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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枪声,更加昏暗的环境,地上躺着一个男人,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胸口
溢出。在蜿蜒破旧的铁楼梯尽头,还站着一个人,他手中拿着枪,黑洞洞的
枪口对准他。
他的脑海一阵阵地疼痛,他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看到眼前遍地的破碎玻璃片,瞬间清醒了许多。
宫野洵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伤口,企图站起来,却徒劳无功,她疼得用力咬住嘴唇,疼得站不起来。
红色光点宣告胜利似的停留在她的后背上,她回头的瞬间,仿佛看到了对面正朝她飞射而来的子弹。
几乎同时,一张桌子猛然被踹到她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身子。下一秒,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将她一把扑倒在地,子弹嗖的一下穿透桌子,直直地穿射进身后的墙壁,留下烫黑的焦痕。
惊愕之余,她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面带口罩的男子,他用力按压着她的后背,使她整个人趴在地上。
方形桌子九十度侧翻,彻底挡住了他们两人的身影,狙击手看不见目标,就对着桌子疯狂射击。
子弹再次朝他们飞来,宫野洵想起身,身旁的黑衣男子却倏然张开双手,一把将她护在了身下。
子弹“嗖”地穿透他的肩膀,他低声倒嘶了一口气,又快速地掩护着她,将她一把拉到柱子后面。
枪弹声戛然而止。
远处的另一栋大楼屋顶,狙击抢后面的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竖起黑色的大衣衣领,对着领子上的微型对讲机:“搞定!”
对面屋顶的狙击手,一脸惊愕,他捂着一只眼睛,从枪孔里望向对面,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狙击了他的人,收起*慌忙离开。
咖啡厅里一片静谧,所有人趴着躲着,不敢动弹。
片刻后,冷秀宇倏地起身,快速走向桌子后头。刚刚看到她被枪击中小腿,他情急之下掀翻了桌子,一脚将桌子踹到了她面前,之后就被桌子隔住,完全看不到她。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往桌子后面瞧,没人。他眼睛一转,就看到旁边的圆形柱子后面,一个身影瘫坐在地上,另一个身影骤然起身。
那是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蒙着口罩,他用手捂着肩膀,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门口。
宫野洵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外头的警笛声传来,由远及近。
确定不会再有枪击,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爬了起来,迫不及待想逃离这个咖啡厅。
“疼吗?”冷秀宇不知何时已蹲到她身边,他望着她鲜血淋漓的小腿,眉头深蹙,快速脱了外套,轻轻地绑在她的伤口上,止住了还在往外流的鲜血。
宫野洵却依旧望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神色呆滞。
“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冷秀宇问。
宫野洵没回答,白柯雪却忽然走了过来,喃喃喊了一声,“是他?”
“柯雪,你认识他?”
“他就是上次我在商场被绑架的时候,那个救了我的人!”白柯雪望着他的背影道,“没错,虽然只看到了眼睛,但那个人的身形,还有走路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
她激动地喊道:“不会错的,就是他!”
“你说过,他上次救了你是因为错把你当成小洵了?那这一次,他又救了小洵?”吉田广美分析着,转头看着宫野洵,“你认识他吗?”
“啊?”宫野洵似乎才反应过来,她低着头,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小声道,“没看清脸。”
是没看清脸。但是,他的身形,她怎么可能忘记。
在美国的那四年,那个曾经天天严厉残酷地训练她的魔鬼教练,她怎么会认不出。她有多少次在训练过程中累得虚脱差点晕倒,而他就像个冰冷无情的机器,从来不懂得降低训练程度,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可,若是没有他那样残酷的训练,她如今的身手也不可能这样敏捷,换作以前的她,面对今天这样的枪弹乱射,或许早就中枪而亡了。
外头警笛大作,警察已经赶来,迅速将咖啡厅封锁了起来,紧接着救护车也到了,陆陆续续有受伤的人被担架抬上救护车。
“我们先去医院吧。”冷秀宇将宫野洵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在一地玻璃碎片中行走。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警察,他看了冷秀宇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他怀中的宫野洵身上,神色莫测。
这个中年刑警,宫野洵认识,她见过他三次了。八年前在警察局里一次,一个月前在海德医院病房里一次,还有高丽丽家里一次。她对警察一向没有好印象,没想到如今又见面了。
冷秀宇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表情严肃地要求他们,去完医院后要到警局来录口供。
冷秀宇微微颔首,抱着宫野洵上了救护车。
医院。
“还好子弹只是擦过外侧皮肉,没有伤及筋骨……”医生用剪刀剪开了宫野洵的牛仔裤裤腿,她小腿处中弹的伤口被鲜血染得模糊,红得令人胆战心惊。
医生先用消毒水帮她清理伤口,消毒水一淋下去,宫野洵双眉紧皱,吃痛地咬着下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强忍着不发出喊声的模样令冷秀宇心中一阵抽痛,他走了过去,将食指伸到了她唇边,“痛就咬着。”
宫野洵盯着他的手没有动弹,直到医生用棉花用力地将她伤口里的残渣碎屑洗出来时,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咬。
她痛,他也痛。
可是这样,仿佛痛苦就被分担了,就没那么痛了。
她疼得眼泪都溢出来了,却至始至终没发出一声喊叫。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滋味。
这个傻女孩,宁可自己受伤也要站出来保护别人,她总是这样,害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害怕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伤害,所以宁愿不靠近他人,把自己一个人孤立起来,远离他人,也拒绝别人的靠近。
医生打了麻醉剂,开始缝补伤口。
打了麻醉就不疼了,宫野洵松开他的手,看着他的食指被自己咬出来的深深的牙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尴尬地开口:“对不起……谢谢。”
冷秀宇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燃着无声的笑意,“没事,不痛。”
缝补完毕,医生用纱布包扎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纱布,冷秀宇的眼睛一时被刺痛,耳畔边又回荡起那一声声枪响,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脑袋。
他忽然伸手捂住头,一阵锥心的疼痛来自头部,像是紧绷的神经再次被人拧紧一般,阵痛阵痛的冲击着他的脑部。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爸爸……”漆黑阴暗的废弃大厦内,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小男孩扑向他。
“爸爸……”小男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停地摇晃男人的身体。
“我要杀了你!”小男孩忽然站了起来,冲向锈迹斑斑的铁楼梯,楼梯尽头站着一个持枪男子。
小男孩身手敏捷,快速地夺过他的手枪,却没发现,背后有一双手正悄然向他逼近……
“砰!”男孩被用力一推,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摔下楼梯的那一瞬间,冷政雄的脸忽然在他面前闪过……
冷秀宇猛然睁大眼睛。
“冷秀宇!冷秀宇!”
“喂,你没事吧?”宫野洵摇着他的肩膀,只见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眉头紧锁,一脸痛苦的模样。
他惊诧地抬头,表情凝重。
“你不会也受伤了吧?”宫野洵担忧地看着他。
冷秀宇拍了拍后脑勺,看着她微微一笑,“没事。刚刚有些头痛,现在没事了。”
“你的头痛好像不止一次了。”宫野洵淡蓝色的瞳眸看向他,带着隐隐的担忧。
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他被足球砸到了,也像现在这样,捂着头一脸痛苦。
“咦,原来你一直关注我啊。”冷秀宇看着她,忽然唇角一扬。
“……”
“好啦,不逗你了。”看着她低头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样,冷秀宇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轻声笑了。
“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去检查一下。”她轻声道。
冷秀宇拧眉,脑海里又闪过小男孩被推下楼梯的一幕。
他神色有些凝重:“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
aptr 46 丢失的记忆()
chapter46丢失的记忆
“失忆?”医院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冷秀宇忽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惊吼。
他刚刚向医生讲述了自己最近头疼且脑海中出现奇怪画面的症状,医生就告诉他,他可能患有失忆症。
“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我失忆过?”他一脸怀疑。
“你这种情况,属于心因性失忆症中的选择性失忆症。”医生缓缓开口。
“选择性失忆症是一种创伤后应激性精神障碍,患者表现为对与创伤相关的人或事选择性遗忘。
“你以前可能遭受过什么痛苦的打击,所以你的大脑自我保护地选择遗忘了这段记忆,但是一旦你受到刺激,记忆就可能恢复,你现在的症状,就处于记忆恢复阶段……”
听了医生的分析,冷秀宇渐渐冷静下来,陷入沉思。
他每次头疼时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画面,的确很真实,就像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你不是也说过,小时候的事情,你几乎都不记得了吗?”宫野洵提醒道。
“这么说的话,童年对我来说的确是一片空白。我的记忆仿佛是从九岁才开始的……九岁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太小了所以没记住……”
在他的印象里,他记忆的源头,是九岁那年在医院里醒过来。那时候他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母亲告诉他,他生了一场重病,他记忆的开始,就是他母亲一直在病床边照顾他。
之后他出院回家,遇到的第一个小女孩,成了他童年记忆里唯一的一抹亮点。
她是他记忆的开端,是他这么多年来来寻寻觅觅的人,是他执着了八年的念念不忘。
宫野洵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他:“那幼儿园之类的记忆呢?一点儿都没有吗?”
冷秀宇认真想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一点儿也没有。我的一切记忆,好像都是从九岁才开始的。”
“一般的孩子三岁就会开始有记忆,正常人是不可能到了九岁才有记忆的。”医生道,“所以你的情况,就是心因性失忆。这类失忆,一般是病人遭受痛苦打击之后诱发的,你的大脑选择性遗忘了过去的记忆,才会出现现在的症状。”
冷秀宇拧眉沉思。
如果医生的诊断无误,那么,他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就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画面里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小时候的他,而那个中枪而亡的男子,小男孩喊他“爸爸”,也就是他的父亲。
可,据他之前找到的报纸,他父亲明明是意外坠楼身亡,又怎么会是被枪杀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秀宇一时理不出头绪。
脑海里忽然闪过冷政雄那张阴恻恻笑容诡异的脸,他的身子倏然一僵。
难道,他父亲的死不是意外?难道这一切也和冷政雄有关?
他想起来当初他质问冷政雄自己父亲的死因时,他神色相当怪异,还告诉他,他父亲是为了争夺家产而杀害了他爷爷,之后又畏罪跳楼自杀。
可,如果他想起来的记忆是真的……
也许,当年他会住院那么长时间,就是因为被冷政雄推下了楼梯……而他的失忆,也极有可能就是那时候引发的。
如果他的记忆能够恢复,或许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冷秀宇眼神一敛,问道:“医生,那要怎样才可以想起来以前的事?”
“回到记忆里熟悉的场景去,或者经受一些刺激,都可能恢复记忆。不过……你也感觉到了,当你刻意去回想的时候,就会头痛难耐。
“如果大脑再受过多的刺激的话,说不定也会引发更不好的后果。要知道,记忆也是趋利避害的。既然你的大脑选择遗忘它,说明那是很糟糕的记忆……
“既然这么多年你都生活得很正常,倘若那段记忆对你无用,那又何必再记起呢?强迫去回想反而会再次刺激大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不。那段记忆,肯定是有用的。”冷秀宇眼神坚定,他有预感,他一定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他丢失的记忆里,肯定与他父亲死亡的真相有关。
这些年来,他没有关于自己父亲的任何记忆,所以他对父亲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以至于对他的死因也从没有深究。
但这样的他是有多不孝,连父亲的死都不清不楚,他的父亲在天上该有多心寒?又怎么可能安息?
医生建议他不要刻意去回想,恢复记忆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也急不得。
冷秀宇点点头答应了,脑海中又想起之前在冷家樱花园里发现的密道,还有南樱高中被隐藏的机关密室,一个念头忽然浮现……
一切仿佛被浓浓的迷雾笼罩着,可当他把凶手假定成他,一切奇怪的现象串联起来,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可以说得通……他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他必须调查清楚。
“你在想什么?”看他神色凝重的模样,宫野洵开口问。
冷秀宇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在想待会要去警察局录口供,你要不要出院?”
医生说了她的小腿是外伤,只要每天定时来医院换药就可以了,她也没住院的打算。
宫野洵微微笑了:“你去吧。广美和柯雪会送我回去。”
两人在医院走廊外的长椅上坐着,都沉默不语,似乎各怀心事。
直到吉田广美和白柯雪过来,冷秀宇才离开。
柯雪的手臂被玻璃碎片刮伤了,广美刚刚带她去包扎,两人又惦记着宫野洵的腿伤,一包扎完就过来了。
“小洵姐,今天的事,是针对你的吗?”回去的路上,柯雪忽然问。
宫野洵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你得罪什么人了吗?怎么会有人追杀你?”白柯雪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白天那样混乱的枪击场面,简直就像警匪片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会不会是你爷爷在商场上的一些仇家?”吉田广美忽然道,她父母就是自己经营公司的,对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有对手的落井下石,她是深有体会。
“可能吧。”宫野洵淡淡回答,思绪却早已飘到别处。
这次的事件,让她心中隐隐不安。斩草除根,的确是冷政雄的一贯作风,但是,这样直接了当的正面袭击,却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想到了那个人的出现,想到了她外公极力阻止她调查当年的事情,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着。
或许,是她低估了冷政雄。他的背后,说不定还有她不知道的更强大的势力。
几个人到了宫野洵的三层小洋楼,白柯雪一进门就惊叹:“天啊!小洵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
宫野洵轻声笑了:“我外公的。”
白柯雪四处张望着,躺到客厅的长沙发上,柔软的质感让她舒服得想睡觉,她闭着眼睛道:“既然你家别墅这么大,那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