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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我在想着将军您专程跑来给瑶思送『药』还真是辛苦。”
“不要和皇姑母较劲,没有好处。”周征盯着水殊思索半天也想不明白这眼神的含义,说出这句劝告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木质的雕花窗户像有牵引般,无声地开启又合上。水殊从瓷瓶中倒出了粒猩红的珠状结晶,记得段贤者曾提到过饮下母蛊的血,子蛊会安眠更久。
想着依周征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说谎的,毕竟是个会为路边流浪猫停下车的人,她选择相信。
如果瑶思体内的蛊毒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她便不会讲事情讲破。毕竟回到现实后都是关系匪浅的人,这段渊源让它留在系统中便罢。
此夜安睡,明月按着固定的轨迹缓缓走过深蓝的天空,梦里水殊又回到现实,那个忙碌却充实的日常。但不知怎么的,醒来时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有些空。
将血晶混在『奶』糊中,明明是那样猩红的眼『色』,可是在融入『奶』糊后便消失无踪。没错,这就是母蛊的血,世间独有的神奇特『性』。
看着瑶思喝下『奶』糊没有什么异样,过了一个时辰有宫人禀报尚衣宫那边今年的秋季样衣已经制成,希望水殊去看看定夺一二。
将瑶思交给诗韵照看,水殊带着花红柳绿乘轿出了水倾苑。
说是几件样衣,但这约数约得真是噎着水殊了。即便“记忆”中有这些知识储备,可水殊向来就把逛街当负担,眼前一件件制式繁复、“五彩缤纷”的襦裙、曲裾实在让她头痛。
挑了两个时辰也只挑出了四件,真该把瑶思带过来的。好歹瑶思在现世也是个业余模特,自己懒得挑衣服的时候,也是瑶思帮着她挑。
好不容易坐下休息会儿,柳绿刚将茶杯递给水殊,门外便一阵『骚』动。不一会儿花红便跑了进来,脸上的焦急程度完全不是上次乌孙觅儿那事发生时能比的。
“夫,夫人,大事不好了!瑶思殿下出事了!”
“你说什么!”水殊猛地站起了身,全然忘记手里还端着被刚泡好的热茶,茶杯倾翻,手指和脚上都被泼上茶水。
“夫人,您没事吧?”柳绿见状赶紧拿出手帕想帮水殊擦干净,花红也赶紧上前。
“回宫!”水殊推开柳绿,甚至是不受控制吼出了这两句,没有等自己的侍从,径直向门外疾走出去。
从未见过一向温和端庄的水殊这般焦急,尚衣宫的众人即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主子情绪是她们顶需要注意的。水殊带着宫女侍从一路疾走到尚衣宫宫门,路上所遇到的侍从皆跪在道路两旁,生怕耽误了主子的时间。
坐在轿子上,水殊听着花红禀报瑶思的大致情况,心里愈发悔恨。这种症状十有八九是母蛊被触动所造成的子蛊异动,她怎么这样疏忽,重活一世的人『性』格怎么会毫无改变,更何况周征可是在周家长大的!
周征!枉我这么相信你,还将血晶喂给瑶思喝,你竟然给我别的母蛊的血晶,此次我定不饶你!
水殊不断让自己冷静些,可即便握紧双拳指甲都嵌进肉里、鲜红的血珠从手心滑落都不能有丝毫的缓解,等下了轿跑到寝宫见到疼的已经痉挛的瑶思,水殊瞬间红了眼眶。
“夫人……”
“我来抱着瑶思,陛下派人通知了吗?可有请段主簿过来?”水殊不待诗韵说完,便跑到床榻前将瑶思抱进怀里,轻轻『揉』着瑶思手臂上的『穴』道,希望能缓解些她的疼痛。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但陛下在和周将军商量国事,暂时不能打扰,段主簿马上便到。”诗韵也是急的很是慌『乱』,派人通知了秦岐又赶紧请人将段主簿请来,毕竟没有水殊的命令,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去请动御医。
“不要都围在室内,将窗户打开注意通风,诗韵你去将我的『药』箱取来,花红去烧热水能烧多少烧多少,柳绿去找些冰块来,打碎了放再木桶里。”
此刻也顾不上别的,所幸这些贴身宫女都知道水殊通晓医理,叙述按着水殊的命令去做。
水殊始终忍着没有让眼泪涌出眼眶,她是水倾苑的主子,如果连她都慌『乱』起来,这些宫人该怎么办!
确实如此,水倾苑的宫人都是秦岐精心安排保护瑶思的,今日瑶思突发急症又是她们都闻所未闻的病症,大家一下子都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水殊的到来已经沉着的命令让她们也冷静下来不少,总算不如方才般慌『乱』。
“你们都出去,不要挡在室内。”
“诺。”
水殊遣走了剩余的两个宫女,她知道这种时候由她一人陪着是最好的。
“水殊姐,我好疼,真的好疼。”瑶思被这毫无规律地疼痛折磨得已经哭不出声来,只有不断涌出的眼泪和微微抽搐的身体显示这主人的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瑶瑶是我对不起你,你中了蛊毒,这是子蛊异动造成的疼痛。但没关系的,你也知道你水殊姐我很厉害的,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寝宫中只剩她和瑶思,水殊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此刻的安慰也是说的颠三倒四,说些自大的话逗瑶思放松些。但见着瑶思刚扬起嘴角又立刻因疼痛掉了下去。
“嗯,我相,相信水殊姐!我不怕,所以水殊姐你也不要怕。”幼小的身体让瑶思没办法伸手『摸』到水殊的脸,只能抓紧水殊胸前的衣领,说着自己信任。
“瑶瑶,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从没有哪一刻像这般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如果可以,她宁愿这子蛊是种在她身上!
无论是简瑶还是瑶思,都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们遭受这样的痛苦。
不想让瑶思看到这样的自己,水殊抱得更紧,将头埋在水殊的一侧小小肩膀上。
“夫人,段主簿到了。”诗韵连通报都顾不上,背着医箱带着段主簿走近了寝宫。
“快进来。”水殊听闻诗韵的声音,连忙抬头,未曾来的及收起脸上的表情,就这么『裸』『露』在诗韵和段贤者的眼前。
段贤者看见这样的水殊,不禁握紧了医箱的袋子,心里五味杂陈。
第44章()
“水夫人,我来施针,请您压住瑶思殿下别让她『乱』动。”段贤者一号脉便心下已经明了,此时帮忙瑶思度过这段异动是最紧要的,至于这蛊毒为何会出现在宫中,此事后他必定要问个清楚。
“嗯!”段贤者的到来让水殊稍稍放下了心,即便自瑶思中了“惊蛰”后,她一直在研究这类蛊毒,但终究是比不上段贤者的。
水殊将瑶思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床榻里侧帮忙按住瑶思的双手,诗韵也坐上了床,按住瑶思的双腿。
趁段贤者消毒银针的时候,水殊一直附身在瑶思耳边,轻声安慰她,自己就在她身边,不要害怕。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看着就吓人的银针又怎么能不害怕呢!
“将这个木片给瑶思咬住,等会有几个『穴』道会有些疼痛。”很快将需要用的银针消好毒,段贤者递给水殊一块薄薄的木片。瑶思已经长出了幼齿,在施针过程中很容易伤到自己。
“不必,让瑶思咬着我的手指就可以,赶紧施针吧。”方才上床时她端上来两个小木盆,一冷一热。子蛊异动时,会造成宿主的的身体忽冷忽热,冰水和热会擦拭身体可以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
用帕子擦干净手,水殊又附耳对瑶思说了些安慰的话,将小拇指伸到瑶思嘴里要她咬住。
水殊这些动作,很快让段贤者注意到她手背上的大片红肿,甚至还有些细密的水泡已经冒了出来。但段贤者没有再说什么,水殊是不会先治疗自己的。
要施针的几个『穴』位分别在颈下半寸,手臂内侧和足底,这几个『穴』位平日不小心碰到都会有酸麻的感觉,施针多带来的疼痛更是不用说。
段贤者刚落下一针,还未到施力,瑶思的身体又开始痉挛起来。水殊和诗韵感受到瑶思的挣扎,却也只能狠心地压制住,让段贤者接着施针。
足足七个『穴』位,虽然不多,但都是关乎『性』命的大『穴』,每次施针都会带来后遗症,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直到最后一针落下,瑶思的挣扎才慢慢减弱。
三人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变,半柱香后水殊感觉到瑶思咬着自己手指的力道变轻,呼吸也平稳起来,欣喜地抬头询问段贤者,但事情仍没有结束。
“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瑶思殿下强制昏睡过去,只要子蛊异动继续,疼痛会持续不断。”段贤者摇了摇头,又号了脉,脉象依旧混『乱』,子蛊没那么容易消停下来。
“那如果能找到母蛊呢?”水殊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目光坚定却又带着颤音问道。
“你我都明白,即便找到母蛊现下也无济于事,唯一能庆幸的是,子蛊没有苏醒,只是感觉到母蛊的召唤,在‘梦呓’而已。”
段贤者和诗韵听到水殊这似有所指的话有些疑『惑』,但段贤者仍旧将曾经告知的水殊的话又说了一遍,转身去一旁的桌上写下『药』方。
“夫人,您知道是谁下的蛊毒吗?”见段贤者离开,诗韵附耳问道。
“只是怀疑,诗韵,你看着瑶思吧,我去和段主簿谈谈。”瑶思昏睡过去,水殊也出了一身汗,连声音都带着嘶哑。
诗韵虽然有疑『惑』,但见着水殊已经这般,也没再多言。最重要的是,她信任眼前这人,亲人般的信任。
将『药』方交给医童,段贤者和水殊一同来到寝宫旁平日诗韵歇息的房间。
“书上有写,子蛊异动仅有两个原因。一是母蛊受到刺激,发出召唤;二是接触到相克的母蛊的血『液』,自发进行防御。能查出来是哪一种吗?”
水殊等着段贤者进来关上门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无论是哪种,都是那人做的手脚!
“查不清,两者症状是一样的。”段贤者看了眼水殊仍旧红肿的眼睛,走到桌边将『药』箱放在上面。
“不仅仅是母蛊的血,子蛊异动时对任何血『液』都十分敏感,仅仅是嗅到便会兴奋起来。所以,水夫人您是不是该处理下您手上的伤口了?”
闻言水殊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手心有被自己指甲掐出的血印,手背还有烫伤,可是医书上没有记载这些啊。
“罢了,是我胡编的。子蛊异动一般会有三到七次‘躁动期’,熬过了也就无事。您还需要陪着殿下,自己都有伤该怎么办?再者身为医者,第一要务是保证自己身体无疾,这样才能全心照顾好患者!”
段贤者一直是温和无害的儒雅『性』格,此次还是他第一次大声说话,连脸都气得泛起了红。
水殊知道自己触及段贤者对于医者的底线了,没有平常的伶牙俐齿,颓然地走到桌前,将双手放在段贤者铺好的白『色』纱布上,任由段贤者给自己上『药』。
上『药』期间水殊事无巨细地问了‘躁动期’应该准备些什么,得到的答案和她已经知道的相差无几。或许她只是想找人聊聊,缓解一下紧绷的情绪。
“让宫女打盆水来,帮您擦擦脸吧。您这个样子瑶思殿下见着也会影响心情。”段贤者很快将『药』上完并包了起来,虽然以现在的天气最好是不要包扎,但水殊肯定不会让这双手闲下来的。
“需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只要陪在瑶思殿下身边就行。下次‘躁动期’应该是今夜,您记得用晚膳,这样夜里微臣才不会多一个病患。微臣需要回太医院取些东西,马上便折回。”
“嗯,你一定要快些回来!”水殊比要离开的段贤者起身还要快,未等段贤者回答便小跑离开这房间。
段贤者收拾好医『药』箱也赶紧离开,他将随身医童留在水倾苑好有个照应,自己则在回到太医院自己的房间后,赶紧写下张字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
南书房在使用时一直处于半密闭的状态,基本只有皇帝从里面走出来,才意味着可以进谏。
图真国与乌孙国向来有旧怨,秦岐迎取乌孙觅儿一事,即便当时图真王子参与了婚宴也送上了贺礼,但回国后却有探子穿来暗报,图真国进来开始屯粮。
每个国家都会在秋天丰收时屯粮以抵御天灾,但现下只是夏末秋初并没有什么谷物丰收,此时屯粮的理由只有一个——战事临近。
秦岐和周征与其余朝中重臣在南书房商讨了一个午后才定下了大致方案,毕竟图真和泷泽国从先帝时期便开始交好,两国还有三条重要的商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打起来的。
除非是有特定的侵略目的,任何时候能避免战争而达到目的都是上策,更何况秦岐还是“仁君”的形象示人,主和的姿态不能变。
这种态度在大部分朝臣眼中都是懦弱的表象,他们大多是先帝时期的旧臣。先帝骁勇善战,亲自带兵大杀四方在位期间哪个邻国不是俯首称臣!
但秦岐登基后却主张减息降税,重农励商,事事为民考虑,大推休养生息的政策。不得不说,这些改革严重威胁到了他们的固有利益。
所以即便秦岐深得民心,但在朝堂上却几乎被所有旧贵族们厌恶着。不过就是个懦弱的书生,被『妇』人带大的孩子,即便读过再多书又有何用,治国可不是纸上谈兵!
秦岐每每见到旧贵族们的轻蔑神『色』都会目光躲闪,好似真怕了他们一般。只有周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秦岐的武功到了何种程度他都预料不到,只有对方和他处于同一水平或是之上时,才会有这种现象。
从南书房讨论出来,大臣们面『色』各异,更多的是一如往常的轻蔑和气愤。毕竟主战党再多,仍是比不上秦岐的最终定夺。
秦岐留下周征,本想单独试探几句,但还未开口莫清便急忙冲了进来,这有些不合礼仪,可能让莫清脸上出现这般焦急的神『色』,必定不是小事。
“莫清……”
“瑶思公主突发急症,水夫人希望您立刻前去!”
秦岐刚开口便被莫清打断,秦岐和周征皆是一惊。
“走!”秦岐甚至来不及说出繁缛的“摆驾”这种言语,看了莫清一眼便疾步向外走去。莫清向周征微微躬身,算是行礼,便跟着秦岐离开南书房。
因为距离太远,两人直接施展轻功来到水倾苑,作为最得宠的公主,年轻帝王的唯一血脉,瑶思受得起这样的隆重。当然两人也顾不得闲言碎语。
两人甚至没有在宫门落下,而是直接落在寝宫门口。
水殊和诗韵正在帮瑶思擦拭身子,听到脚步声一回头便看见逆着光走进来的秦岐和莫清。
此时酉时刚过,漫天霞光万丈,火红的颜『色』连蔚蓝的天空都烧得四处泛红,这样披着霞光走进来的秦岐,忽然让看着他的水殊眼睛酸涩。
泪水不自觉上涌,想要遮掩、下意识背过身去擦拭快要溢出的眼泪。
第45章()
有个挺有趣的现象,在孩童时期,如果自己摔倒、在没有人询问安慰的情况下,很少会有孩子哭泣,但只要有大人在身边,哪怕只是句再简单的不过的询问,都会让泪腺不受控制。
其实,即便长大这种现象仍然存在。
见着秦岐走进来,水殊连忙跪下行礼,头压得比以往