,“其实,冷轩泽真的是病逝的。不过,这病,是由人掌控的。”
她真是聪明,知道他不会相信,立马换了说辞。
冷秀宇幽幽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的药,一直都被身边的人偷换了。”她凑近他,压低嗓音,“是你伯伯,冷政雄。”
冷秀宇眸色一敛。
他曾经质问过冷政雄他父亲的死因为何,那时候冷政雄告诉他,就如传闻所说,是冷政伟觊觎家产残忍弑父,而后又畏罪自杀。如今看来,这样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定是做贼心虚的人故意散播的,而此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自然是此事的最大受益人——冷政雄。
不过,这背后,又是谁在推波助澜?
冷秀宇眼眸冷冽射向甄迪,“你到底想说什么?”
“秀,你答应回来,我们得看到你的诚意才行啊……”甄迪轻轻一笑,说出的话却十分狠毒——
“杀了冷政雄,我就信你。”
冷秀宇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些人,对待弃子,竟是如此残忍。一脚踹开还不够,还得给他撒上黄土。
“秀,冷政雄害死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爷爷,甚至那女孩的家人,他作恶多端,不过是贱命一条。你杀了他,不是正好给你的父母报仇吗?况且,你若不杀,早晚有一天,你心爱的女孩会杀了他。你忍心让她的手沾上鲜血吗?”
甄迪一点一点地诱惑他,“而且,只要你答应,我会立即让那女孩从看守所里出来。”
这个女人,果然很擅长攻击人的心理防线。她知道,宫野洵是他的软肋,她便故意提她,引诱他。
可是,她的话里处处都是破绽,冷政雄早就是个通缉犯,哪里需要宫野洵亲自动手去杀他?再者,宫野洵是被栽赃陷害,又身在美国,她那个有钱有权的外公韩雨晨,想从看守所里捞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她料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一心担忧牵挂着对方的人,不会冷静地去思考那么多。他一定,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这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理学基础和亲身经验告诉她的。
果不其然,良久的沉默后,冷秀宇慢慢点了点头。
aptr 99 寒假特训()
chapter99寒假特训
宫野洵在洛杉矶的看守所里被关了一夜,隔天早上却被放了出来。
她走到门口,就见她外公韩雨晨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立着,一个警察对着他点头哈腰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冤枉了您的孙女。
那包在她身上搜出来的装在巧克力里面的白色粉末,检查出来只是普通的面粉,警察抱歉地解释说他们接到了匿名举报说宫野洵身上藏毒,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关了她,如今看来只是别人的恶意恶作剧。
韩雨晨冷哼一声,板着脸说,他绝不会放过那个恶意诬陷的人,他已经调出了机场的监控摄像头,证明了的确是有人在撞了宫野洵的时候将那东西塞进了她的大衣口袋里。只不过那人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罢了,但还他孙女一个清白还是可以的。
警察连连倒是,又建议他,既然是恶作剧,那就息事宁人,因为那人伪装得很好,单凭一个摄像录影想找到他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况且也不是真的毒品,警察也不会浪费精力去找人。
韩雨晨却怒吼道,万一那真是毒品,又怎么还他孙女的清白?他恶狠狠拽着警察的衣领施压道,必须查到这个人的身份!
宫野洵在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外公帅炸了。
警察吓得连连保证一定会找到这个人,又一个劲地给宫野洵道歉。韩雨晨气愤地拉着宫野洵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寂静无声,气氛很压抑,韩雨晨一直板着脸没说话。
宫野洵打破沉寂:“对不起,外公。”
韩雨晨苍老的脸上微微动容,却还是拉着脸,“长这么大,怎么还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一开口就开始源源不断地数落:“机场那样人多混杂的地方,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不要和陌生人接触……竟还让人塞了东西进兜里?还好那东西是面粉,要真是毒品,我看你怎么办!要是没有你外公我,你这辈子就得在里面蹲着了!”
他越说越气,说着说着竟咳嗽了起来,宫野洵连忙轻轻拍他的后背,一下一下顺他的气。
“外公,您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警惕性太差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让您担心了!”宫野洵一脸保证,韩雨晨这才缓和了神色。
轿车在一栋私人别墅前停了下来,宫野洵刚下车,就看到一个高大颀长的人影立在门前的大树下,见他们下了车,他大步走了过来,在宫野洵面前停下。
宫野洵这才看清他的脸,是她的教练方鸿滨。
韩雨晨朝他微微颔首,就进屋里去了。
两人立在门口,夜风微寒,方鸿滨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愚蠢!”他开口,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被人塞了东西进兜里都没察觉!”
他的语气充满鄙视,仿佛让人知道他是她的教练会丢了自己的脸。
宫野洵低着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是有备而来不假,但她的确是警惕性不高才会被人得逞。
“小洵,”方鸿滨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想不想变得更强?”
宫野洵一愣,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明天早上七点开始,老地方,体能训练。”
宫野洵脸色一僵,瞬间就后悔了……她刚刚为什么要一时冲动答应他?
她的寒假才刚刚开始啊!就要在这个魔鬼教练的摧残下度过了吗?自找虐啊!
她欲哭无泪,方鸿滨却在撂下话后就转身走了。
宫野洵脑海中忽然闪过她外公微微颔首的脸,他刚刚见到方鸿滨时竟一句寒暄都没有?她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
她的教练突然提出训练她,是她外公默许的!
连她外公都觉得她现在太弱了吗?还是说,她外公知道,盯上她的人,实力很强,所以才想提高她的自卫能力?
精明如韩雨晨,怎么会不知道,机场里那个人是故意撞她的呢?只是,刚刚他们爷孙俩都在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却还是假装那是恶作剧,都不去猜测这人会是谁,各自心照不宣。
只不过,那人特意搞了这看似恶作剧的小动作,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样的小手段,对她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除了让她在看守所里呆了一晚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处吗?这点,宫野洵怎么也没想明白。
接下来的十天,宫野洵每天都是在精疲力尽中度过的。大冬天的负重晨跑几十公里直到汗水都快流光,然后又是拳法腿法特训和实战对打,晚上还有速度和力量的加强训练,她整个人都快被摧残得虚脱了。
而她外公居然偶尔还来看她训练,他总是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看她,后来有一次,她和方鸿滨正穿着盔甲打实战,韩雨晨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忽然就走到两人中间,他和方鸿滨换了位置,似乎是想和宫野洵对打。
宫野洵见她外公上了年纪,不敢出手,结果韩雨晨却毫不客气,上来就一脚踹上了她的头。宫野洵被踢得脑袋一晃,那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她外公身手竟如此好!
后来,韩雨晨就时不时来指导她一下,还亲自训练她。宫野洵也不敢松懈,训练得更加勤快。
一转眼就到了春节。她这才被准许休息几天。
可,洛杉矶的春节一点儿年味都没有。美国人是不过春节的,但是华人圈子里,人们还是会互相走访拜年,这不,宫野洵只是坐在客厅里,就时不时听到门铃声。
韩雨晨是美国华人圈里的顶级商业大佬,多少企业家巴不得和他套近乎,于是都趁着春节赶来拜年,假惺惺地嘘寒问暖。
宫野洵坐在客厅沙发里,手中端着一盒造型精致漂亮的点心果子,她的食指在上面犹豫滑动着,最后拿了一颗黑熊造型的巧克力味团子,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一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断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