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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萨被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牙狠狠回答:“我留着性命是为了有一天亲眼见证你落入地狱!”
“大胆!”一名推罗仆从踢向她的膝盖,迫使她在女主人面前下跪。
扫视一圈环境恶劣的工作场所,几只毒虫钻出沙洞爬向□□着双足的囚犯,昔拉唇边浮现一抹冷笑,一脚踩上去阻止了这些沙漠杀手咬噬人类的企图。
“在这里?”此刻的推罗公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室贵族,她傲慢地睥睨脚下的埃莉萨,“恐怕你活不到那一天。”
被人死死按住头部,埃莉萨的前额碰触着滚烫的地面,泥土里的腐臭味道和热气不停地直往上涌,令她胃部一阵翻涌。
用足力气绝望地大声质问:“你究竟想怎样?”
“报复你,”漫不经心地玩弄手指,偶尔轻瞥她一眼,“这么一点折磨就失控?那些□□可是害我连续疼了好几个晚上。”
几滴泪水落出埃莉萨的眼眶,很快又被埃及的高温气候蒸发,她不屈地大声吼叫:“你毁了我的人生!我只后悔没能让你品尝到更多的痛苦!”
昔拉双目微闭,她向其他侍女打听过,在丧失记忆前,她与埃莉萨的关系好得近乎亲姐妹。这女人自小入宫,由阿希雷姆王亲自挑选,是侍奉她的侍女,也是她亲密的玩伴。虽说是主仆关系,但自己似乎从不当她是仆人,而埃莉萨也全心全意回报她这份情谊,为她抵挡刺客的刀子,为她试毒以保证食物的安全……当知道内奸是埃莉萨时,所有的推罗人都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如果你够诚实,我答应放你自由。”
话一出口,引来四周诧异的目光,大家揣摩着昔拉的心思,猜测这是不是为了套取对艾斯托蕾丝王妃不利的供词设下的骗局,虽然她表面上接受了法老的安排,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甘心放过幕后主使吧?
“王妃……”
乌诺刚要开口,昔拉立即抬手阻止,同时转脸朝他微笑:“乌诺队长,法老不是答应我,我的女官任由我处置吗?”
吞回到嘴边的劝谏,乌诺退至一边,昔拉回过头,视线重新看向埃莉萨:“成为自由民的话,你或许能支撑得久一点,说不定可以幸运地熬到我的死亡。”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仆从松开埃莉萨,埃莉萨慢慢抬起头,脸上同样呈现出吃惊的表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
埃莉萨戒备地盯着昔日柔软纯真的公主,她接过侍女重新斟满饮料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仿佛故意戏弄她一般,在喉咙犹如火烧的她前面故意举杯扬了扬。
“艾斯托蕾丝被勒令送回国,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咽了一口唾沫进干渴的咽喉,埃莉萨终于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昔拉靠上椅背,审视埃莉萨的眼睛:“你说过,这不是第一次下毒,意思是之前就对我实施过毒杀。”
“没错。”
“三个月前我无缘无故患上重病,就是那个时候吗?”
“没人比我更熟悉你的生活习惯。我把□□掺入你每晚必喝的饮用水,然后静静地看着你的病情一天天加重,直到停止呼吸医师们却仍然束手无措,我高兴极了。”炫耀着谋杀手法,埃莉萨不禁得意地笑出声,“尽管死神遗忘了你,不过也好,无论阿希雷姆如何疼爱她的女儿,你的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已不可逆转,看看这副孱弱的样子,一想到你将被病痛折磨一辈子我就无比愉快!”
昔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对埃莉萨坦白的这些内容表现得兴趣缺缺,耐着性子等待她炫耀完毕后,抛出自己真正的疑问:“是艾斯托蕾丝王妃的命令?”
“艾斯托蕾丝?”埃莉萨轻蔑地哼了一声,“她不过是我利用来对付你的棋子,要扳倒你,需要抗衡推罗的权势和财力。”
“所以你不断劝说我亲近法老,你知道艾斯托蕾丝喜欢他,所以利用拉美西斯进一步挑拨我们这两个敌对国公主的关系?”
“你比以前敏锐多了,公主殿下。”
“利用腓力斯丁人绑架我也是你的主意?”
“是的。”
“散布流言的人也是你,你想用这种方法激发我的对抗意识?”
“你无意争夺王的宠爱,法老也不是真的宠幸你,艾斯托蕾丝迟早会发现,到时她将放弃对付你,我只好使用一点手段令你不得不去争取。”
“比如民族大义和国家存亡?”
“可惜从前那个为推罗人民而活的昔拉公主完全改变了,你无动于衷,继续我行我素,面临危险却冷淡以对。”
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两句算什么危险?昔拉微微垂头,嗤笑了一下。
“所以想要我性命的人是你,而不是艾斯托蕾丝?你利用了她。”
“对,是我!我恨不得咬断你的咽喉,为此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埃莉萨昂着头毫不畏惧地咒骂,她不怕死,只求一个痛快。
第49章 城()
吕西阿娜礼貌地微微欠身,当她抬手拂开那只戏谑的白臂,视线骤然一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漆黑的空间里轰地炸裂,紧接着,从那因爆炸而闪现的白色光团中飞溅出许多奇异的影像,瞬间充斥满她翡翠般碧绿的双瞳。
她看见了一座被沉在幽深水底的残破神庙,银色头发的少女孤身伫立祭坛,平静地引颈仰望面前头颅几乎抵到天花板的粗壮黑蛇,长尾挥动,巨蟒向她发起攻击。神殿内,由巨大的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诸神石像纷纷睁开双眼,用冰冷的目光注视这场激烈战斗的胜负。
银发少女经过苦战终于斩杀巨蛇,诸神安心地吟念起似如诅咒的字句,胜利者微微一笑,举起利刃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吕西阿娜惊讶捂住嘴唇,她努力地瞪圆眼睛,却始终看不清那张露出浅淡笑颜的面容。突然,一张金属丝织成的蛛网把银发女子牢牢禁锢,浓重的黑雾随着流水降临而至,如同张大血盆巨口的野兽,将她存在的痕迹完完全全地一口吞噬。
带着生命律动的血液一滴接着一滴缓缓地重重地掉落在这座布满残垣断壁的神庙废墟,穿透最明亮的太阳光芒也刺不进的混沌世界,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它们汇集在一起,渲染出慑人双眸的耀目鲜红,如同一大片盛放的曼珠沙华,成为这永恒黑夜里唯一亮眼的色彩。
“怎么了?”
见吕西阿娜脸色煞白,昔拉轻轻塔上她的右肩,这个动作加深了画面的清晰度,吕西阿娜惊恐地大叫一声,用力推开昔拉切断与她的接触。
“不要!不要碰我!”
对这猛然的变故昔拉毫无防备,她向后一个趔趄,站定身子后赶紧捂住耳朵,以免被吕西阿娜的尖叫刺破耳膜。
吕西阿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淋漓冷汗自褐色的发尖滑落,心脏“咚咚”地急速跳动,纵然脱离噩梦,那强烈的恐怖感仍压得她几乎窒息。
“你……没事吧?”
直起身,惊魂未定地转向一脸莫名的推罗公主,自己刚才所看见的,难道是她的未来吗……
稍稍镇定,大步上前抓紧她的胳膊,用变调的颤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要去埃及,推罗公主,不,昔拉,你不能去埃及,跟我回约尔科斯吧!”
“啊?”不明觉厉地打量吕西阿娜,此时,事情的发展方向令昔拉感到一头雾水。
想不出说服她的好理由,吕西阿娜急得提高声音把眼睛所见一切尽数透露:“埃及的神祗为你织下最残酷的命运之网,在那里等待你的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
“公主,你是在诱拐我的王妃吗?”揽过昔拉的腰,拉美西斯笑着向约尔科斯的公主告别,“既然已实现心愿拯救出阿塔玛斯王子,你也该早些回国了,免得老父亲担心自己的女儿不小心惹下什么无法弥补的祸事。”
他在威胁她……
怔怔凝视这个俊美到极致的男人,他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语都有令人无法违抗的气势。
紧咬下唇欲言又止,最终,吕西阿娜只得长叹了口气:“昔拉公主,若有一天遇上危险,派人前来约尔科斯通知我,届时,我定会倾尽全力助你摆脱厄运。”
“公主。”拉美西斯再次出声,强硬的措辞好似不可忤逆的严正警告,又似坚定决然的铿锵宣言,“唯一可以决定她命运的人是我而不是什么神祗,如果你够聪明,学会控制自己多事的坏毛病。”
吕西阿娜没有再回应,阿塔玛斯走了过来,向昔拉鞠躬道谢,同时压低音量小声告诫:“公主,你猜得没错。海盗选择你所乘坐的船并不是偶然,有人秘密勾结腓力斯丁人在船上放出信号,知会你的位置。不过这个人似乎并不知晓埃及法老也在船上,所以我怀疑,内奸应该是你身边的推罗人,自己小心。”
留下重要情报,阿塔玛斯偕同吕西阿娜登上迈锡尼的船只,昔拉感激一笑,向他们挥手道别,目送船队在海平线上消失。
“这惆怅的情绪是因为被迫与拥有美丽歌喉的王子离别吗?”
耳边传来拉美西斯略带嘲弄的讽刺,昔拉半侧过身,狡黠地眨了眨眼。
“难道您看不出我喜欢的人是吕西阿娜公主?”她回应,笑着指向他的腿部,“另外比起这个,您应该有更需要应该担心的事吧?比如那个不快些处理说不定会要了您命的伤口。”
随嫁的侍女与卫兵不由得倒吸冷气,性情素来温婉娴雅的公主出言竟然如此口无遮拦,万一触怒法老后果不堪设想。
微一挑眉,没有如推罗人担忧般大发雷霆,拉美西斯弯腰低身,凑近昔拉耳畔呢喃低语:“多谢王妃的关心,回到埃及后我会慢慢地好好享用你的温柔。”
“王!”一名身形丰腴,容貌艳丽的女子提着裙子焦急地奔至拉美西斯身旁,看见他严重的伤势立即露出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煞是惹人怜爱,“很疼吧?请让我为您包扎。”
“温柔的话,您现在就能好好享用。”做完一个“请”的手势,昔拉一步一步向后撤离,“我不打搅两位了,再见。”
眯起黑眸,端详自己这位未来的王妃从缓慢移步到最后小跑着逃走的身影,不知何时开始,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下意识地观察她的一颦一笑,猜测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就像急于在她身上寻找某种丢失的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们的王究竟有多爱那个女人,我能仗着和她一样的发色蒙获宠幸,为所欲为吗?”
推罗公主带着调侃意味的问话猛地蹿入脑海,将拉美西斯从沉思中惊醒。
不对,他要寻找的与她绝无关系,他已不记得爱她的感觉,甚至连最初盛怒和憎恨也几乎淡忘,是的,他答应过妮菲塔丽,不再爱她亦不再恨她,唯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开她遗留的沉重枷锁。
眸光一沉,用力闭上双瞳,半晌之后,再次睁开的墨黑眼眸坚定无比。
我成全了你的愿望,忘记你,如同你选择忘记了我一样!
第50章 城()
“我……”
伊罗斯刚吐了一个字,美妙的旋律乘着拂过脸颊的微风悄悄钻入每一个人的耳朵,这来自海洋深处的动听声音宛若坠落凡尘的女神吟唱的神圣天籁,又如潜伏人间的妖女低喃的魅惑魔音,它一点一点地渗入魂灵,使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昔拉与拉美西斯对视了一眼,同时跨步到船沿向下探望,一声清脆的“哗啦”水响,美丽的少女浮出水面,她直立上身,露出风姿绰约的身段,湿漉漉的金色长发紧贴着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大海般蔚蓝的双眸因哀伤而失去了灵动的光彩。
“人鱼!是人鱼!”
海盗们纷纷惊恐尖叫,水中少女的视线望向晕倒在甲板的阿塔玛斯,她轻启红唇引吭高歌,越来越多的人鱼浮上水面游向船队,她们珍珠般的鱼鳞映照着皎洁的银月,好似荡漾在海洋的粼粼波光,穿透灵魂的悠扬曲调于夜空回旋不断。
“早就听说这片海域有人鱼出没,原来是真的。”拉美西斯一把拽过昔拉,捂住她的双耳,转头厉声下令,“升起船帆,快离开这里!”
“我不想泼你冷水,不过,”昔拉指了指对人鱼之声陷入痴迷的埃及士兵,“你确定他们还能听见你说话?”
扫过甲板众人,无一例外被人鱼迷人的歌喉摄走魂魄,水手们放开缰绳,任由帆船缓缓驶向暗礁地带。
不多时,船底传来轰隆巨响,船身开始剧烈摇晃,突如其来的震荡幸运地使部分士兵恢复神智,但为时已晚,海盗们已趁机割断绳索跳进大海。
拉美西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昔拉竖起大拇指,正色赞叹:“明智的选择,反正这船早晚得沉。”
转向旁边笑盈盈的昔拉,拉美西斯微微扬眉:“公主,你似乎很期待这艘船沉没?”
“只是不担心罢了,”回眸一笑,昔拉的表情分外灿烂,“我们是海洋的子民,懂得游泳。”
话音刚落,船底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人倚靠着船舷再次俯视,水下隐隐约约能看见海妖丑陋的身影,这些全身覆盖着灰色鳞片的雄性人鱼不同于美貌绝伦的雌鱼,相貌丑陋得令人作呕,双颊还生有一对鱼鳃,它们簇拥在船只周围,用尖锐的利齿争相撕咬落水的人类,海面渐渐蔓延开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公主,你们海洋子民的游泳技术比得上这群水下原住民吗?”看着昔拉,拉美西斯的语气颇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请求保护,”昔拉敛去笑容,露出嫌恶的神色,“原住民丑得好恶心,我宁愿被鲨鱼消化掉。”
船底频频震动,海水灌入船舱,船身慢慢地向海面倾斜。
拉美西斯仰起头,凭借黯淡星辰和寒月所洒下的苍白光芒,可以清楚地看见埃及船队正陆续驶向海中巨岩,用不了多久便会全部撞上石块沉没。
一边命令乌诺指挥人员转移,一边拿过长弓朝眼前放声高歌的金发人鱼射去一箭,利矢穿过她的胸膛没入海水,而她却毫发无伤。拉美西斯吃惊地张大眼睛,那只领唱的雌鱼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虚像。
受到攻击的金发人鱼看向侵犯者,海水一般清澈的蓝眼睛仿佛透过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抵达对方心灵的最深处。
离开水面浮上半空,甩动银白的鱼尾游至拉美西斯身边,洁白如雪的双臂温柔地环住他结实的颈脖,润泽的粉嫩红唇凑近他的耳畔低声吟唱。
静谧的安魂曲使拉美西斯感到困顿,眼皮沉得再也支撑不住倦意的袭击,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好安静……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沉睡了一般……
不行!不能睡!在这里睡着的话就无法回去埃及,也无法……无法继续寻找她的踪迹!
猛地睁开双眸,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知什么时候,他回到了父亲的宫殿--耸立在孟菲斯的宏伟王城。
祭坛的熏香散发出寥寥青烟,醉人的迷香在空气之中蔓延,侧目环视,偌大的殿堂内空无一人,陪伴他的只有巨大的阿蒙-拉神塑像,以及富丽堂皇的神祗壁画。
迈开步伐,“咚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清晰、刺耳……殿内色彩鲜艳的壁画、庭院争奇斗妍的花朵共同构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美丽画卷,然而这一切在他眼中都是一片了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